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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良將 南宮凡水 4303 字 3個月前

這老骨頭出難題,抹了把汗,太醫小聲道。

黎文羽心情好,也不計較。思緒飄遠,就算那個男人恨她,可她還是懷了他的孩子,這就是命數。

是夜,雷雨交加。

丫頭們絮絮叨叨的小聲抱怨著惡劣的天氣,手上麻利的將一排窗戶挨個關上。

黎文羽閉著眼睡在空蕩的大床上,輾轉反側,額上冷汗交加,嘴中呢喃囈語。

“……我恨不得殺了你……!殺了你!……”顧延卿清冷的眸子,不帶一絲感情。那絕情的話語就像是一支支鋒利無比的刀劍狠狠的刺在她的心上,直到遍體鱗傷。

她站在原處,伸手不及,腳下動不了步子,嘴中想說的話卡在了候間。無法阻止,無法言語,無法解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顧延卿毫無留戀的離開。

“不要走,不是那樣……信我……!”黎文羽拚命地甩著頭,一雙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

“轟隆——!”又是一陣震天響的雷聲。

“不要——!”黎文羽一聲驚叫,人已坐直了身子,腦中一片清醒。苦笑著自嘲,又是夢。上次還夢到顧延卿提劍刺進了她的身體,這次算是好的了。

聽見這聲驚呼,門外守夜的丫頭,連忙推門進來,是元夏。她跑至床邊,拿著帕子小心翼翼的為黎文羽擦去額上的虛汗,神色緊張。

“公主又做噩夢了?”元夏輕聲問道。

黎文羽擋開她為自己擦汗的手,搖搖頭,“沒事。”

屋外大雨潺潺,劈裡啪啦的聲音像是黃豆般傾灑在地上。黎文羽的後背陣陣犯疼,“去拿暖骨膏,幫我後麵擦擦。”

“是。”元夏應道。

然而未等她邁出步子,黎文羽想起一事,擺擺手,“不用了,本宮忘了,本宮把那東西放進了駙馬的行囊裡。”偷偷的,顧延卿並不知道。

但願顧延卿能看到,這樣的雨夜,他怕是也酸痛的不能入睡吧。

“啊?”元夏一愣,那東西是皇上賜的,僅此一盒,珍貴的很,“公主怎不留點下來……”

“本就不多,忍忍就過去了。”黎文羽又躺下鑽回了錦被中,明明是盛夏的時節,身上卻陣陣犯冷。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沒有顧延卿之前,她每日睡得好好的。現在顧延卿突然走了,她卻每每都睡不好了。

黎文羽把薄被往身上狠狠地裹了裹,元夏適時的幫忙掖了掖被角,“你下去吧,本宮睡了。”

“是。”元夏乖巧的應道。

黑漆漆的屋子裡,偶爾有幾道閃電照的屋內一陣白亮,轉而又暗了下去。

黎文羽歎著氣,怎麼能睡得著呢。摸了摸還未突顯的肚子,這個孩子就是她現在唯一的安慰了吧。

一盤一盤鋪著金邊紅布的東西被拿進了屋子,不用想也知道,那紅布下的必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公主,這些都是皇上賜給您的。皇上讓老奴給您傳話,讓您一定要好好休養,生個活蹦亂跳的小%e4%ba%b2王來。抽個空子,皇上會還會同皇後一起來看看您。”主管公公陪著笑臉道。

黎文羽點頭,表示知道了,卻絲毫未把這些東西放在心上,“林總管,你每日跟在皇兄身邊,可否知道邊境的事?”

自從皇帝知道了黎文羽有了身孕,便將她與一切事務完全隔離,沒事也不讓她再往宮裡跑,說是那樣會動了胎氣。更有甚者,還把之前伺候皇後的一隊產婆奶媽派來早晚跟著侍奉她,又撥了更多的兵力日夜看守她的公主府。

黎文羽知道皇帝是怕那次的事情重演,隻是做到這樣難免讓她有點無語。要說皇後懷孕那會兒也沒這麼大動靜。

林主管低頭沉%e5%90%9f半響,有點為難,“不是老奴不願講,實在是皇上交代了……”

“你就稍微透露一些,皇兄不會知道的。”黎文羽誘惑到,使了使眼色,一邊的元春立馬塞了一大錠銀子。那林公公連忙推%e8%84%b1,當場便嚇得跪在了地上。

“老奴不是這個意思,老奴……”

“就當本公主花錢跟你買點信息,皇兄那裡一切有我頂著,不會牽連到你!”黎文羽皺著眉頭,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當下威脅道:“不過,你要是不說,我就向皇兄告你的狀,你當不了這個主管,自然有人能當。”

“……老奴說,老奴說。”林公公鼓起勇氣,這長公主當真是他惹不起的,誰都知道皇帝最寵的就是這個妹妹,“老奴隻知道,大軍受到了風沙圍困,又逢前日暴雨傾盆,著實受了些損耗,再具體的,老奴就不知道了……”

黎文羽看著他,知道再也榨不出什麼有用消息了,才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目光定格在遠處輕霧迷蒙的眉黛之山,這樣小小的問題,應該還不至於能難道顧延卿吧。

閒了許多日子,黎文羽終於在府裡呆不下去,皇上皇後說來也沒見來,便找人傳話去宮裡跟皇帝打個招呼先。沒想到跟著那傳話的丫頭回來的還有一座禦用的攆車。

車內寬敞,奢華至極,一切事物連帶可口的吃食,應有儘有。一路送到了皇後宮門口,黎文羽才落了地從車中出來。迎麵卻看到了正好走來的蒙桓。

“公主看上去臉色不好。”蒙桓總是掛著一絲柔和笑意,不知道那笑是不是天生就長在他臉上的。

見到你能好麼?黎文羽想說,卻沒說。好歹國師,她總得給點麵子,同是笑臉相迎,“勞煩國師掛心了,可能是進來有孕,不習慣罷了。”

“如此,沒事就好。在下有事先走了,公主快進去吧,皇後早就等的急了。”蒙桓行了禮後便兀自離開了。

“他整日往這後宮中跑,也不怕彆人說閒話麼?”看著蒙桓消失的身影,黎文羽冷冷道。

“他是國師,誰敢說?而且皇上寵愛皇後,自然也就管的鬆些。”一邊的小宮女適時回答道。

黎文羽看了這膽大的宮女一眼,沒說什麼。

這蒙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每次拐著彎問皇後,皇後總說他隻是順路來看看的,看起來似乎確實沒什麼不妥。

邊境煜軍大營。

幾位將領圍站在地圖前,顧延卿位居守衛。他一去,左旗立馬從主將變成了輔將,心中的不滿不言而喻。

一番商討後,顧延卿總結道:“洛賊的兵力已所剩無幾,風瓦原防線自當不攻自破,明日我們便長驅直入,打好這收尾的一戰。”

眾將一致讚同,決定後均退出了帷帳。待眾人走後,王成楠探著腦袋,走了進來。

“有事?”顧延卿低著頭問道,對於王成楠這樣進來都不用通傳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

“沒事。”

顧延卿疑惑的抬起頭,“怎麼了?”

王成楠有些為難,半響說道:“明日一戰迎了,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德安了。”

“嗯。”顧延卿不置否認的‘嗯’了聲。

見顧延卿沒什麼反應,王成楠又遲疑著開頭道:“將軍可想好了,回去後,要怎麼和……我是說,和公主……”

顧延卿冷著臉瞪來一眼,王成楠立刻閉嘴,“連你也被她收買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那個女人還真是無孔不入。

王成楠連連搖頭擺手,“不是不是!”

顧延卿出征前好些日子都住在軍營,連公主府的門都沒踏過,整個人更是冷冷的,半點惹不得。他們這一乾將領都看在眼裡,覺得一直這麼下去總不是個辦法。於是這次正好王成楠與顧延卿一道出征,眾人便把這艱難的勸說任務交到了他的頭上。

王成楠欲哭無淚,卻又眾怒難犯,這才心裡打著鼓,趁著將勝之際,試探著開口。回去總得有個交代不是?

顧延卿卻冷哼一聲,並不打算理他。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沒什麼好說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一擊不成,王成楠深呼一口氣,撞著膽子再次開口道:“將軍,你試著想想,說不定那件事和公主沒有關係呢?你看,她還那麼體貼給你裝了那個,公主是真的很……”

“夠了!”顧延卿一聲喝止住他想說的話。看也不看那個被晾在一邊動也不曾動過的精致小盒。她以為這樣,他就會原諒她,他就會感動,異想天開!

王成楠愣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傻子都看得出來,顧延卿很生氣。

“出去!”顧延卿沉聲道。

眨眼功夫,王成楠便不見了身影。

自那日宮中遇刺,便有人傳言,出事時是有人推了陸曉婉一把,才撞上了那迎擊的長劍。試問當時在場的,有誰會無事將注意力放在陸曉婉的身上,還要表麵佯裝成是為皇帝擋劍的樣子。

黎文羽,除了她,顧延卿彆無想法。

第二十章 詭譎

顧延卿沒想到的是,垂死的洛軍還不忘作最後的掙紮。適逢那日又是黃沙大起,更為洛賊的計劃提供了地利條件。

煜軍遇襲,大軍都走散了,不少士兵還不行陷進了事先設好的陷阱,被黃沙從頭掩埋。

顧延卿捂著口鼻,艱難的睜著眼睛打量四周。這樣的天氣與他們不利,與對方也是不利的。帶著一眾龍騎精兵,顧延卿挺拔的身軀在前方毅然開路,手下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

眼前忽然出現一個身影,那人看到顧延卿喜出望外,連忙頂著風沙往這裡跑來。銀白色的盔甲,顧延卿認識,是左旗,當下便放下了戒備。

越到近處,顧延卿卻越覺得不對勁了,他大步迎去,直到那‘左旗’臉色忽變,猙獰著提刀砍向顧延卿,顧延卿才看清楚,這人分明不是左旗,隻是著了一身一模一樣的盔甲罷了。

原以為是個難纏的對手,顧延卿卻打得輕鬆。那假的左旗也注定運氣不好,顧延卿尚未至他於死地,便自己踩中了陷阱,整個人陷了下去,估計這輩子再也上不來了。顧延卿不解憤的拿手中的長期對著那個看似無恙的陷阱表麵又戳了一槍。

“將軍?”王成楠不解問道。

“這人不是左旗,假的。”轉而又提醒道,“大家小心,這附近也有陷阱,跨步前先探探。”

隻是敵方設定了這麼個假的‘左旗’究竟是什麼意思,而且這‘左旗’的功夫又實在差的出奇,根本就是白來送死的。

顧延卿這次猜的倒是沒錯。

雖然那日遇襲,但煜軍最終還是突破了重圍,拿下了風瓦原,把洛賊打回了自己的老巢。可回營後,左旗是真的不見了,不論派了多少人都找不到。

這時便有左旗一黨的士兵出來指著顧延卿的鼻子說,當時看見是他%e4%ba%b2手殺了左旗,後來左旗的屍體還陷進了黃沙陷阱中。

“那人不是左旗!”顧延卿再次申明道,他看的真真切切,更何況是那人先提的刀向他看來,分明就是敵人。

“當時黃沙漫天,所有人都沒看清楚,隻有顧將軍看清楚了。說他不是左將軍,那便就真的不是左將軍了麼?!”這話說得明白,僅憑顧延卿一麵之詞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