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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多。

至於對方的解釋,她倒並不怎麼期待。

反正無論怎麼說,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怎樣都無法否認傷害的存在。

她也不是為了聽他道歉,看他懺悔和不安才說那些的。

隻是一個人無法承受那種重壓了而已。

有些累。

不,不隻是有些累而已。

帶病堅持工作的身體其實已經到了一個節點,如果再不去休息詩織也明白她會在下一次崩潰後修養上更久的日子。隻是她下意識地不想去麵對這個事實,因為如果真的又去了四番隊,外麵不一定會傳成這麼樣子。除此之外,有更重要的一點。

不想再見到那個人了。

那個人的臉,那個人彆扭的關心,那個人帶著似乎理所應當的示好和照料……關於那個人的一切,都不想再看到了。

一眼都不想。

剛剛任性地吵了架,而且看上去還更像是自己單方麵的發泄,甚至將過去一直無法釋懷的心病直白地擺上了台麵,詩織更是說出了“以後不願再見麵”這樣的話,按照她對白哉的了解,那個心高氣傲的男人如何能夠忍受?早就該拂袖而去才對。

但他偏偏沒有按照她的想象行事。

“我不是想為自己辯解什麼。” 清冷的月色下,他的聲音孤單而寂寞,“我做過的混賬事,也不會找借口,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從沒有想讓你變成緋真的樣子。”

“你是你,她是她,我不希望你因為成為我的妻子而改變本來的模樣。”

“如果你暫時不想見我,我會尊重你,但是我對你的心意不會改變,所以,‘以後不再見麵’這種話,我會當沒聽過的。”

這種近乎無賴的話,也真虧朽木白哉能說出來,詩織此刻倒是有些相信了——男人都是厚臉皮,隻是有人誠實地表現出來,而有人則是悶騷。

其實倒不是不能直白地告訴他過度的接近會讓她感到困擾,不過既然對方都那樣說了,恐怕也不會因為自己會覺得困擾就放棄,即使說了也沒用。況且真的這樣做了的話,倒顯得她怕見他似的,這種無端示弱的行為詩織並不喜歡。

更何況兩人都是隊長,真的如她期望的老死不相往來的情景根本就不會發生,總歸還是有工作牽連在裡頭的,故而簡單的事情也變得複雜起來。詩織覺得有些厭煩,無論是她遵循了已久現在卻無名無實的貴族身份也好,還是有著日漸繁多的隊長工作也好,有形無形地積壓成了一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以前的十六夜,是怎麼同時肩負刑軍分團長和家族事務,還能抽得出時間來跟她插科打諢的呢。

那時候的她也很累吧,但卻總是精力充沛的樣子,讓人無端地羨慕。

詩織以前曾經很認真地想過,以後要和十六夜一樣進入刑軍。十六夜聽到之後挑挑眉,乾脆利落地說隻要她還在那裡,詩織就絕對沒有進去的可能。詩織差點因為這句話跟十六夜鬨彆扭,不過在後來漫長的歲月中,詩織想她清楚了為什麼十六夜當時那樣堅決。

在刀鋒和血光中走出一個個腳印,踏著同樣身為死神的存在的屍骨,活動在寧靜悄然的夜色裡,帶上揮之不去的陰翳。

現任二番隊隊長碎蜂那常年不變的不高興臉能說明很多,十六夜應該不希望她變成那樣。

“隊長?”

耳邊響起溫和的聲音,詩織睜開眼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睡了過去。睡眠中的多夢讓詩織覺得困乏依舊,但身為隊長已經消極怠工,接下來的文書詩織必須儘快批閱。

“吉良,這個讓平隊士送到一番隊。”將手中已經處理好的紙張遞了過去,詩織吩咐道:“……有什麼其他的事嗎?”

“剛剛四番隊的虎徹副隊長來過了,說卯之花隊長請您一定要過去一趟。”吉良說:“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回話過去說我的身體沒問題,多謝卯之花隊長擔心。”

詩織這樣說,低頭翻閱著手裡的文書,可過了好一會兒吉良也沒有走。

“吉良,你在質疑我身為隊長的言行的可信度嗎?”

“誒,不是的!”老實的三番隊副隊長有些不安:“隻是虎徹副隊長說卯之花隊長很堅持所以……”

“我知道了。”看著吉良左右為難的樣子,詩織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硬著頭皮站了起來——無論何時,麵對卯之花烈,總是需要十二分勇氣的。

既然卯之花堅持,這趟便無論如何躲不過了,還是彆讓自己這位聽話的副隊長夾在中間為難的好:“我現在就過去。”

迎接詩織的,是一碗湯汁濃鬱的藥。

在卯之花的“監視”下不得不端起藥碗一滴不剩地喝了個乾淨,儘管竭力維持著平素的姿態,沒有皺眉頭也沒有因為難聞的藥味而不優雅地一飲而儘,詩織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我能問一下,為什麼每次我的那份藥都這麼苦嗎?”

“良藥苦口利於病。”卯之花笑道,“而且筱原隊長也沒向我抗議過藥太苦這件事。”

說的也是呢!詩織也笑了。

從小到大都被家長嚴格要求端莊大方,結婚後更是處處小心保持完美,她自己都幾乎要忘記性子中那些小小的任性了。

怕苦、怕辣、愛吃甜食、會流淚,這百年間她幾乎都沒有再表現過。

因為,不會有人寵著她。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收回心思,笑笑道,“麻煩卯之花隊長了,如果沒有事情,我就先告辭……”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以前因為這種事跟我哭得那麼慘。”

沒人知道說話的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那個突然響起的聲音就像是憑空鑽入彆人耳畔的一樣。帶著戲謔卻又出乎意料的沉穩,想要仔細抓住音源卻又做不到。

詩織很明顯的愣了一下,銀紫色的眼眸深處迅速泛上不可思議的情緒,她的指尖不受控製地輕輕顫唞,意念叫囂著立刻轉過頭去,然而身體無法動一下,仿佛下意識的逃避。

“……師……姐。”

“師姐我在你身後,你直勾勾盯著花姐看什麼。”戲謔的女聲更近了一點,窗外的風鑽進來,吹得詩織眼眶微微發涼。

“直接叫烈不是很好,偏偏要取其他意義不明的昵稱。”卯之花一臉“真沒辦法”的表情,意味深長地看了詩織一眼,“那,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用力呼吸,用力握緊手掌,借由指甲刺入掌心的痛感才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詩織脊背挺得筆直,覺得聲帶有些緊澀。

“師姐……”

“在呢在呢。”

黑發幾乎及地,瀑布一般從頭頂傾瀉下來。被稱為師姐的十六夜坐在了卯之花剛剛坐著的凳子上,托著腮饒有興致的瞅著還僵直在原地的詩織。

“以為我死了?”

“才沒有。”

“那你哭什麼。”

詩織怔怔的抬手,觸及眼下的時候才發現手背一片濕冷。眼淚早就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流了下來,順著下頜滴在了乾淨的羽織上。

“我還以為一百多年了你能長進點,”十六夜隨手把頭發卷起來束好,語氣隨意,“結果你竟然還是個愛哭鬼,殘念。”

“我隻是因為突如其來的高興而流淚。”

“那也是流淚啊。”

十六夜的精神相當不錯,半靠半坐在椅子上,從出現開始就沒什麼正經樣子。她身上穿著的是普通的死霸裝,黑色的外衣白色的裡衣,裹著慘白的肌膚服帖地沿著她的身體線條鋪陳開來——直到這時,詩織才想起來一件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師姐,你……”

這個時候用“出來了”形容被釋放的十六夜並不合適,因為從未有確切的審判告知她獲刑的期限——原本詩織以為,她再也見不到她了。

能銷聲匿跡如此之久還再次出現,說明過去她所在的隻可能是一個地方——蛆蟲之巢。

“啊,老頭子把我放出來了,說是十三番缺少人手。”一眼看穿了詩織的想法,十六夜卻像沒事人一樣抬手倒了兩杯茶,自顧自拿起一杯灌了一大口,“一睜眼睛看到花姐這個人間凶器站在我旁邊害你師姐我差點給跪了,山本老頭那張菊花老臉出現在花姐身後我頓時覺得不如不醒過來——還以為花姐是來給我行刑,山本老頭子來監刑的,連臨終遺言都想好了——結果給我來這麼一出。”

詩織想了一下那個場景,嘴角稍微勾了起來。

“而且搞得好像多大的恩典一樣……”十六夜輕輕敲著茶杯杯壁,一臉無趣“……一百多年了,瀞靈庭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作者有話要說:  夜陽代更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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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我也是按照某晴給的時間在更新~~每次隻比你們提前看到幾天而已【哈哈沒錯是炫耀【喂

作為每次都和她說要繼續虐的某,我很負責任的說我從她開始設定的時候就說了肯定有一堆人要換男主的可是她堅決不改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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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繼續支持晴醬,儘管她可能暫時沒法回複留言什麼的=V=

☆、Episode 27

被施舍了巨大的恩賜因此重獲自由的前刑軍分團長在醒來後休息了一日,從剛剛重見天日時的虛弱無力火速恢複了原來的狀態。牛刀小試地鑽去流魂街買了一包糖之後,十六夜接著就看到卯之花含笑守在她的病房門口。

“一百年之後花姐真是越來越抖S了,那個笑容簡直令人不忍直視……”捂臉回味了一下,十六夜甩甩頭把那幅一點都不美好的畫麵丟走,“如果不是老頭子說趕緊讓我回番隊幫忙,估計我就被花姐揍得人事不省了。”

“卯之花隊長……還不是因為師姐不聽話。”詩織清了清嗓子,努力想壓抑雀躍的表情但未果,便索性不再勉強自己,很自然地回歸了小時候與十六夜廝混在一起時無拘無束的狀態,“還有師姐,你去流魂街做什麼?”

這時的十六夜和詩織正走在瀞靈庭的路上,沿著筆直的大路一直走,用不了多少時間就可以到三番隊。十六夜比詩織高半個頭,步子也比詩織大一點,再加上她從來都不按部就班好好走路,完全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淑女樣,所以一直走在詩織前麵。而無論如何都無法拋棄維持了多年的淑女儀態,故而不得不亦步亦趨地跟在十六夜身後,詩織恍然間覺得自己回到了一百多年前。

隻要跟隨著自己的師姐,無論去哪裡都不會害怕。

聽到詩織的疑問,十六夜遲疑了一下,然後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紙包裹。

“本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