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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一切,追究也沒什麼意義。

興許若是放在以前,白哉不會想太多。隻是經過了這許多,他已經漸漸意識到,詩織也是凡人,也會有難過脆弱的時刻,過去自己關心她太少,已經讓她受了很多委屈,如今自然是希望能夠對她嗬護周全。不是他高估了女人的嫉妒,實在太過在意,反倒失了方寸。

很快就看出白哉的心不在焉,詩織略略一想便明白了他所為何事,好笑的同時又覺得甜蜜。畢竟是因為在意她的想法而產生的不安,她當然不會無動於衷。

“詩織,春末的家祭,我打算%e4%ba%b2自辦。”猶豫了一陣子,白哉還是開了口。雖說拿不準詩織心裡是怎麼想的,不過他還是想%e4%ba%b2口告訴她。

“我知道,剛才源造管家告訴我了。”詩織的反應平淡,說著用極淡的目光看了白哉一眼,輕輕笑了。

“你是擔心我亂想?”

“白哉。”詩織轉過身,麵對著白哉,神情鄭重,“我沒有那麼敏[gǎn],你不用這樣。我說過吧?因為有緋真,所以我遇到你的時候,你才是如今的模樣。我相信你,相信你在乎我的感受,但是我真的沒有生氣。我和你一樣,也同樣尊重和懷念緋真,在我選擇嫁給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我不是想要你承諾什麼,也不是要你完全抹去和緋真有關的記憶。人是應該往前看的,而過去的一切都是饋贈,應該珍惜,我也會和你一樣,把這些對你而言珍貴的回憶好好保存。”

看著白哉深沉的眼,她勾了勾%e5%94%87角,綻出一個清麗的笑:“況且,要和你度過一生,擁有更多珍貴回憶的是我,我還有什麼好嫉妒的呢?”

詩織是極少說這類話的,兩人個性都相對含蓄,縱然平時相處中都對對方關心體貼,卻從來未曾這樣明白的表露過,這樣的說法,說是表白也不為過,一番話出口,讓詩織有些難為情,也讓白哉一時怔了。他看著麵前詩織美好的容顏,聽著她將心底最真實的聲音娓娓道來,心底蕩漾起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他甚至想,大概今後,無論再有多少美好的回憶,他也不會忘記今天的一切了。

這種被理解和寬容的幸福感,讓他的靈魂都在發笑。

作者有話要說:果然,這兩隻的感情路線最後總是會走到這種溫馨片場來……

大白啊……

你真是有個好老婆啊!

特麼的嶽母大人還是黃金聖鬥士呢,卻給了你這麼好的女兒

你也好好表現啊~

☆、Episode 80

每年的家祭,都要在宗祠和神社進行,向朽木氏曆代家主和過世的成員參禮,同時進行祭典。祭典的日子正巧是緋真的忌日,今年又是她去世70周年,更兼有詩織操辦,所以辦的更加隆重周全一些,讓暗地裡想要看熱鬨的人不禁揣測起來。

緋真夫人的忌日,詩織卻操辦的井井有條,是真的不介意,還是礙於朽木白哉才不得已而為之,故而祭祀當日,當詩織和白哉一同出現時,立刻便接收到數道探視的目光。

因是祭儀,白哉和詩織均著盛大華美的祭服,由神官陪同,依次為朽木氏曆代家主和祖先參禮,其他參加祭祀的長老們也緊隨其後,神情嚴肅,此時饒是有什麼看熱鬨的心思,也隻能壓抑在心裡不甘流露分毫,詩織挺直脊背,幾乎能感受到身後每個人%e8%83%b8中的暗潮湧動。

一套大禮做下來用了相當長的時間,白哉是朽木氏第二十八代當家,這就表示他們需要對前二十七任的家主和過世族%e4%ba%b2行禮,雖然隻是參拜德高望重的人物,也把兩人累得夠嗆,全憑著一股驕傲強撐下來。

待到最後幾個牌位時,詩織終於悄悄深呼了口氣。

這還不是懈怠的時候,相反,才剛剛開始。

因為最後一個靈牌,正是屬於緋真的。

底下人忙著交換含義豐富的眼神,詩織卻姿態坦蕩,沒有避諱,%e4%ba%b2自給緋真點了一炷香。正欲行禮,卻有長老提出,於朽木家而言,詩織隻能算繼室,所以對緋真應按著規矩,執繼室對發妻所行的側室禮。

話音剛落,詩織立刻看到了毫不掩飾衝著自己而來的目光,一道道赤|%e8%a3%b8%e8%a3%b8的眼神直接砸在身上,讓她不由挺直了脊背。

緋真一貫不得長老會認可,能把牌位擺進祭祀大典已是最大的限度,此刻這般要求,雖然規矩如此並未逾矩,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分明就是羞辱。

依言做了,是她承受在場長老無聲的刁難踐踏,不做,就是她不守規矩,有違婦德。

手掌被一隻乾燥溫暖的大手包住,白哉神色淡淡的,漫不經心掃了想看熱鬨的眾人,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以及淡淡的安撫之意:“生者為大,便行姐妹禮吧。”說完,也不管神台下眾人的目光,自己先上了一炷香,用冷淡的背影生生阻斷了長老們挑剔的閒話。

一個人的一生總會遇見這樣兩個人,一個溫柔了時光,一個驚豔了歲月。

而朽木白哉很慶幸,他兩個都遇到了。

他看著緋真靈牌上的字,望著詩織參禮的背影,心裡突然前所未有的寧靜和幸福,縱然身後就站著長老會德高望重的長老們,縱然他們如今的一舉一動都將被神台下的眾人收入眼中,並傳為談資。

然而這一刻,他依然跨上前一步,握住了詩織的手。

十指緊扣。

緋真,這便是我的幸福了,如果你知道的話,請祝福我們。

走完了全套祭儀,白哉和詩織都沒有任何異樣的表現,就連眾人先前以為最可能出問題的環節,兩人都坦坦蕩蕩,白哉沒有過多傷心或留戀,詩織也沒有任何嫉妒和不滿,雖然還有一部分人持懷疑態度,但越來越多的人已經相信,這兩人的感情,不是流言或是已經過世的緋真能乾預的了。

之前相當長一段時間,朽木府沒有妾室,後來便是菅原由紀進門,也沒有任何關於她得寵的傳言,便有流言明裡暗裡指責詩織善妒小氣,如今流言也不攻自破——誰也知道,即使送了妾室進門白哉也未必會寵幸,而緋真不一樣,那是白哉長情幾十年的發妻,詩織尚且能容忍,怎麼可能是因為嫉妒而不同意納妾呢?

對這個事實最為難以接受的,自然就是菅原夫人了。

○思○兔○在○線○閱○讀○

白哉夫妻伉儷情深,就意味著自己的女兒永遠沒有出頭之日。如今,真廣長老倒台,更加不會有人為由紀說話,女兒還那麼年輕,難道活生生在朽木家守活寡不成?

此時的菅原夫人已經不指望由紀能獲得什麼寵愛或是鬥倒詩織了,到了這份兒上再認不清現實沉迷於幻想,她也枉為一家主母,如今她不求彆的,隻想將女兒接回家來,哪怕曾經做妾這一事實讓女兒再找不到什麼好人家,自己養她一輩子,也好過在彆人手下戰戰兢兢被磋磨。

隻是她這樣希望,心願未必就能達成。倒不是說詩織心%e8%83%b8狹隘要留著菅原由紀教訓,實在是如今的朽木府,可被利用的棋子太少了。不甘放權的長老屢屢落下風,自然是要想新辦法的。

故而還沒等菅原夫人心中的想法成熟,由紀自己就先遇到了一件棘手難辦的事。

晴彥與前任賀子夫人所出的長子一柳,因外祖家獲罪,在晴彥府中一向地位尷尬,堂堂嫡長子,卻被個粗使仆婦撫養,與前幾個月出生的二公子相比,天壤之彆,慶一郎長老便提議,與其讓他帶著外祖家的陰影一輩子抬不起頭,倒不如將他送養,改了宗譜了事,也免得耽誤一柳的前程。

而晴彥的兒子,送養的對象自然不能太低,如此一來,便隻有白哉了。

慶一郎長老說,以一柳的出身,自然是不敢奢望收養在正室夫人詩織膝下的,不過為了孩子的前程,若是掛在由紀名下,也是使得的,由紀姨娘自進門便一直無出無寵,得此子定會萬般小心照顧,也不枉他身為祖父,為這孩子做打算。

慶一郎的居心昭然若揭。一柳若被記在由紀名下,便算是白哉的庶子,日後若詩織沒有兒子,那從宗法上講,一柳是有權力爭一爭的,就算詩織有了嫡子,若有個出色的庶出兄長壓在頭上,也不能保證順當繼位,他無論如何是有操作空間的。再者說,一柳畢竟是送養的,又是記在由紀名下,但凡詩織敏[gǎn]一些,對他有些臉色,長老會自然有理由攻擊她。

隻是誰也不是傻子,被一而再再而三挑釁,詩織已經失去了耐心。過去她溫言以對,迂回禮讓,皆因她不想太過鋒芒畢露招致太多關注的視線,可眼見著就算她低調,也還是免不了成為眾矢之的,她還不發威那就是等著被人踩死。

重重將茶杯往桌上一磕,詩織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高興,她眼神鋒利,言辭尖銳,一改往日的溫和,顯得咄咄逼人:“長老,我敬你年事已高,給予你應有的尊重,但不代表你可以得寸進尺。一柳君乃賀子夫人正室嫡出,便是賀子夫人已離堂,晴彥大人也是夫妻俱在。你如今便要將一柳君拱手送人,叫晴彥大人與伊江夫人情何以堪?莫說還是送與我府上妾室為子!沒得這般糟踐人!若是伊江夫人容不下前頭正妻所出,隻管叫她自己來與我說,我身為朽木氏當家主母,自然也不能容朽木家的骨血任人漠視欺淩!”

慶一郎想過詩織可能會發火,但這是他第一次直麵詩織的爆發,平時看上去溫和優雅的一個人,誰想發起火來一點都不遜於身為家主的白哉,周身突然淩厲起來的架勢讓慶一郎脊背突然有點發寒。

他想再說些什麼,詩織已站起了身。

“長老還是收斂些得好。”居高臨下俯視慶一郎,詩織放慢了語速,眼含譏諷,“你汲汲營營為了誰,人家未必承你的情。若是藤宮家知道你擅做主張,置伊江夫人的賢名於不顧,怕也不能同你善了。我雖沒什麼大本事,身為主母,約束宗族總還是能的,到時候為著伊江夫人為母不慈而申飭了她,長老自己思量一下為好。至於由紀姨娘,就不勞長老掛心了,左右不過是個妾室,若合你的眼緣,改日送與長老便是,也用不著隔著高牆遮遮掩掩,我與家主大人行得正坐得直,可不想為你那點齷齪的心思惹一身麻煩,我們大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

“朽木氏曆任家主都是宗家嫡出,長老有旁的心思,也隻能怨自己沒個更好的出身了。”詩織這話說得不客氣,一雙美目冷冷瞟著慶一郎,表情不耐,“你慢走,恕不遠送。”

說完也不再關心慶一郎的反應,提步就走,連最起碼的敬語都沒有用。

菅原由紀得知此事始末時,這一日已過了大半。她深知自己的處境,已是對未來無望了,又聽說慶一郎還想將自己扯進這一堆麻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