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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訝異與回憶中回過神來,尚不清楚少年心思的詩織禮貌地笑了笑:“梶浦君真的很努力了呢!今天你的表現很優秀,如果是因為我當初的那番話,那麼我很榮幸。”

“定不負您所望。”眉眼逐漸褪去青澀的少年身影挺拔,出口的語句堅定果斷,像是給出了什麼重要的承諾,不過在完全沒有綺念的詩織聽來,這不過是一般的新人麵對前輩時的態度,沒什麼不一樣。

“那麼,期待你今後的表現,梶浦君。”說完,衝還立在原地的少年點了點頭,烏發女子登上自己的車架,卷簾放下,隔斷了少年注視她的目光。

也隔斷了身後六番隊隊長眉峰微蹙、若有所思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一看就是男配出場= =

是吧

☆、Episode 18

按照慣例,迎接新隊員入隊之後有一次席官挑戰賽,聽說梶浦宗秀參加了這次比賽,並且取得了六番隊二十席的位置,雖然階位不算高,但作為一名剛畢業的新隊員,這已經很了不起。

三番隊這次招收的畢業生資質也不錯,儘管沒有梶浦那種出類拔萃的類型,但勝在勤奮刻苦,不少新入隊的隊員天色已晚還在番隊的道場練習。詩織就住在三番隊的隊舍,每晚都會去道場指導新人的訓練,她長得漂亮,舉止優雅,又沒有朽木白哉那種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冰冷,指導新人時耐心和氣,加上心細如發,總會關注到一些微弱的細節,隊員們都很喜歡這位年輕的隊長。

不過,雖然不少少年都悄悄愛慕詩織,還有幾個膽子大的趁對方不在時偷溜進辦公室送書信、手帕甚至新鮮花束之類,但是鑒於詩織從來都是一副溫和賢淑的模樣,對所有人一視同仁,曾經有人見過她將收到的東西放進箱子裡,之後也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照舊工作,便知道,她雖然外表看上去%e4%ba%b2切,但內心是有距離的。

在瀞靈庭這樣一個等級製度依舊森嚴的地方,他們身為新入隊的平隊士,不知如何向隊長級表達自己的心情。

他們中的大部分,並不知道詩織的過去——老隊員與他們的關係還沒有%e4%ba%b2近到會分享隊長八卦的地步。

結束了每晚例行的指導,送走所有隊員,詩織在道場門外的回廊緩緩坐下,靠著廊柱,半仰著頭遠望空中璀璨的星。

她知道有不少新隊員都傾慕她,甚至還數次收到過他們悄悄放在自己房間的禮物——青澀地、稚嫩地表達著內心的好感,自以為在暗處小心翼翼觀察著她的反應。

她收起那些禮物,用著如常的笑容與表情麵對所有的人。

有時從鏡中看見自己那種溫和的笑,詩織就會想起藍染惣右介。

沒有叛離屍魂界之前,藍染似乎就一直是這樣的表情,溫和有禮,透著從心底散發的細微的距離感。

那時候就有人和她說過,那樣的笑容,是最容易令人沉迷,也最能傷害人的鋒利武器。

今天,是那個人的生辰。

到如今,這個日子她已經獨自渡過百年之久。

指導隊員斬術的時候,朽木白哉來了。

清冷高傲的六番隊隊長拉開道場門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滯了一秒,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如出一轍——敬畏中帶了一絲驚訝。

想朽木白哉一向目下無塵,除了極少數與工作有關的情況下會到其他番隊,多數時候他都不太與他人有所交往,即使是同為護庭十三番的隊長們,入隊一月有餘,隊員們還未曾見過他駕臨三番隊,所以對於已經是下班時間的現在,在三番隊的道場看見朽木隊長這件事,他們很不適應。

那個雨天,在流魂街自己家的大廳中,朽木白哉對她說“我愛你”,他那種坦然、直白、深沉而透了期待甚至一絲請求的目光,令他的臉龐蒼白得有些過分,在雷雨交加的嘈雜中,她看著他,強忍住內心巨大的痛苦與動搖,拒絕了他。

詩織不知道自己的拒絕還能堅持多久,她一向認為朽木白哉是個比她更有耐心的人,所以她隻能不停地躲,儘量減少兩人見麵的次數,避免自己想起他,然而他就像是知道她的拒絕和躲避多麼蒼白無力一樣,總是用一種沉默而固執的姿態出現在她身邊。

“朽木隊長有事?”不是沒有看見隊員們偷偷瞄著這邊的樣子,但詩織更加不想和白哉離開道場單獨講話,從以前她就覺得,黑發青年那雙墨玉般的眼眸中有軍刀般的鋒利。

“下月便是櫻花宴,有件事想拜托你。”清俊的六番隊隊長微低了頭看著麵前的女子,語速有些慢。不過他講話一向是用這種慢悠悠的方式,總給人一種高傲得不像話的感覺,詩織也不覺奇怪,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一次,是因為他太緊張。

“宴會上露琪亞要跳白拍子,你知道她在這方麵一向有所欠缺,所以,希望你能幫幫她。”

朽木家的眾位長老時至今日,依然對這位出身流魂街的小姐有著難以言明的敵意與不滿,過去詩織還在的時候,也常常見到長老們給露琪亞安排各種大家閨秀的課程或者表演,而那個女孩子性格爽朗直率,最是應付不了這類事情,詩織沒有少幫助她渡過難關。

隻是那時她還是露琪亞的嫂子,如今又以什麼身份陪她練習呢?這種無端會增加自己與白哉碰麵機會的事情,詩織並不想答應。

“我……”

似乎看穿了她的不情願,在詩織開口拒絕之前,白哉又補了一句:“露琪亞可以在你這裡學,就在三番隊。”

為白哉少有的妥協驚訝了一下,詩織忍不住投了個詫異的目光給他。以她對朽木白哉的了解,這個人想要做的事情,叫他讓步幾乎不可能,而且這種家族內部的事情,他一向不太讚成帶出家門。

是真的因為擔心露琪亞在宴會上難堪嗎?但就她所知,能陪露琪亞練習,教導她的人選也不止她一個。

“你不願去朽木宅,不去便是了。”他歎息般地給出了解釋。

她最終還是沒有答應,禮貌地用“貴族中一定有比我更加適合的人選”輕描淡寫卻始終堅定地拒絕了白哉,對他留下的櫻花宴的邀請不置可否,詩織回轉身,繼續指導隊員。

她沒有看見白哉離開的模樣,也不願去想象。

她聽見隊員們對於他們之間的對話表現出的極大驚訝,以及對他們關係的猜測,甚至聽見有人沮喪地斷言,若是朽木隊長有心,他們傾慕的心意便更加不可能達成——誰都知道朽木白哉即使冷漠,即使心係亡妻,也依然是屍魂界最具魅力的男人之一。

她靠著廊柱,覺得很累。

似乎她身邊所有的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她應該會、或者遲早會與朽木白哉重修舊好,而原因也出奇的一致——她曾經一直愛著他並期待著與他的%e4%ba%b2近,而現在他也開始鐘情於她,所以這不是正好嗎?還猶豫什麼呢?對方那種含蓄高矜的性子都已經頻頻放下架子對她示好,她還有什麼理由拒絕?抗拒不是一種美德,而是矯情。仿佛他對她的好是一種天大的恩賜,她應該心懷感恩地接受一樣。

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即使死神擁有漫長的生命,即使歲月長到他們經常會忘記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也並不意味著她能夠將過去那段沉痛的單戀一筆勾銷,她不過是害怕,不過是想保護自己,不過是無法麵對那個自己曾經如此深愛卻傷害她無數次的男人,在接受與拒絕、再一次嘗試與自我保護中間做出選擇時,她也很痛苦,她內心的堅持也在一次次被衝擊和動搖,她需要的並不是那些“他已經為你做了很多你也應該不計前嫌所以不要再固執了”的勸說,她隻需要有一個人始終堅定地站在她身邊,告訴她,你是對的。

想要保護自己,想要遠離傷害,你沒有錯。

如果那個人還在的話,大概會瀟灑地笑著,揉亂她的頭發摟住她,說,那塊沒表情的爛木頭,又麵癱又話少,估計連個閨房情話也不會說,哪個姑娘要嫁他啊?活該孤獨終老!

那個帶著點痞氣,絲毫沒有任何貴氣可言的笑容,已經一百多年沒見過了呢,久到她甚至連對方的麵容也有點記不清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梶浦宗秀站在回廊儘頭,深深地呼吸,他數次想要朝前走,但抬起的左腳卻始終都沒能真正落下,仿佛前方有可怕的怪物,等待著他一靠近就將他整個吞噬一樣。

他的身影隱在拐角房屋的陰影下,黑色死霸裝與夜色完美相融,少年清秀的臉龐被影子遮住一半,明亮眼眸中有什麼隱秘的神色悄悄劃過。

不遠處的廊柱被銀白的月光籠住,烏發女子單薄的背影在皎潔的光芒下泛著些冰冷孤獨的氣息,她很瘦,寬大的死霸裝和隊長羽織穿在身上有些空落落的感覺,此刻她微仰著頭靠著廊柱,烏木般的長發吊著馬尾,寂寞地窩在肩窩處。

幾十年來,他從未見過她這樣孤寂的樣子,而仔細想來,似乎他也並不了解她的生活。

他隻知道她溫婉賢淑,體貼高雅,笑起來的模樣有著太陽的溫度與山茶的清麗,但是卻不知道,優雅高貴的筱原詩織,也有如此寂寞的時候。

有一瞬間,他想擁抱她。

但是最終,他還是抑製住了自己洶湧澎湃的感情,那些愛戀已經悄悄滋生萌發成長了七十年,梶浦相信,他會給它們尋找一個合適的落腳的溫床,然而現在並不是恰當的時機,他知道。

“詩……筱原隊長。”咽下到嘴邊的直呼名字的衝動,梶浦宗秀步出陰影,臉上掛上了溫潤的笑容,他走到詩織斜後方站定,借著月光,看見她眼底一抹閃亮的銀色。

他更相信那是希望的光芒,而不是她晶瑩的淚。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人是女人= =

我是存稿君

☆、Episode 19

對於梶浦宗秀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三番隊的道場門口,詩織顯得相當詫異,疑惑的表情裡還有些惱怒,似乎是因為自己難得傷春悲秋的模樣被一個並不算熟悉的人看到而感到尷尬。

“下班之後留下來稍微練習了一下,沒想到已經這麼晚了,想順便散散步的,看到筱原隊長一個人,就過來打聲招呼。我是不是……打擾您什麼了?”單獨麵對詩織,梶浦其實是緊張的,他藏在死霸裝寬大袖口裡的手掌滲出了冰涼的汗水,聲線都有點發顫,但顯然,詩織並沒有認為這種異樣是出自他對她的愛慕。

“梶浦君不用拘束,請坐吧!”衝緊張的少年和善的笑了笑,詩織指指身邊的位置,示意對方坐下,話音落下才想起梶浦宗秀是貴族出身,坐在地上這種事,大概並不符合他所受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