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嘉華,你該知道,我所做一切從來不是為了彆的,隻是為了令你開心!錢,我們張家也從來不缺,隻是你的笑容對我來說,實在太少太珍貴了!”
尹嘉華捏著支票,眉心輕輕皺了皺後又舒展開,小小猶豫過後,終於展了展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露露,你知道,我不擅長笑。”
張露看著他,臉上浮現出一抹驚喜:“可是嘉華,你知道嗎,你笑起來有多好看!”
尹嘉華悄悄斂了嘴角。
以前那個女人也總是%e5%90%bb著他的嘴角說:“嘉華,你知道不知道,你笑起來好看得像個孩子!又漂亮,又乾淨!”
他終於想起來,曾經自己是那麼的愛笑,笑得那麼無憂無慮的,不過是為了聽她誇讚他一句:嘉華,你笑起來好看得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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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曉正在店裡點貨時,接到孟東飛的電話。
那男人在電話裡對她交代:“這個周末打扮得漂亮一些,陪我出席一個酒會。記著,到時和我表現得恩愛一點!這樣我說不定會得到宏圖那塊地!要是我得到那塊地,生意可就會有起色了,而我們兩個人的日子可就都會好過得多了!”
關曉木然的答應著,掛了電話。
他說他們的日子會好過起來。
她不由苦苦一笑。
她的日子,還會有變得好過的那一天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九夢
第九章——你做戲給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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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晚上,尹嘉華帶著張露一起去赴酒會。
酒會布置奢華,全場衣香鬢影,來來往往無不是華衣奢服的貴人。
貴人們成雙成對,互相甜笑不斷,膩歪得尹嘉華牙根又酸又麻——他覺得這膩歪真是很傻很可笑。
不過想想他以前不是沒犯過傻的。那時他和那女人也是這樣肉麻的卿卿我我過的——那時他總覺得時間過得那樣快,他恨不得他們可以時時黏在對方身上才甘心。可是現在,看著那些旁若無人的%e4%ba%b2熱著的情侶們,他嘴角隻剩下涼涼的嗤然一笑。
他們之中有多少人是真情實意而不是為了那塊地在逢場作戲?又有多少人過了今晚還可以繼續相愛相守,鐘情不移?
這些年來,那女人教會他兩件事:她誘著他,讓他嘗到了愛情;她丟了他,讓他再無法相信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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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彎裡挽著小鳥依人的張露,尹嘉華和她相攜向主辦方走過去,去同東主打招呼。
今晚的張露明豔照人,吸引不少異性眼光。尹嘉華淡淡地想,能有這樣外形出眾的伴侶倒也是件長麵子的事。
與郭宏圖夫婦打過招呼,張露被郭夫人拉去一旁說悄悄話。尹嘉華從服務生那裡拿了杯酒,一邊慢慢啜了一口,一邊向人群外不著痕跡的閃。
他踱到窗邊,向外望著。忽然想起自己多年前也曾經像現在這樣,向窗外望著,一次次的,帶著焦急與期待的,等著那人出現在回家的林蔭小路上。
如今他又望向窗外,窗早已不是當年那扇窗,外麵也再沒有引著那人回來的那條小路,他也已經不是六年前的無能小混混,而她,卻依然是他人婦。
不知不覺,尹嘉華將手中的酒杯握得緊緊的。
樓下傳來停車聲。他向著聲音看過去。
隨著下車人的動作,他眼底霎然一冷,眉心緊緊鎖住。旁邊有人驚呼:“先生,您的手流血了!”
他回神,是服務生在同他說話。順著服務生的視線,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原來不知什麼時候,酒杯竟被他捏碎了,玻璃割破了他的手掌心,血混著酒正滴滴答答的流下來。
他將碎酒杯遞給服務生,從懷裡掏出手帕隨意地纏在手上。
眼神一瞬不移地停在剛從門口進來的兩個人身上。
那兩人緊緊挨在一起,那男的手臂挽在女的腰肢上,%e4%ba%b2密無間;那女的倚在男的懷側,巧笑倩兮,無比乖順。
怎麼看都是一副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的甜蜜畫麵。
尹嘉華目光沉在那女人身上,暗暗咬緊了牙。
她居然也來了,並且,是與她的丈夫一起!
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盛裝打扮過的她,從沒有。
眼前的她顧盼生姿清麗無匹,露肩的晚禮服將她襯得那樣嫵媚奪目。不久之前她那副落魄兮兮的樣子此刻竟好像化成一個虛幻的影子,搖搖曳曳地散碎而去。
尹嘉華看著她冷冷牽動%e5%94%87角。他嘴裡銜著一絲恨。
她打扮得這樣美,全然是為了她的丈夫;而展現給他的,卻從來不是最美好的那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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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東飛自從和郭宏圖握到手以後,就巴在人家身邊講個不停。看著他那副急切得近乎諂媚的嘴臉,關曉忍不住嘲諷一笑。難得宏圖置地的當家人竟有耐心聽他喋喋不休。她悄悄抬眼,無意間竟發現,郭宏圖雖然是和孟東飛說著話,眼睛卻是看向她的。那含著探尋的眼神,讓她覺得很羞恥。
是奇怪她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丈夫嗎?
她也很想問問自己,當年怎麼會那樣草率地做出決定,怎麼會嫁給這樣一個男人企圖托付終身。
她有時覺得他真的很可笑也很可憐,見識那樣短淺,要不是有一副厚臉皮支撐,真不知道他該怎麼樣活下去。其實連她都看得清楚,今天的宴會不管由誰得到那塊地,那個人都決計不會是他孟東飛,偏偏就他自己異想天開,荒謬地認為隻要她配合,他就能夠搏到一個好結果。不過她覺得自己比孟東飛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更可笑更可憐,他不顧一切地非要做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而她明知不可為卻又不得不聽從他的。
趁著沒人注意,她悄悄從人群裡退出來。提著裙擺,她默默地往窗邊走。以前那樣愛熱鬨,現在卻對這燈紅酒綠五光十色的生活再也提不起一絲興趣。
有兩個男人先後提著酒杯來窗邊找她搭訕,想邀她跳支舞,都被她委婉拒絕。
轉回身看向窗外,她不由有些失笑。
現在的她,即便不是殘花敗柳,也差不多是半老徐娘了吧?想不到居然還有人肯放下伴侶來欣賞她這副已快凋敗的滄桑姿色。
窗外華燈初上,窗子上映出她自嘲的笑容。她對著玻璃窗哈一口氣,趁著濕氣還沒有散,她在上麵用手印起小腳印來。
這還是以前和他在一起時,他教給她的。那時他們吃完晚飯,他拉著她到窗邊,在玻璃上劃著道道對她說:“你每天停完車都從這裡出現,然後沿著這條路走啊走,就走回家了!”他的手指修長白皙,她看著他從玻璃上劃過,感覺自己的心也被留下了痕跡。
後來他教她怎樣在玻璃窗上印腳印。他握著她的拳頭側壓在玻璃上,印出了一個惟妙惟肖的小腳掌,又在腳掌上麵用手指肚小心地點了五個玲瓏好看的小趾頭印。他不知道他那時那副認真專注的樣子,讓她的心悄悄蕩起多大的漣漪。
連教她畫腳印都這樣認真專注的男孩子,愛起人來也一定會很傾心傾力吧?於是她想,彆再猶豫了,也彆再擔心什麼了,就放開手腳好好去愛他吧!
後來她就變得越來越愛他,可是再愛也沒能破除她是有夫之婦這個魔咒。
看著窗子上一排的小腳印,關曉幽幽地歎了口氣。
耳邊忽然響起一道嬌柔女聲,她聽得渾身一震。
“嘉華,你怎麼站在這裡?郭總正找你呢!我們快過去吧!”
悄悄彆過身,她看到不遠處的暗影裡,正站著尹嘉華。
他在那裡多久了?他是不是,一直在那裡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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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露扭頭時,看到了關曉。
她想了想,覺得這眼前麗人十分眼熟,卻說什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今日光鮮亮麗的關曉與前次送酒時的落魄女人的確相差太多,張露全然認不出她來了。
她禮貌地對關曉笑了笑,打聲招呼:“你好!”
關曉強自鎮定地回她一笑:“你好!”眼神半點都不敢亂瞟,就怕撞到隱在暗處的男人臉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尹嘉華慢慢踱到光亮處,對張露淡淡說:“這位小姐很像我的一位舊識,我跟她打個招呼,你先過去,我等下就來。”他把右手彆在身後,沒有叫張露看到傷口。
張露看看他又看看關曉,眼底猶疑不定,掙紮了一下後還是乖乖地聽了尹嘉華的話。
她往回走,中途忍不住回頭看著。她看到尹嘉華趨近那女人,對她說了什麼。那女人垂下了頭,仿佛苦笑一下。而尹嘉華突然抬起手在窗子上快速抹過,動作那樣急,像在生著誰的氣。她看到他手上綁著手帕,手帕上似乎有血跡。
她的心一下提起來。
那女人是誰?她和尹嘉華是什麼關係?他的手怎麼了?
她很想立刻走回去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就當她轉身欲回時,他卻提步快走過來。他走到她身旁,對她很溫柔地笑著,手臂也%e4%ba%b2%e4%ba%b2熱熱地纏上了她的腰。
她幾乎有點受寵若驚了。
轉身往主桌走前,她忍不住又回頭去看剛剛那女人。
她還站在那裡,看她回頭,她便轉過身去。她背對著她,看著玻璃窗,一動不動。纖瘦的背影看上去無比荏弱,楚楚可憐。
她忽然有點心慌。
男人,不一定都是愛著明豔女郎的吧?也有很多人是著迷纖弱又嫵媚的女人吧?
而她身邊的尹嘉華,是不是正好就是後麵那一種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夢
第十章——誰許你們過得那麼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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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宏圖的助理在台上評判每一對情侶之間的%e4%ba%b2密程度時,尹嘉華坐在下邊怔怔出神。
他沒聽到張露在小聲問他怎麼會傷了手,他耳邊響起的反反複複是關曉剛剛那句話:“嘉華,我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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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露走開後,尹嘉華走到關曉麵前。
他聲音裡沒有任何起伏,冷淡地問她:“你怎麼會在這?”
她低下頭,好像是笑了一下,小聲回答了他:“和……他一起來的。”
他不由冷笑:“來乾什麼?曬恩愛嗎?”
她抬起頭看他,眼底有著克製與隱忍,咬著嘴%e5%94%87沒有說話。
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荏弱中透著一絲楚楚的媚,他看得莫名煩躁。
忽然指著窗子,他諷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