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目。

端王微微挑眉，衛淩轉身，輕輕把明媚拉回來：“小女向來跟我住在鄉野之間，從沒見過王爺這樣身居高位的貴人……自然還有些畏懼的，何況她年紀小……怯生。”

端王也嗬嗬一笑，便迎了兩人入了廳內，又分賓主坐了。

衛淩仍舊把明媚抱在自己%e8%85%bf上，摟在懷裡。

端王道：“昨兒派人去請，為何說你竟不在雲府？”

衛淩笑道：“王爺見諒，因昨兒小女在景府，我無事一身輕，就隨意出城走了走散散心，沒想到竟而錯過。”

端王微微一笑：“還好，本王還以為你是有心躲避呢。”

衛淩又笑兩聲：“王爺說哪裡話？王爺邀約，何等榮幸，焉敢不至？”

端王淡淡笑了笑，道：“既然來了就好，不然，本王可要%e4%ba%b2自去雲府找人了。”

明媚在衛淩懷中聽著兩人對話，又是驚心，又是迷糊。

153

端王府內廳之中,衛淩跟端王簡簡單單說了三兩句，兩人目光相對,雖都是麵上帶笑,眼底卻毫無笑意。

衛淩眼中一片淡漠之色，這讓他的表情看來有些奇異，隱隱地帶著拒人千裡之意,而端王的雙眸之中,卻像是明明白白地寫了幾道傷痕在內，配上那種淡淡地笑意,看來令人十分難受。

明媚看看衛淩,又看看端王,不明白長輩們之間究竟有何不為人知的過往,隻是……這種情形著實讓她有些揪心。

若她真的隻是個六歲的孩童倒也罷了，恐怕隻是天真爛漫看不出什麼不妥來，但……

留意到明媚轉來轉去地看，衛淩便垂眸看她，當目光望向明媚的時候，淡漠的雙眸之中才泛出真真切切地溫柔愛護之色來。

衛淩的手在明媚背上輕輕撫過：“怎麼了？是不是……覺得聽大人說話無聊？”

當著王爺的麵兒這麼說，雖然聲音還有些收斂地放低了，明媚還是為了衛淩的大膽略覺驚心。然而也是，自從街頭上跟端王相遇，衛淩的表現，就無法用“恭敬有禮”來形容，反而有些驕橫似的。

明媚聽過衛淩跟雲騰的對話，也見過衛淩跟端王的相處，隱隱猜到他們之間必然有些不為人知的過往，但到底是什麼？

明媚生怕衛淩把自個兒再“趕走”，便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在衛淩耳畔低低說道：“沒有，我……聽著怪有趣兒的。”

衛淩忍不住“噗嗤”地便笑出聲來。

那邊端王望著他忽然麵露燦爛笑容，不由一怔。

但也因衛淩這真心一笑，廳內的氣氛有了不同。

端王沉%e5%90%9f著，好奇地問：“你笑什麼？”

衛淩抬眸看他，雙眸裡還有未退的真切笑意：“小女說，聽我跟王爺說話……很是有趣。”

明媚一聽，便揪住衛淩%e8%83%b8`前衣裳扯了扯，抗議：“爹爹！”她想不到衛淩居然把自己的悄悄話直接就轉告給端王了。

端王聞言，一怔之下，卻也忍不住挑了%e5%94%87角，笑意乍現：“卻不知……是怎麼個有趣法兒？”

衛淩便笑道：“明媚，王爺問你呢，你可能回答？”

明媚惱羞，小臉緋紅，壓低了聲音：“爹爹，我不跟你說了！”

衛淩索性哈哈大笑：“你不說爹爹也知道……嗯……必然是覺得我跟王爺之間，君不像君，臣不像臣，不像故友，也不像是死敵……”

說了這幾句，便重新抬眸看向端王，眼中的笑意閃閃爍爍，漸漸地冷卻……直到消失。

端王趙純佑望著衛淩，卻也緩緩地點了點頭：“是啊，的確是十分古怪的……”

衛淩歎了口氣，一手抱著明媚，垂眸看著她，想了一會兒，抬手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袍擺：“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王爺如果還是為了如雪的事無法釋懷，我向您請罪就是了。”

端王聞言，眉峰一動：“你……”

看一眼衛淩，目光下移，就落在明媚身上。

衛淩卻兀自說道：“當初我帶了她遠遠離開京城，就是為了讓王爺眼不見心不煩……此番再回來，也是迫於無奈。”

衛淩說著，又笑了笑：“何況……人也已經故去了。”

端王聽到這裡，忍無可忍，雙眉緊皺喝道：“你非要當著你女兒的麵說這些麼？”

衛淩抬眸看他，略有一絲小小詫異，而後一笑：“這孩子已經在猜我跟王爺之間究竟是如何了，何況她也不小了，聽一聽也明白。”

端王道：“她才六歲，能懂什麼？”

衛淩微笑：“王爺彆小看明媚，她可是我跟如雪的女兒。”

端王身子一震，雙手握拳，不能言語。

明媚聽衛淩越發不客氣似地，竟好像開始頂撞端王，而端王也很不悅，明媚忍不住替衛淩捏一把汗，雖覺得自家父%e4%ba%b2是無所不能的，但對方，畢竟是堂堂王爺……

明媚從衛淩懷中探出頭來，仰頭看他：“爹爹……”輕聲地求著，但求他能知些分寸，彆“鬨”的太過了。

衛淩瞧出明媚眼中的擔憂，不由笑笑：“放心吧……爹爹沒事……王爺，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他說著最後一句，聲音居然也不小，而且還悠閒地看了端王一眼。

明媚忍不住瞪大眼睛：衛淩竟如此的狂妄！

明媚轉頭去看端王，卻見端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聽了衛淩那句話最後那句話，竟也說道：“是啊，本王……不會對你如何的。”

衛淩見他露出氣惱之色，卻偏一笑：“王爺若真惱恨我，這麼多年，衛淩哪裡還能好端端地呆在渝州，恐怕早死了多少次了，不是麼？”

端王扭頭轉向旁邊，不再理會他。

衛淩卻不以為意，十分自在，把明媚往懷中摟了摟：“明媚知道為什麼嗎？”

明媚自然不知道，便搖了搖頭：“爹爹，是為什麼？”

衛淩說道：“因為……早先爹爹……跟王爺……也曾經是舊相識啊。”

端王聽到“舊相識”三字，雙眉一蹙。

明媚說道：“爹爹，我不懂。”

女孩兒嬌柔的聲音在堂內響起，端王聽著，雙眸一閉，無聲歎了口氣，重新轉回頭來，看向明媚，又掃一眼衛淩，忽地說道：“明媚，你過來。”

明媚吃驚，嚇了一跳，自然不肯過去，反往衛淩懷中一縮。

衛淩卻笑道：“王爺，你想做什麼？”

端王道：“你不用總是抱著她，是在向本王炫耀麼？亦或者你是怕本王真個兒對你下狠手，故而把女兒抱在身邊當擋箭牌？”

衛淩“噗”地笑了聲。

端王不理他，隻看向明媚：“明媚，你過來……到叔叔這裡。”

明媚本來正一顆心七上八下，又有些害怕事情會無法收拾，忽地聽到“叔叔”兩字，心中一陣狂亂。

衛淩聽了那兩個字，一時竟也忍不住笑，抬手摸摸明媚的頭：“乖孩子……彆讓‘叔叔’嫉妒咱們，瞧他的眼睛都紅了，多可憐。”

明媚呆呆地，衛淩把她放下，又在她肩頭一拍：“過去給他看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明媚忍不住一陣緊張，看看衛淩，身不由己往前幾步，像是蝸牛一般往端王身旁靠去。

端王望著小女孩兒一步一步過來，粉嫩麵孔，如玉娃娃相似，那眉眼之中……

端王心中歎了口氣，卻露出溫和笑容：“明媚彆怕，過來。”

明媚望著他的笑容，幾乎就要轉身而逃，正想動作的時候，端王伸手握住她的手，便將她輕輕拉過去，細細一端詳，就把她抱了起來。

明媚閉上眼睛，連看也不敢看，動也不能動。

端王抱著明媚，鼻端聞到一股淡淡清香，他心神一恍惚，見她垂著頭，便道：“彆怕，你不是好奇我同你父%e4%ba%b2是如何的交情麼？我來告訴你好不好？”

明媚的心正在狂跳，聽了這句，心卻奇異地緩了過來，慢慢睜開眼睛：“啊？”

她看看端王，望著這張比記憶裡那人還要年輕些的麵龐，忽然想到那些早就是長河掠影，不複存在……明媚鎮定了會兒，又回頭看了一眼衛淩。

衛淩笑微微地正看著這邊兒，見明媚回眸，便又一笑。

明媚回過頭來看著端王，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端王道：“想知道麼？”

明媚一點頭。

端王笑道：“那先叫一聲叔叔來聽。”

明媚心內窘然，紅著臉，叫不出口，卻又把心一橫，鼓足勇氣叫道：“叔叔。”

端王聽著她柔柔地叫聲，十分欣喜，忍不住笑了兩聲，卻瞥向衛淩：“怪道你愛女如命，愛不釋手，有個女兒果真是好，不如就留下明媚在我身邊兒吧。”

“啊？”明媚嚇得睜圓了眼睛。

衛淩卻很懂他的性子，淡淡道：“王爺，都多大年紀了，還開這種玩笑，我是嚇不到的，你留神嚇到了小女。”

端王這才低頭看向明媚，果真見她瞪圓了眼，正略帶擔憂地望著自己。

端王笑了笑，抱住了明媚，才說道：“你爹爹大概沒跟你說，他的出身，其實是宮裡的人吧？”

明媚大驚：“宮裡？”

端王點點頭，雙眸之中流露出回憶之色：“你父%e4%ba%b2從小在宮裡長大，那時候，我也還小……我們……是極好的玩伴。”

明媚怔怔然，那邊衛淩聽著端王說起往事，麵上看來，卻依舊泰然自若似的。

端王掃一眼衛淩，便又道：“你年紀小……大概不懂得宮牆裡的事，十分殘酷也十分複雜……可以說，若不是你父%e4%ba%b2……明裡暗裡地相助，我或許……”

明媚聽著端王的聲音，像是有一絲蒼涼似的，忍不住問：“王爺，或許什麼？”

端王看著她黑白分明地清澈雙眸，微微一笑：“或許早就死在那宮牆之中了。”

明媚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幾許震顫，幾許緊張。

衛淩仍然一聲不吭，端王也不看他，回憶著說道：“總之那一段相互扶持的時光，對本王來說，一直是極難忘的，就算逐漸長大了，搬出了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