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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隊首會議罷了,所以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魚貫走出總隊長室時,白哉的腳步頓了頓。

“戀次,你先回去,我還有其他事情,不用跟來。”衝跟在身後的副隊長交代了一聲,六番隊隊長提步離開,沒看到身後副官先是疑惑複又豁然開朗的揶揄表情。

擔心筱原隊長的身體就直說嘛!總這樣含蓄,難怪對方不理解。

三番隊的隊舍因著是白日辦公的時間,很安靜,白哉下意識放輕了腳步,不想吵到詩織休息。房間裡悄無聲息,白哉猶豫著輕輕敲了敲門,聽見房內有窸窣的聲響。

片刻之後,一個女聲道:“丫頭,起床了,你有客人。”

這個聲音,屬於昨日在詩織辦公室見到的那個黑色長發的女人,現在白哉知道,她叫十六夜,姓氏不詳。

然後,他聽見了詩織軟軟的朦朧的聲音,一聽便知道她還沒睡醒:“不想見,師姐幫我打發走吧。”

“專程來找你的,打發走不大好吧?”爽朗的女聲帶了些笑意,而詩織對此的回答則是撒嬌般的“我不管我不管!誰把我灌醉的誰負責!”

敲門的手放在門框上尷尬極了,最沒有防備的回答,卻恰恰最能表現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在詩織心中,除了十六夜,其他人全部無關緊要,她並不在意。

紙質拉門嘩啦一聲在麵前打開了,十六夜那張笑容惡劣的臉出現在門口,越過她的肩,白哉看見了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詩織。

被子裹得緊緊的,一頭青絲遮住了半邊臉頰,聽見開門的聲音之後似乎被打擾了睡眠,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孩子氣地將被子往腦袋上一蒙,整個人縮成了小小的一團藏進被子裡,同時發出了有些不滿的嘟囔,聲音太小,白哉沒聽清她說了什麼。

不過這也已經夠讓他驚訝了。

像個小孩子一樣賴床的詩織。

會喝醉會撒嬌的詩織。

他都未曾想象過。

原來不是生病啊!還好。從吉良去請假開始便懸著的心似乎找到了落腳點一樣,白哉輕輕呼了口氣。

下一秒,想到昨天麵前這個黑色長發的女人還說詩織“身體不好”,結果晚上就拉著她去喝酒,還喝醉了,臉色又頓時有些難看。

像什麼話!

將白哉不快的表情一覽無餘,十六夜咧嘴一笑,作勢就要關門:“朽木當家剛才聽見了吧?丫頭叫我把你‘打發走’呢!”還很惡劣地在“打發走”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果然見對方本就陰沉的臉色更加陰鬱起來。

一手阻住十六夜關門的動作,白哉目光中刀鋒般的色彩令他整個人渾身的氣質都鋒利了不少:“誰讓你帶她去喝酒的?”雖然顧忌著還睡得迷迷糊糊的詩織沒有太大聲,冷冽的音色中銳利的氣息卻並不減弱。

“哦呀,你這話問得好奇怪,屍魂界哪條律法規定喝酒需要批準了?”不甘示弱地眯起眼睛,十六夜的態度說是故意挑釁也不為過,說話的同時,目光在白哉身上轉了好幾圈,甚至撚起銀白風花紗的一角抖了抖,“彆以為你是朽木家的當家就能怎樣啊!說到底這都是丫頭的私事吧?”

“師姐……”這邊氣氛劍拔弩張,那邊失了清淨的詩織卻不樂意了,因為蒙著被子,顯得聲音有些朦朧,但十六夜和白哉都能聽出她這一聲中的不滿,“誰啊?還沒走嗎?好麻煩!”

“好啦好啦,這就打發走,你睡吧。”看了一眼正待反%e5%94%87相譏卻被詩織堵住話頭的白哉,十六夜無聲地咧開一個耀眼的笑容,其中的嘲諷、輕蔑、挑釁等多重含義就隻有看到她這個表情的朽木白哉一人能品味了。

一邊答應著,一邊回身安撫地在詩織背上拍了拍,十六夜此刻的表情就像個寵溺孩子的家長一般,褪去了方才麵對白哉時的咄咄逼人,就連聲音都柔和起來:“彆把被子蒙這麼緊,小心過會兒喘不上氣,我去流魂街給你買糖去,馬上就回來。”

“唔……知道了。”不情願地在被子裡翻了個身,詩織將被子稍稍拉下來一點露出一雙眼睛,眯著眼瞅了自家師姐一眼,複又困倦地閉上,將整個人縮回被子裡,一連串動作毫無防備,看得門口的白哉一時怔了。

她居然在這個女人麵前沒有防備到這種地步!連最起碼的警覺都失了,以至於他甚至沒怎麼刻意隱藏靈壓她都沒有辨識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代更~

☆、Episode 30

安撫了鬨小脾氣的三番隊隊長,十六夜回身,越過白哉身旁,甩下一句話:“彆吵了丫頭睡覺。”隨即瞬步消失。

而被丟下的六番隊隊長遲疑了兩秒後,旋即跟上。

他想他很有必要弄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惹了這個肖似四楓院夜一的麻煩女人,以至於她對他的敵意如此明顯。

按照詩織對她的信賴程度,白哉不得不考慮,若不扭轉這個女人對自己的看法,她會對詩織產生多大的影響。

因著是白日的辦公時間,十六夜也並未走遠,隻是確保兩人的談話聲不會被詩織聽見之後便停下了腳步,幾乎是同時,白哉的身影便出現在她身旁,出色的瞬步讓十六夜這個出身刑軍的分團長也不禁另眼相看。

單從資質上看,倒是個相當出色的人選,也難怪在女性死神協會每次的問卷調查中,人氣都居高不下。

不過作為丈夫,顯然就不太合格。

“來找丫頭有什麼事?”沒有稱呼,沒有敬語,甚至沒有開場白,完全單刀直入的問法,語氣中理所當然的成分讓白哉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一些。

“你是什麼人?”舍棄姓氏,仿佛憑空出現一般的存在,卻與詩織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e4%ba%b2密,這個人的一切都是神秘的,儘管知道她對詩織沒有惡意,白哉也依然對她心有防備。

“丫頭沒有告訴你的話,說明你沒必要知道,我又乾什麼要給你解釋?”以氣死六番隊隊長為目的的十六夜語氣懶散,一雙金色的瞳覷著臉色僵硬的朽木當家,笑得輕鬆,“話說回來,作為丫頭的前夫,連這點事情都不知道,你也相當不合格呢!”

一句話戳中白哉的心病——夫妻四十多年,卻連她最%e4%ba%b2近的人的存在都不知道,不管怎麼說,也是失職的。

不過這世上能讓朽木白哉啞口無言的人並不多,短暫地猶豫了一下,白哉冷下臉色:“既然與她如此要好,為何過去從不曾來看過她一次?這便是你為人摯友之道嗎?”

“是啊!我也有點後悔呢!”十六夜倒是不生氣,反而大大方方承認下來,“要是我早點回來,早就讓丫頭跟你離婚了,哪裡還能耽誤四十年?娶了人家姑娘還不好好對待,生生把個好好的花樣少女弄成可悲的二婚,這種渣男果然還是早點踹了比較好。丫頭就是太過忍耐勉強自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愉快地欣賞著白哉英俊的臉龐隨著自己的話一點點變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十六夜心情舒爽,話匣子打開了便關不上一般繼續侃侃而談:“早告訴她那什麼勞什子的貴族禮儀有個%e5%b1%81用!再優雅賢淑還不是被你看輕?我就不明白了,看著朽木露琪亞那張臉,她怎麼就還能對她和顏悅色起來!每天看著跟自己老婆一模一樣的妹妹,你就沒有一點想法?冠冕堂皇說什麼是為了完成亡妻的遺願,我看你還是承認了心裡不可告人的想法吧!這沒什麼好丟人,我理解,男人的浪漫嘛!”

聽著對方說得越來越不像話,白哉終是忍無可忍地喝止了十六夜的信口開河:“夠了!什麼都不清楚的人沒資格置喙!詩織待露琪亞如何,用不著你在這裡不著邊際地胡亂猜測。不要把你齷齪的想法強加給彆人!”

挑了挑眉,十六夜一點也不意外白哉的怒火,畢竟要是被這樣說了還不生氣,那朽木家主的脾氣也太過好了一點。

含笑望著對麵冷若冰霜、寒氣逼人的朽木白哉,看著他因為自己刻意挑釁的語言氣得臉色發青卻依然克製著儀態,十六夜一點一點綻開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貴族的矜持啊!已經如此怒意勃發,卻依然壓抑著本性,不願做出任何有傷體麵的舉動,然而仔細想想,體麵又是什麼呢?

生氣不能發怒,傷心不能哭泣,快樂不能大笑,時刻維持著高矜的儀態,又能得到什麼?

隻剩下一張麵無表情的容顏罷了。

連最真實的情感也忘記了如何表達,連最簡單的承諾也不知道如何給予。

走不出內心為自己劃定的格局,丟不下被傷害過的驕傲與尊嚴,畫地為牢,又如何走向嶄新的未來?

“丫頭對露琪亞有何想法,我不清楚,難道你就清楚嗎?”悠然反問白哉,“她是和你主動講過還是你問過她?什麼都沒有,不過隻是憑借名為‘直覺’的感官罷了,你就知道她不會介意不會多想?她不說,並不表示無所謂,也許她隻是不想讓你知道而已。”最後一句話,那個“你”字還特彆加重了語氣。

“還以為你多少有點改過自新的自覺,沒想到還是一樣自以為是。”搖了搖頭,十六夜嫌棄地撇了下嘴角,斜睨白哉,“你從來不問丫頭想要什麼吧?也沒問過她是否需要你姍姍來遲的愛?朽木白哉,雖然對你沒什麼好感,不過還是奉勸你,想當然的事情少做!你自以為放低了姿態,誠實表達了自己的感情,但是你知不知道,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才是最讓丫頭感到困擾和為難的?”

“彆以為你做了多大的讓步和付出,我就最看不慣你明明是自己錯了卻好像全世界都欠你錢一樣的表情!”翻了個白眼,十六夜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不耐煩,“明白自己是個大麻煩的話就快點滾吧!以後也彆來了。丫頭都快煩死你了!”

原本還生氣這個女人信口開河胡言亂語,但是聽著她不耐煩的刻薄語言,白哉反倒漸漸沒有最初那樣憤怒了——無論如何,她隻想保護詩織,他聽得明白。

眼底有黯然一閃而逝。

他何嘗不知道每一次的接近都讓詩織感到困擾?他何嘗不明白每次麵對時的尷尬與緊張?但讓他就這樣放棄,從此與詩織不相往來,他做不到。

他的人生沒有多少次任性的時刻,那對於嚴謹理性的朽木白哉而言,並不是一個值得稱讚的詞語,但是無論如何,他也是個凡人。

也會有渴望,也會有無論如何想要得到的。

“我已經錯了一次,不想一再錯過。”他說,沒有在意十六夜尖酸的遣詞,墨玉般的眼瞳直直看進女人金色的眼底,毫不閃避,“我並不知道她是否需要我,也不能保證我這些做法不會讓她感覺困擾和受傷,但心裡想的那個人,就該去找她,我隻是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