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1 / 1)

她倒在自己腳邊,並未伸手哪怕是扶持一下。

梶浦宗秀頓時氣得臉色發白。

但是詩織本人卻似乎沒被影響到一樣,神情未變,隻略微頓了一頓便很快用手臂撐著地麵站了起來,銀紫色的眸在白哉身上掠過,隨即垂下了眼簾。

白哉微微側身,將刀架旁的位置讓出來,詩織深吸了口氣,對安靜躺在刀架上的安綱伸出了雙手。

梶浦宗秀的呼吸幾乎停止了。

他兩眼一瞬不瞬盯著詩織的動作,緊張得連額角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生怕傳言屬實,令她被性烈的安綱反噬而受到傷害。

被抓在手中的寶刀發出了一陣低沉輕微的嗡鳴,那聲響極為短暫,很快便重歸於安靜,烏發女子雙手緊握著花紋繁複的刀鞘,臉上的表情紋絲不動。

甚至連呼吸都沒能失了之前的平穩與輕柔。

仿佛這把傳說中性子極烈的寶刀沒能對她造成任何影響,不要說遭到反噬失去力量,就連一般的抵抗都看不到。

不遠處站得筆挺的六番隊隊長眸光深沉,眼底有著隱忍的光芒飛快流過。

出乎意料的結果讓在場圍觀的人群爆發出一陣意外的唏噓聲。

詩織站著未動,失了血色的%e5%94%87抿得緊緊的,低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瞬間的驚詫與波動。

她萬沒有想到,白哉居然會做到這樣。

握著安綱的手臂一陣陣麻木,電擊的感覺直通全身,令她的後背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她知道,這是安綱帶來的影響。

傳言並非空%e7%a9%b4來風,這柄傳家寶刀確實非一般人所能觸碰。

然而她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加諸在她身上的反噬的力量遠遠不止這樣,大部分力量仿佛被什麼牽引離開了一般,並未在她身上長久停留,儘管不知道那股巨大的力量去了什麼地方,但回想方才跌倒在台階上的感覺,詩織心裡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那一次踉蹌,並不是她自己的問題,是白哉對她使用了舍棄詠唱的縛道,塞。

她摔倒在他麵前,根本是他故意為之。

當時她不知其意,隻覺得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總歸不會害她,如今,強忍著反噬的衝擊,她想,她懂了。

並非反噬之力不存在或不夠強大,而是白哉將大部分衝擊都轉移到了他自己身上,才能讓被限製了靈力的她堅持到現在。

方才她摔倒的地方,想是已經布下了複雜的鬼道組合,讓他不用觸碰她,也能分擔她承受的重壓。

不可思議的議論聲終是漸漸消了下去,詩織將安綱放回刀架,抬眼看著到場的四十六室的賢者——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驗證了自己無罪,這幾位的臉色都有些尷尬,麵上依然帶了些懷疑,卻又礙於明顯的事實而顯得略微不甘。

最終,他們仍是選擇了相信自己的眼睛,對神社內的眾人揮了揮手,承認了詩織的無罪。

隻是神情中的懷疑仍是久久未曾散去。

人群一散去,詩織頓時長呼出一口氣,周身有些發冷的感覺才令她意識到,自己已是緊張得出了一身冷汗——靈力被壓製的虛弱感,遭受安綱反噬的麻木感,以及神經高度緊張下的危機感令她渾身發軟,幾乎站立不住,身體微微發抖。

一雙手從身後扶住了她,男子高傲清冷的聲音一如既往,淡漠的語氣平淡無奇,卻讓她的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

他問:“痛得厲害嗎?”

作者有話要說:看了留言,有很多%e4%ba%b2說白哉的感情轉變得太快,在現世遇見緋真態度太過冷淡

還有說詩織矯情

我想說的是,詩織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子而已,會吃醋,會不安,尤其是曾經出現過感情的問題

所以她對自己與白哉之間的感情才懷抱懷疑,不敢輕易相信

試探他對緋真的態度也是一個道理,其實隻是缺乏安全感罷了

她愛白哉,但是她需要給自己勇氣去承認這種愛,並且去直麵和接受

而白哉也正是因為太過理智,明白緋真已經死了,真正的她不可能出現,所以才對出現的不合理的存在抱有懷疑

既然懷疑,自然不可能太過%e4%ba%b2近

可能這樣太過冷酷,但是朽木白哉本身就是個理智超越感情太多的人吧~

☆、Episode 51

扶著她身體的那雙手弄得她有點痛,顯然用了過大的力氣,這在以前是絕無僅有的情況,會出現這樣的場景隻有一種可能。

朽木白哉的雙手已經麻木得失去了知覺,他並不知道自己用了怎樣的力道。

想也如此,饒是被分擔了那許多壓力的詩織,此時身上也仍是一片麻木,渾身一陣冷一陣熱,更遑論有意分走了大部分反噬的白哉,就算他靈壓可觀,也免不了遭受巨大的折磨,如今看來,竟是比想象中更加嚴重。

而就是這樣,他卻仍然問她痛得是否厲害。

她搖了搖頭,想笑,滾燙的眼淚卻滴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上。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顛沛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如今,詩織想,她可以這樣對所有的人說了。

儘自己一切力量維護規則,但在需要的時候,就挺身而出做該做的決斷,然後一肩扛起全部責任。

這是朽木白哉最男人的時刻。

像這樣明知違反常規也要一心完成自己該做的事的白哉,從過去到現在,隻有兩次。

被如此保護了的詩織,不能不感覺到幸福。

顯然,意料之外的眼淚讓白哉有些慌了神,他理所當然認為,這淚是因為身體太過難受而流,然而印象中的詩織卻是沒有這麼愛哭的,所以他才更加緊張。

加上對方沒有回答,幾乎讓白哉以為她是傷得狠了。

“是哪裡痛?受傷了嗎?”詩織不抬頭不說話,白哉又不好強行要她回答,急得聲音都失了往日的冷清,難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想查看她的傷勢,又礙著是在外麵,未征得對方同意對個女子動手也於禮不合,一貫沉穩的模樣已是儘失,麵無表情的臉上也終是出現了焦慮。

詩織眨了眨眼睛,卻仍是擋不住不斷落下來的眼淚,聽得白哉一疊聲的詢問,隻得抬頭看了他一眼,想叫他安心,不想見著的卻是百年不遇的焦急神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雖不致風度儘失,與日常的淡漠嚴酷比起來,也是十分難得的了,這個場景讓詩織忍不住含著淚光笑了出來。

“傻瓜。”她輕輕瞪了他一眼,似乎覺得自己又哭又笑不像樣子,有些赧然,便微微偏開了臉,耳根略有點發熱。

實在沒想到一貫以端莊為美的自己,居然有一天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詩織一時很覺得丟臉。

冰涼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頰,擦掉她尤掛在臉上的淚痕,因為被反噬的麻木感還沒有消除,白哉用的力氣有些不準,弄得詩織略微有些痛,她驚訝地抬起頭,便看見黑發青年墨玉般明亮的眼眸。

“已經沒事了,彆哭。”

這樣說著的時候,原本扶著詩織的手臂極為自然地變了個方位,改為環著她的肩,白哉手上微微用力,便將女孩子摟進了懷裡,整個過程自然得像是雙方都做過千百遍一樣,就連詩織本人最初也完全沒有察覺到。

沉穩的心跳隔著溫暖的%e8%83%b8膛,在耳邊清晰而響亮地跳躍著,男人的肩並不寬厚,卻有著令人心安的感覺,手掌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袍傳來,冰冷虛弱的身體逐漸回暖。

這一次,詩織沒有遲疑多久,她伸出手臂回抱著麵前的男人,雙手環住他的腰,微閉上眼睛,鼻端便嗅到這個溫暖懷抱中雪鬆與薄荷好聞的味道。

“謝謝你。”

而回應這句話的,則是男子稍微用了些力氣的擁抱。

這讓詩織勾了個笑出來——一如既往地不善言辭呢!

雖然暫時沒有了危險,不過從那幾位賢者離開時充滿懷疑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們並沒有真正對詩織放心,背後的始作俑者一次陷害不成,恐怕還會再次圖謀,這一點,白哉與詩織都心知肚明。

權力麵前,個人的力量總是渺小微茫的,白哉不欲詩織過多操心,在送她回去的路上便並沒有提及,況且他心裡已明白了七八分,隻待確定下來便好處理,就更加不願叫詩織擔心,

連續經曆了斬魄刀叛亂所受的肩傷、懺罪宮的關押以及安綱強烈的反噬,繞是詩織靈力深厚,身體也難免虛弱,加上看得出,中央四十六室還並未完全相信她的無罪,為避嫌,詩織便向總隊長申請了休養,暫時沒有恢複職務,而出於四十六室的原因,總隊長也很爽快地準了假。

始作俑者依然在暗處虎視眈眈,這個心頭之患不除去,白哉心下也是難安,況又擔心自己對詩織太過關心惹得四十六室側目,加重對方心中的懷疑,故在詩織養傷的時候也並沒怎麼去看她。

不過他不來,並不代表彆人也不能來。先前出動刑軍時,素日與詩織交好的隊長、副隊長們便不信上麵給出的罪證和說辭,如今既證明了清白,自然也無需再顧忌,每日裡前往隊舍探視的人員委實不少,露琪亞又更是因著兄長的原因,來得格外勤快,往日裡還算得上清淨的隊舍,頓時因為這個原因變得熱鬨起來。

梶浦宗秀是在詩織回到隊舍的第二天前來的,帶著專從蘭醫柳生世家討來的補藥,為著便於吸收和服用的關係,還特意將湯藥做成了丸藥,一粒恰好是一劑的藥量,十分方便。

彼時,房間裡隻詩織一人,十六夜並不在場,她披著淡藍色繡月白水紋的和服外衫,長發挽了個懶妝髻,斜斜簪了一支白玉發釵,臉上還是沒什麼血色,銀紫色的眸清亮如常,正對著麵前擺的棋盤解著殘局,見來人是梶浦,微笑著衝他點了點頭,起身移到茶幾旁,擺出兩個蒲團來請他坐下。

“詩織小姐身子還虛著,不要忙了。”詩織皮膚一貫白皙,此時襯著素色的衣裳更顯蒼白,看得梶浦眉心忍不住皺了起來,心中對四十六室的不滿更盛——為著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將人折磨成這個樣子,他如何能不生氣?

“已經無礙了,梶浦君也不用過於小心。”沏了兩杯茶,詩織也知道梶浦是好心,也隻是微微一笑寬慰他,目光從他帶來的藥品上掃過,禮貌道謝,“勞你費心了。”

詩織的態度並不算如何%e4%ba%b2近,至少,這並不是對他信任依靠的表現,梶浦有些氣餒,但他來,最主要是擔心她的身體,對方態度如何倒不算大問題了,這麼想著,又忍不住在詩織臉上細細逡了一回:“可還有不適?”

語氣有些小心,生怕這個問題叫她想起了在神社時遭受的恥辱與狼狽,更兼想起了當時詩織就倒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