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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

那比單純的愛和迷戀更為複雜,混合著歉意,尊敬,還有從他身上得到的最初反抗命運的勇氣。所有的這一切令他逐漸將目光在他身上駐足,直至超越一切。

斯巴達克斯從那雙氤氳的黑眼睛裡知道對方明白了一切,沒一會兒那雙眼睛眨了眨然後緩緩合上。

林平之已經睡過去了,斯巴達克斯微微笑了笑,“做個好夢。”

作者有話要說:斯叔的戲份差不多就結束了吧(大概……如果不吐便當的話

這麼說如果不寫小林子和甘叔進中原之後的生活的話好像就快要完結了啊……

第74章

在確認遠離奴隸軍營地之後,凱撒的速度稍稍慢了下來。

他回頭瞄了眼無精打采的提比略,他破爛的衣甲仍然掛在身上,密集的刀口和鼻青臉腫的模樣交相輝映,凱撒看上去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毫無反抗地被斯巴達克斯和甘尼克斯這兩個角鬥士佼佼者狠揍了一頓。但顯然對方精神上承受的打擊更大,他在奴隸麵前下跪,差點就為了活命而向他們求饒。那副場景一便便在提比略腦海裡回放,那雙不可一世的臉此時頹敗地低垂著,大概是被斯巴達克斯嚇壞了。

“接回你的旅程萬分艱難,你不受點教訓永遠也不知道天高地厚。”凱撒就像在教訓不聽話的晚輩:“我的對手不是你,你的敵人也不是我,斯巴達克斯才是。就算隻是幾個絆腳的石子也會讓你摔得滿地找牙,彆再掉以輕心。”

他的說教換來提比略狠狠的一眼,年輕將軍的臉頰肌肉因為羞恥或是憤怒不住顫唞,隨即他用力一揮馬鞭跑到了前麵去。

翌日,所有決定跟隨斯巴達克斯攻打克拉蘇的戰士們重新穿上戰甲,拿上武器,在一片山丘上分彆。

“朋友們,我們就在此地道彆吧。”斯巴達克斯站在中央對眾人道,“跟隨甘尼克斯去自由地生活。命運和謀略已無法改變我們在戰場上廝殺的結局,有些人的死亡還不及埋葬他們的塵埃重,而我們死去的每一位兄弟都是榮耀的戰士,毫無畏懼,絕不臣服。現在,隻有羅馬人的鮮血才能驅散我們經受的寒冷,我要讓他們看看,自由的意誌終會反抗蹂躪和壓迫。請你們一定記住,在我們與羅馬人生死相搏的時候,心中最掛念的永遠是你們。”

他的目光堅定冷靜,一位抱著嬰孩的婦女輕輕上前道:“謝謝你,斯巴達克斯。”

淡淡的太陽掛在青天之上,不知名的風從四麵八方刮過來,他們莊重地凝視著斯巴達克斯,仿佛祭祀神明時虔誠的信徒。

林平之就站在滿是婦孺老少的那一麵,因此他看見斯巴達克斯看向那嬰兒溫柔的目光。艾力貢也在迎戰的隊伍裡,納西爾不著痕跡地支撐他站立,一麵特製的中央鑲嵌一段利劍的盾牌被牢牢固定在他的小臂上。

甘尼克斯走近斯巴達克斯,“我會帶著他們在山的那頭等你光榮而歸,彆忘了我們的約定,斯巴達克斯。”

“你變了,甘尼克斯。”斯巴達克斯笑著道,後者問:“怎麼說?”

“你以前說過無意以身殉道,為了更多人的自由犧牲自己的生命……”

“總有人能為你鞠躬儘瘁,你是為了成千上萬人,我就為了那麼幾個。”甘尼克斯快速打斷他的調侃,斂起神情道:“無論如何,我們會履行各自的責任。”

他們想讓這場分彆顯得不那麼悲壯和感傷,勇氣和支持是他們現在唯一需要的東西。

“我會祈禱羅馬大敗,斯巴達克斯凱旋。”林平之對他說,頭發被風吹得淩亂。斯巴達克斯也跟著他溫和地笑,有一度他們之間總是劍拔弩張,“我很抱歉將你拖入這種生活。”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會為與斯巴達克斯並肩而驕傲的。”

“能聽見你的奉承實屬難得。”斯巴達克斯想在他眼中發現一絲端倪,但如他所料,昨晚的事情沒有在賽裡斯人的記憶裡留下一丁點痕跡。他說不上是慶幸還是失落,但他明白一切本該如此。

“斯巴達克斯。”林平之上前一步給了他一個緊緊的擁抱,比所有其它人做的那樣:“記得嗎?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們還是對手。”

斯巴達克斯回憶起那個時候,他在競技場上,剛結束一場廝殺等待著下一個對手,這個賽裡斯人就像從天而降一樣被帶到場中。那時候對方蒙著眼睛皮膚蒼白,拖著長袍歇斯底裡地大叫大笑。他還以為那是個瘋子,然後聲音戛然而止,他在自己麵前毫無征兆地暈了過去,全場一片噓聲。

“不怎麼有趣的見麵,但很值得回憶。”斯巴達克斯總結。

離彆終將來臨。

斯巴達克斯對他倆道:“小心龐培。”

“我什麼時候搞砸過?”

斯巴達克斯笑了笑,轉身高聲道:“出發。”

甘尼克斯長出一口氣,對林平之道:“我們也出發吧。”

“嗯。”林平之帶上鬥篷上路,忽然低低唔了一聲。

甘尼克斯搖搖頭:“堅強點兒,小夥子,雖然宿醉的滋味是不怎麼好受。”

林平之腦子裡有些零星的片段,“我昨天吐了你一身?”他得到對方的肯定後惡劣地揚了揚%e5%94%87角,“聽起來不錯。”

“不錯?”甘尼克斯笑得眉飛色舞,“我必須得說,那簡直精彩。你先是給我們表演了一段‘劍術格鬥’,然後趴在我身上哭著求我,順便一說那時候我們還在大庭廣眾之下……”

“閉嘴。”林平之抽出長劍威脅地比劃了兩下,然後發現劍柄上似乎少了點東西。

“怎麼了?”

林平之記起了一些事情,他在昨晚見過斯巴達克斯。他當時醉得很厲害,但必定認出了他。那雙深沉的似乎總是滿是思緒的藍眼睛在黑夜裡離得極近,近得他當時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但再然後發生了什麼?林平之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

“沒什麼。”他回答,手指摸了摸劍柄上一圈淺淺的印子。

甘尼克斯聳聳肩並未深究。在刻意製造的愉快徒然冷卻後長長的隊伍重新回複了沉重的氛圍。斯巴達克斯的隊伍正在與他們相對的方向漸漸遠去。

他們的身影很快泯然於大眾,辨識不清。

什麼都再也看不清的時候斯巴達克斯捏緊了手掌,滿是厚繭刺痕的粗糙手指間露出一截紅色的流蘇,昨晚和林平之說話的時候他無意間帶走了它。

那時他們靠的很近,林平之慣用的長劍就放在床邊,可他整個心神都集中在對方的一舉一動中,直到離開很久後他才發現手裡緊緊攥著這個,大約是被他硬扯下來的,他毫無印象。

那是他唯一得到的紀念。

……

遠在坎帕尼亞大陸另一端的庫邁城,一輛貴族的座駕引起平民的匆忙躲避。那輛華麗的馬車一路奔馳遠離集市,最後在一座剛剛裝飾一新的大宅前停了下來。

一位身著精致長裙,梳著時髦卷發的年輕貴婦人拉著一個男孩的手下了馬車,大門的守衛立即恭敬地打開門讓她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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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傷勢很古怪,從外表看隻有一處有劍傷,但大部分內臟都受到了損壞。西庇阿大人,您還需要還要修養多日。”

西庇阿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聽醫者的結論,忽的一陣淡淡的香味,一位黑發的美麗女人優雅而匆忙地進來,在看到西庇阿後頓了頓,焦急之色盈滿眼眶。

“父%e4%ba%b2。”十歲左右的男孩放開母%e4%ba%b2的手跑到床邊叫道,西庇阿順手安撫了下兒子,驚訝地看向妻子:“科內莉婭?你怎麼來這兒了?”

“我在羅馬聽說你受了重傷,是拜一名賽裡斯奴隸所賜。”女人心疼地看著他纏滿綁帶的身體,眼淚濕了臉龐“他怎麼敢……?!我早說過這些異域的種族就像一群喂不熟的狼,他們永遠不懂高低貴賤之分,他們隻配得到鞭子和棍棒相待。”

“我沒事%e4%ba%b2愛的,彆大驚小怪的。”西庇阿微微坐起來,一直躺在床上讓他的肩背骨頭都吱嘎作響。

“這次實在是太過火了,我們要嚴懲那個奴隸,他在哪兒?”

“他已經得到他應得的下場,科內莉婭,被施以宮刑釘上十字架,你這麼善良不會想看到那種場麵。”他看向這個美麗柔弱但感情薄弱的妻子溫柔地說道。

女人的目光閃了閃,“我厭惡流血,尤其是從我的丈夫身體裡流出來。”

“我是將軍,受傷流血是常事。”西庇阿站起來,“而你也該繼續呆在羅馬做你的分內之事。”

“抱歉我不加考慮就跑過來,但妻子擔心自己的丈夫有什麼錯?”

西庇阿走近她,高大的身體籠罩住她:“去泡個舒服的澡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就帶提圖斯回去。”

“沃爾圖……”他語氣溫柔、渾身是傷但仍令人畏懼,科內莉婭的挽留生生消失在%e8%88%8c尖。

打發走了妻兒之後西庇阿披上袍子轉到暗藏的內室,走廊裡燃著燭台,裡麵空無一人。他伸手擰開牆壁上一個的獸頭裝飾,雪白的牆壁緩緩移開,露出裡麵另一番洞天。

西庇阿走進去,細碎的金屬碰撞聲隨之響起。

“你醒著呢,景宣?”他挑了挑桌上已經昏暗的燭火,橘黃色的光亮在牆上拖出一個長長的人影。被叫到的人動了動,又是一陣清脆的金屬相碰的聲音。

“什麼都不想說?”靠近之後才能看清床上的人手腳都被堅硬的鐵鏈鎖在床柱上,聞言微微轉了轉眼珠,“滾出去。”

“我也愛你,寶貝。”西庇阿扯開他的腰帶。景宣閉上眼咬牙忍受又一次身體上的進犯。近在咫尺的呼吸和下|體撕裂的疼痛令他惡心欲嘔。

他們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那個個子小小的男孩,西庇阿的兒子正在門外看著一切,那些曖昧的痛苦的呻|%e5%90%9f令他後退兩步,然後飛快地離開了。

第75章

入夜之後,向山南高盧前進的奴隸們漸漸停下腳步,在附近尋找細棲息之地安頓疲勞的身心。

布滿荊棘和恐懼的旅途令人精疲力儘,但也有一些人在度過需要時刻保持機警的白日後仍然精力充沛,比如驍勇善戰的傑出角鬥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