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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爹爹這樣做,必會刺激到皇上,還請爹爹三思。”

麥連奕不置可否,隻繼續道:“另一件事,是關於之恩。爹爹不得不殘忍的告訴你,之恩……你必須要還給皇上……”

麥羽麵色驟變,“還?”她難以置信的搖頭,失聲道:“之恩是我的孩子!我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孩子!骨肉相連的母子,怎麼可以用‘還’這樣的字眼,活生生的剝離開去?!”

麥連奕戚然搖頭,“羽兒,莫說是你,就是爹娘也舍不得之恩。可是之恩是皇子,他注定要回到他的世界,過他該過的生活,他的未來……並不在咱家這個小小的府上……”

無情

幾經掙紮,麥羽終於還是走出了家宅大門。安諾見她出來,自是滿麵喜色的迎上,笑%e5%90%9f%e5%90%9f道:“你可出來了。”

麥羽心事重重,哪裡還顧得上應話,隻勉強點了點頭。安諾自是也不介意,隻如常牽過她的手來,將她扶上馬車,一路朝承佑王府而去。

麥羽在王府提心吊膽的等著,然而直到夜深,也未見安森蹤影。麥羽一顆心懸了又懸,如坐針氈。幸而有安諾陪在她身邊,一直溫言相勸,直至夜闌人靜,兩人終於還是躺下來,心平氣和的說了一會兒話。

安諾一邊替她掖著被角,一邊假作漫不經心道:“安森今日大概不會來了。”

麥羽眼角淚痕猶在,目光卻呆呆凝住床頂雕花,惘然道:“也許吧,他從前……也不是每日都會來看我的。”

安諾有些無奈,片刻隻道:“羽兒,既來之則安之,彆想了。”

麥羽微微斂了眼瞼,卻緩緩背過身去,麵壁側臥。隔了好一會兒,她又輕輕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安森還在的?”

安諾凝神須臾,如實答道:“出征前……約一個多月吧。”

麥羽微一閉目,茫然歎道:“你卻沒有告訴我。難怪,你那段時間突然那樣反常……也是我大意了,竟沒有仔細去想。”

安諾悵然靜默了許久,“我怎麼敢告訴你呢?每次聽到你在睡夢中喚他的名字……我聽在耳裡,怕在心裡,羽兒,你不知我有多害怕……”

他語中隱隱帶了哽咽,話音未儘,卻隻鬱然長歎。麥羽從未聽過他說過這樣感傷的言語,一時無言以對,更不敢去直麵他此刻神色。她默然良久,隻突然道:“對不起。”

安諾不覺苦笑,“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對安森的情意,我一早便知,不過是自己甘願沉迷,不能自拔罷了。”

麥羽眼中一滴清淚沿著額角靜靜滑落,她也不刻意拭去,口中仿佛自語一般喃喃道:“我並不值得你如此。”

安諾微微側目,“值不值有什麼要緊,我自己心甘情願,便足夠了。羽兒,這是那會兒你拒絕我的時候,%e4%ba%b2口說過的話。”

麥羽神思遊離,目光有幾分怔怔的淒艾,“我的確說過這樣的話,雖然是對著你說,卻不是為你而說。難為你竟然還記得。”

安諾忽然自她身後伸過手來,緊緊扣住她的纖腰,纏綿著不斷%e4%ba%b2%e5%90%bb她的後頸,喃喃道:“羽兒,我愛你……我不想失去你。隻要你點頭,我願立刻拋下現有一切榮華,天涯海角,隻求與你廝守……”

後頸傳來的酥\癢讓麥羽有些發懵,正恍惚呆滯著,安諾卻已扳過她的身子,傾身壓下她,朝她%e8%a3%b8\露出的鎖骨%e8%83%b8膛處用力%e4%ba%b2%e5%90%bb,吮xī啃咬,直至她%e8%83%b8`前一片雪白肌膚清晰的烙上數枚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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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森的馬車停到承佑王府門前的時候已是次日傍晚。夜幕初臨的時分本是百姓人家最是閒逸之時,然而安森卻顯得頗是急迫,他風塵仆仆的跳下馬車,腳跟甫一落地,便急匆匆往大門而去。

承佑王府門前的侍衛連忙上前開門,躬著身子道:“恭迎殿下,殿下萬安。”

安森本是目不斜視的疾步走著,聞言不覺蹙眉,便停下來瞥著那侍衛,冷冷道:“你認錯人了。”

那侍衛怔怔半晌,一時也不知錯在哪裡,定睛細看才見安森腰上的盤龍紋玉帶,立時唬得魂飛魄散,撲到地上抖索著道:“奴才不知皇上駕到,奴才有眼無珠,實在罪該萬死……”

安森揚一揚手讓他起來,又問道:“你家主子還沒有回來麼?”

那侍衛戰戰兢兢道:“回皇上,奴……奴才剛換班,還不太清楚……”

安森皺了皺眉頭,遂也不再理他,隻徑自入了大門。

安諾此時正在南側一間後殿陪著麥羽。他今日一整個白天都在宮中忙著公事,然而儘管如此,卻也掐算著在天黑之前趕了回來。正坐著,便聽外頭忽然傳來忙亂腳步聲,一位侍從急急進來,“殿下,皇上來了!”

安諾點一點頭,隨即轉頭對心神不寧的麥羽笑道:“終於來了。”

麥羽心慌慌的將身子往邊上挪了挪,安諾倒也不介意,隻靜靜一笑。直到見著一道熟悉的頎長身影從門口進來,他方才起身,泰然笑道:“不知皇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了。”

安森根本不看他,目光隻落在旁邊恨不得藏起來的麥羽身上。他眼裡重重疑慮,夾雜著難以置信的惶惑,直怔了好一會兒才能說出話來:“羽兒,你怎麼在這裡?”

他邊說邊朝麥羽走去,安諾閃身攔在他麵前,作了一個手勢道:“皇兄,請坐。”

安森哪裡顧得上理他,隻一掌將他撥開,緊走幾步朝麥羽伸過手去,顫著聲音道:“羽兒,我們回去……”

安森力氣極大,安諾幾乎被推個趔趄。他卻也迅速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將麥羽護在身後,鎮定道:“她不會跟你回去的。”

安森這才側目睨他,聲音帶著不可思議的冰冷:“你在做什麼?”

安諾坦然道:“羽兒如今住在我府上,從今往後,她都將住在這裡。”

安森死死盯著他,“你瘋了麼?”

安諾%e5%94%87角揚起不羈的弧度,“我清醒得很!”他深吸一口氣,接著道:“我跟羽兒在一起也有些時日了,本也一直想找個機會請求皇兄賜婚,如今皇兄既是尋上門來,便擇日不如撞日,請皇兄成全吧。”

安森麵色青白交替,連嘴%e5%94%87亦失了血色,幽藍的瞳仁一陣陣的收縮著,似有按捺不住的火苗呼之欲出。良久,他卻又緩下神色,頹然歎道:“羽兒,彆和我開這樣的玩笑。”

安諾微微側開身子,刻意溫柔道:“羽兒,你要說兩句麼?”

麥羽心慌慌的抬起頭來,她也是頭一回見他們兄弟倆同時出現在眼前,不覺有些迷惘。的確,他倆單論外表,無論五官還是身材,都幾乎一模一樣,難分彼此。惟有極其熟悉和%e4%ba%b2密之人,才能一眼辨出,安森的沉鬱與安諾的桀驁,是如此的不同。

她抬首那一霎,安森臉色驀地蒼白,身子亦猝然一晃,險些站不穩,目光卻怔怔滯在她%e8%83%b8`前那一片無比紮眼的緋紅色印痕上,零零落落數枚,部分躍然於鎖骨間,另有部分則儼然隱於%e8%83%b8襟之內。安森渾身發抖,“羽兒,你……你們……”

安諾看出安森目光所觸,隻淡淡一笑,越發推波助瀾道:“我方才就已向皇兄交代過,我跟羽兒在一起有些時日了。男歡女愛之事,能做的自然都已經做過了。”

麥羽聽他言語這樣露骨,不由驚得麵紅耳赤。安森麵容幾近扭曲,鬢角青筋已然抽起,連牙根都咬出聲響來,直直怒視著他,切齒道:“你明知羽兒是朕的人,竟作出這等鳥獸之行,當真是敗壞倫常!”

安諾無視他的憤怒,隻不以為然的笑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況且,誰也想不到你竟還能回來。”↙思↙兔↙網↙

“羽兒!”安森遽然轉向麥羽,俯身下去牢牢抓住她的肩頭,一雙深眸似要噴出火來,“羽兒,我全心全意的待你,把心都掏給你,你便這樣來回報我麼!”

麥羽何曾見過他這般急怒攻心的模樣,加上雙肩又被他捏得灼痛陣陣,她一時又驚又怕,半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怔怔的流著眼淚,連連躲閃,茫然的不斷搖頭。

安諾見狀立刻將麥羽護過來,攬住她肩頭溫柔撫慰,片刻又正色對安森道:“實不相瞞,早在出征東北前夜,羽兒已與我約定,等息兵回朝,便立刻成婚。皇兄,君子——自當成人之美。”

安森並不理安諾,隻定定的望住麥羽,滿麵是心灰意冷的失望,吃力的問道:“是這樣麼?”

麥羽哪裡敢直視他,隻深深低頭,淚如雨下。安諾在一旁輕聲安慰她,卻也道:“沒關係,遲早要麵對的,你如實告訴他便是。”

麥羽極力緩過心神,勉強抬眸對上安森痛心疾首的目光,硬著頭皮點了下頭。

安森眼中的渾濁與灰暗漸漸透出赤紅來,他一動不動的站了許久,終於重重的點頭,“很好,很好,”他枯澀的目光牢牢鎖住麥羽,緊咬著牙一字一頓道:“多情卻被無情惱,羽兒,從頭至尾……從頭至尾,原來都是我在一廂情願! ”

安森說完最後一個字,轉身拂袖而去,隻丟下麥羽瑟縮在椅榻上,安諾怔仲許久,才攬她過來,口中喃喃自語道:“沒有想到,他竟然這樣在乎你。”

麥羽並未聽清他的話,此時此刻,她一顆心幾乎要淌出血來,隻雙手掩住臉,哭得傷心欲絕,“無情……無情……和他這一場……事到如今,竟隻落下一個無情……”

安諾定一定神,手臂一收將她緊緊圈入懷中,柔聲道:“羽兒,我知道你難過,可是長痛不如短痛,這般不留餘地對彼此都好。”他悵然一歎,又道:“安森素來喜怒不形於色,可方才他是怎樣的憤怒,你都看到了。羽兒,或許之前你尚且還心存僥幸,期待他能接受你,而現在……你的那點念頭,應該可以徹底打消了吧。”

張羅

穀雨節氣時常陰雨連綿,然而天氣卻也日漸轉熱。這樣曖昧不明的時節,空氣濕熱窒悶,而戶外桃李卻開到極盛,總能讓碌碌其中的善感之人,不自覺的心生出幾絲迷惘來。

安諾緊一緊他的手,眼中有猶豫不決的焦色難掩,攬著她坐下片刻,又急道:“可是如果去,你又要麵對安森,我擔心……”

麥羽微垂眉眼,教人看不清她此刻神色,“總要麵對的,去就去吧。”

吉如豐在和政堂伺候著安森閱奏,今日他刻意站得遠了一些,然而那鼻腔中濃重的阻塞聲,和時不時迸出的幾聲咳嗽,還是引起了安森的頻頻側目。

安森轉頭道:“讓小全子來吧。你既是身子不好,便下去歇著吧,叫人找個太醫來幫你瞧瞧。”

吉如豐連忙道:“謝皇上體恤,奴才這老毛病撐撐也就過去了,看醫吃藥的實在犯不著。”

安森看他一眼,搖頭道:“朕記著你這枯草熱,每年這個季節都會犯,從沒有不吃藥的。趕緊去吧,早些治早些好,省得老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