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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溫和的麵具掩下全部的喜怒哀樂,不該在戰場上成為鋒利的刀堅強的盾。

她終究是個女子,是個需要好好嗬護、用心珍藏的女子而已。

“十六夜前輩能回來,真是太好了!”他由衷感歎道,聯想起那日,在月色籠罩的回廊下,詩織懷念悔痛的脆弱神情。

有人陪伴左右,讓她全心信賴,為她扛下肩上的重擔,毫無私心地照顧她、愛護她,這讓梶浦覺得仿佛是自己受到了了不起的關照一般令人放心。

“師姐是我的%e4%ba%b2人,這次,我一定不再讓師姐被人欺負了。”伏見家族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將師姐除名,如今除了自己,十六夜再無一個能夠信任的%e4%ba%b2人,即便並非四楓院夜一那等特立獨行之人,詩織也已在內心下定了決心,從今往後,她將用自己的一切來保護十六夜的自由。

這邊氣氛正好,相談甚歡,而被十六夜強拉出來的露琪亞卻不是那麼自在。

她原本就有些怕十六夜,總覺得對方笑眯眯的表情下有著什麼自己看不透的神秘感,再加上有些心焦大哥與詩織姐的未來,整個人就更加坐立不安起來。偏生拉著自己的十六夜總是笑意可掬地扯東扯西,握著她手腕的手看上去纖細,不像是用了多大力氣,卻容不得她掙%e8%84%b1,強勢的力量令人心驚。

她曾問過白哉十六夜究竟是誰,但白哉也沒能給出回答。就是這樣一個神秘的存在,卻似乎更加中意梶浦二十席一般,露琪亞對此感到非常焦慮。

無論從哪方麵來看,大哥都沒什麼優勢的樣子。

而她,能做的實在太有限,即便今日白哉也同樣來了燈會,卻仍然和詩織姐錯開了麵,也不知如今遇上了沒有,就算遇到,又作何打算。

“彆操閒心了,要是連人都找不到,朽木白哉還有什麼希望?彆以為我沒看見你用地獄蝶傳口信給他。”一直走在前麵的十六夜頭也沒回,突然扔下這麼一句話,讓踉踉蹌蹌跟在身後的露琪亞一時囧然。

這個人後腦勺好像長了雙利眼似的。

雖然露琪亞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但被十六夜點破,她仍有了一種要不得的心虛。

似乎感受到了露琪亞複雜的情緒,剛才還逛得興致勃勃的十六夜停下了腳步,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表情瞬間嚴肅的樣子看得露琪亞有些發怵。

“你似乎很希望丫頭和你哥哥複合?”斜睨露琪亞一眼,十六夜的語氣漫不經心,致使露琪亞愣一秒才反應過來“丫頭”這樣一個%e4%ba%b2密而寵溺的稱呼指的是誰。

“……大哥他很愛詩織姐。”不知道十六夜何出此言,露琪亞硬著頭皮回答。

對方嗤笑一聲,態度輕浮:“我替丫頭謝謝你哥哥啊。”

瞟見露琪亞臉上不甚讚同又不敢說什麼的表情,十六夜盯著她端詳了一陣,直把露琪亞看得心裡發毛、冷汗直流,才疑惑地問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朽木白哉心心念念記掛的老婆,是你%e4%ba%b2姐姐吧?”

“有你這麼當妹妹的麼?攛掇著情深意重的姐夫追求姐姐之外的女人?就算你姐姐死了,也有些說不過去吧?”

露琪亞被堵得無話可說。

私心裡,她很想向十六夜解釋,解釋她尊重並敬佩大哥對姐姐的感情,但是事實上,她對緋真並沒有什麼印象,一直照顧她、關心她的是詩織。她希望關心疼愛自己的大哥能夠幸福,而他如今愛的人是詩織,詩織也分明不是對大哥一無所覺,為何相互喜歡的兩個人不能夠在一起呢?

但是這些話,在對上十六夜金色的瞳孔時,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仿佛這些充足的理由,在對方麵前都是廢話一般。

她不知道十六夜想得到一個什麼樣的回答。

見露琪亞沒有立刻回答,十六夜扯出一個惡劣的笑容,朝對方走近了兩步,一指挑起女孩子的下巴,看進她驚愕的眼瞳:“原來她長這樣子啊!既然那麼愛那個流魂街的女人,卻到如今都沒對你采取什麼舉動,這一點我倒是還能勉強稱讚朽木白哉一句。”

誒?這是什麼意思?一時未能理解十六夜話中的含義,隻是直覺得認為不是什麼好意,露琪亞不由後退了一步,待到反應過來十六夜的意思,臉色頓時紅一陣白一陣。

“前……前輩請不要亂說,大哥……大哥不是那種人!”

“是不是那種人可不是你說了算的,真是正人君子的話,當年就不會娶你姐姐了吧?”擺了擺手,十六夜滿臉不以為然,“明知娶她就是讓她去死,卻還是為了私心提出這種要求,這種男人怎麼能算良配呢?”

明明想為大哥辯解的,也分明覺得白哉與緋真的婚姻並沒有什麼錯誤,但是露琪亞卻無法開口,無法出聲。

她開始明白十六夜為何總是針對白哉,也並不感冒自己這種撮合行為了。

一個人的愛是有限的,在不能確定詩織是否完全超越了緋真的存在時,十六夜自然反對。

她隻是想保護自己在意的人,而站在詩織的角度而言,有人如此維護,自然是幸福的。

於是露琪亞默默地收了聲,神情也變得懨懨的,不再強辯,十六夜卻像完全沒受到任何影響一樣,隨手從攤子上挑了個麵具,看了看天色。

“哎呀聊得太開心,完全忘了丫頭還在酒家呢!算了,反正有梶浦少年在。”

她有些沒心沒肺地說了一句,又轉而躥到了賣金平糖的攤子前麵,再也沒理露琪亞。

當街上開始亮起星星點點的燈光時,梶浦宗秀結了帳,與詩織一同離開了溫暖的酒家。兩人都心知肚明十六夜出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也明白她這樣做的用意,對此,詩織雖有些無奈,卻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覺得無法接受了。

也許是幼年的話題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又也許是十六夜開導她的話她多少聽進去了一些,總之,與梶浦並肩走在熙熙攘攘的流魂街上,被對方體貼地護在遠離人群的一側時,她並不覺得多麼尷尬。

若是沒有朽木白哉,詩織想,也許她就會喜歡這個少年了。

而如今,即使覺得自己與白哉重歸於好的可能性並不大,讓她再接受彆人卻也不免困難。

儘管理智告訴她,這才是正確的選擇。

愛並不是一種可以用“因為所以”來解釋的事情,它沒有誰好誰壞,也沒有誰對誰錯,有的隻是認定。

它是分先來後到的。

也許百年之後她會逐漸忘記愛的痛與累,隻是她並不確定梶浦是否能夠等到那時候。

那對他也不公平。

他們遇到了撈金魚的小攤,捕捉到詩織眼裡的一絲好奇,梶浦果斷停了下來,為她買好紙網,等她試上一試。

不要小看撈金魚這項活動,紙網浸了水之後變得又軟又薄,而養在池中的金魚又靈活得要命,常常要麼是碰不到金魚,要麼是用力過猛將紙網戳破,要成功地撈上一條相當困難,更彆提詩織根本就是個新手,連見都沒見過彆人撈,又怎麼可能撈到?

在將十個紙網都弄破卻無功而返之後,她的神情顯得有些氣鼓鼓的。

一旁耐心等待的梶浦微微笑了笑:“詩織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幫你撈吧?”

“誒?你會嗎?”驚訝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梶浦,詩織不禁疑惑起來。他不是說自己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嗎?水平應該跟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吧?如何能說得這麼自信?

梶浦沒有多解釋,重新從攤主手中接過紙網,偏過頭問詩織:“你要哪一條?”

帶著半信半疑的態度,詩織指著水中自由遊弋的一條紅色尾巴的金魚:“就這條好了。”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又加了一句,“如果不會的話也不用勉強,我隻是想嘗試一下而已,不是一定要魚。”

對此梶浦的回答則是安撫一笑:“放心吧。”

手裡捧著梶浦一次便成功撈上來的金魚,詩織不免有些傻眼。剛才他撈金魚的動作明顯相當熟練,根本看不出是一個新手的樣子,而且還是一擊即中,連攤主都露出了欽佩的神色。

“你不是第一次撈嗎?”她不由問。

“嗯,似乎是需要用點巧力的樣子,詩織小姐不用會也沒關係。”溫和的笑笑,梶浦輕描淡寫,“如果你還想要的話,我幫你撈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代更!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Episode 34

攤主是位看上去很和藹的中年大叔,聞言笑眯眯瞧著詩織,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那曖昧的神情隱含的多種複雜的含義還是讓她略微有些不自在。

“不用了,我也不過是有些好奇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她搖了搖頭,而梶浦也沒再說什麼。

他沒有告訴她,來燈會之前,他專門詢問了番隊曾經參加過這種活動的同僚,還在家裡反複練習了很多次。

他隻想,在她需要她的時候,能夠幫上忙而已。

不管這種需要是哪方麵。

但這是他要努力的事情,她不需要了解。

她隻要像現在這樣享受就可以了。

看著詩織微笑著將盛金魚的袋子舉到眼前,輕輕逗弄的模樣,梶浦輕輕勾了勾%e5%94%87角。

已經在這裡耽誤了不少時間,街上亮起的燈火也越來越多,兩人站起身準備離開,誰知蹲下的時間太久,腳都開始麻痹了,猛然站起身來眼前一黑,詩織的身體不受控製往旁邊栽去。

一雙手先於梶浦一步接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男性堅實溫暖的%e8%83%b8腔裡心臟跳動的聲音近在咫尺,與此同時,冷感的嗓音從頭頂飄下來,帶了點微不可察的關切。

“小心些。”

詩織的身體頓時僵硬了一下。

手臂和肩膀被握著的地方奇異地開始發燙,明明路過的行人那麼多,街道上的聲音嘈雜無比,卻在一瞬間仿佛按下了暫停鍵一般安靜了下來。

她其實從沒想過會在這裡遇見朽木白哉。

以他孤高冷漠的性格和一貫不喜吵鬨的作風,會來流魂街的燈會,是詩織完全不能想象的,就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她無力地發現,近段時間以來勉強維持的平靜其實脆弱得不堪一擊。

朽木白哉總有本事把她弄得像個傻瓜一樣。

在她拚命想要忘掉他,拚命想%e8%84%b1離他帶來的影響時,勝券在握般打破她長久預留的底線。

她就是最討厭這一點。

討厭沒出息的自己,討厭理所當然的白哉。

飛快地掙開了對方扶著自己的手,詩織轉過身,後退了兩步,離白哉稍遠一些,微微頜首強作鎮靜:“失禮了。”

這時她才看清白哉的穿著。

沒有象征地位與身份的牽星箝與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