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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爹 香小陌 4449 字 3個月前

…你小子可以啊!”

孟小北都聽出來了,橫眉立目怒道:“你瞎說,我沒有!”

孟小北反%e5%94%87相譏:“乾爹,你和我們廠民兵連文藝宣傳隊那個女!”

賀少棠:“小孩兒,甭瞎扯。”

孟小北:“誰是小孩兒?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女叫小耿,對吧?”

賀少棠臉上表情消失,斜眯眼問:“誰告訴你?”

孟小北笑得也很壞:“大夥都這麼說,小斌叔叔也這麼說。”

賀少棠嚴肅起來,正色道:“沒有那回事……我可沒乾段紅宇乾出來那種事,被人戳脊梁骨。”

賀少棠這樣年輕帥氣一個兵,又正趕上軍裝子弟兵受人民群眾愛戴尊崇特殊年代,他身邊怎可能沒有姑娘,要說完全沒有,那是扯淡,或者這人身體有難言之隱。

文藝宣傳隊常去部隊慰問演出,一來二去,那個叫小耿漂亮姑娘,對賀班長頗有那麼點兒意思。至於具體到什麼程度,究竟有沒有偷摸滾過玉米地,乾過“那件事”,孟小北後來反複研究多方求證,始終無法確定。

據說後來,小耿約賀班長晚上出去幽會,賀少棠跟他們班戰士上山巡哨打狼,一個星期未歸,失約。

再有一回,小耿約這人去看電影,正好從寶%e9%b8%a1過來一個戲班子,村裡演皮影,少棠風風火火帶小北上棗林公社看皮影戲去了,再次失約。

再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人家姑娘一怒之下甩人,說廠裡追求我人多著呢,你耍我玩兒呢?

賀少棠也無所謂,根本就沒太上心,說到底就是不夠喜歡。再者說,追他人也多著呢,他乎?

那天少棠和小北上岸,擦身,就一條毛巾,輪換著擦。

孟小北抬眼看他乾爹,覺著少棠身上長得特威武,有男子漢氣概,哪哪都有一卦似,走起路來胯/下還有東西一晃一晃。用小斌話講,姓賀走起路來那勁兒都浪著嘞!可騷了!

他低頭找,怎麼好像自己就沒那麼威風?

怎麼就“浪”不起來那個勁兒呢。

少棠瞟他一眼,冷笑道:“彆找了,沒有。”

孟小北:“誰說沒有。”

少棠:“沒長齊呢。”

孟小北:“我幾歲長齊?”

少棠輕笑,幾分曖昧:“等你該娶媳婦時候就齊全了!小孩兒,你才多大,要不然叫‘小’%e9%b8%a1兒呢,小公%e9%b8%a1一隻!”

孟小北回嘴:“那你是老公%e9%b8%a1?”

少棠怒中帶笑,眼睛彎彎:“我老?”

“你敢說我老?”

“我這是正當年!……老子龍精虎猛,我老?!”

倆人正逗貧著,旁邊樹林子裡有呼哧呼哧還帶喘熄動作,像是什麼大動物,不止一個聲音,此起彼伏,還不止一隻!

賀少棠猛然警醒,軍裝還沒來得及穿,迅速將毛巾圍胯上,一手從軍褲兜裡掏出一把折疊刀,另隻手把小北扯到身後,壓低身形,護小崽兒架勢。

“野豬。”

少棠用口型知會小北。

少棠拎刀,小心翼翼摸過去,小北光著%e5%b1%81%e8%82%a1毛手毛腳跟後麵,打了%e9%b8%a1血般激動。

灌木叢被扒開,裡麵動作赫然見光,竟是兩個男人!

場四人八隻眼睛相對,麵麵相覷,皆一臉驚訝。

黝黑膚色,粗糙臉膛和發型,看起來不是他們部隊裡人,就是附近林場乾活兒兩個工人。兩個個頭差不多、身材結實男人,褲子都褪到膝蓋處,站樹坑裡,前後疊摞,%e4%ba%b2密糾纏一起,汗濕氣喘,用力衝撞著對方……

少棠變了臉色,皺眉,麵無表情走開,回手一掌捂住孟小北眼睛。

孟小北還扒開手想看,其實當時根本沒看明白,哪裡是連著,那倆人到底乾什麼呢。

他懂個%e5%b1%81啊?他確實不懂這操%e5%b1%81%e8%82%a1事。

少棠還沒怎麼著,他也沒興趣偷窺這種玉米地、樹坷垃裡風流事。另外那倆人特緊張,極為害怕,手忙腳亂提褲子。

賀少棠回頭冷冷瞟了一眼:“乾什麼呢。”

對方無言以對,半晌反駁道:“你們兩個乾什麼呢?”

賀少棠猛然轉身,眉頭皺起:“我們怎麼了?”

對方說:“你看什麼?你們倆不也光著%e5%b1%81%e8%82%a1麼。”

賀少棠臉色驀地變了,眉間湧起怒容……有些話可不能亂說。這種事情,說出去是嚴重生活作風問題,肯定丟掉飯碗,甚至可能以“流氓罪”被抓起來判刑坐牢。

第16章 唐山

第十六章唐山

林地裡幾句齟齬,少棠差點兒跟那倆人打起來,也是脾氣有點兒衝,手裡又有刀。他是覺得對方說話沒譜,信口開河,你躲深山裡愛怎麼操怎麼操,誰管你操到穿腸破肚%e5%b1%81%e8%82%a1開花,但是你不能這麼說我乾兒子,我兒子還小呢,乾淨著呢。

後來,是那倆男人之中聲音比較細弱一個,捂著褲襠,跟少棠求情:“你、你千萬彆告訴彆人,你就當啥也沒看見,成嗎?”

另一個身材粗壯些男人,眼神略凶狠,摟過身邊人護住,好像生怕他相好被人搶了似。

少棠莫名發窘,老子又沒打算橫刀奪愛,你那麼狠瞪我乾嘛?

那倆人隨後穿上褲子慌裡慌張跑掉了……

父子二人也穿上衣服褲子,包裹嚴實,一路悶頭回哨所。臨進屋門,少棠突然停下腳步,叮囑道:“小北,今天沒事兒啊!回頭彆跟彆人提這個,彆跟你爸說……彆讓你爸誤會我把你帶壞了。”

孟小北問:“那兩個男乾什麼玩兒呢?”

少棠眼含不屑:“嗬……兩頭野豬發倩了,湊一堆兒拱大腚呢。”

孟小北就愛刨根問底:“野豬和圈裡豬我還都見過,我怎麼沒看見豬那樣拱啊?”

少棠:“嗯……”

孟小北:“豬%e5%b1%81%e8%82%a1那麼肥,吃飽趴圈裡粗喘,怎麼拱得動啊!”

少棠“噗”一聲,都樂了,心情一下子好轉:“算了,豬是拱不動,老子也沒本事給你現找兩頭豬拱給你看!”

孟小北回憶裡,少棠那個年紀,對那樣事,就是那樣看法,神情間略帶冷漠鄙夷,認為兩個男人乾那事兒,終歸是沒羞沒臊見不得人。那個特定年代,遠沒到三十年後全民皆腐就地攪基時代,這就是普通正常人觀念。沒有向領導和公安通風報信舉報那兩個流氓犯,就夠善良厚道了。

幾名戰友圍著火爐子燒開水,吃飯,木桌上小收音機放著聞,傳出嚴肅而沉重女聲。

黨中央國務院發布消息,今日淩晨三點四十二分,我國河北省唐山市發生八級強烈地震,目前震區房屋人員損失慘重。北京天津地區震感強烈,房屋大量倒塌,具體死傷人數不詳……

賀少棠蹲火爐前,霍然放下大碗,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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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猛地站起身,腦子裡是極突兀一片茫然。

所有人仰臉看向少棠,小斌問:“怎麼啦?你要乾什麼嘛?”

賀少棠倒吸一口氣,臉色突然焦急發白,拎起外套大步衝出哨所。

“小北他爸現還北京呢!!!”

……

少棠他們部隊就專門搞兵工與防範森林河流自然災害,有些見識,一聽就知道出大事了,開車帶著小北趕回廠裡,然後回營部報道,隨時待命。

當天中午,唐山發生毀滅性地震消息已然通過電台、廠裡大喇叭通報和群眾奔走相告口口相傳,傳遍汽車製造廠整個兒幾大片家屬宿舍區。廠房當天下午停工,許多工人湧入工會和廠領導辦公室,家屬大院門口黑壓壓一片人,大夥全都急了!

岐山山溝裡風調雨順,離北京遠著呢,這些人為什麼急?因為許多人家都北京,是從北京來。

父母、兄弟姐妹、%e4%ba%b2人,他們家,全部都北京。

那夜,西溝無眠,萬家燈火不滅。

當時通訊條件極不發達,震區打不進電話。官方消息又極模糊隱晦,沒有即時播報具體死傷數字,然而一切蛛絲馬跡邊角信息都透露出來,這是一場毀滅性災難,唐山夷為平地,而且波及北京。

當晚,就有幾百名工人攜家帶口,堵徹夜亮燈廠領導辦公室門口,集體請假,要求回北京。

當初從北京過來岐山開荒建廠青年,一共八百多人,都已人到中年。

領導說:“不能亂,我們不能亂,你們現都要請假,工程、產量還上不上了?”

職工們說:“我們還顧得上開工,還尼瑪有心思管這月效益產量?!老子家都沒了!”

廠領導試圖勸導,咱們耐心等北京那邊兒消息,中央不會不管,部隊正救災,國家不會不管你們這些人家庭。

廠裡乾了十多年老人兒,幾名輩分老職工,悲憤地吼,“國家就是從來沒管過我們這些人家庭!”

“咱們窩這溝裡這麼多年,唯一念想就是北京那個家,家哪兒呢家震成什麼樣了,爹媽是被埋了還是活著,好歹得回去看上一眼!!!”

群情激烈,憤慨,要求回京,也是多年壓抑鬱結一股民怨,地震大災麵前發泄得淋漓致。

這麼些年,一撥一撥知識青年拿到指標或者走了後門,回城了。

多多人,留這裡回不去,看不到回家希望。當年響應號召奔赴三線報效國家一腔熱血,青年理想與意氣,抵不過艱苦歲月,捱不過風霜與流年。當變革洪流闖出一道缺口,誰甘心落於人後?誰願意沉底做曆史漩渦犧牲品?……

那一回是岐山兵工廠曆史上,第一次瀕臨工人暴動邊緣。

全廠青壯職工聚集操場空地上,堵廠長辦公室門前,等待北京來電,等來卻是唐山人間地獄殞命幾十萬消息。

隔壁部隊大院官兵再一次出動,少棠他們連隊人扛著槍,空場四周警戒,維持秩序,勸誡威懾湧動爆發人群。

有人衝撞士兵,想要衝擊辦公室小院大門。

有大兵拿槍扛著人群,吼“不要再擠了,再擠開槍了”。

少棠心裡惦念孟建民安危,頻頻回頭張望人群中孟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