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1 / 1)

是怡嘉家中慘遭橫禍,哪裡有她今天的大婚。

因而越加替老友憤懣不平,說的話也就更加不客氣,“自然有人會去計較這些,我還看得少了麼?”

“琴姑娘說笑了,不過是有的人沒眼色罷了。”華薰還是那樣的和顏悅色。

“行了,你們兩個也彆互相寒暄了。現在也晚了,連連你就現在這裡歇下吧。”喬燁及時製止她們兩個接著鬥嘴下去。

“不了,我在外麵有居處,不打擾你們大婚。”

“也好,我讓人送你。”喬燁也不強求,隻是叫了手下上來。

“不用了。”琴連連一點也不想多呆,更不想有個人跟著自己礙手礙腳。

“太晚了,有個人陪你回去我才放心。”喬燁用了不容置疑的語氣。

連連不和他辯駁,徑直走了出去。

而喬燁叫上來的人,不用他吩咐,就步步緊跟在她身後,跟甩不掉的影子一般。

“你不用再跟著我了。”連連匍一踏出狀元府,就對身後的人說道。

“主子讓我送你回住處。”

“不用了,你回去吧。”連連毫不猶豫地拒絕,一個人在後麵跟著自己,還一句話都不說,感覺起來和跟蹤沒啥大區彆,一樣的彆扭。

“恕難從命。”

“你彆那麼老實,偷偷回去喬燁急著洞房也管不了你。”

“恕難從命。”

連連扶額,“隨便你好了。”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地在冷清的大街上走著。

此時,慕容清的醫館裡,葉閒閉著眼睛,呼吸有些不均勻,眉頭微蹙,睡得並不安然。之前他雖然醒的快,卻不代表額上的傷好全了,眩暈感其實從來就沒有消失過,隻不過連連在他身邊,所以強撐著精神罷了。

房外的院子忽然發出好大一陣聲響。

葉閒身體抽搐了一下,整個人大汗淋漓地醒過來。他緩緩地撐起了身體,饒是如此,眼前還是驀地一片漆黑,幾乎連微弱的月光都瞧不見。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拿回自己身體的控製權。

他儘可能地靠著房內的各種物體支撐著,一步步地走到房門口,喘熄了好幾下,才慢慢拉開門。

門外的男人身體狀況比他沒止血前還要糟糕,不止臉上見了血,身上也有好幾條滲著血的傷口,眼睛微睜,沒有一點神采。

而慕容清正在那個陌生人的身旁,細細地檢查他的傷口。

“他怎麼了?”葉閒問道。

“你怎麼出來了?這裡沒你的事。”慕容清衝他擺手,叫來幾個夥計,讓他們迅速把傷者抬到房間裡。

“白家,怡嘉……”傷者在騰挪間恢複了一絲意識,費力地說出這兩個詞語。

葉閒愣住,心中對此人的身份有了初步的判斷。

“你還在這裡愣著?我現在可沒空照顧兩個傷者。”慕容清見葉閒還站在冷風裡,不由得停下來,“之前琴連連在,你要逞英雄,我也不說什麼了。現在她不在了,你還想乾什麼?本來你的身體在之前就受過一次極寒之物的損耗,想來你用了狠藥,強力驅寒,但是這樣也進一步損害了你的身體。更何況這次又受重傷,你要是再受寒,我也救不了你。”

沉默寡言的大夫一下子說了這麼多。

“你不像是這麼熱心腸的人,忽然這般關心我等,是為了什麼?”葉閒知他說的不錯,依言走回房,又在門口停下,提出自己思慮多時的疑問。

慕容清也是恰恰走到病房門口,他聞言回頭,“圖一個人情,一口氣。”

房間的門被咿呀著關上。

葉閒重新躺回床上,耳邊響著腦中的轟鳴,讓他覺得頭痛欲嘔,可是又閒不下來,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近來發生的各種事情,妄圖理清思路。

那個傷者其實他有幾麵之緣,出現過幾次在喬燁的身邊,好像叫戴應吧,應該和連連提到的,是同一個人。

他記得他功夫不錯,沒想到這次竟然被人傷得這麼慘。從他那些囈語來看,應該是去找被拐走的怡嘉,那麼打他的人,應該就是白家的了。

白家作為丞相之家,暗裡的實力確實不可小覷,不管是經濟上,還是人脈上。這麼一來的話,喬燁將要的計劃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推進的。

至於慕容清,他想給的人情,恐怕也是給喬燁的,目的是為了一口氣。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極有可能還知道喬燁的一部分秘密,知道一旦喬燁得手,能很輕易地幫他達成心願。

想到這裡,葉閒一陣心驚。喬燁的秘密是個不能觸碰的禁忌,若是被任何人揭開出來,都有可能在朝堂掀起軒然大波。他一向掩藏得很好,想來是最近動作太多,才會被一些有心人隱隱察覺了吧。

若是慕容清以這個相要挾,那豈不是……

他無法再想下去,隻覺得耳邊的轟鳴聲已經響到了極致,甚至感到整個人都像躺在一團棉花之中,輕飄飄的,不觸實物。

“葉閒,葉閒!”

好像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一些聲音。

他想仔細聽,可是那無形的轟鳴太過刺耳,讓他無論如何也聽不清那是什麼東西。

“葉閒!”

那聲音又大了幾分,同時還伴隨著指尖鑽心的疼痛,一齊刺激著他的意識。

是誰在叫他?他費力地想著,又經不住一思考,堪堪退下去的轟鳴卷土重來。

“葉閒,你不要嚇我,這一點都不好玩!”

有一些東西啪嗒啪嗒地掉到他臉上,涼涼的,一些流到他的嘴裡,是鹹的。他被這些液體稍微喚回了一點兒知覺,既然不能思考,那他睜眼看看那是誰總行吧?

他嘗試著把眼皮往上提,一點兒用都沒有,反而覺得精疲力竭,知覺又如潮水般湧離他的身體。

“我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現在怎麼就成這副樣子了?”連連抹著眼睛,不停地推著葉閒。

“他太逞能了。”慕容清一臉的疲態,他方才才救回戴應,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說這邊屋的葉閒也出了事,不得不強打起精神,抽出一根根銀針紮在葉閒的%e7%a9%b4道之上,“他體質就不好,又傷成那樣子,本來就難調理。可是偏偏還瞎折騰,使得血在腦內淤積起來,真是自作孽。”

“不是之前生龍活虎的嗎?怎麼忽然就說腦內淤血了?”

“那是裝給你看呢。”慕容清斜了連連一眼,又施了一針。

她心裡沒來由地慌起來,“不可能吧,早先他氣色那麼好,怎麼可能是裝的?”

“你沒聽過回光返照這個詞嗎?”

如果不是他還在施針,連連肯定一拳頭就打過去,“回光返照是給你這麼用的嗎?不要咒人行不行?”

“如果他再不行,就連能返照的光都沒有了。”慕容清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將最後的一根針落到葉閒的太陽%e7%a9%b4上。

連連像憑空挨了一拳頭,也不嚷嚷了,隻是抓起葉閒的手,緊緊地,毫無間隙地握著。

求求你,一定要醒過來。

我那麼費勁氣力,一再地將你從身邊推開,不就是為了避免生離死彆的場景嗎?

我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在我麵前,你讓我今後幾百幾千年如何自處?

她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呐喊著,幾乎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就怕一口氣把葉閒吹跑了。

一盞茶過去了,他還是沒有醒過來。

“你準備後事吧。”慕容清不再等待,起身收拾他的東西,當他要拔出葉閒身上的銀針時,卻被琴連連凶狠的眼光攝住。

“我叫你不要亂說話的。”她握著葉閒的手用了極大的氣力,已經是發了白,“不許碰他,他很快就醒的!”

“你現實點行不行?過去這麼久,該醒他早就醒了。”慕容清稍稍斂了下心神,試圖和她講理。

“他就是反應遲鈍,你乾嘛一直咒個沒完沒了?”

她的眼睛腫腫的,鼻頭也紅紅的,說起話來悶聲悶氣,臉色被氣出了異樣的潮紅。

“隨便你吧。”慕容清不和她計較,“我去看戴應了。”

“等等!”連連突然大喊起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讀書的風波

“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你死心吧。”慕容清以為她還要糾纏他救人。

“不是!我感覺到他手在動了!你快過來!”

他走過去,並沒有看到葉閒有任何動彈的跡象。

“真的,你再等一下。”連連乞求地說,可憐兮兮的,像是怕被拋棄的孩子。

慕容清無奈,隻得站在邊上等著。

“你彆不動了啊,醒了就快睜開眼睛,乖,快睜開眼睛。”連連搖著葉閒的手,又像在和他撒嬌,又像在哄著小孩子一般。

葉閒進行了很多次嘗試,始終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動作,像是一層無形的障礙將他與外界隔絕開來。

他覺得很是無力,虛%e8%84%b1的感覺讓他很想放棄無謂的掙紮。可是模模糊糊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叫著他,儘管辨彆不出那是誰,但是那種感覺,太讓人牽掛了。

他舍不得,舍不得就這樣放棄。

於是拚儘了全力,努力追逐著那個聲音,由它引路,一點點地突破那無形的障礙。

“醒了!他醒了!”連連興奮地大叫起來,騰出一隻手,抓住慕容清的袖子硬是把他拉過來,“你看你看,我跟你說的,他會醒的。”

“連連。”他牽扯著嘴角,反握住她的手,“你嗓子啞了。”

“你能不能不要注意這些小事。”她破涕為笑,嗔道。

“你出去吧,我要幫他診斷一下。”慕容清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連連知道這個時候任性不得,再舍不得葉閒,也乖乖起身離開房間。隻不過即將踏出房門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他一眼,見他對著自己笑,這才放心出門去。

“咦,你怎麼還在這裡?”好容易見到葉閒醒來,慕容清也不再放棄診治他,連連高懸的心總算放下了,語氣不免的輕鬆了許多。

她說話的對象是那個一路跟著她回來的男人。

他那樣的貌不驚人,竟然就是戴應口中的蒼通,那晚因為她偷溜進狀元府而掐她脖子的人。

喬燁之所以會堅持讓他一路跟她回來,也隻是想借他的口,告訴她要怎麼才能找到戴應罷了。

不過現在似乎不需要費力去找了。

“戴應在裡麵。”蒼通回答道。

“戴應?”連連抓抓腦袋,她剛才還在想著什麼時候去找他呢,怎麼這就送上門來了,還貌似狀況不對?“他怎麼了?”她一邊好奇地問著,一邊推開房門去看。

裡麵的戴應幾乎全身都包紮著白布,有好幾處還滲出血來,慘不忍睹。

“他這是怎麼了?”連連驚詫道,“怎麼弄得這麼慘?”

“不知道。”蒼通重新將房門掩好,“隻有等他醒來了。”

在戴應醒過來之前,葉閒先恢複了意識,隻不過按慕容清的話來說,還得好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