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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歡如夢 紅九 4396 字 3個月前

問她,是否有心。

他冷冷嗤笑一聲,語調含著譏諷:“我能有今天,還要多謝你。沒有你當日的苦心‘j□j’,我哪能有現在這樣一番成就?”

聽他這樣說,關曉不由苦澀一笑,低下頭去。

她怕再盯著他看下去,自己會再也忍不住藏在眼底的淚。

※※※※※※

再抬起頭時,關曉已經逼回眼底的淚意。

她牽動嘴%e5%94%87笑一笑,笑容艱難而晦澀,“也許沒有我,你會更成功吧!”

尹嘉華看著她克製壓抑、忍氣吞聲的樣子,一時間心口又恨又痛,像有千頭萬緒的情緒全淤積在那裡。

回想幾年前的她,幾時這樣委屈落魄過?那時每天她不是喝茶美容就是遊逛商場,或把大把時間消磨在高爾夫球場裡,花起鈔票來眉頭都不皺一下,仿佛和錢有仇一樣。

她什麼時候是需要出來工作的?她一貫是養尊處優的嬌身貴體。

可是剛剛他卻看到,她在與他的員工清算酒錢。

想不到曾經隻需要吃喝玩樂的她,幾年後竟要為生活如此躬身奔走。

這幾年裡,她身上究竟發生過些什麼事情?

看著她一身灰塵仆仆,他挑高了眉問:“怎麼,你都已經淪落到要出來做事了嗎?難道你老公已經不再給你錢花?還是說,他對你實在太不放心,怕給你那麼多金卡銀卡以後,你又會故技重施去包養小白臉?”

他柔聲細語地輕輕說著,語調悠揚得像微風輕拂臉畔,然而話裡的戲謔嘲諷卻像刀子一樣,狠狠剮過關曉的心。

她儘力想維持笑容,使勁翹起嘴角;可那笑容看上去實在不美好,就像快哭了一樣。

“光景確實不比從前,所以不能再像以往那樣胡亂揮霍,凡事都需要自力更生了。不過靠自己雙手養活自己,也未必不好!”她忽略他話裡的那些刻薄,用一副淡淡的語調回答他。

她沒有抓狂、沒有生氣、甚至沒有表露出任何特彆的情緒,她那副淡定樣子深深刺痛了尹嘉華的眼。

他眼底閃過一抹凜冽。

正開口想說些更淩厲的字眼,張露卻恰在此時出現。

“嘉華!”她走上前,手臂很自然地挽住他,“你離開很久了,應該回去和大家照個麵……”她見他好久沒有回去現場,就跟助手問清位置%e4%ba%b2自來尋。

轉頭看向關曉時,她眉心極細微地皺了皺。

“這位……嘉華,是你的朋友嗎?”

她表情有些古怪,像是覺得以他的身份地位不該有這樣落魄的朋友。

尹嘉華語調平平,聲音裡沒有任何熱度:“朋友算不上,最多是故人。”他抬起手臂,攬住身邊的華服美人,掀動嘴%e5%94%87笑起來,“其實說成是舊人的話,會更貼切!”

他圍上來的臂膀立刻博得美人嫣然一笑。她身體當即柔若無骨般向他緊偎過去。

關曉嘗到喉嚨裡泛起一大片的苦澀味道。

她看過花邊小報,那上麵講他們是一對戀人。

果然,他們站在一起是那麼相配,他們都那麼的好看、那麼的年輕,一對璧人一樣,真令人豔羨。

不像她,和他站在一起時,怎樣都看得出她比他大。

她收好錢,擠著笑容對眼前緊貼在一起的兩人客套告彆:“不打擾二位了,我也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再見!”

她向前走,經過尹嘉華時,飛快與他擦肩而過。

她錯身而過的刹那,尹嘉華驟然蹙緊眉心。

身邊女伴扯他手臂,“嘉華,我們回去跳舞吧!”

尹嘉華像沒聽到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張露開始搖晃他胳膊。

他終於轉頭看向她,卻不是應允而是緩緩抽出手來。

“不去了,我有點累,讓楊輝陪你吧!”他把跳舞的任務推到了助手身上。

張露不開心地嘟起嘴巴。

可惜尹嘉華卻沒有接收到她的不滿情緒。

他心裡正陷入一團茫茫迷霧中,腳底就像被亂麻牽絆,耳邊反複縈繞著的不是眼前人的“不要嘛”,而是剛剛那女人的一句“再見”。

他有些恍惚起來。

一晃眼竟是六年了。

六年時光,物是人非,他與她都有了驚人的變化。

他們就像整個的對調了位置一樣,他從愣頭憨腦嘻嘻哈哈的傻小子變成狠厲冷酷不苟言笑的鐵心人,她也從巧笑倩兮嬌媚貴氣的俏佳人變成了眼底陰鬱笑容勉強的他人婦。

他漸漸陷入疑惑。

是她的離開促成他的轉變,她讓他恨、令他怨、使他無法歡顏度日。他以為煉獄裡隻有他自己在孑然沉浮,可看樣子,她生活得並不見得好,過得並不見得快樂。

是什麼令她也發生了變化?是不是老天在罰她,讓她為背叛他付出代價?

本來她在他的恨意中那樣熟悉,可是這一刻起,他卻忽然覺得她開始變得陌生。

隔著六年時光,他斷斷續續回想起一些事情。

六年前,他們似乎深深相愛過。

六年前,她不發一聲丟下他去了澳洲,從此他們再沒有見過麵。

六年前,他記得她走時,沒有和他說過“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夢

第二章那一年,與君初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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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

※※※※※※

吃過午飯,尹嘉華跟弟兄們在台球廳外拍著肚皮曬太陽的時候,接到許瞳打來的電話。

她讓他幫忙去給一位客戶換水管,說是叫關曉,是個女的。

許瞳是唐家養女,他是她養兄唐壯的小弟;唐家老人唐興邦開了一爿水暖店。

平時他都呆在唐壯的台球廳裡,看場子,逗樂子,混日子。偶爾水暖店忙不過來時,他也會被叫到那邊去幫忙。

今天他便應了許瞳的差去幫人換水管。

按許瞳交代給他的地址趕到地方時,他發現眼前是一大片的豪宅公寓。

他一直遊混在雜蕪市井中,鮮少有機會接觸到這樣金碧輝煌的高級場所。

他一邊暗暗地咂%e8%88%8c,一邊敲響客戶的門。

當房門打開的刹那,他不禁更加咂%e8%88%8c。

來應門的是個女人,很年輕,挺漂亮,眉眼間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媚。

她看到他時,本帶著些疑惑的眼神霍地一亮,繼而那些疑惑迅速退去,眼底開始升騰起一股放肆的光芒。

她的視線肆無忌憚地在他臉上掃來掃去,毫不掩飾地欣賞著他的模樣。

她將門拉開得大大的,笑咪咪地對他說:“小帥哥,你長得這麼俊,怎麼會給人家換水管呢?太暴殄天物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把他讓進屋子。

聽到門在身後闔上時發出“砰”一聲響,他的心隨之多跳了一下。

他有些慌,卻慌得莫名其妙。

他感覺到臉頰有些燙,燙得耳根也跟著熱辣辣的。

他想自己的臉一定紅了。

他知道自己細皮白肉長得不錯,平時也經常被許瞳楊陽她們出言調?戲,可是不管誰的哪次調?戲都不會讓他像眼下這樣,感到莫名地局促和慌張。

他偷偷地想這叫關曉的女人真可怕,眼睛裡像藏著妖術,直勾勾地盯著人看時會叫人莫名其妙就心跳加速。

他忙裡忙叨地去換水管。期間那妖精眼神的女客戶一直蹲在旁邊使勁看著。

也不知道她是在看他換水管,還是乾脆在看他。

反正不管她究竟看的是什麼,都把他攪得心神不安。本來二十分鐘就可以搞定的簡單活計,他硬是花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才完成。

總算忙活完,他按許瞳事先的交代送給這位關小姐一張特彆服務卡,告訴她這是他們店裡新推出的幸運活動。

她笑%e5%90%9f%e5%90%9f地從他手裡接過卡片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指尖緩緩滑過他的手。

他的膚色已經夠白皙,可她的竟然更勝一籌。她的指尖滑過他時,他看著那幾根嫩蔥一樣的手指,人不由自主有些發怔——感覺手背上竟像被一股軟白暖滑的風輕輕拂過。

“有了這張卡,我是不是就是你們店裡的VIP了呢?”她笑著問他,聲音裡透著種柔膩膩的媚。

他的臉一下又紅起來,支支吾吾地答:“嗯……是的!有事的話,你打上麵的電話就好!”

他急衝衝地收拾好工具想要快快離開這個讓他渾身不住發汗的怪地方。可是手剛搭在門把上,胳膊卻被她一下拉住。

她的青蔥白指搭在他手腕間,往回扯著他,笑眯眯地問:“那我下次,可不可以就指定由你來幫我修東西呢?”

她問話時看著他的眼神,讓他渾身都在發軟。

事後他學會一個成語去形容它——媚眼如絲。

他紅著臉,慌亂地點頭答:“嗯……可、可以!隨便你想指定找誰都是可以的!”然後頭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大大的太陽底下,他快步走在街上,連錯過了公車站都沒發現,隻顧著用不成調的曲子自我告誡般地反反複複唱著一句話: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千萬要躲開……

尹嘉華發現一件事——從他去修水管那天起,那個叫關曉的女人家裡經常會有東西壞掉。

她隔三差五就會打電話到店裡來,報說家裡不是這個壞了就是那個失靈,然後以VIP的身份一口指定要由“那個麵皮白白的小男生”去上門維修。

她家裡,他陸續從水管修到暖氣、從排油機修到空調……修到後來,她差點連她不小心掉進廁所裡的手機都托付給他。

他對她的破壞力感到非常驚奇,同時也對自己感到有些奇怪——有時明知道有些東西壞得蹊蹺,又有些東西其實已經超出服務範圍,可是每次隻要她找,他就會忍不住到。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被她有點柔、有點媚的眼神一掃,他總是會不受控製地手軟腳麻臉紅耳燙。

其實她算不上是妖冶的女人,甚至也許在彆人眼裡,她並不見得那麼媚氣。可這就好比各花入各眼,她的一笑一顰正好就踩中他的酸麻%e7%a9%b4位,讓他每次對上她的眼神時總是會不知所措招架不住。

許瞳她們都說,他是被放浪形骸的女大款給看上了。他一開始也是這樣以為的。可是後來他又發現一件事。

雖然每次那個叫關曉的女人看見他時,總是有意無意地對他動動手腳、在他臉皮上摸一摸捏一捏,儘管她看向他時的眼神飽含著一種燙人的柔媚與玩味,可其實並沒有哪一次她對他的挑逗是有什麼實質性突破的。他越來越覺得她對他上下其手所占的那些便宜,不過就是跑跑表皮、逗樂解悶的,她似乎並沒有想把他壓倒在床上怎麼樣的那種想法。

有了這層發現以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