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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亦凝眸沉思,片刻道:“罷了,你也不要胡思亂想了,早些休息,明日精神抖擻的過去,免得失了應付。”

麥羽愣了一下,遂將臉埋在他%e8%83%b8`前,在他懷裡蜷著身子彆扭道:“可是我不想去……”

安森亦低頭%e5%90%bb上她的烏發,好言好語的哄她:“以後你若不實在願見,不見就是;隻是這幾日她初來乍到,隻能委屈你,稍微應付一下了。有我陪著,你放心……”

%e4%ba%b2疏

次日黃昏時分安森過來春華宮,攜了麥羽一道去雲開殿赴宴。彼時太後和景妃薛若依早已落座。薛若依見兩人進來,慌忙站起來委身施禮,麥羽這廂受禮,那廂亦立刻朝太後跪禮,一係列繁瑣禮製之後,兩人才得以坐下。

太後含笑道:“如今皇後有孕,宮中又添了新人,都是大好的喜事。”她微微側首,刻意對薛若依溫言道:“今日既坐在一起,便都是自家人,你且隨意些,不必拘禮。”

薛若依微微欠身,“謝太後關懷。”

太後笑得滿目慈愛,“景妃一向乖巧,哀家自然放心。如今皇後膝下已有一子,如今又再次有孕,實是有福氣的。景妃,哀家也等著你的好消息。”

薛若依麵上有嫣紅的嬌羞,隻輕輕道:“是。”

安森聞言微微蹙眉,麥羽麵色更是蒼白。兩人都未言語,少頃,卻聽見太後又道:“皇後也是,昨日景妃第一天來,你怎就不知勸皇帝去陪陪新入宮的姐妹呢?皇帝倒是顧著你有身孕,你自己卻應該要懂事才是。”

麥羽窘得滿臉通紅,隻得附和著道:“母後說得是,兒臣以後會注意的。”

安森見狀辯解道:“母後,羽兒昨日身子不適……”

太後輕笑一聲,立刻打斷他:“身子不適可以找太醫,你又不會治病,杵在那裡做什麼?”她又望住薛若依,“皇後有孕不便服侍皇帝,所以,便要勞你要多多上心了。皇後雖有正宮的位分,實則年紀也比你小了許多,有些事情難免會考慮不周,而你一直善解人意,以後便要多擔待些了。”

麥羽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太後雖對著薛若依講話,實則言語間句句直指自己不懂事。安森也多少有些不快,但到底也不能對太後頂撞什麼,隻得在桌下一直緊握住麥羽的手,以示寬慰。

這時外頭傳來稟報:“長公主到!”

珠簾響動間,安伶步伐輕快便入了正殿,一進來飛奔到太後身邊,嬌聲道:“母後——”

太後歡喜不已,拉住安伶左看右看,“你這丫頭好沒規矩,竟遲到這樣久!閨女一出嫁便不記得老母%e4%ba%b2了,都不知道回來看看麼?”

安伶一張俏臉如桃花般嬌豔,撇嘴道:“哪有嫁出去的女兒三天兩頭往娘家跑的,若真這樣,母後鐵定是更不放心了,指不定還會覺得女兒在夫家過得不順心呢!”

太後滿麵寵溺,笑得合不攏嘴,“你這丫頭,好了好了,快去坐下吧,你要見的人在那邊都坐了好久了。”

安伶一轉身便看見次座上的薛若依,歡喜得一下子蹦到她麵前,“若依姐姐!”她拉住薛若依的雙手左晃右晃,上下打量,“果真是你!母後差人告訴我時我還不敢相信!怎麼,這些年還好麼?”

薛若依眼裡微有淚光,哽咽著道:“很好,托太後和皇上的福,一切都好。”

安伶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你能重新回來皇兄身邊,真正成為我們一家人,真是太好了,皇兄也一定很高興!”

太後在旁笑道:“什麼若依姐姐,怎麼還隨小時候的稱呼?如今大家的身份都變了,伶兒是不是也該改口稱皇嫂了。”

安伶不以為然道:“縱然從前沒有名分,若依姐姐也早已是真正意義上的皇嫂,隻是我一直這樣喚她習慣了,亦覺得叫起來%e4%ba%b2切,不想改口!”

薛若依笑起來如春風般溫和明媚,“我也很喜歡伶兒這般稱呼,仿佛年少時的無憂無慮,儘在眼前了。”

太後慈祥的望著兩人笑道:“伶兒知道你入宮了,高興得跟什麼似的,說一定要第一時間給你接風。所以,今日伶兒名義是回娘家,實則是特地來瞧你的。”

薛若依驚訝得連忙欠身,“果真如此,那若依當真是受寵若驚了。”

麥羽一旁坐著,對安伶與薛若依的過分%e4%ba%b2熱隻淡漠視之,不言不語。直到兩人敘舊完畢,安伶方轉過身來,才想起給麥羽端正而規矩的福上一福,口中淡淡道:“見過皇後娘娘。”

安伶無視皇後先招呼妃子本就不合規矩禮儀,再加上對麥羽刻意冷淡,孰%e4%ba%b2孰疏,如此已是一目了然。

幸而麥羽素來也不在意這些,見她既行禮,便也不動聲色的受了。左右安伶對她不滿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總之都是心照不宣。

安伶落座之後,飲了幾口茶,又想到什麼,於是對薛若依道:“說來薛家當年之難,還不都乃孟萬裡作祟,如今孟萬裡已倒,薛家也應當可以翻案了。”

太後聞言目光一凜,又側目瞥見安森麵色微沉,口氣便不覺嚴厲了幾分:“前朝之事你懂什麼?彆在這裡胡說八道!”

安伶頗是不以為然,並未打算收口,反而是有意無意的又睨一眼麥羽,接著道:“孟家橫行朝廷這許多年,好運總算是到頭了,如今不光是孟萬裡,他兒子孟葉也即刻將步其後塵了。可憐孟家獨子啊,這樣一來,孟家可真正是灰飛煙滅了!”

麥羽一直以為孟萬裡這事兒過了便也算了,從未想過會牽涉到孟葉,故此時聽安伶這般說來,著實也一驚,連帶手也不自覺的晃了晃,幸而極力按捺住,並未過分的表露出來。一旁的安森似有察覺,微微側目之後,卻對安伶冷冷道:“小妹出嫁之後,越發懂得多了,前朝後宮無不涉足。也不知是袁家哪位,甚是多嘴。”

太後沒注意麥羽,隻也覺得安伶言語不妥,又見安森已有不快,便緩和道:“好了伶兒,你在這裡說這些話有什麼意義,左右今日在座之人,是無人在意什麼孟家的。”

安伶冷笑,“那可未必。”她一雙桃花眼直直盯住麥羽,“皇嫂還記得,小妹曾經的肺腑之言麼?皇兄的敵人,就是你的敵人。皇嫂若記得,便當小妹今日這番話沒有說罷;若忘記了,這可是小妹一言千金的提醒,提醒皇嫂千萬不要站錯隊了。”

太後麵上微有疑惑,一時也陷入沉思。安森眉頭越發深鎖,橫她一眼道:“小妹這番自說自話,是在做什麼呢?難得回家一趟,就隻說這些麼?”

安伶聽安森言語淩厲,倒也稍事收斂,卻依舊不甘的昂一昂頭道:“小妹雖然已經出嫁,卻亦有義務看好皇家門戶,顧及皇室顏麵。忠言逆耳,這樣也有錯麼?”她隨即又轉向麥羽,“皇嫂你說是吧?”

麥羽咬著牙忍了又忍,礙於太後在場,終究是沒有發作。此刻見她又將矛頭對準自己,隻淡淡道:“我身在深宮,前朝之事一概不聞不問,自是不如長公主這般消息靈通,不好發表意見,見諒了。”

安伶當即反擊道:“是了,皇嫂素來耐不住寂寞,身在深宮不能隨意走動,的確很悶。不過以後,會有若依姐姐與你做伴,若依姐姐溫柔嫻淑,端莊可人,一直是皇兄心尖尖兒上的人,相信皇嫂也一定會喜歡她的……”

“好了!”太後見安森臉色越發陰沉,及時出聲喝止了安伶,“皇後有著身孕,你老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安伶總算是住口。另一側坐著的薛若依雖然大部分都聽得不明就裡,然而從字裡行間裡的火藥味裡,到底也猜出了一些端倪。隻是自知插不上什麼話,便也隻在一旁乖順的靜默不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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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之後,太後示意麥羽和薛若依都各自先回去,隻留下安森和安伶在偏殿說話。

太後麵帶焦慮,一手扶著額角道:“皇後跟孟家又有什麼關係?今日伶兒這番話雖有些無法無天,但念及皇後昔日言行,總歸是有些不放心。森兒,你不可無原則的護著她,什麼事都由著她來,回頭小心她給你捅個大婁子!”

安伶摩拳擦掌的正要說話,安森睨她一眼,搶在前頭道:“孟萬裡的兒媳從前跟羽兒是鄰居,羽兒顧念舊友,擔心城門失火會殃及池魚,僅此而已。”

太後麵色稍霽,緩出一口氣,“皇後操心的事也太多了。”★思★兔★網★

安森微微垂首道:“羽兒隻是擔心,並未插手乾涉,操心太多的……是小妹吧。”

安伶見安森鐵了心護著麥羽,縱然心有不愉,卻也不敢真的頂撞,“罷了罷了,不說就不說了。”她秀眉一擰扭頭望向窗外,片刻又轉頭回來,問道:“話說,二哥到底什麼時候回來?都這樣久了,他還放不下麼?”

安森淡漠道:“朕也不清楚。你想知道大可寫信去問他,朕並沒有困住他,他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

太後一提到此節亦不免有些心疼,歎道:“諾兒放不下心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回來的,就算回來,也隻會徒增傷感罷了。時間總會衝淡一切,在那邊一個人靜一靜……也好。”

安森凝眉默然,卻轉而道:“母後是如何會想到將若依尋來的?”

太後微微一怔,片刻道:“你與若依青梅竹馬,從小感情甚好。若依早年便與你以身相許,若非當時她家裡出了那等事,那如今正位中宮的,或許就是她了。若依性情溫順懂事,遠不似皇後這般勁烈,實是更適合陪伴你的。”

安森沉%e5%90%9f著搖頭,“母後若真覺若依好,就不該誤了她。難為母後一番苦心,舊人也好,新人也罷,對兒子來說並無分彆。”

太後靜了靜,輕輕歎氣道:“記得你從前……跟她是很好的。”

安森低眉若有所思,“從前……隻是不曾遇到羽兒而已。”

太後半咪起長眸,注目他須臾,正神肅色道:“森兒,你被迷了心竅,已是糊塗了。母後不得不提醒你,你再不願意,場麵上的事,總是要做的。否則長此以往——”太後停頓片刻,一字一頓道:“遲早會出事的。”

糾纏

隔日上午,趁著安森上早朝的空當兒,晴翠便佯裝取藥去了太醫院,回來後神神秘秘的進了寢殿,關上門低聲道:“小姐,我打聽好了。”

麥羽有著身孕一直有些嗜睡,此刻雖然日上三竿,卻還依舊躺在榻上閉目養神,直聽到晴翠的聲音才直起身子來,“好,快說吧!”

晴翠站到她床頭,麵色焦急道:“孟將軍這回,可真是攤上大事了!”

麥羽一驚,“怎麼說?”

晴翠湊近小聲道:“聽老爺說,孟將軍的罪名是勾結逆賊,論律可是當斬哪!”

麥羽愣了好一會兒,有些哭笑不得,“勾結逆賊?當真是荒唐,孟葉怎麼可能勾結逆賊,他知道怎麼勾結逆賊麼?”

晴翠苦著臉道:“可皇上一口咬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