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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動麼?”

薛若依搖一搖頭,“一開始我每日清晨會去請安,可她有著身孕,人也疲憊,早上起得晚些。皇上碰見好幾次,約是怕擾著娘娘,遂讓我省了這一趟,以免大家都麻煩。”她頓一頓,聲音亦不免有了幾分哀怨,“皇後娘娘成日有皇上陪著,怎會有空理我……況且,她也根本不願理我吧。”

安伶連連搖頭,“皇後真是……真是……太不懂事!”她沉%e5%90%9f須臾,道:“若依姐姐,此事我會好好與母後議一議,相信母後必會替你做主。”

薛若依微微垂首,“請替我多謝太後的好意,可若太後一直逼迫,恐皇上會反感,倒是適得其反了。”她目光澀然,“不管怎樣,皇上眼下待我雖然疏遠,卻還不至厭惡,我……實在不願去惹了皇上不高興。”

安伶望住她悵然神色,歎氣道:“若依姐姐的心思,我都明白。其實,這日子也還長得很,相信皇兄也總會看到姐姐的一番情意,亦不會一直這般疏離。”

薛若依目光凝住手中千絲萬縷的絲線,須臾,低低道:“我懂,謝謝你,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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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羽用過晚膳便早早的躺到了榻上。她煩亂至極,一閉上眼睛就想到肖蓓楚楚的淚眼,孟葉憨真的笑臉。還有,還有那位僅有幾麵之緣的青澀少年,安森的五弟安默,那怯生生的懵懂模樣。

心中一陣酸楚。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安森要將他們除之而後快。

安伶的警告並非沒有道理。前朝之事,她沒有半點資格插手,甚至連問上一問,都是天大的僭越,後果……會難以預料。

但是,她必須開口。

安森在天黑儘之前到了春華宮。連著這幾日他都來得較晚,麥羽心裡猜測,也大約是為了孟葉這事。畢竟孟家在朝勢力盤根錯節,大樹雖倒,但要連根拔起,也並非那樣容易。

安森似知她並未入眠一般,徑自坐到她身邊擁住她,溫熱的薄%e5%94%87貼著她的脖頸耳根%e4%ba%b2%e5%90%bb良久,口中輕輕喚道:“羽兒……”

麥羽也不勉強裝睡,便微微支起身子來,自然而然的躲開他的%e4%ba%b2%e5%90%bb,握一握他的手道:“你來了?”

安森點一點頭,望著她道:“最近是身子格外乏麼,都睡得這樣早?”他一邊掖著她的被角,一邊絮絮道:“你有著身孕,多休息自然是好的,但平日也要注意適量活動,不那麼疲憊的時候便下地來多走動走動……”

麥羽幾乎沒有聽進去他在說什麼,她麵上微笑應付著,腦子裡隻轉著怎麼開口提孟葉之事。終於等到他說完,她連忙岔進去道:“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隻是你最近似乎也很忙,每日都來得這樣晚,在忙些什麼呢?”

安森在她耳畔輕輕笑著,“前朝之事總是這般的,倒也無妨。終歸不會累壞的,娘子放心。”

麥羽側首望他,見他也偏著腦袋含笑望自己,麥羽心中忽地一軟,便順了他的手勢深埋進他懷裡。安森低頭%e5%90%bb上她的%e5%94%87,她亦微微仰頭,溫柔的回應他。他越發%e5%90%bb得熱烈,呼吸亦短促而急切起來。他身體貼得愈加緊了,漸次滾燙的氣息似要她融化一般,恍惚間,他的%e5%94%87已落到%e8%83%b8`前,%e8%88%8c齒清晰的觸?感一遍遍劃過肌膚。麥羽微微顫唞,喉嚨有輕細的嚶嚀斷續溢出,安森左手探入她的小衣,柔緩的撩撥著她,慢慢沿她%e8%83%b8`前的曲線滑至腰身,又輕輕摩挲上她的隆起的小腹……

麥羽身子微微一凜,艱難的輕按住他的手,低喘著道:“安森……彆……彆……”她輕輕歪過頭,臉頰貼著他的前額,含糊著道:“再等幾個月,好麼……”

安森手勢頓了頓,深吸了幾口氣,總算是慢慢的停下來。他一手在她小腹上緩緩的劃著圓圈,埋首在她頸窩輕輕歎道:“懷胎十月,我們都等得好辛苦……”

麥羽輕撫著他的脊背,擁著他漸漸平靜下來,才慢慢靠入他的臂彎。氣氛如此寧和,兩人這般依依相偎許久,麥羽方小心的抬頭望他一眼,試探著輕輕道:“今日,有位友人……進宮來陪我說了會兒話……”

麥羽一邊說一邊小心窺著他的反應,安森並無絲毫異色,隻淡淡微笑,“我知道。”

麥羽著實驚了一下,不覺愣愣望著他。安森目光柔和依舊,十指穿過她一頭青絲,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有著身孕,彆想太多。”

麥羽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e8%84%b1口道:“你知道?”見安森徐徐點頭,她越發不解,問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沒有來問我呢?”

安森眸中有沉沉之色,口中卻漫不經心:“我要問什麼呢?問你們的聊天內容麼?我大致能猜出一二,何必來問。再說,我不來問你,你不也來問我了麼?”

麥羽心裡倒抽一口涼氣,安森心思之深不可測,再一次超出了她的想象。不論大事小事,沒一樣能逃過他的眼睛。麥羽麵色有些蒼白,愕然望了他片刻,垂下頭來暗自嘲笑了自己的天真,長籲一口氣勉強笑道:“你既然都知道,我便也不拐彎抹角了,那……”

安森口氣溫和的打斷她,“我本來的確不願讓你知道這些,但……是非總會自己尋上門來,你既已知道,我也不願對你說謊。沒錯,事情就如你知道的那般。”

麥羽脊背有些發冷,“那……你打算把孟葉怎麼辦?”

安森微微凝神,淡漠道:“不是我打算怎麼辦,是依照律法,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麥羽心頭一緊,“孟葉他……到底犯了什麼?”

安森沉默片晌,緩緩吐出兩個字:“謀逆。”

麥羽驚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e8%84%b1口道:“這不可能!”

安森淡淡側目,“你很了解他麼?”

麥羽怔了怔,亦覺得有些失言。斂眉默然片刻,又抬起頭來,一麵小心斟酌著用詞,一麵心平氣和道:“是不是哪裡弄錯了。孟葉心思簡單,謀逆這等事,隻怕是讓他去做,他也不知該如何下手吧。”

安森想也不想便搖頭道:“我也不願相信,可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

麥羽歎了口氣,抬眸直視他道:“那若是披著事實外衣的陰謀呢?若是有人刻意算計,偽造事實,一定要置他於死地呢?”

安森眸光一閃,不覺微微蹙眉道:“羽兒!”

麥羽注目他片刻,終於低首下來,聲音疲憊道:“對不起,我話說太多了。或許你我所處的位置相差太遠,我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無辜的人,也這般不得善終?”她握住他的手,懇切道:“安森,我們這個孩子很快就要出世了,就算為孩子積福,也請你……能放過則放過,不要累及無辜,徒增冤獄,好麼?”

安森不可思議的望著她,“我們的孩子?這跟我們的孩子有什麼關係?政壇起落是很正常的事,不論文官武官,都該有朝不保夕的心理準備!隻是你……羽兒,到底是什麼動因,讓你竟為了這種事,拿我們未出世的孩子來逼我!”

麥羽麵色如灰,有深深寒意夾雜著些許恐懼浮上心頭。良久,她卻也不予辯解,隻道:“你都扯上動因了,我還有什麼話好說。罷了罷了,再說下去,也隻會傷感情了。我如今隻問一句,孟葉這件事,究竟還有沒有回旋的餘地?”

安森並不與她回視,隻凝神平視前方,片晌漠然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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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衡

一整個晚上,麥羽都睡得不甚安穩,半夢半醒間便熬到了次日清晨。一縷清潤陽光透進窗戶,遂聽到安森起身的窸窣聲,之後又感到他的%e5%94%87輕輕落在自己額頭上。麥羽閉目仍作假寐狀,卻聽見安森輕輕歎了口氣,喃喃喚了幾聲“羽兒”,又在床前坐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站起來,動身上朝去了。

之後麥羽也睡不著,便緊跟著起床,梳洗一番後便帶上之恩,去雲開殿向太後請安。一進門發現薛若依早已坐在殿內,與太後相談甚歡。她腳步不覺一滯。然而薛若依倒是大方,一見她進來便立刻站起身來端正施禮。麥羽怔愣一霎之後,亦是若無其事的微一點頭應過,隨即走到太後跟前行請安之禮。

太後見她托著漸顯的腹部,略顯吃力的欠身下去,隻淡淡道:“皇後身子不便,就不鬨這些虛文了,心意到了便好。”

麥羽行過禮之後直起身來,堇珠連忙搬來椅子讓她坐下。麥羽微微喘著氣,口中卻還忙不迭的道:“多謝母後,母後雖然體諒,兒臣卻不敢無禮。”

太後也不多說,眼見麥羽落座,便看著兩人道:“景妃來了這些日子,你們相處得還愉快吧。宮中如今就你們後妃兩人,平日裡應該多多走動。後妃和睦,是哀家與皇帝都願意看到的事情。”

麥羽略有尷尬,“是……兒臣謹記。”

薛若依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複又跪下,柔聲道:“是臣妾做得不夠,怠了日常請安,請太後降罪。”

太後點一點頭,溫言道:“你起來吧。這事是皇帝辦得不好,胡作主張將嬪妃每日向皇後請安的禮數免了,說什麼皇後有孕疲於應付。不過是看著彆人行禮,自己又不用動個指頭,難不成還會累著,真不知有什麼疲於應付的。”

麥羽被這幾句話梗得滿臉通紅,隻得喏喏道:“是兒臣懶散了,甘願領罰,隻求太後勿怪皇上。”

太後微微笑道:“你們倆這會兒倒默契,一人要哀家降罪,一人要甘願領罰,倒顯得哀家苛責了。其實如今皇後有孕,景妃又初來乍到,皆有不便之處,哀家心裡明白,自是都會寬仁相待。”太後說話間眸光流轉,又意味深長的落到麥羽身上,心平氣和道:“皇帝一直顧念著你的身孕,也老來陪你,可你自己卻是應該更懂事一些。皇帝政務繁忙,也需要有人照顧,皇後有著身孕本就辛苦,自是不便服侍。既是如此,便讓景妃多擔待些吧,皇帝不好開這個口,你可以從旁邊略作提醒,也算是為人\妻子的責任。你覺得呢?”

麥羽心頭一堵,不覺遲疑了少頃,正思量著要如何應付,卻聽見太後又道:“其實,這宮中年月悠長,未來難料。但是無論怎樣,女子須得要溫柔懂事識大體,才是長久之道。凡事都要留個後路,若是隻貪眼下一時之快,將來必然自食其果,後悔莫及。”太後眸色清冷,%e5%94%87角卻掛著淺淺微笑,“好了,這是哀家作為過來人,給你們的一點肺腑之言,點到為止便是了。你們聽得進去最好,若是聽不進去,那未來倘若真發生了什麼,哀家卻也愛莫能助了。”

麥羽額角滲出細微的汗珠,深深低頭道:“母後說得是,兒臣謹記母後教誨,定會好生規勸皇上。”

太後淡淡一笑,“皇後是聰明人,自是懂得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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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羽悶悶不樂的離開雲開殿,想到昨夜與安森的不歡而散,更兼方才太後那般的咄咄相逼,一時憋氣窩火,心煩意亂,便也沒有回自己的春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