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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大部分男人相比,他算不上魁梧,有些瘦,肩背並不寬闊,但是詩織記得他懷抱的溫度,是完全不同於外表的冷峻的溫暖。頸上的銀白風花紗被夜風吹動,拂動起一個微小的弧度,牽星箝令他看上去比散下頭發時多了分嚴謹。隊長羽織背後,六番隊的標記赫然在目。

詩織在白哉身後,所以她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即使如此,她也能在心裡描繪出他臉部的每一個細節。

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觀察過他太多次,閉著眼睛也能畫出他。

但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其實她和他在一起時,多數時間都是看著他的背影的,他們少有並肩而行的情況。

恐怕今後,也不會有了吧?

她突然能夠理解亂菊。

當一個人隻留給你背影,而你為了和他並肩已付出太多努力的時候,不是會為那一步之遙的距離感到遺憾,而是充滿疲憊的絕望。

詩織慢下了腳步,停在街邊沒有亮燈的街心公園,脊背略略挺得直了一些。

“隊長,我想,我已經不再適合做朽木家的主母了。”她的聲音如同他們大婚時一般,溫和、恬靜,但是疏遠,透著股夜晚的清冷,白哉一怔,身形頓了頓,隔了兩秒,才轉過身看著她。

“這是什麼意思?”他冷聲問,墨玉般的眼眸在夜色中顯得越加深沉。

“我們還是算了吧。”詩織回視白哉,聲音一如既往平靜,“我已經不再是貴族,對於我的身份,長老們早有不滿,您也很為難吧?更何況……”

她看著他,卻又好像不是在看他,白哉沒有從她的眼中找到焦點。她就這麼平淡地說下去,似乎話題隻是“今天是個好天氣”這般的內容。

“更何況,您娶我,是為了子嗣,但我並沒能解決這個問題。”

說這話的時候,白哉無端覺得有些諷刺。

子嗣不是她一個人就能解決的,他不碰她,子嗣從何而來?然而這個理由如今看來卻這般充分。

是說,她並不得他喜歡,於子嗣無益嗎?

“所以,我們就這樣吧。算了。”緋色的%e5%94%87輕輕動了動,詩織偏轉了目光,有莫名的光從她眼底滑過,白哉沒能捕捉到其中的含義。

他有些惱怒,惱怒於在發生了那樣的事之後她居然還能若無其事和他談這些,這個女人真是自以為是!

惱怒的同時,心底有個角落悄悄鬆了口氣——他不知道如果繼續維持這段婚姻,那麼麵對已經存在的刺要如何自處,現在,她解決了這個問題。

他們誰也不用再麵對那個不愉快的回憶。

彼時,白哉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想法很自私。

“如果您沒有異議的話,那麼事情就拜托您了,感謝您這些年對我的關照。”退後了兩步,詩織對白哉行了個正式的鞠躬禮,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順著來路返回,挺直的脊背在月光下映出倔強的味道。

也許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她有機會讓朽木白哉看她的背影吧?詩織在木屐清脆的腳步聲中扯出一個自嘲的笑,覺得被葛力姆喬抓傷的心臟又有點隱隱作痛。

給予她致命一擊,給了她穿%e8%83%b8而過的一刀的,不是她的敵人,而是她曾一度以為成功靠近了的丈夫,可是結果,到最後他也沒有問過一句她的傷勢。

他的心太小,住進去的人太少,她隻是來得晚了而已,卻永遠都沒有了位置。

他把她為他所做的一切都當成了理所當然,甚至躲避不及。他根本不需要她自作多情自以為是的付出,而她卻為此竭儘全力。

也許她終究是沒有緋真的勇氣,明知結局,明知命運,卻依然選擇了飛蛾撲火一般的愛情,而她,卻隻敢在自己尚餘餘力的時候選擇後退,不想受更多的傷害,不想燃燒了生命去尋求未知而縹緲的幸福。

所以,她失敗,狼狽不堪丟盔棄甲逃離戰場;

而她卻擁有經久不衰的勝利,永恒的霸道的占據了白哉一切幸福的記憶。

夜風拂過詩織的臉頰,%e4%ba%b2%e5%90%bb到她乾燥的雙眼。

她是筱原詩織,即使失去貴族之名,也依然擁有貴族的驕傲,她不能允許自己為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流太多次淚。

她會開始新的生活,擁有新的夢想,但是這個夢想中,不會再有朽木白哉。

那個盛大而瑰麗的夢,她已從中徹底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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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在距離男子肩部十公分的地方頓了頓,指尖微微用力,抓皺了手上的披風。

半晌之後,詩織垂下了雙手,拿開了預備給對方披上的衣物。

沒有了退路,也沒有了可能,若是冷,他自己會醒,然後就會離開了。

不再有轉圜的餘地,就不要做出令人誤會的舉動了,她一點也不想讓他認為,自己還在意他。

儘管她不得不承認,看到他犧牲休息時間也要來探望她,心底隱隱的鬆動。

但她已經不是小孩子,這樣的感性不會成為動搖她理智的因素。

抱膝靠著床頭,目光落在床邊的男子身上,靜謐的空間中隻能聽見兩人輕淺的呼吸,這一刻,時光似乎停止了一般,白日做好的插瓶中鮮花的香氣如此濃烈,怒放的紫色桔梗妖嬈美麗。

他的斬魄刀就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嚴於律己的六番隊隊長即使是休息,也沒有降低應有的警戒性——隻要戰鬥發生,他第一時間就可以拿起劍,去戰鬥,去守護,去踐行他貴族的榮耀與死神的尊嚴。

這樣堅忍、富有毅力的男人,卻與花有著那麼多的聯係。

高尚,純潔,代表“循環”的命運法則,是櫻花的含義。當千本櫻解放,粉色的櫻花瓣圍繞在他身邊時,卻從未給人違和的感覺,甚至叫人覺得,與櫻花在一起的他更加遺世獨立。

朽木宅後院種著繁盛的山茶、梅花與櫻花,六番隊的隊花是椿,高潔、恭謹,象征理想之愛,與朽木白哉驕傲高貴的品格如出一轍。

而他最喜歡的花,桔梗。

花語是,無望的愛。

作者有話要說:  寫著寫著就有人叫我換男主……

難道我每次寫虐文,男主的命運都是這樣——要遭到大家的嫌棄麼?

好苦逼……

下麵是同步更新的黑籃坑~求支持~

新坑鏈接工口峰的純情校園戀~~~

☆、Episode 10

天際泛起晨光的時候,詩織才驚覺自己竟然就這樣對著白哉的睡顏坐了半夜。印象中,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過這樣安寧的%e4%ba%b2近,過去即使住在同一個房間,也因著某些不便言明的原因一直用著兩床被褥,往往是她已睡下,他才回房,她幾乎沒有機會在不受打擾的情況下端詳他的麵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短暫的幾個時辰,綿長得像是過了幾百年。

疼痛中夾雜著微弱的幸福感。

詩織知道,他馬上就要醒了。以往他總是這個時候起床練習斬術的,聽朽木家服侍了好幾代的管家說,這個習慣,白哉從小便一直保持著。

想來,他應該不願意自己知道他曾經來過吧?不然也不會刻意選擇深夜造訪,而她也的確不知該如何麵對他。

如果就這樣清醒地麵對麵,恐怕除了尷尬,再沒有第二種感情了。

她輕輕滑下`身體,背對著白哉躺下,將被子拉起蓋住了半張臉。

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沒有醒,他沒有來,也許對他們雙方來說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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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般的眼眸緩緩睜開,眼底的清明無聲地宣告著男子絕不是剛剛醒過來。

白哉儘量讓呼吸保持自然,深沉的目光準確地落在床上背對著自己的女孩子身上,冷峻的神色不知不覺間染上了些微沉痛的溫柔感。

他還未睜開眼時便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竟然難抵倦意在她的房間睡著了!原本他隻想在無人時來看看她,並不想讓她知道,也不願她因為自己的到來再多想,但沒想到一時大意。

即使沒有睜眼,他也感受得到周圍的環境,也知道她醒著,自己的到來是無論如何瞞不下來了,但若是此刻睜眼,當麵撞破,又該是怎樣尷尬的境地。

感受著她的目光輕柔地逡巡在自己身上,嗅到插花中桔梗和山茶的香氣,細數著兩人安靜輕淺的呼吸,這樣的寧謐像在做夢。

然而他們卻隻能保持著心照不宣的偽裝,避免清醒的尷尬。

烏發女子過肩的長發散落了一半在側臉頰上,像上好的絲緞,她的睫毛很長,隨著呼吸輕輕抖動著,如同美麗的枯葉蝶。

明明近在咫尺,卻絲毫感受不到任何%e4%ba%b2近的信號,白哉從詩織身上讀到的隻有拒絕。

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如果那時候他能稍微理智一點,如果他不曾遷怒她,也許今日的形同陌路便不會存在。白哉望著詩織掛在牆上的斬魄刀,想起她隨著日番穀先遣隊回到瀞靈庭時的模樣。

爆發式的靈壓,利刃出鞘般鋒芒畢露,她順利通過隊長考核,很快便收到任命出任三番隊隊長。隊首會議上,她站在他斜對麵,黑色的死霸裝外已多了白色的隊長羽織,冷冽的眉眼與自己在現世最後一次見她時相去甚遠。

聽說,她傷愈後在浦原商店下的訓練基地閉關修煉數日,以不可思議的驚人速度領悟了卍解;

聽說,是她自己提出去三番隊就職,理由似乎是“相比五番隊和九番隊,更加認同三番隊的戰鬥理念”。

她的長發束成清爽的馬尾,比之前做席官時隨意盤發的樣子少了幾分%e4%ba%b2和,淡漠凜然的神色無端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彼時他們還沒有離婚,故而當會議結束,吉良開口喊了“朽木隊長”時,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