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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鄉伯府的人?已?經?在裡麵等著了,你們兄妹也進去吧!老夫原本想從中調和一番,但你們兄妹看來也是有主意之人?,想來是老夫多管閒事了。”

南雄侯話音剛落,韓首輔便又開口?道:“哎,顧老偏,不是老夫說你,你這多管閒事又愛拉偏架的性子確實應該改改。”

南雄侯險些被這話氣得升天,吹胡子瞪眼?吼道:“韓東升!說這話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反省一下自身!你敢說你今日不是來拉偏架的?”

韓首輔聞言理直氣壯道:“不拉偏架,我來你這府上乾什麼?”

韓首輔看了依然縮在曹信業身後的林青瑜一眼?,朝她招手道:“丫頭過來,你阿爹之前?還跟老夫炫耀,說你功夫了得,連韓家鎮上那?疤三爺也不是你對手,老夫今日瞧著,似乎有些誇大其詞嘛。”

林青瑜聞言眨了眨眼?,很是不服氣道:“那?隻是因?為我還沒儘全力呢。”

林青瑜不自覺湊到韓首輔麵前?,撇嘴道:“我阿爹怎麼什麼都跟您說?”

“你阿爹在老夫麵前?就沒有秘密。”韓首輔得意道:“老夫還知道你九歲時候偷偷去芙蕖山上獵了一頭半大的雄鹿回家,被你阿娘拿著雞毛撣子追得滿院子亂竄呢!”

“噗嗤!”

林青瑜的黑曆史引得韓令和失笑出聲,林青瑜麵色微紅地瞪了他一眼?。

韓首輔跟曹信業瞥了眉來眼?去的二人?一眼?,眼?裡均露出幾分複雜之色。

第52章

從紫藤花月亮門到南雄侯府正屋隻需穿過兩條抄手遊廊, 以?及一小片碧綠竹林。

在這不到短短一刻鐘的路程裡,韓首輔跟林青瑜從淩波河裡鱸魚的鮮美,依次說到了芙蕖山上?覆盆子的香甜。

南雄侯這些年以京城武勳領頭人自居, 自認為跟權勢滔天的韓首輔勢均力敵。

如今卻被人欺到家門, 裡子麵子都丟了乾淨,南雄侯此時對半點不見外的韓老狐狸極其厭煩, 對林青瑜這個粗莽野蠻的鄉野丫頭更是十分不待見。

見林青瑜還在跟韓老狐狸輕聲說著自己去?桃花溪釣蝦的瑣碎無聊之事, 南雄侯十分嫌棄地瞥了她一眼, 氣哼一聲道:“聒噪!”

林青瑜:“……”上?了年紀,耳朵還這麼靈?

韓首輔聞言淡淡抬了抬眼皮,老神在在勸道:“顧老偏,不是老夫說你,你這氣量實在狹窄!不過是小娘子之間的切磋玩鬨罷了,堂堂五軍都督府左都督竟然跟個小姑娘認真計較起來,也不嫌丟人!”

南雄侯覺得這話聽著十分耳熟,回想了半天, 才發現?自己似乎也對彆?人這般說過,且還不止一次。

南雄侯一時間心頭?又?有?些發堵,看著韓首輔那眼含譏笑的神情更是窩火憋屈。

韓令和淡淡看了南雄侯一眼, 心想這位曾經殺伐果斷的兵馬總督到底是被富貴權勢與阿諛奉承汙了心性,即便到了此時, 他似乎也並不覺得自己對孫女?的縱容有?半點錯處。

就連安靜綴在人群後的曹芳菲見此也忍不住在心裡嗤笑一聲, 心想熊孩子背後果然都有?一群熊家人。

顧長寧如此,林青瑜同樣如此。

小娘子之間的切磋玩鬨?被打得受傷流血的不是自家小孩當然能說得這麼輕鬆!

曹芳菲並不見得有?多喜歡顧長寧,隻不過是需要一把容易挑唆籠絡的/槍/罷了。

經過今日這一番算計試探, 曹芳菲自覺已經將林青瑜的性格手段都看了個透徹!

身手武藝了得,性子耿直莽撞, 卻又?不是顧長寧那樣動手不需要理由的神經病,但凡彆?人沒踩到她的底線,她大概也不會下狠手。

在曹芳菲看來,林青瑜這種所?謂的“正?直講理”之人,可比顧長寧那個/炸/藥/桶好對付多了!

瞧著吧!光是安鄉伯太夫人一頓哭訴,這對兄妹怕是就要無可奈何。

事實果然如曹芳菲所?預料。

安鄉伯太夫人在兒子的陪同下,早就在南雄侯府正?院偏廳裡等?著了。

林青瑜兄妹剛踏入大門,便看見一位頭?發花白,身形顫顫巍巍,滿臉滄桑淒苦的老婦人衝了過來,朝著她們兄妹二人直直跪下。

曹信業側身兩步躲開,林青瑜更是嚇得差點飛身跳到門邊的多寶架上?去?。

“娘!你這是做什麼?!”

長輩向晚輩下跪!自家老娘對信哥兒兄妹兩真真是沒有?半點慈悲心腸啊!

方元德麵色鐵青,隻覺渾身寒涼徹骨,咬著牙想要將自家老娘扶起來。

隻是他卻又?估算錯了安鄉伯太夫人對幼女?的愛護之心。

安心伯太夫人紋絲不動地匍匐在地上?,將她那所?謂賠曹信業一個妹妹的言論又?重複說了一遍,痛苦哀求道:“信哥兒,你姨母縱然是糊塗了一些,可她心裡終歸也是想要你好的!你真就這麼狠心麼非要置她於死?地麼?你若真的氣恨不過,老身給你磕頭?賠罪可好?要怪就怪老身當年沒堅持攔著,才陰差陽錯生出這麼多誤會來。”

曹芳菲立在偏廳花架旁,看著林青瑜那仿佛吃了蒼蠅卻又?無言辯駁的神情隻覺心裡暢快無比。

看吧!對付她這樣隻會喊打喊殺的人實在是非常容易!安鄉伯太夫人就這麼一跪一求,曹師兄妹倆就算有?理也變成了沒理!

林青瑜確實有?些麻爪,她再一次見識到了屬於安鄉伯府女?人的所?謂宅鬥,當真是個個都能放下`身段,演技高?超不說,避重就輕、顛倒黑白的本事也十分了得。

曹信業十分冷淡地看了安鄉伯太夫人一眼,語氣更是淡漠道:“外祖母,您這般裝傻,有?意義麼?”

安鄉伯太夫人聞言身體微微僵住,麵上?神情有?些恍惚,隻因?為這話她曾經聽過無數回。

她對著丈夫委屈說自己也不知道為何不討婆婆喜歡的時候,丈夫隻眼神嫌棄道:“你這般裝傻,有?意義麼?”

她跟長女?抱怨說自己不知道為何不得丈夫信任的時候,長女?同樣隻是麵帶無奈道:“您這般裝傻,有?意義麼?”

安鄉伯太夫人此時再聽見這話時,心裡升起無限委屈與怨恨!

是啊,你們一個個都明辨是非,就隻有?我跟菲姐兒兩個是糊塗蛋!所?以?你們誰都不肯跟我們多解釋兩句,誰也不願意多問我們兩句。

你們才是一家人,你們一個個多聰明啊!你們想要如何處置我們,便如何處置!

安心伯太夫人紅著眼,有?些癲狂道:“是沒什麼意義,那老身代替你姨母以?死?謝罪可好?老身死?後一定下去?問問敏姐兒,問問她到底是怎麼教?的兒子,教?導出一個六親不認的畜生!”

林青瑜:“……”

林青瑜心裡氣狠了,她忍不住脫口而出道:“方元柔被關進京兆尹牢房是因?為牽扯到人名官司,跟我哥哥有?什麼關係?”

安鄉伯太夫人到如今也隻是頭?一回見著林青瑜,看著她那與曹氏太皇天後極其相似的麵容,她此時才終於明白,為何康親王對她會那般維護,為何掉包之事會這麼快被人察覺。

可惜啊,若是當年信哥兒沒進產房,長得再像又?能如何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安鄉伯太夫人看著小姑娘那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心想真是個心思?單純又?天真的鄉下丫頭?。

安鄉伯太夫人看著她似有?些不可置信般問道:“什麼人名官司?趙麽麽和秋月那幾個下人麼?”

“嗬!哈、哈哈哈……”

安鄉伯太夫人竟是像瘋子一樣笑出了淚來,聲音十分淒涼道:“我可憐的柔兒啊!你在牢房裡受儘冤屈屈辱也不願意道出真相來,就怕有?些人會活在愧疚之中,可你瞧瞧人家可領了你的情,可又?知道你的苦衷?”

“你想知道趙麽麽和秋月她們是怎麼死?的麼?”

安鄉伯太夫人掃了曹信業一眼,卻轉頭?看著林青瑜目露憐憫道:“當年我去?探望柔兒,卻正?好遇到北狄細作襲擊定國公府。

幾個扮作丫鬟的北狄細作抓了趙麽麽和秋月兩個,逼問她們定國公府千金的下落。”

安鄉伯夫人看著林青瑜臉上?慢慢露出幾分不安,有?些幸災樂禍道:“趙麽麽和秋月她們寧死?也不說,最後被那些個細作用青石一寸寸打斷了手腳,活活痛死?的!

後來定國公府外院護衛趕了過來,北狄細作逃跑時放了一把火,趙麽麽跟秋月她們更是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安鄉伯太夫人看著林青瑜蒼白如紙的臉龐,眼裡透出幾分殘忍,滿懷惡意道:“如果真要有?人為趙麽麽和秋月她們償命,那也應該是你,不是麼?”

屋內眾人神情各異,林青瑜卻管不了許多,她此時也不在乎自己穿越之事會不會暴露,隻脫口而出道:“你胡說!趙麽麽和秋月她們明明被你們扔進了偏院的枯井裡。”

這是奶娘的丈夫說的,林青瑜年幼時候唯一聽到的線索,她怕自己忘記還偷偷寫在了紙上?,那張紙她一直都放在荷包裡貼身帶著的。

安鄉伯太夫人大概沒料到林青瑜會說這話,心頭?閃過幾分慌亂,卻又?很快鎮定下來,冷笑道:“一派胡言!你以?為憑空捏造這些謊話,便能讓自己活得心安麼?自己承受不起的人命的血債,卻要栽贓嫁禍到彆?人頭?上?!”

安鄉伯太夫人說到最後一句時,卻是直勾勾地盯著曹信業,那“栽贓嫁禍”四字語氣極重。

她雖然沒能進得牢房探望過柔兒,但知女?莫若母,安鄉伯太夫人知道以?幼女?的心智頭?腦,京兆尹衙門裡的人定然是問不出來什麼,可卻又?遲遲不肯放人,想必定然有?自己這位好外孫的手筆,不過是仗著權勢地位肆意報複罷了!

林青瑜就知道會這樣,她因?為智商運氣還算不錯,無論學習生活也好,兩輩子其實都活得挺順遂的,所?以?養成了直來直去?的性子,最不擅長處理的便是這種顛倒黑白、胡攪蠻纏的事情。

林青瑜抬眼掃了屋裡眾人一眼,方元德跟南雄侯臉上?微微帶著幾分詫異,似乎是有?些相信了安鄉伯太夫人的這番說辭。

曹芳菲臉上?除了詫異外,更是帶著幾分明晃晃的幸災樂禍之色。

韓首輔表情淡淡,看不出他是什麼心思?。

自家大哥目光沉沉地盯著安鄉伯太夫,漆黑的瞳孔裡仿佛有?風暴旋轉,似乎恨不得將眼前人撕成粉碎。

林青瑜轉頭?看著韓令和,見他麵上?雖然沒甚表情,一雙鳳目卻依然飽含溫柔地看著自己。

林青瑜有?些心虛,語氣裡卻又?帶著幾分信賴,看著韓令和結結巴巴道:“曾經有?幾名不認識的女?子常給我托夢,托我給她們收斂屍骨,就在定國公府偏院的枯井裡。”

林青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