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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爹 香小陌 4395 字 3個月前

隔壁屋不知名叔叔又“出差”了,那晚家裡就他倆人,擠一張床上睡。

好久都沒這麼擠著睡,床上頓顯狹窄局促,說到底,是兩人肩膀都比以前寬了,身材厚實了。夏天蚊子多,少棠床角點上蚊香,睡了一會兒忍無可忍,倆人爬起來一道打蚊子!

床是罩著蚊帳。

少棠直跪床中間,雙眼有神,往頭頂尋麼:“孟小北這就是你蚊帳沒掖好吧,這蚊帳裡他媽有一隻大蚊子,出都出不去,專咬咱倆!”

孟小北:“怎麼不咬我啊?”

少棠手伸到大%e8%85%bf根兒後麵部位撓,皺眉:“老子後邊兒肉嫩,血香。”

少棠全身隻著內褲,孟小北也是內褲,兩條赤條條精乾身形,蚊帳裡撲騰,追打那隻狡猾大蚊子,後還是少棠一掌把蚊子扇暈掉落下來,痛地碾死。

小北說:“我看看……我看看……”

少棠扭頭一指:“看什麼?兩個大紅包。”

內褲邊沿掀開,渾圓%e8%87%80部下麵、大%e8%85%bf根兒部位,現出兩顆小指甲蓋大小包。孟小北深深看了一眼,噗嗤一樂:“乾爹,你竟然還像以前那麼白啊!”

少棠哼道:“平時又曬不著那,可不白麼,我小時候白。”

小北口氣痞痞:“被蚊子吃一口,腚上就跟開出兩朵桃花兒似,乾爹你還挺好看。”

孟小北學他奶奶膠東話。奶奶管%e5%b1%81%e8%82%a1叫腚,洗%e5%b1%81%e8%82%a1就叫做洗腚。

少棠露出淺笑,罵道:“滾蛋,還學會調?戲你老子了。”

“彆人桃花都開臉上、眼睛裡,老子桃花他娘開%e5%b1%81%e8%82%a1上!……餓日他!……”

孟小北覺著少棠罵人腔調都特有味道,說不清道不明奇妙感覺,或許就是那麼一刻,砰然心動,勾起童年許多美好回憶。

睡下後,孟小北習慣性一拱,%e8%85%bf搭到他乾爹大%e8%85%bf上。皮膚接觸一刹那渾身像起電似,突然發毛、發癢,身上就不自了。他蔫兒不唧地又縮回去。他也不是故意,就是手腳忽然都不知該往哪裡放。太久沒一起睡,以前不是這樣。

少棠閉著眼哼道:“起靜電了吧?”

孟小北說:“你%e8%85%bf上毛太多,你就是發電機。”

少棠笑聲沉沉,是這個年紀男人具有年輕、強壯和性感:“嗬嗬……”

孟小貝撇嘴:“你%e8%85%bf毛都把我腳趾頭纏住了,弄我癢癢睡不著了。”

黑暗中少棠笑得曖昧:“還有毛多地方呢,你想不想摸。”

孟小北:“……”

賀少棠:“……”

少棠說完驀地也住嘴了,盯著天花板,然後是長達幾分鐘沉默。

屋裡靜得能聽見彼此亂撞心跳,略微尷尬。

這晚後來,倆人誰也沒再說話,互相轉過臉,背對背睡了。

男人心本來就糙,鬨得困了,倒也沒糾結多一會兒,孟小北悄悄思考哪裡毛多,少棠胳肢窩底下吧?後倆人都呼嚕呼嚕睡著了。

少棠發覺自己玩笑開過了。這種太浪話,他能跟小斌說,能跟姚廣利說,但好像已經不適合跟乾兒子躺一個床上這樣。為什麼不適合,他自己也說不清。他可以用男人之間下/流黃話跟他那群戰友小兵互相損著玩兒,睡一個大通鋪,壓彼此身上擰著掐著,可是對孟小北,那畢竟是他兒子輩。

而且有些事很怪,隻要孟家人麵前,少棠就是孟小北乾爹,說話處事,舉手投足,都是個雄赳赳爹樣兒;然而隻要倆人獨處,紅廟房子裡睡,立刻就睡成了平輩兒,怎麼處著怎麼覺著暖心,想要再掰回父子界限隔閡,反而讓少棠心裡彆扭、難受、不是滋味……以前,明明不是這樣。

後來得空,賀少棠說話算話,還真帶孟小北去過一趟琉璃廠。這是北京城裡特彆有名書畫文玩一條街,民國時候就形成氣候,受文/革打擊凋落十年,如今逐漸恢複往日規模。

青磚胡同古色古香,攜著淡雅清風。頭頂瓦簷縫隙處生出一叢叢狗尾草,到處透出老北平時光緩緩流逝味道。

一家小店挨一家小店,古舊紅漆木門框,低矮平房,光線昏暗店內有賣各種傳統紙筆墨硯,印泥,鎮尺,筆架。少棠指引乾兒子逛了名店“榮寶齋”,孟小北倆眼放出綠光,一頭鑽店裡,就舍不得出來……

少棠其實對這些不感興趣,就為他兒子,難得一天休假,就泡琉璃廠西街這條胡同裡了。

他店裡掏出一根煙,店主立馬抬眼皮說:“這位先生您瞧好嘍,我這店裡可全是紙,貴著呢!”

少棠攥著打火機出去了,蹲店外牆根底下,抽煙,等著,一等就是仨小時……

文化人兒用器具紙張,普通老百姓都不會想到來買,而且很不便宜。

孟小北拎著一大兜子回來,圖畫紙、畫筆顏料、調色盤、畫板……少棠還特意叮囑:“回你奶奶家時候,彆跟他們說這些東西多少錢,記住沒有?”

小北問:“為什麼不能說?”

少棠望著街道上車流,兩人並肩而行。少棠說:“工人一個月工資才四十多塊錢,你這一趟十幾塊錢就畫畫兒給畫掉了。”

“說了不好,量彆說。”

“老子對你怎麼樣,你小子將來心裡有數就行。”

兩人並肩路上走,一氣兒走幾站地也不覺得累,心情暢。孟小北這時仍比他乾爹矮一大塊。少棠走路時習慣摟著小北,手臂並不搭小北肩膀,而是將手掌輕撫著小北後腦瓢,兩枚手指完全下意識地揉搓孟小北後頸處那兩塊小窩,邊走邊捏固著。

……

要說孟小北紅廟少棠房子裡住這幾年,他幾乎每天都回他奶奶家吃飯,和自家人關係也還%e4%ba%b2近。

他四個姑姑,血緣使然,還是很疼這個遠離父母孤身京大侄子,不能說不疼愛他。

他大姑婆家是知識分子家庭,從研究學會裡拿錢,那時候工資算高,比普通工人掙得多一倍,不差錢。大姑時不時給孟小北買吃、買穿。從鞋廠排大隊排到一雙鞋,他大姑沒給自己閨女買,把那雙鞋買給小北了,知道男孩子穿鞋特彆費。

他二姑,婆家是南城貧民窟胡同串子,沒錢,也弄不來時髦好東西。二姑知道小北愛羊肉,周末經常回娘家手裡拎一兜子羊頭肉或者羊雜碎,給大侄子做雜碎泡饃湯。買不起上好羊%e8%85%bf肉,羊雜也是一番心意。

他三姑,每天被孟奶奶催著逼著給孟小北輔導數學。他三姑正好是一名會計,算術沒問題,小學數學不就開個四步方程式麼。

他三姑結婚不到一年,很就有了兒子。生孩子公家給補助奶票,一天一瓶奶。他三姑娘家坐月子,奶水富餘,有時會把那瓶牛奶留給孟小北。

每天早上,他小姑被孟奶奶分配任務,去合作社領那瓶鮮牛奶。

牛奶原本是留到傍晚孟小北放學回來喝,後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小姑時不時往紅廟房子跑,非要去給孟小北送牛奶。

他奶奶不讓去,說“你騎車跑來跑去,你累不累!”

小姑平時病病歪歪,就乾這事可不嫌累,早上騎著孟家老爺子那輛舊自行車,就去了。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一大早,賀少棠匆匆忙忙從家裡出來,胳肢窩底下夾著軍帽,一路走一路係著製服外套扣子。剛出單元門,小北他小姑騎著車就來了,一騙%e8%85%bf正好下車。這人有時再早來一會兒,就把少棠直接堵被窩裡,夏天穿個內褲都不好意思鑽出來見人,極其尷尬。他其實不願讓這小姑過來,可又不能說不準來。

倆人其實很不熟,少棠客氣一點頭,他小姑笑笑,把牛奶遞上。

少棠說:“一瓶牛奶,還麻煩你送來送去。”

孟小北小姑名叫孟建菊,靦腆笑道:“不麻煩,為我侄子麼。”

少棠說:“騎車好幾站地怪累,你不是還上班嗎?我給北北買麥%e4%b9%b3精了,他喝那個就成,這小子嘴已經養得夠刁了!甭慣著他!”

少棠說話有那個招人勁兒。

小姑瞟一眼少棠,小聲說:“你對我們家小北真好。”

小姑孟建菊,雙眼皮大眼睛,論相貌極像她大哥建民,隻是身體弱氣,性格柔軟,沒脾氣,就連家說話都沒聽過這人大聲,公認孟家五個兒女唯一一個性格溫柔。

她是六十年代初艱苦困難時期出生那一代人,與少棠年紀差不大,然而家庭條件遠比不上部隊大院出來乾部子弟。三年自然災害那時,連牛奶%e9%b8%a1蛋都沒吃,孟建民帶著他大妹每天出去到鄰居家裡挖菜根——偷不著菜,就偷菜根,把人家菜園子連根都鏟平了。家裡五個孩子,沒有肉吃,常用大油煉出油渣炒菜。就因為趕上饑荒年代,一出生就嚴重營養不良,發育不好,小姑是他們家身體瘦弱一個。

少棠戴上軍帽,揮一下手,急匆匆回部隊了。

他轉身走掉時,孟家小姑站樓門口,盯著少棠背影,看了很久才進去。

周末,又是四個閨女齊聚孟奶奶家,就孟小北不。

二姑飯桌上問:“噯?孟小北呢?周末不回您這兒?”

大姑說:“說是讓內誰帶出去玩兒,去城裡琉璃廠了還是磁器口了,我也不知道!”

飯桌上眾人沉默片刻,大姑嘴嗓門大,又說:“咱們家孟小北現,可跟一般孩子不一樣了。你們沒看昨晚上他回來,穿那身時髦衣服,他已經穿上帶金屬扣子小夾克了!這都是內誰給他。”

三姑也說:“可不是麼,他們同學亮亮和申大偉都說,咱們家小北學校可時髦、可招女生了。他戴那個八角形花格呢帽子,北京市場上都沒見著有賣。他們老師下課都過來特鮮地問,你這帽子跟哪個商店買!都是內誰不知道從哪倒騰過來,部隊裡當官真是有錢。”

大家話裡話外提“內誰”,偏不點出來名字。不用點名,也都知道說哪個。

又一陣沉默,二姑發話了:“媽,咱們家孟小北老這樣,可不像回事。”

孟奶奶問:“咋不像回事?”

二姑說:“可不是麼,他老住內誰人家家裡,這叫怎麼回事?”

“他剛來那會兒,咱家是沒地方,人家那兒借住。”

“現咱們家就剩建菊這兒,完完全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