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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級在現世戰鬥都給空座這個重靈地帶來不少影響,為了及時扭轉這種意料之外的狀況,總隊長決定派遣一支善後組前往現世調查工作,將發現的偏差糾正。

而這個任務,落在了傷勢痊愈、番隊事務壓力相對較小的詩織身上。

去現世執行任務,詩織這是第二次,護廷十三番有著明確的職責劃分,現世方麵的任務一向是十三番隊負責,而其他番隊人員,又不是隊長,是沒什麼機會離開瀞靈庭的,上一次來現世還是為了對付虛圈破麵,又剛經曆了情感的巨大挫折,自然是沒什麼心情接觸現世與屍魂界不同的地方,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放鬆一下連日來被斬魄刀叛亂弄得異常緊張的神經。

在浦原商店換上義骸,還未等查看空座附近的結界狀況,便被十六夜拉著去了鬨市區逛街,美其名曰“彌補上一次的遺憾”,而深知十六夜愛玩鬨的性子,詩織倒也不以為意。

橫豎這並不是一天兩天的工作,先滿足師姐的願望比較重要。

十六夜是來過現世的,但即使之前來過,她畢竟被關在蛆蟲之巢一百多年,在這百餘年的時間裡,現世發生的變化翻天覆地,以致在大街上看見打扮得花枝招展、性感清涼的姑娘們時,饒是不拘小節如十六夜,也難免覺得有些難以適應。

“快要餓死了,果然還是找家店吃飯比較好,聽夜一說現世有不少味道不錯的店,我們也快去嘗嘗。”看厭了高樓林立的風光,又對逛街購物無甚興趣,便扯著詩織去一品夜一口中的美味。

那些裝修得富麗堂皇的西餐廳,十六夜沒興趣,她看中的是一家店麵頗講究的和式餐廳,坐下之後輕車熟路地點了菜品,開始打量起周圍高級的布置來。

“沒想到現世的變化居然這麼大,當年我來的時候,還是舊江戶時代了。”她透過敞亮的落地窗俯視著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人群,發出這樣的感歎。

“聽十番隊那個身材超好的小美女說,現世那個叫‘啤酒’的東西很不錯,待會兒再多點幾杯吧!”

詩織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嗜酒成性,這一點,她的師姐和亂菊倒是頗有相似之處。

“吃飯的時候就算了吧師姐,你想喝,等晚上回了住處我們再買好了,大白天的,喝太多酒不好。”儘管明知十六夜嗜酒的脾性,但現世畢竟不同屍魂界,女孩子嗜酒,給人的印象總是不好,詩織自尊,極為不願被人以異樣的目光相看,故而開口小聲勸說著十六夜。

十六夜也了解詩織的想法,雖覺得有些不夠儘興,但還是顧及著詩織的心情,不甘不願地點頭應了下來。

傳統的和式菜肴,大廚手藝不錯,十六夜吃得儘興極了,待用過餐結賬時,服務生拿來賬單,立在桌前遞給詩織,卻意外地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

她隻是愣在座位上,瞪大眼睛盯著麵前穿著製服的女服務生,表情充滿了不可置信,仿佛看到了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一樣。

就連詩織對麵的十六夜,也難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客人?客人?”被這樣兩束直勾勾的視線盯著,再好的定力也難免會心慌,更何況身為服務人員,遇到此類情況隻能是認為自己什麼地方招了客人忌諱,行事上便愈發小心起來,聲音也有些惴惴不安,若不是怕太過無禮,恐怕她都想後退兩步,遠離這樣令人難堪的視線了。

被略略提高的聲音喚回理智,詩織的眼瞳晃了晃,看向麵前的服務生,對方神色有些忐忑,明顯是被自己異常的反應給嚇到了,表情惴惴的:“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製服的左%e8%83%b8口處彆著姓名牌,那上麵的字體異常醒目。

片桐緋真。

不單是名字一樣,就連這位女服務生的臉,都與朽木宅供奉的遺像如出一轍,黑色的發梳著與露琪亞同樣的發式,細細的眉間總透著一股自然而然的溫柔和淡淡的哀傷,深紫色的瞳深沉美好,孕育著百折不摧的堅強。

一切,都與那位真正的緋真夫人太像了,像到詩織一時間忘了,緋真早已死去。

但死去也並不代表她不會再出現。被死神魂葬去屍魂界的靈魂,他們不像死神,失去性命便隻能化為靈子,沒有靈力的整,在屍魂界生活到一定年限,也是會死去轉生的。

也許……也許緋真也是這樣,在屍魂界香消玉殞,繼而在現世轉生。

詩織沒有見過緋真本人,單憑遺像得到的概念很抽象,多年以來,她一直以為,緋真對於自己,也隻能是一個名字而已了,縱然她始終是朽木白哉心目中無可替代的對象。

但是如今,毫無預警地直麵這個與緋真長相如出一轍、連名字都一模一樣的女人,儘管明明知道她們不是同一個人,詩織的心裡還是方寸大亂,一時之間竟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

而相比之下,十六夜就鎮靜得多,雖然也驚訝於兩人仿佛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長相,但很快,她便回過神來,見對方一臉茫然和忐忑地看著震驚的詩織,微微皺了皺眉。

“丫頭。”她伸出手戳了戳詩織的肩,聲音裡暗含警告。

被一喊一推,詩織也頓時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多年的修養下,就算沒有朽木白哉那種泰山崩於前而巋然不動的本事,場麵樣子還是做得出的,她歉意地朝那名叫緋真的服務生笑了笑,迅速結了帳起身離開。

到底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甚至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我說,你到底在怕什麼?”因著心中不安,走路的速度也不慢,十六夜始終一言不發地跟在詩織身後,也不叫她,直到她似乎漸漸冷靜下來,自己慢下了腳步,才掏了掏耳朵,很是不解地出聲,“那個女人不過是長得像緋真而已,又不是本人,你有什麼好慌的?”

“再者說,就算是本人,她死了不是你害的,身體不好沒有靈力承受不了瀞靈庭高密度的靈子也不是你的錯,嫁進朽木家,過那種對她的身體有害無利的日子又不是你安排,你為什麼要慌慌張張的?”一個白眼翻過去,十六夜問得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原以為這個丫頭能扛住朽木白哉的示好,是變出息了,結果還是個“紙老虎”!

被十六夜這麼一說,詩織自己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方才用來解釋自己心神不定的理由似乎全都有些不夠正當,她囁嚅了幾下,有些底氣不足:“我不是……突然一下子的……覺得驚訝嘛……”

“她是死是活與你何乾?”十六夜毫不客氣地打斷詩織,問題咄咄逼人。

詩織無言以對。

她在意緋真,也隻是因為白哉的緣故罷了,若非緋真是白哉在意的人,她怕是永遠不會好好關注這樣一個女子吧?出身不顯,毫無靈力,性情溫順,長相算不上出眾。

如此普通,與詩織本人完全是雲泥之彆。

見她不說話,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十六夜聳了聳肩,暗自歎了口氣。

先前叫她不要太過認真的話,想來這丫頭也沒有完全聽進去呢!雖有儘力去改變,但根深蒂固的想法畢竟難以短期扭轉,緋真的存在帶給她的不僅是震驚,更多的,怕還是感情上的壓力吧?

會忍不住擔憂,有了一個與銘記心底的愛人如出一轍的存在,朽木白哉還會不會如他自己所說,愛著她。

會止不住懷疑,與緋真相比,自己是否能夠讓朽木白哉感情的天平依然傾向她。

這樣忐忑,這樣不安,若說她對朽木白哉沒有感情,不期待兩人發生什麼,這樣的話,十六夜決計不肯再信了。

這兩人之間要跨越的,除了過去感情上的挫折痛苦,還有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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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isode 42

這一夜,詩織睡得極不安穩,饒是浦原商店附近很是安靜,她也始終翻來覆去不能真正入眠,眼前反複閃現著那個酷似緋真的服務生,弄得她心煩意亂。

說到底,隻是庸人自擾罷了,詩織明白。

就算這個女人是緋真的轉生,她也不過是個人類而已,莫說朽木白哉不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就算知道,死神與人類,也是不可能有任何結果的,她根本用不著擔心。

但是她所在意的,原本也不是這個。

她隻是想知道,在那個人心裡,自己的分量是否能夠超越緋真。

過去那個始終認為無法替代緋真的地位,想著隻要在白哉心目中占有一點位置就能夠堅持下去的自己,真是傻透了,詩織這樣想。愛情從來都是自私的,要求永無止境,擁有的越多,渴望的越多。誰不想愛人心中隻有自己一個?誰能忍受所愛之人心底裡永遠存在一個自己無法涉足無法比肩的角落?過去那樣想,是因為自己從未擁有一絲一毫,自然覺得哪怕隻是一點點,隻要擁有,便能滿足,如今隨著白哉感情及態度的轉變,她自然如常人一樣,想要的越來越多。

橫豎睡不著,詩織翻了個身,索性披衣起身,慢慢在窗前踱著步。

斬魄刀叛亂一事,她不得不麵對自己真正的心意——她始終沒有放下過對白哉的愛與期待,之前冷淡以對,也不過是為著自尊,想要保護自己,害怕耽於情感以致被人看低。她竭力遠離他,避免與他接觸,是擔心自己原本就不堅定的決心崩潰得更快,並非是記恨他的所作所為。

十六夜沒有回來之前,她身邊無論是否是她的友人,都傾向於要她接受白哉的示好,無論她做什麼,總會有明裡暗裡一大堆人瞪大眼睛盯著,時不時猜測這是不是他們重歸於好的前兆,這一切都讓詩織非常疲憊,故而為了避免麻煩,她不得不豎起全身的刺來逃避。

十六夜重新回到她身旁,確實為她擋掉了不少麻煩,但對詩織而言最重要的,是她給自己的精神支撐,仿佛隻要十六夜在,她就可以放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她勸自己看開,勸自己凡事不要太過認真以致拘束了自己,詩織多少也是聽進去一些的,雖說一時半刻還做不到如同十六夜和夜一那般灑%e8%84%b1,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再看白哉的接近與示好,便不再像之前那樣難以忍受。

斬魄刀事件中,山本總隊長著令她負責拘捕白哉,這一命令想當然,令詩織異常矛盾,但同時也讓她直麵一個事實——無論白哉做了什麼,她總是相信著他高尚的人品的。這種信任不是誰都能得到,這一點詩織最清楚不過。

所以她才冒著風險放他走,用自己的方式幫助他,隻是想讓他完成自己堅持要做的事。

這不是普通的關係之下能夠做出的選擇,至少,她是沒將他當成陌生人對待的。

正因為對白哉有所期待,故而在對方刺傷她以求保護她時,她才不生氣。

甚至,還有點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