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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事態漸漸平息下來,我找到了達政,向這個風流達人請教一件事。

俊美非凡的年輕人執著茶杯,氣質幾乎快不食人間煙火了。誰能想到,那個政變中,他率領主力部隊,向沒有防備的王族們舉起了屠刀。

可我們的出發點都是一樣的,所以我對他很放心,也不怕他泄密。

“喲....事情的大部分我搞懂了。也就是說,你對聽禪姐抱有不純潔的幻想嗎?”他饒有興趣的開口。

我的臉一定很黑。“你就不能換個好聽的詞嗎。”

“可以啊。這麼說吧,你對她持有不和諧的妄想嗎?”

“!!!”為什麼我覺得換了好像更糟。

他原先玩世不恭的笑顏消失了,擺出認真的樣子。

“從個人角度,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不等我再問,他就加以解釋:“雖說聽禪姐無論是內政、軍事各方麵都很厲

害,但是她對男女之情這種事像頭頑冥不靈的蠢牛。”他邊說邊大力拍擊桌麵,為自己上司的不解風情感到痛心疾首。

這樣說你的聽禪姐真的沒問題嗎!

“更何況,%e4%ba%b2王殿下已逝,聽禪姐的心...恐怕早就隨之而死了。”

猶如萬道雷電劈在我的頭上,我震驚的張開口:“怎麼會....?她看起來都...”很正常啊!

“唉...”他也歎氣了,“可能是放心不下我們吧。”

“怎麼會....”我難以置信的反複念著這句話,一種無力感蔓延全身。

“所以啊...沒人有希望的。包括你啊兄弟。”達政放下茶杯,起身拍拍我的肩膀。

在即將走出亭子的那一刻,他丟下了一句話。

“如果不希望她擔心你的話...就早點娶妻吧。”

三個月後,我迎娶了一個一直愛慕我的中貴族家的女孩子。

在婚禮上,聽禪果然像達政說的那樣,難得的露出輕鬆卻又久違的笑容。

“早生貴子啊,流年。”她大聲的說,然後用口型說:生出來後給我玩玩吧。

我也笑了起來,既然不能愛你,那就賭上我的一切來守護你一輩子!

人的一生總會說幾次大話,很不幸,像我這種平時少言慎行的男人,也會有講大話的一天。我沒能實現自己的諾言。

戰火盤旋在整座王域,遠的連流魂街那邊都能看到這裡的火光。

“流年!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聽禪虛弱的聲音猛地在我身後乍起。我單膝跪地,勉力的抬頭。她的臉上有病態的紅暈,提著崩道,神情凜然,像頭被卑鄙的網困住的獅子。

“你的傷!..怎麼回事!”她看到我身上那道巨大的傷口正在冒血,心急的問我。

我怎能告訴她是那個瘋子一樣的靈王前侍衛隊隊長把我傷成這樣呢。

“聽禪....快逃....”我低低地吼道。

快逃啊!帶病的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真是個沒用的男人,想保護的人保護不了,隻能叫她快走。

“不要這樣...流年。”她像是明白了什麼,也跪了下來,與我平視。

真好,能在死前再一次看見這雙眼睛。

“求你了...快...逃...”我不受控製的吐出了一口血,有幾滴飛濺在她的臉上,她卻不去擦,悲傷地難以自拔地望著我。

“連你也要離我而去了嗎!流年!”

原來她都知道了...不,以她的聰明應該是猜到了吧。我看著她眼睛裡的光彩一寸寸熄滅,忽然想到達政那孩子生前曾對我說的話。

“她可能是放心不下我們吧!”

如果連我都死了,這個世界再沒什麼能支撐著你活著的人,你會不會追隨而來?

我感到莫大的恐懼,不是因為我害怕死亡....而是怕你死啊。

忠次郎已逝,達政已死....唯一能勸你活下來的人...

隻有我啊!!!

儘管這樣做是很卑鄙的....但我還是要對你說....

“活下去...”

“活著應該對你來說太痛苦了吧....”

我努力直視那雙讓我著迷了一輩子的眼睛,心臟痛的無以複加,卻還要無比認真的說:

“把我們那份也活下去,隻有這樣,你才能替我們報仇。聽禪,隻要你活一天,我們的苦痛就會減少許多,敵人的傷口就會疼痛許多....這樣,我,忠次郎,達政...才能安心的走啊...”

她的眼睛深處緩緩滲出晶瑩的東西,“....好。”

“隻要活著...就會有希望。”

“我明白的。”她的熱淚流了下來,好想去擦一擦啊,但我必須節省力氣。

“快走!”我聽到了遠處那雜亂的腳步聲,頓時麵目猙獰的大吼了起來。

她站了起來,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好像是....

要把我刻進她那疲憊的靈魂裡。然後,她按我說的,瞬步離開了。

真是太好了。

我能認識你,你能把我銘刻在心,我能為你最後做點什麼事....真是太好了。

真是的,忘記叫達政幫忙寫個辭世詞了,算了,我這樣的粗人,將就著用吧。

“不撫壯而棄穢。”那些人衝了進來,我得把他們拖住。

我高聲大笑,斬魄刀刀芒如同圓月一般斬向敵人。

“何不改乎此度!卍解·忘我流年!!”

時光的洪流自刀身席卷而出,所到之地,皆化灰灰。

我看到他們喊著什麼,卻聽不到任何東西了。

再也站不穩的我動作緩慢的倒了下來,靈子開始潰散,死亡即將降臨。我用隻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輕輕說:

“乘騏...驥以...馳騁兮...來...吾道.....夫先路....!”

我好像看到胖子和那個臭%e5%b1%81的小子在那裡等我呢,真是的,死了還要一起混嗎。

聽禪啊,我不能再陪你了。這條路太孤單,但是呢...

你一定能遇見那個人,那個會真心對你好的人,那個你命中注定的人。

謝謝你,祝你幸福,聽禪。

第二十七章涅槃

據王族秘史記載,涅盤並不需要什麼特定環境和特定姿勢,隻要自己舒服就好。時間長短也沒有一定規定,但一般而言都是越長越好。

夜雨盤%e8%85%bf坐在地上,雙目緊閉,頭低垂著,雙手捏出蓮花印,肩膀自然放鬆,整個人進入一種無我無他的狀態。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她的身上“噗——”的升騰起金色的火焰,將她整個人都包了進去卻又不會傷害她。

但她的身體開始輕輕顫唞,像是強忍著什麼莫大的痛楚。

若再細看,火苗邊緣有一絲青黑色的毒煙,而夜雨眉頭深深地皺起,汗水順著額角冒出來,在下一秒又被蒸發。

涅槃,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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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隊長閣下,當我們發現她時,她就已經是這種詭異的自焚狀態了。”監獄長點頭哈腰的向山本老頭子彙報情況。

山本麵色不變,“有多少天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額...根據飯菜已經連著有三次沒動過,估計在九天以上。”

他的眼睛微微張開眼睛,看著那古怪的火焰和安然處之的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是‘餘熱’。”

“啊?...我是說,您是什麼意思?”典獄長問出這個問題。

“據史料記載,王族之人在死前有很小的幾率會主動返還靈子,夜雨的情況,和書上說的一模一樣。”

“這樣的話,這個房間應該靈子濃度很高才對....”典獄長忽然收到山本“你是蠢貨嗎”、“彆問老夫這種白癡問題”的不悅目光,當即改口:“...當然也可能是殺氣石的緣故...”

老頭子收回鄙視,自顧自地說:“這件事要保密好。”

“是!那她該怎麼辦?”

山本頓了頓,閉上了眼睛:“不用管了,把這個房間封起來吧。沒有我的%e4%ba%b2手指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是!”在場的幾人異口同聲的回應道。

待看到最後一道封印的光芒消失在石門下,山本轉身離開,心裡暗自歎氣:夜雨老師,我也隻能幫你幫到這種程度了。

隱藏在夜雨身邊的空無也鬆了口氣,她可實在不想和流刃若火那家夥交手啊!

昏暗的房間裡,隻有十三位坐在椅子裡的老者和一位跪地的身著黑色忍著裝的蒙麵人。

“也就是說,夜雨聽禪進入了‘餘熱’狀態?”其中一個老者聽完事情後率先開口,聲音有如指甲在黑板上劃過那樣刺耳。

“是。”忍者說。

另一個問:“是誰說的?我記得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太了解當年王族的那些事了。”

“是...山本元柳齋重國,他視察完以後下的判定。”忍者接著報告。

“會不會有假?”大家忍不住開始七嘴八%e8%88%8c起來。

“很難說,當年他可是那個女人的徒弟,維護自己師傅也是正常的。”

“可他這些年來都很聽話。”

“反正那個女人一日不死,老夫就不會瞑目!”

“這麼多年的藥劑,總算發作了嗎...”幾個老東西議論紛紛,把忍者看的目瞪口呆,這些老人家,平日都不怎麼說話,個個高人風範的很,怎麼一談到這件事就個個激動得要命?

“肅靜。”為首的老者終於發話了,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當年的諸君,隻剩下我們這幾把老骨頭還苟活於世...現在,那個女人終於要死了,我們也可以暫時鬆一口氣了....在死去的兄弟麵前,也算有了個交代。總之,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讓人繼續監視山本和無間那邊,一有什麼異樣消息就立刻彙報!”

“可是要是夜雨聽禪...”坐在他左手邊的一個獨臂老者幽幽的發話,“....不是‘餘熱’...而是‘進化’!那怎麼辦?!”

“怎麼可能呢...她的年紀就比我們小幾百歲,從沒有人會在這個年紀開啟進化之路!除非那人瘋了想自殺!”他對麵的一個老爺子反駁道。

“無需擔心,諸君,據老夫所知....”為首的老者高聲宣布:“她早就涅盤過一次了,當時還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就算這次真的是進化,她也不會再成功的!大家可以高枕無憂了....散會吧!”

另外一邊....

淡紫色頭發的少年將刀收回,臉上被濺到那個死去的五番隊三席的血,但他毫不在意。

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他扭頭望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