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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媚好 八月薇妮 4163 字 3個月前

有大乾係,因此這些話竟並不是輕薄,而多像是出自真心的了。

明媚臉上發紅,眼中卻又有些溼潤,默默地想了會兒,便道:“這塊兒方才沾了淚,不乾淨了,改天給你另一塊好的。”

景正卿道:“我就要這一塊兒,沾了淚的帕子給了我,以後妹妹就彆再哭了。”

明媚心頭一痛,眼淚便湧出來,她將頭轉開去,不讓景正卿看到自己眼中的淚,故意哼道:“本以為你傷得很,必然沒有精神說話,沒想到竟會這樣……我再也不來看你了。”

景正卿心頭一涼,明媚卻又輕輕一甩手,把帕子甩到他臉上去,嘴裡道:“這也是個不稀罕的舊帕子,我也正不想要了呢。”

景正卿嗅得那帕上傳來一股幽香,他又怎會聽不出明媚是在口是心非的?一瞬間魂魄蕩漾,隻覺得身上受得這些苦也都不算什麼了。

明媚回頭看他一眼,歎了聲,起身說道:“我真的要走了,來了好一會兒,彆給人說閒話。”

景正卿巴不得她總留在這裡,就是不說話隻看著也好,便道:“誰敢說什麼閒話?彆理他們。”

明媚搖頭:“你當我也跟你似的無法無天麼?且你這時侯真該好好地歇息才是……”她頓了頓,又看向景正卿,輕聲道:“二表哥,你若是……那就快些好起來,也把這些傷……都養好,不然我……心裡終究是……難受的。”

明媚本性到底是個善良的小女孩兒,景正卿身上的傷又的確令人難以正視,連景睿看了都失聲落淚,何況是她,且一想到他遭這些都是因她而起,明媚心中自沉甸甸地,隻盼他快些好起來。

景正卿聽了這句,隻覺得心滿意足:“我知道了,我一定快快好起來,你彆擔心,更彆為了我哭。”

明媚忍著淚:“知道了。”看他一眼,深吸一口氣,轉身出門去了。

景正卿呆呆地目送明媚離開,隻覺得整個人像也要跟著她出門了。

一直瞧她的身影消失門口,他才回過神來,看著麵前的帕子,竭力地抬手,艱難把帕子拿起來,小心放在枕頭下麵藏好。

明媚出了門,玉葫跟小桃迎過來,見明媚眼兒紅紅地,兩人也不好過,小桃兀自打起精神,道:“表姑娘有空多來看看二爺。”

玉葫便道:“還來?再來還得多哭兩場。”

小桃陪笑道:“再來就不至於這樣兒了,二爺的傷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明媚點點頭:“小桃姐姐,就辛苦你們仔細照料二表哥了。”

小桃忙道:“姑娘彆說見外的話,這都是奴婢們該做的,姑娘也要保重身子,這兩天又見瘦了些。”

明媚也應了,當下分彆。

明媚同玉葫就出了景正卿的居所,玉葫回想方才所見,心有餘悸,便歎道:“若不是%e4%ba%b2眼見,我也不知二爺竟傷的這樣重呢。”

明媚也垂著頭不言語,玉葫怕說多了惹她也傷心,便又轉開話題,說道:“罷了,橫豎這一場是過去了,總算能好好地過個年了,聽說過兩天,老太太要帶太太們去家廟裡祈福還願呢。”

明媚笑了笑,道:“倒是好的。”

玉葫偏頭看她,總覺得明媚像是有什麼心事,便問:“姑娘在想什麼,莫不是還惦記著二爺的傷?”

明媚搖頭道:“沒有,橫豎我惦記也沒有用……他也不能好的快些。”

玉葫問道:“那是在想什麼?”

明媚目光閃爍,道:“還沒想好呢,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如此平平靜靜地又過了兩天,景正茂果真出京去了,原本他在黔州做的甚好,年底本是要調升的,因此番無旨擅回,便削了升遷的機會,仍貶他回去。

景正茂也不以為意,很有些“寵辱不驚,去留無意”之超%e8%84%b1風度,臨彆那天,景正卿被小廝扶著,撐著起身,把茂二爺送到大門外,依依不舍地揮淚灑彆。

這幾天景正卿身子恢複的倒是不錯,除了一些傷及筋骨的地方,其他的皮肉之傷,也迅速地在愈合,他本就是武將出身,從小練得身子康健,再加上調養得當,自然就恢複的快,起碼傷口不像是起初那樣猙獰怕人了。

而在這段日子裡,端王府也一直有派人來詢問景正卿的情形,隻是端王卻不曾%e4%ba%b2自來過。

景正卿在府裡休養半個多月後,不須攙扶也能起身了,他時常在府裡各處走動,有時也會隨著三郎出外。

身體在痊愈的同時,景正卿心裡卻難受起來,因自上回明媚來探望過後,她再不曾來過,有時他在府裡溜達,也少見她的人影。

景正卿忍無可忍,這天,他略收拾了一番,便徑直往明媚居處而來。

☆、96、%e4%ba%b2昵

景正卿揣著手,溜溜達達,看似漫無目的,不知不覺卻正到了明媚院子前,瞧見牆頭上還帶些許殘雪,白白胖胖地伏著,大概是愛屋及烏,如此場景竟也給他瞧出幾分可愛來。

景正卿邁步往裡頭去,卻聽得屋裡寂靜無聲,鴉雀不聞地,因此刻正是午後,景正卿便想明媚大概是在睡著,不知為何丫鬟們竟也沒聲響。

他放輕了腳步,進了屋裡,左顧右盼,果真也沒見到四喜五福的影子。

景正卿心裡詫異,卻不知這段日子裡明媚懶懶散散,放馬吃草,除了打水收拾等必做的,其他都極少吩咐。

四喜五福鎮日無聊,閒著無事,便自出去找姐妹們玩耍。

因此竟隻有玉葫仍在屋裡,卻因是午後困倦,便趴在爐子邊上打瞌睡。

景正卿一眼看到玉葫斜斜地伏在桌子邊上,忍不住一笑,心念轉動,便不去打擾她。隻躡手躡腳往裡去。

景正卿進了裡屋,一驚,卻見明媚竟未曾睡,正在書桌邊上,手中執筆,正在寫什麼似的,也未抬頭,竟沒發現他。

景正卿有些詫異,門口上靜靜站了會兒,索性不出聲,邁步往桌子旁湊過去。

漸漸近了,明媚似察覺到有人靠前,隻不過仍未抬頭,反而輕聲說道:“去給我把書架最下麵那本攤開的書拿來。”

景正卿身子一僵,而後反應過來,明媚這是把他當成玉葫了。

他悄悄地掩口一笑,當下順勢轉身,走到書架旁邊,上下一打量,果真見下層上放著一本攤開的書。景正卿拿起來看了看,不由地詫異,卻見竟是一副山水花鳥畫圖,他也不知明媚要做什麼,便小心捧著書回來,走到桌子跟前,不出聲,輕輕地便遞過去。

明媚仍不抬頭,隻是提著筆,全神貫注地打量著桌上的那副圖,看了會兒,便抬手,景正卿明白她的意思,於是把那本書往她的手中一送。

明媚握住了,便才轉開目光,往那書上去看,看一會兒書,又看看自個兒的畫。

這會子景正卿也垂眸看向桌上,卻見桌麵正也是一副攤開的畫,有的地方墨跡未乾,顯然正是才畫得,正也是一副山水花鳥畫,處處精致,筆法細膩,竟不輸給方才所見的那畫冊上的圖。

景正卿差點便讚歎出來,那邊兒明媚對照畫冊看了幾眼,麵上浮現頗為滿失望的神情,自言自語道:“到底是不如的,輕狂浮躁,不好,不好。”眉頭一皺,竟把筆放下,把畫拿起來,是個要撕了的架勢。

景正卿一看,顧不得其他,忙地搶過去:“妹妹彆動!”

明媚吃了一驚,手上一鬆,竟給他把畫兒搶了過去。

明媚猝不及防,瞬間竟變了臉色,無論如何想不到這身邊兒竟站了一個不速之客,她瞪向景正卿:“你、你怎麼……在這兒?”

景正卿先把她手中的畫拿了去,在手中細看了會兒,並不回答,隻說道:“哪裡不好?比這一幅死死地要靈動許多,看這鳥兒,比你廊下那百靈還鮮活,像是隨時能振翼而飛一般,你做什麼要撕了它?”◣思◣兔◣網◣

明媚聽他去誇那畫,她心神鎮定下來,注意力便也轉到畫上去,左看右看,就皺眉道:“有什麼好的?你也就是隨口說說,這調色不好,畫得也粗糙,這哪裡是隻鳥,太過肥膩,倒像是隻烤鵝。”

景正卿噗嗤一聲笑出來:“這畫是極好的,我不許你糟蹋它,你不要,我拿了去便是了。哪裡有這樣俊秀的烤鵝?虧你能說出來。”

明媚道:“我畫得,為什麼要給你?且畫得不好,難道讓你拿了去以後用來笑我?不許,還給我!”

她伸手來要,景正卿哪裡肯給,隻說:“你若答應我好好地留著彆撕了,我就給你,隻是知道你容不得他,倒不如便宜我才好。”

明媚氣道:“你是強盜不成?青天白日跑進來搶東西?快還給我!”她見景正卿不給,便轉過身,抬手要把那畫搶回來。

這是才畫好不久的,墨跡還未曾全乾,景正卿也不好就卷起來,於是就隻舉著畫轉身避開明媚:“我可不能讓你撕了它,你不愛,有的是人當寶貝呢!”

“那是你沒見識,”明媚氣道,“若是能畫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畫工拙劣,也缺乏……你快點給我,不然我要惱了!”

景正卿本是要搶救這畫的,不妨明媚一心想要回去,竟圍著他轉來轉去地想搶這畫,他嗅到一股子幽香在鼻端繞來繞去,又看她蹁躚身影,翩若驚鴻一般在跟前,正是求之不得。

本來就不想給她,此刻越發不能給了,索性把畫兒舉高:“叫我看你這才是暴殄天物,我才是慧眼識珠的人,這畫雖是你畫的,給你撕了,卻如明珠暗投,我是萬萬不許的。”

明媚見他把畫舉高,她伸手要去夠,奈何景正卿生得高挑,而她卻極嬌小,竭力探手也夠不到,一瞬又氣又急地,臉色淡淡泛紅。

景正卿見她仰頭眼巴巴地看著畫,樣子又是可憐又是可愛,目光便從她麵上往下,順著那尖尖地下頜,一路越過修長的脖頸,一直到了……

因明媚是在屋內,且又生著暖爐,因此衣著頗為單薄,景正卿看著如斯美景,喉頭一動。

他一手擎著畫,一手探出去,在明媚腰間一抱,當下就把她抱入懷中。

明媚猝不及防,雙手還在舉著,被景正卿一摟,頓時撞到他身上去,“啊”地驚呼了聲,雙腳站立不穩,貼在景正卿%e8%83%b8口,雙手情不自禁地攬住他的脖子。

這一刻,仿佛時光停住。

明媚呆了呆,才反應過來,忙要站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