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1 / 1)

“但是唯獨你,我不想再製造任何誤會了。”

這話說得……其實他們也不是因為什麼狗血的誤會才分手的呀!苦笑一聲,詩織有些絕望地發現,即使千萬次下定決心,在看見朽木白哉如此小心翼翼、不善表達卻又努力嘗試的時候,她還是感動,還是會遺憾。

隻是唯一沒有改變的隻有那點最後的堅持。

仍然喜歡著也好,被他感動了也好,都沒關係,她隻要記得,她不會再跟他在一起,就夠了。

她沒那種勇氣笑著走向曾經傷害過她的人。

“我想我並沒有誤會什麼,朽木隊長。”羽織上殘存的體溫在漸漸涼掉,詩織抓住衣襟,將印著六番隊標誌的羽織緊了緊,“況且我已經說過了,你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也不在意。”

難堪的沉寂潑墨般化開,黑發青年一噎,始終麵無表情的臉終於浮上了一絲苦澀,他沉%e5%90%9f了幾秒,恢複了常態。

“我知道。”他說,“不過在不在意是你的自由,解不解釋是我的權利。”

這個人怎麼突然變得能言善辯起來了?以往他是絕不會說這種聽上去就很花哨的話的。哪個女人不希望甜言蜜語?即使剛才那些話距離“甜言蜜語”還有很大距離,不過畢竟那個人是朽木白哉,不是彆的什麼人不是嗎?那種程度,已經讓詩織難以置信了。

真是糟糕!苦笑著閉上眼睛,詩織在心底深深歎息。

她明明是想忘記他、遠離他的,現在還不斷被打動可真是太糟糕了!誰說這個人刻板的?明明最狡猾不過。

“嗬……”羽織上殘存的體溫終於是散儘了,詩織微微垂眸便能從寬大的下擺中窺到白哉青藍的羽裡色。

與她錦葵紫的羽裡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兩種色彩隨著交替的步伐忽隱忽現,冷暖色交織如同內心複雜的天人交戰。

“會說這種話,還真不像你。”

當年奉命去現世緝拿露琪亞,對嚴苛的處刑決定毫無異議,%e4%ba%b2手將疼愛的義妹送上了刑台,麵對戀次、一護甚至浮竹的責問他隻用“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是絕對的”來回答,甚至%e4%ba%b2自前往懺罪宮對露琪亞宣布了雙殛之刑的決定,那時候,他沒為自己辯解一句。

筱原家被牽連獲罪,他冷漠以對,甚至麵對那些明顯牽強的所謂“罪證”時也未曾質疑,及至她的家族被從貴族中除名,父母戴罪流放流魂街,他也從未出手相助,也不是沒有聽過關於他冷酷、他們夫妻關係不和的流言,但那時候,他一個字也沒有解釋。

然而現在,一件捕風捉影的小事,他卻打破了她對他的一貫了解,用笨拙的方式試圖讓她明白一切。

“如果當時你……”像是顧忌著什麼一般,猶豫了片刻,詩織最終沒有把話說完,“算了。”

當年若你能給我一句解釋,哪怕隻是一點安慰,我便不用心驚膽戰於父母最終的審判,不用擔憂失去了家族的自己如何在朽木宅立足,也不用害怕……因為我的緣故讓你視為生命的榮耀蒙塵。

直到在三番隊隊舍門前,詩織將羽織還給白哉,他也不知道她那句不曾說完的話究竟是什麼,目送她的背影被拉門遮住,看著房中亮起燈,她的身影映在門上搖曳出模糊的形狀,遠處傳來巡夜的死神低聲的交談,白哉對著靜默的空氣輕聲道。

“晚安,詩織。”

伊川家的事很快有了結果,證據齊全的情況下,不用說,按照規矩,伊川家被除名,那位嫁給白哉堂兄的小姐也被家族牽連,一紙休書了結——不是她犯的錯,卻要她承受最大的傷害,以如此不名譽的方式被夫家休棄,這位伊川小姐的未來幾乎已是毀了。

隻是母族中有人行為不檢,便有如此嚴苛的後果,朽木家的金字招牌不容半點辱沒,如此說來,當年自己在失去貴族之名之後仍能保留當家主母的身份,白哉承受的其實比她想象中多很多。

畢竟,筱原家獲罪的原因可是與素來被列為禁忌的巫蠱有關。

即便隻是遭人陷害,即便直到宣判,也未有任何決定性證據,僅僅是“莫須有”的罪名。

不是沒想過去求白哉,但直到他%e4%ba%b2自從現世帶回了露琪亞,%e4%ba%b2手將她關進懺罪宮,%e4%ba%b2口向她宣讀中央四十六室的極刑審判,她才認識到,這個人是為規則而生的,無人能夠撼動。

她不知道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看待露琪亞即將麵對的結局,那時候,她隻覺得,比起他來,她已經幸運多了,至少,她不會失去任何重要的人。

押解犯人送往流魂街一向由隊長負責,理應避嫌的詩織能夠加入,也算是白哉對她的一點小小仁慈,她背著他偷偷給父母塞錢,他假裝沒看到,已是最大限度幫了她的忙,父母擔心她此舉會惹白哉生厭,想來他們也根本沒有想到,那個克己複禮的朽木白哉會送她這樣的人情吧?

其實他根本就不是那種刻板教條的人啊!那個人的感情,隻是藏起來了而已,才不是人們所說的“缺少人情味”。當年若是沒有他,恐怕她與如今的伊川小姐是一個下場吧?身為女子,還有比這更大的恥辱嗎?儘管詩織相信,當時他並不是出於愛惜的原因才維護她的身份,但畢竟……他還是幫她了不是嗎?

隻是這份好意,也隻是基於道義罷了,會成為今天的局麵,現在想想,還真有點辜負當初的一片苦心了呢!詩織合上麵前的文書,站起身來。

趁著如今瀞靈庭無甚大事,還是抽空去流魂街看看父母吧!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求留言~

每天要被曬死啦!!!∞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大太陽曬著皮都掉了一層~

☆、Episode 15

因為是獲罪被流放,詩織父母是不被允許再進入瀞靈庭的,故而每次回家,詩織都會從瀞靈庭的商鋪買些流魂街沒有的東西,即使已不是貴族,但隊長級的待遇還不錯,經濟方麵儘管比不上從前寬裕,這種花銷還擔負得起,隻是從瀞靈庭一路走來流魂街3區,占滿了雙手的購物袋讓詩織稍微有些吃力。

一隻修長有力的大手將擋在詩織視線前的障礙拿開,現出朽木白哉那張冷峻英挺的麵容,詩織反射性收緊了手,不願和他產生什麼聯係,一時間兩人僵持在路邊,氣氛莫名凝重尷尬起來。

兩人身上都穿著死霸裝,在流魂街很是顯眼,不少路過的居民都投來探尋的目光,詩織不願引起太多關注,看白哉似乎是鐵了心不打算鬆手,猶豫片刻之後便放下手向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有勞朽木隊長。”說著也沒有看白哉,徑自向前走去。

流魂街3區雖比不上瀞靈庭,卻也難得繁華安穩,筱原夫婦被革去貴族稱號流放之後便居住於此。沒有了昔日豪華的大宅與成群的仆役,如今二人的棲身之處也不過是一所普通的房屋,占地不大,與其他人家並排綿延於街道邊。

筱原夫婦無論如何想不到,一貫高高在上的朽木白哉竟然會和女兒一同來流魂街他們的住處!在他們的印象中,這位朽木家的當家一向目下無塵,如非必要,幾乎不出現在流魂街,更何況自己女兒也早已與朽木家無甚關係了。即便當年詩織還是朽木夫人時,這位大人也沒有寵愛女兒到主動陪她回娘家的地步。

長期以來形成的敬畏,以及目前身份上的差異,讓筱原夫婦在白哉麵前很是惶恐,尤其是注意到白哉竟然提著女兒帶給他們的東西時,惶然的心情到達了巔峰,如果不是時機不對,筱原夫人真想問問女兒,何時有了這般膽量,居然如此使喚朽木白哉!

“朽木大人,寒舍簡陋,實在是……招待不周,請您不要在意。”雖然十分明白,以父母如今平民的身份,是該對白哉用敬語的,如此態度並沒有什麼不對,但看著母%e4%ba%b2誠惶誠恐的樣子和白哉麵無表情的臉,詩織就是心下不樂。她並沒有求他來,他們也已經不再有什麼關係,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到這裡擺一副傲慢的樣子?她已經在他麵前小心謹慎、卑躬屈膝了四十多年,現在她用不著討好他了!

沉著臉一把奪過白哉手中的物什,詩織絲毫不掩飾自己不快的心情:“母%e4%ba%b2,他隻是路過的,馬上就走了,您不必這麼在意。”出乎意料的一句話噎得白哉一滯,眼角隻看到她走進廚房的背影,心裡不由自主犯了些酸澀。

詩織從未對他使過什麼性子,他幾乎忘記了她也該是有脾氣的。

筱原夫人訕笑著奉了茶上來,實在擔心不合這位尊貴客人的胃口。流魂街的物質生活無法與瀞靈庭相媲美,這是不爭的事實。

白哉對筱原夫人微微頜首,接過茶杯象征性地抿了一下。他本就不善言辭,加上心中清楚詩織並不高興他來,便更有些不自在,隻是目下除了厚著臉皮賴在這裡,他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這樣與詩織麵對麵的機會。

詩織從廚房出來時,客廳的氛圍是有些異樣的。白哉跪坐在桌幾邊,麵前放著熱氣氤氳的茶杯,而父母則站在一旁,神色都有些局促,三個人誰也沒有講話,這場景,不知為何,竟讓客廳顯得有些擁擠。

詩織突然覺得委屈。她明白他的心思,可現在卻並不想回應,她已經沒有過去那種渴望了,這份感情遲到太久,如今已不是她的心願。他從來都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麼,也從來都沒能真正滿足過她的願望。現在她隻想好好陪陪父母,朽木白哉湊什麼熱鬨?

“抱歉朽木隊長,這裡沒有您喝慣的茶,您請將就一下吧。”她淡淡道,清澈的眼睛覷著白哉,“不過我想,您也不是為了一杯茶才路過的吧?”

白哉覺得他在詩織麵前啞口無言的時候越來越多了,這種明顯下逐客令的話他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麵上無可避免就帶了些尷尬出來,正猶豫,天邊卻響起了滾滾雷聲,未幾,方才還晴空萬裡的天就陰雲密布,豆大的雨點混雜著潮濕的泥土氣息砸了下來。

街道上沒來得及避雨的行人慌亂起來,奔跑的聲音隔著門窗也顯得有些嘈雜,白哉心裡一鬆,暗自慶幸自己找到了一個不用立刻離開的理由,儘管如果他真的想走,完全可以坐車離開。

一道閃電劈過了半邊天空,青紫色映在窗上,倒影有些扭曲得可怕,白哉端起麵前的茶杯,啜一口以掩飾他的緊張,詩織皺起了眉頭,惱怒地瞪著屋外越下越大的雨,卻也終於沒有開口再趕人,心裡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