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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點都沒變嘛,

十六夜參加邊境探索隊的消息是晚餐時詩織從白哉那裡得知的。

屍魂界以瀞靈庭為中心,呈放射狀向周邊輻射管轄範圍,離瀞靈庭越遠,治安越差,而更遠一些的地方,便成為了杳無人煙的荒漠。這些地界需要經常性進行探索維護,以保證屍魂界的穩定,邊境探索隊,就是以這個原因為目的成立的。

十六夜會加入邊境探索,詩織並不吃驚。這種差事辛苦又沒什麼油水,通常是十三番內不太受歡迎或是犯了錯的死神去完成,十六夜行事一貫我行我素,又是從“蛆蟲之巢”放出來的犯人,與自己的關係還有著那樣不加掩飾的%e4%ba%b2近,被四十六室惦記,是理所當然的,更何況她剛剛還做了威脅朽木家長老的事情,就算那些長老惜命,也不會輕易咽下那口氣,與其等著彆人算計,還不如自己主動要求加入,至少還握有一點主動權。

不過……想到十六夜竟然完全沒和自己打招呼,甚至一點都沒有透露這方麵的意向,詩織心裡還是有些擔心。雖然師姐並不是那等會吃虧的性格,以她的隨心所欲,也絕不會主動去承擔那些又苦又累的工作,但畢竟邊境探索條件艱苦,耗時又長,途中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要說一點擔心,這不可能,而且……

總覺得到現在都要讓師姐為自己操心,真是有點沒用啊!

這樣的擔心沒能持續太長時間。

尾浦家主與菅原小姐的婚期最終確定,於月末大婚,禮成當夜,趁著勞累一天人困馬乏之時,菅原氏統轄的下級貴族平野家叛亂,出其不意攻入主宅,朽木白哉奉命率隊鎮壓叛軍,生擒匪首平野氏家主平野介,斬其子平野裕,並救下被擄的菅原氏小姐由紀——已成婚的菅原亞紀的同胞妹妹。

經此一役,菅原大宅被毀房舍過半,大批古董器物損毀,菅原夫人受驚臥床,家主於激戰中受傷,家族元氣大傷,原本屬於有名的上級貴族的菅原氏,無可避免走到了下坡路的邊緣。

這件事最直接的影響便是剛剛成婚的菅原亞紀在尾浦家的地位。

原本,菅原家與尾浦家門當戶對,迎娶菅原亞紀之後,尾浦宗秀身為年輕家主的地位便能夠得到有效鞏固,借由這個契機,亦可逐漸收攏權力,擺%e8%84%b1長老們的控製,但是菅原家狀況突變使得這個古老的家族一夜之間變得外強中乾起來,這樣家族的小姐,自然也無法挺直腰杆做尾浦家的當家主母,而為著聲譽著想,尾浦家又不好退婚,故而家族的大權並沒有太多回到尾浦宗秀手中。

無論這次叛亂是出於什麼原因,對於尾浦家那些不甘失去權力的長老們而言,時機也確實太巧了,巧合得甚至讓人覺得……這是一場陰謀一般。

由於事涉貴族世家,這幾日白哉都在番隊加班,平野家叛亂的理由、參與叛亂的人員、戰後對於菅原家的安撫以及對叛亂者的懲處,沒有一樣離得開白哉,他已是好幾日都不曾回家了。雖然擔心他過於沉迷工作而傷害身體,不過詩織能做的也隻是給予他無聲的支持以及私下裡拜托身為副官的阿散井戀次多多予以照顧罷了。

隻是多日以來一直就縈繞於心頭的不安卻是與日俱增。

這種不安在聽說菅原家主求見時升到了最高點。

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詩織這樣想著,麵上卻不顯,依著禮數換了會客的服裝,往偏廳行去——家主不在,即便她身為當家主母,會客也是不能逾矩使用正廳的。

菅原家主在激戰中被叛軍一刀砍過後背,雖然經過治療已不危及性命,卻並未完全康複,此刻他的臉色看上去還有些虛弱,透了些病態的蒼白,看得詩織禁不住在心底皺了皺眉頭。

有什麼事非要這麼迫不及待前來?還偏偏挑了白哉不在家的時候。

“冒昧前來拜訪,想是我失禮了,還請朽木夫人見諒。”菅原家主用詞恭謹,禮儀周全,卻並沒讓詩織放下戒心。果然,在表達了對白哉鎮壓叛軍的感謝之後,菅原家主的話題轉向了自己的小女兒,由紀。

據說,這位小姐當日被叛軍所俘,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據說,當日朽木白哉是在由紀小姐的閨房中找到她的,當時同在房內的還有先一步攻入的平野裕;

據說,那時平野裕正欲對由紀小姐行不軌之事……

如此多的“據說”,漸漸讓詩織明白了菅原家主的來意,禁不住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小女受驚過度,尚不宜出門,故未曾與老夫一道登門道謝,隻她心中一直都是銘記朽木大人恩情的,這份念想小女無以為報,在此略備薄禮一份,煩請夫人代朽木大人收下,以全小女一片心意。”說著呈上了一份謝禮,裝裱精美,卻窺不到裡麵的內容,從形狀判斷像是繡品一類的東西。

手指在寬大的衣袖中緊了一緊,詩織微微一笑,並不伸手碰那禮物,隻捧起茶杯呷了一口,才道:“令愛客氣了。鎮壓叛軍乃外子職責所在,何來一功?當不得菅原小姐一聲謝。您的問候我定會向外子轉達,隻這謝禮,便不必了。”

菅原家主麵色一滯,想是沒料到碰了這麼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還想說什麼,遲疑片刻,終於是沒說出口,他深深地看了對麵跪坐姿勢一場標準的詩織一眼,目光複雜而充滿了審視,而對此,詩織隻是泰然以對,依舊故我,並沒有在這種視線之下退縮分毫。

良久,菅原家主隻得再一次表達謝意之後起身告辭,也不知是忘了還是故意,他並沒有將桌上那份據說是出自菅原由紀小姐的謝禮一並帶走。

詩織也隻假作沒看見,招呼管家代自己送客——她身為女子,在男主人不在的情況下,對來訪男客總是不方便%e4%ba%b2自送到門口的,就在菅原家主登上車架後,一旁便立刻有朽木家的家仆將那份謝禮呈上。

“夫人恐大人有所遺忘,特命小人為大人送來,忘大人好生保管。”一席話噎得菅原家主滿臉尷尬,匆匆放下車簾吩咐啟程。

偏廳門口,詩織望著大門的方向,精致的臉色一片冰冷。

片刻之後,她叫來女侍折了幾枝開得正好的白梅,取了隻素淨的瓷瓶做了個插瓶,又提筆寫了幾行字封好,交給門外候著的家仆:“將廚房備好的午膳溫著,連這個一起送到番隊去,看著他吃完再回來。”

那個家仆到六番隊時,正值午飯時間,最近因著平野家叛亂的事情,主管貴族事務的六番隊忙得可謂不可開交,一貫嚴謹的朽木白哉則更甚,正如詩織所想,他又沒按時吃飯。

見自家仆人居然專程送了午飯過來,白哉略一想,便也知道這是詩織不放心他連日勞頓,一貫嚴肅的臉色也稍稍放鬆了一些,又見一同送來的插瓶裡,幾枝淡雅的白梅開得正好,清香幽然,令他因繁重公事而頗覺煩悶的頭腦也多了幾分怡然,便不禁微微挑了個笑出來,伸手取了花枝旁的信來讀。

裡麵是詩織一手娟秀漂亮的簪花小楷。

“妾謹啟夫君尊鑒:今晨會菅原家主畢,至園遊賞,見早春諸芳,花團錦簇,不敢獨賞,況思及夫君連日辛勤又兼平叛之勞,同為女子,代菅原小姐報,折鸞枝兩三,遣侍兒送至駕前,聊表心意。另,我夫素來勤政,案牘勞形,務必留心身骨,妾甚念之。敬頌春祺。”

寥寥幾句話,卻看得白哉心裡驀地一軟,對於詩織字裡行間的情誼深覺溫暖,又見了話中出現的幾個人名,心神微動,一時倒不知該對自己這位慧黠的夫人說什麼好,想了想,也提筆寫了幾行字封好,交給了家仆:“回去告訴夫人,這花很好,我很喜歡。”

一句簡短的吩咐,讓家仆頓時目瞪口呆。

印象中,家主大人是極少直白地說“我很喜歡”這樣的話的,便是從前的緋真夫人,怕也沒聽過家主大人這般言語吧?畢竟在他的記憶裡,家主與緋真夫人這般溫馨的場景也不多見。

沒有注意仆人驚異的心情,白哉低下頭打算重新開始工作時,見家仆仍侍立原地,不免有些疑惑:“何事?”

兩個字喚回了家仆飄遠的思緒,他低下頭,忍住好笑的心情,將詩織“看著他吃完再走”的吩咐說了一遍,不出意外,眼角瞟到了家主略帶些無奈的表情,不過很快,白哉便放下了手邊的卷宗,依言拿起了筷子——漂著一層誘人紅色的辣味裙帶菜、配著辣醬的昆布、新鮮肥美的魚生、燉得呈奶油色的湯品,無一不是他鐘愛的菜色。

作者有話要說:古代夫妻聯絡感情真TM太不容易了!

這種在現代俗稱“情書”的東西真的存在啊~~

話說這內容其實連情書都算不上吧?

好純情……◎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真的……好純情……

☆、Episode 63

桌案上擺放的菜肴依然冒著熱氣,味道絲毫沒有改變,溫熱的食物滑進胃裡,好像連身上的疲乏也全部去掉了一般。

這是朽木白哉有生以來吃得最舒心的一餐飯。

家仆收拾了餐具,帶著他的回信離開了辦公室,白哉站起身,望見窗外開始泛起新綠的樹枝,嘴角無意識噙了一抹淡笑。

家仆回府複命時,詩織已用過了午膳,在書房處理後宅事務,見那仆人在門外回稟,便放下了手邊拿著的賬目,溫婉一笑,“差事辦好了,”

“回夫人話,家主大人用膳已畢,命小人將這封書信轉交夫人,大人還說,難為夫人一片心意,他十分喜歡。”回話的家仆即便因著禮儀始終低著頭未曾直視詩織,從他的話音中,詩織也還是聽到了幾分笑意,以及……“喜歡”二字之前不甚明顯的停頓。

這也難怪,想來以朽木白哉的個性,在下人麵前直言對某樣事物的喜愛,也是不多見的。

她這樣想著,揮退了家仆,從女侍手中接過那封信,拆了開來,上好的紙張上,正是白哉那筆剛勁有力,果斷堅毅的字跡。

“吾妻愛鑒:連日政事繁冗,甚倦。今得愛妻體貼入微,相伴左右,每每掛念吾於心頭,幸甚。白梅兩枝已收,春|色正好,花姣朵妍,似聞燕語聲聲,心曠神怡,吾妻之心意亦一並受到。然卿如今乃一府主母,又有教習之勞,內主中饋,外行師表,兼有俗人擾之,豈可為此所累?卿當伏惟珍重,節勞為盼。

即待吾返

夫字”

夫妻倆一來一往的書信,雖沒多少字,也沒能見到對方,然而字裡行間的情誼卻絲毫不減,詩織又將白哉的信讀了兩遍,見他在信中稱登門拜訪的菅原家主為“俗人”,又在信末讓自己等他回來,心下不由一暖。

那個人的來意,她其實也已大致猜到了七八分,不挑明也隻是不想生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