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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詩織幾乎是一絲不差的預料,白哉欣慰欽佩的同時,心裡難免也有點失望和疼惜。

喜歡的人如此睿智,擁有超乎想象的政治智慧,這一點自然能夠讓白哉欣賞和讚同,這樣的頭腦,就算日後他娶了她,在這個龐大的家族裡也不會被暗算或吃虧,即使沒有強大家族的庇佑也一樣,但撇開這一切,他還是希望自己能護著她一些,讓她不用那麼步步為營,不用那樣殫精竭慮。

過去沒能為她做的,他現在恨不得在一夕之間都補上,仿佛這樣才能彌補得更多一些。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見身邊男人眼底的神色換過了幾次,卻依然一個字都不提,詩織想了想便多少猜到了一些白哉的想法,不覺有些好笑——便是從前她一心想得到他愛護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凡事都要他來做好。她不是那種期望永遠躲在男人身後尋求庇護的女人,也最是看不起自己沒有本事的那類女性,隻是男女分工不同,政事上也沒有她插手置喙的餘地,故而才一直沒有表現過什麼罷了,如今她早就知道白哉一心為她著想的心意,又豈會為了這點小事鬨彆扭?

隻是想不到,以朽木白哉的性格,居然還會想到這麼細膩的問題,倒是讓詩織不得不驚訝了。

相扣的手被詩織輕輕一搖,白哉回過神來,側頭望了望站在身側的烏發女子,她微微仰著頭看著他的側臉,清麗的眉眼中有著輕淺的笑意,令白哉的心驀地一軟,%e8%83%b8中一直盤桓的不鬱也稍微消散了一些,語氣不易察覺地柔和了兩分。

“下次,不許再這樣。”

固然得到今天的結局是詩織用心籌劃的結果,但是與大虛那一戰卻是實實在在,戰場上,刀劍無眼,更何況是虛圈與屍魂界失衡之後湧現出的虛怪?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是作偽,連續戰鬥最後精疲力竭%e8%84%b1力暈倒也是事實,不過是運氣好沒有傷到要害,不曾留下後遺症而已,但饒是這樣,也讓白哉擔驚受怕了很久。

若一早知道她是用這樣的方法取得四十六室的信任,他一開始就會說一不二直接迎娶她進門,絕不會讓她有機會傷到自己!

看出了白哉眼底濃厚的擔憂和不讚同,詩織自知理虧,忙討好地堆了個笑,又輕輕搖了搖兩人相交握著的手,一貫端莊的表情也難得有了點撒嬌的柔情,又怕白哉揪著她涉險這件事不放,便又加了一句:“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彆生我氣了,好不好?”

心愛的女子這樣軟語相求放低身段了,白哉又不是石頭做的,原本就是因為心疼她又氣恨自己幫不上忙才氣悶,如今見詩織這樣,自然早就消了氣,隻是還想給她點教訓,便還繃著一張臉,礙於身邊仍舊有來往忙碌的仆役,便不好多說,隻一雙明亮的星眸斜了詩織一眼,裡麵的警告意味十足。

四十六室這回給詩織的任命頗為看得過眼。

靈術院的教師級彆由低到高分為教習、教諭、學官、學正、監學、監丞六個層次,資曆最淺、權利最小的名為“教習”,居從五位,主要教授低年級(三回生以下)的初級課程,以理論課程和曆史課程為主,“教諭”居正五位,主要教授高年級(四回生以上)的理論課程及案例教學,以上兩類均不插手學院事務。“學官”居從四位,主要負責四回生以上的實戰練習安排,同時分管靈術院課程的安排和製定,“學正”居正四位,主要負責六回生的畢業事項,為六回生聯係番隊,解答關於番隊的基本問題,可為畢業生出具在校表現說明作為番隊接收學生的依據之一。“監學”居從三位,負責管理學生日常事務和新生入學的考核,為畢業生出具的鑒定往往作為番隊衡量學生品德的主要依據,“監丞”居正三位,總管靈術院的教職員設置及課程安排,總領每年新生入學的考核,擁有直接推薦學生入學的資格,為學生出具的鑒定往往具有不可取代的分量,一般在監丞這裡得到不良的鑒定,番隊就基本否定了該生的品德和能力,是比較受人尊重的存在。

真央不比十三番,並不算是瀞靈庭的權力機構,“監學”有從三位的級彆,雖然比不上詩織原來身在閨閣中從一位的地位,與朽木家正一位的級彆還相差四級,但如此一來,她就不再是之前被四十六室懷疑使用巫蠱的疑犯,也不再是僅僅背負著家族被除名汙點的名門貴女,而真央作為屍魂界培養死神的唯一機構,地位特殊,便是沒什麼實權,名聲上到底好聽,尋常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詩織對這一切,還是相當滿意的。

仆役們將房中物品擺放好,便排著隊低著頭,依次退了出去,途中目不斜視,仿佛對家主大人與詩織兩人都沒有看見一樣,這些家仆都是在朽木家世代服侍的,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對於白哉有彆於平時的表情,也沒有表現丁點兒詫異。

房門一關上,詩織便先繃不住了,她笑出聲來,伸手推了白哉一把:“還生氣呢?本來就沒表情了,還板著張臉,怕嚇不著人嗎?”因知對方不是真的生氣,態度上也就沒有那麼恭敬,倒是調侃的成分多些。

大概白哉也覺得不妥,被詩織這樣一說,也褪了冷淡的表情,麵上就浮現了一絲無奈,手抬了抬,最後落在詩織如雲的發頂上。

“我是氣我自己。”竟叫你受這樣的罪卻彆無他法。

房間裡的空氣滯了一秒。

詩織的睫毛顫了顫,喉嚨有些發緊。

同為驕傲的人,同樣恪守骨子裡的原則與底線,詩織是能夠理解白哉的。這無關男人的自尊,隻是為著對方考慮的心情罷了,就像她不願白哉因護著她而被家族為難,被世人指點,白哉也是想儘一切辦法避免令她受到傷害而已。

固執地做著心裡認為對的事情,從不說破,彼此擁有默契的諒解,而後在無人之處,氣惱著一點點小小的疏忽。

生怕那樣的疏忽傷了為之考慮的人。

總歸,都是為了對方。

“都過去了。”她的聲音柔柔的,有種令人心安的味道,“以後,我可是公認的體弱,怕是連斬魄刀都拿不穩了,到時候就賴著你,看你煩不煩。”一句話,到底讓白哉眼底又有了些許笑意。

他伸過手,摟住詩織的纖瘦的肩,下巴擱在她柔軟的發頂上。

“我一向有耐心。”他說。

詩織從護廷十三番離職,而十六夜卻不能跟著她去真央住,論起距離來,真央與十三番並不算近,就算是瞬步,也要近三刻鐘,況且三番隊並不是沒事做,即使十六夜是個萬事不操心的性子,總隊長也不可能讓她有時間摸魚,故而來真央的次數便越來越少,而白哉在詩織安定下來之後,卻是沒有忘記之前議婚的說法。

他們行事並不避人,雖然在公共場合沒什麼逾越之處,幾次下來,也仍是有不少人目睹了二人相處的場景,猜測兩人關係的流言便又多起來。

朽木家的長老們是見識過這位家主的硬脾氣的,凡是這位要做的事,他們基本上也攔不住,但這不妨礙他們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仍然心存不滿想要有所阻撓的想法——用的仍然是門第那一套,口口聲聲“朽木家的聲譽”,仿佛白哉娶了詩織,就犯了不容於世的錯誤一般。這一次,白哉既沒有如當年迎娶緋真一般態度強硬毫不讓步,也沒有像收養露琪亞時雷厲風行說一不二,隻是安靜聽著長老們的說辭,待到說完,一個字沒回應便離開了,倒讓眾位準備打一場硬仗的長老們吃了一驚。

家主這等態度,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僅僅作為試探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每天被工作折磨,缺乏感情滋潤,連感情戲也寫不出來了……

就這麼清水的情節,憋死我了……

果然,再一次確定了

這兩隻在我所有的女兒女婿當中

是純情榜榜首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沒有之一

☆、Episode 56

事實證明,白哉當然是認真的。

他認真到直接去懇請了靈王的許可。

對於瀞靈庭發生的一切,早有人報與靈王知曉,朽木家又是四大貴族之首,朽木白哉多年來克己複禮,謹慎規矩,身份貴重,靈王也頗為欣賞,更兼朽木家一向忠心,白哉作為家主,打理貴族之事甚得王族心意,算是靈王目下第一得意的重臣,他第二任夫人筱原詩織原本出身名門,後家族被牽連獲罪之事靈王自然知曉,雖然當初對如此貴族卻涉及巫蠱有所不喜,但畢竟時過境遷,也沒有造成什麼惡劣影響,筱原家在獲罪之前表現一向可圈可點,後來陸續查出的細枝末節都表明筱原家並無甚大過錯,也許連巫蠱這件事本身也是有水分的,靈王心中也明白這件事原是四十六室做得不地道,筱原家不過是政治犧牲品而已。隻四十六室畢竟是他設在瀞靈庭的代理,已做了處罰,再更改也不可能,對於被牽累的詩織就有些同情,且筱原詩織本人名聲不錯,當年尚在閨閣的時候也是進宮謁見過的,行止有度,高雅大方,很是看得過眼。白哉一貫冷情,看樣子對這個夫人倒是有幾分真心實意,他也很樂意給自己寵愛信任的臣下一些麵子。

況且白哉講話也頗有一番技巧,並不提及詩織被陷害和懷疑的事,也不說破自己此番是變相向瀞靈庭承諾朽木家的永久忠誠以及保證詩織永不背叛,隻說兩人願為秦晉之好,隻女方家族曾被牽連獲罪,雖本人頗有能為,終究擔心傳統所限,恐難如願,故懇請靈王稍作表示,以全自己一份心意。靈王聽了這樣的話,哪還有不允的?當即便答應了白哉所請,傳出口諭為兩人賜婚。

原本,兩人是離緣後重娶,按著規矩,儀式是不用太盛大的,但是這樁姻緣又算得上是王室賜婚,意義非常,連帶著婚儀也重要了起來,加之白哉很明白自己的態度很大程度上能夠左右他人對待詩織的方式,故而這次的禮儀比之四十多年前那場大婚,也是不差什麼的。

長老們氣得發昏。

早就想到了以朽木白哉的強硬與固執,他們阻撓未必有效,但卻沒想到白哉動作竟這樣快,竟能立時去靈王麵前討下口諭!如此一來,彆說筱原詩織本身就掛著從三位的品級,便是個無職無權的平民,經王族賜婚,她的身份也與一般人不同,不是他們想動就動得了的,就算想暗地裡做些手腳也不可能——大婚上若是出了紕漏,保不準吃罪的是誰呢!

梶浦宗秀坐在席上,目光跟隨著堂中一身無瑕的白無垢,合著喜娘的指令行禮的烏發女子,年輕的俊顏終於是難掩落寞。

時至今日,他也沒能完全清楚,在詩織被懷疑、關押、受傷的日子裡,朽木白哉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他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