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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和亂菊熟悉起來之後被對方經常拉著席地而坐,久而久之才不那麼排斥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為了照顧對方的情緒,她補充了一句。

“不,我這邊才是,如果不打擾您的話。”微微欠身行禮,梶浦小心地坐到詩織身旁,嗅到女子身上散發的清香,喉嚨有些發緊。

除了初次見麵時,他從未離心上人如此近。

不過梶浦宗秀可不是朽木白哉那種不善言辭的類型,雖然最初有些緊張,但既然已經坐下了,他當然不會讓機會白白溜走,就算現在他隻是二十席,自認自己還沒有能夠讓詩織信任、保護她不受傷害的能力,但是繼續努力是一回事,表達心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詩織小姐您……是有什麼困擾嗎?”在心裡鼓足了巨大的勇氣喚出對方的名字,梶浦覺得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他裝作不經意地偏頭看著身旁的女子,夜色讓他因緊張而蒼白的臉色變得有些朦朧。

“不……隻是……休息一下罷了。”對於梶浦突然將稱呼從“筱原隊長”改成“詩織小姐”,詩織一時有些沒能適應。

看懂了詩織目光裡的疑惑,梶浦深吸口氣:“我能……這樣稱呼您嗎?”

“呃……啊,可以……”怔怔的眨了眨眼睛,詩織點了點頭,沒怎麼在意,雖然對梶浦的做法有些不太理解,但是她也隻認為是剛進入番隊的新隊員對於認識的前輩自然而然的一種%e4%ba%b2近,便沒有想太多,更何況,她現在的確需要一個人陪伴一會兒,巨大的孤獨感與無力感讓她有些疲憊。

溫潤的少年很善於開啟談話,他們的交談從多年前那次初見的宴會上轉到如今的瀞靈庭,而關於她過去四十年的生活,他卻絕口未提,如此的聰明讓詩織多了些放鬆。

“聽說你贏了席官挑戰賽,祝賀你。”

“隻是二十席而已,我要走的路還有很長呢。”他自己固然覺得二十席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地方,也知道詩織說這樣的話可能也隻是出於客氣,但來自心上人的讚美還是令他有些飄飄然,臉也紅起來,幸而光線比較暗淡,詩織並沒有發現。

“你才剛剛畢業進入番隊而已,時間還有很多,不用心急。朽木隊長雖然嚴厲,講話偶爾也有些刻薄,不過他沒有惡意,如果批評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詩織可是知道朽木白哉語言的刻薄藝術性的,之前她還在六番隊時,有新隊員入隊,被白哉在迎新會上一句“六番隊不需要吃閒飯的廢物,隻要你還活著,就跑快點,我這裡不是垃圾收容站”給弄得麵紅耳赤,有女孩子當場就哭了,這種不管是乍一聽還是仔細聽都很惡毒的話,隻是朽木白哉對下屬一貫態度的冰山一角。

根本沒人能理解他的用心,儘管其實在那些話裡,他的主題隻是“請你們勤奮刻苦,追求上進,並且努力活下來”。

思及此,詩織的臉上禁不住又泛起了一絲苦笑。

也許已經見識過白哉對待下屬的態度,梶浦的臉色瞬間有些不自然,似乎那位大人高高在上的態度嚴重傷害了他的自尊一樣,不過他還是很快就掩飾了情緒,輕輕對詩織笑了笑:“我明白的,朽木隊長是為我們好。”

話雖如此,但對於詩織無意識為白哉辯解的話,梶浦心裡還是有些發酸。

“我隻是想……變得更強而已,這樣才能守護我想保護的人……”他望著自己的雙手,低聲道。

身旁的詩織輕笑了一聲:“其實當時我那麼說,也許隻是因為我有些後悔吧?”

後悔那個人離開時自己太無力,太膽小,對於中央四十六室的判決隻能無力地聽著,無力地接受,不敢質疑,不敢申辯,不敢邁出自己生活的格子,連最後離開的時候都不敢去看一看。

110年間,她無數次痛恨過自己那時的軟弱與渺小,憎恨著固步自封的自己。

而那個人被邢軍帶走時卻隻是像往常一樣揉亂她的發,露出那種痞氣的壞笑:“丫頭,乖乖呆在家等我。”

然後,便再也沒有回來。

詩織記得她臨走時的眼神,無畏、坦然、勇敢而瀟灑,金色的眼底有著對她的淺淺勸阻與安慰。

不要妄圖質疑中央四十六室的決定,她無力承擔被卷進來的後果。

她沒事。

作為一個端莊的大家閨秀,詩織理應擁護四十六室的所有決定,像白哉一樣,時刻堅決履行她貴族的使命,清除一切判定對屍魂界有害的人和事,冷靜理智,凜然高貴,然而那之後她卻一直後悔。

她的摯友含冤被捕,她卻隻能袖手旁觀。

她沒能像四楓院夜一一樣,為友人舍棄一切。

並不是力量不夠強大,詩織明白,她的無能為力源於屍魂界森嚴的等級製度的束縛,源於四十六室的絕對權威,也源於她刻在骨子裡的貴族的規則。

但她還是想為改變這樣的狀況而做些什麼。

成為死神,進入十三番隊,一直認真工作,努力變強,也許總有一天,她能稍微改變一點這個帶走她摯友的世界。

讓規則變得更加公平,讓陰謀變得更加透明,她如此希望著。

重要的事物,一定要用自己的雙手%e4%ba%b2自守護。

她隻是懷念著那個灑%e8%84%b1堅強、無所畏懼的女子。

她的摯友,伏見十六夜。

110年前,在“隊長虛化”事件中被中央四十六室判定有罪,秘密處決的前隱秘機動邢軍分團長。

“不知不覺講了很多無聊的事,梶浦君一定覺得很麻煩吧?抱歉呢!”歉意一笑,詩織心裡難免有些驚訝。她與梶浦宗秀也算不上多麼熟悉,卻如此輕易就將十六夜的事情講給了他,這不能不讓她感到詫異——從內心裡,她並不是一個很容易接近的人。

“不,我很願意聽。”欣喜的少年有些激動,就像其他戀愛中的人一樣,他想更多的了解詩織。

“那麼,後來呢?”他側頭看著身旁抱膝而坐的女子,月光將她纖長的睫毛的陰影投在她眼下,泛著淺淡的陰鶩。

“不知道。”她淡淡答道,“沒有下達處刑決定,我甚至不知道她如今是死是活。”

“抱歉梶浦君,讓你見笑了,隻是一時無聊,不禁就想起了過去的事情,請不要放在心上。”不過很快,那種落寞的表情就從詩織臉上消失了,她又恢複了溫婉的笑顏,毫無破綻,如同傳統高貴的靜禦前。

“你……您,請不要傷心,那並不是您的錯。”梶浦漲紅了臉,結結巴巴憋出一句狀似安慰的話。他想牽她的手,想擁抱她,想成為她在這種孤單的時候可以依靠的人,可是現在,他卻隻能站在一旁,用著敬語,說這種蒼白無力的安慰。

“您的朋友,一定不是希望您感到愧疚。”他定了定神,迎著詩織的目光說下去,“我……我也是。”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不希望看到你難過。”

有什麼地方不對。

冷清的月光,寂靜的回廊,並排坐著的一男一女。

怎麼看,這個場景下說那樣的話,都是帶有暗示意義的類型。

但是,這個少年,可能嗎?對自己懷抱著傾慕的心情?詩織不敢肯定,卻也不願意繼續深究,她隱約覺得,那不是一個她願意接受的答案。

“天晚了,耽誤了你不少時間,實在不好意思梶浦君。”不動聲色地站起身來,詩織不著痕跡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禮貌地道歉,這種態度,不啻是一種無聲的拒絕。

少年的心性到底不夠成熟,感受到對方的變化之後,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僵硬,但看著詩織平靜微笑的臉,他又不知道這究竟是拒絕,還是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什麼。

“其實我很樂意。”心裡不知從哪裡湧上來一種非凡的勇氣,讓梶浦拋開了之前的擔心和顧忌,直白地說了出來,“我一直傾慕著您,努力讓自己成長得可靠,所以您能,相信我嗎?”

能不能相信我,讓我繼續喜歡你,直到我能夠自信地說,我有能力讓你依靠、給你保護?

能不能,讓我照顧你?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君惡意賣萌中

此刻呼喚男主回歸打醬油

否則風頭要被男配和那個人搶光了

☆、Episode 20

對於擁有漫長生命的死神而言,時間是一種巨大的資源,幾十年的年齡差距並不算大,詩織知道,這並不是她想要拒絕梶浦的理由。

她無法對他產生那種女人對男人的依戀與好感。

有些頭疼地蹙了蹙眉,詩織在心底微微歎了口氣。她麵對這種情況的經驗幾乎為零——未出閣前她的婚姻沒什麼自主權,而離婚之後整個屍魂界都在忙著與虛圈的冬季大戰,很少有人有閒心想這種事。

她不想傷害梶浦宗秀,而拒絕他毫無疑問會讓少年感到失望甚至難過。

“我暫時不想考慮這些事。”她最後斟酌著回答道,“我相信你今後會成長為可靠的男子漢,但我想我並不適合你。”

梶浦想過詩織可能會拒絕他,曾經他以為即使如此,他也不會灰心,但在真正麵對這樣的場麵時,他還是難以自持地感到失落。麵前的女子與他保持著一段距離,顯得有點生疏,遣詞很禮貌,依舊笑得溫婉大方,但他知道,他與她離得很遠。

仿佛片刻之前,那個略帶著些憂鬱對自己講著與摯友過往的女子不是她一樣。

她的笑意沒有到達眼底,她看他的眼神沒有女子對男子的悸動。

平靜而了無生趣。

心裡難以避免地想著,若是能在她愛上朽木白哉之前就告訴她自己的心意,是不是會比現在更好些呢?她是否是因為過去那段失敗的婚姻,便對感情喪失了信心?明知這種事情無法強求,明知自己所做的這些假設不可能存在,但梶浦宗秀無法停止這樣的想法——他還沒有如此城府,讓他受到這樣的挫折而無動於衷。

你還是愛他嗎?即使他傷害了你。有一瞬間,這句話已經到了嘴邊,但在最後關頭,他還是忍住了。

若是真的那樣講了,恐怕他就再也沒機會了吧?

“沒關係。”他笑了笑,站起身來,“我隻想告訴你而已。”

露琪亞練習白拍子的進程並不順利,那些難以協調的舞步讓她很困擾。少女身材本就嬌小,寬大華麗的舞服和立帽嚴重限製了身體的活動,而麵對指導她的名門夫人,露琪亞實在不好意思講明自己的難處,又擔心練習成果不佳丟了兄長的臉麵,最近一段時間苦惱得很。

雖然很懷念過去詩織陪著自己練習的日子,但已經聽說了大哥去拜托詩織姐,卻被對方拒絕了的事情,所以露琪亞也沒敢再提——一再受到拒絕,即使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