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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結。

……

斯巴達克斯巧妙利用亞平寧山脈的地形甩掉了克拉蘇的追兵,帶領奴隸軍一路向阿爾卑斯山挺進。斯巴達克斯簡直是天生的將軍,並且還有個忠心耿耿如影子般的艾力貢。但林平之知道他並不喜歡戰爭。他記得斯巴達克斯曾經是羅馬軍的輔助兵,幾次三番想逃回色雷斯未遂,最後觸怒葛雷博,和妻子兩人被雙雙賣做奴隸斷送了平靜生活的念頭。但他作戰的天賦幾乎是與生俱來的,他不該在競技場耗費一生。羅馬人拿奴隸軍毫無辦法,他們戰戰兢兢,生怕下一腳就會踩進對方設下的陷阱裡。

他的毅力,睿智和堅定不移的信念為所有追隨者提供了堅強的後盾,即使是甘尼克斯也不例外。林平之一直覺得甘尼克斯在某些方麵來說比斯巴達克斯更加悲觀,儘管他平時總是表現得瀟灑不羈,但那種悲傷憂鬱的情緒總是潛藏在他極富感染力的隆隆笑聲之下,在連他自己都不注意的時候跑出來,而他現在要好得多。倒不是說他現在已經改變主意決定滿腔熱血地加入斯巴達克斯的自由聯盟了。但他開始相信在他們做了這一切之後,最後不管是勝利還是失敗,他們總會改變一些東西,一些他們想要的東西,那永遠不會結束。

大概半天之後奴隸軍終於到達了最後一道防線——高盧總督率領的一萬精兵在穆提那城前企圖攔截他們,重盾組成的銅牆鐵壁泛著金屬冷光。

斯巴達克斯微微眯起眼,他已經早有準備。身後的大個子慢慢將兩架投石器推出來。巨大的石塊砸到盾牌上發出巨大的響聲。對方完美的陣型很快破了一個裂口,然後一個又一個的破綻暴露在他們的敵人麵前。斯巴達克斯揮臂高喊:“進攻——!”

斯巴達克斯和克雷斯、艾力貢帶著各自的分成五股戰力呐喊著衝向敵軍,將羅馬軍隊自以為牢不可破的陣型打得七零八落。

“準備好了嗎,小家夥?”甘尼克斯騎在戰馬上,手中的雙劍已經躍躍欲試。林平之晃了晃劍鋒作為回答,身下膘肥體鍵的黃驃馬打了個響鼻。斯巴達克斯將這匹馬還給了他,但林平之早就記不起來他什麼時候留下了一匹馬沒有帶走。

甘尼克斯笑著露出整齊的牙齒,林平之很高興對方不再說些自己必須躲在後麵提心吊膽的鬼話,他不會告訴對方那比他在床上說這句話時更迷人。他看到對方還是放心不下似的瞥了眼自己的腹部,林平之製止他破壞在自己心裡剛剛塑造的良好形象破滅的行為快速道:“我沒事,甘尼克斯,彆總擔心這個,盧修斯都說過我恢複得比一般人快多了。”

那可是個嚇人的大洞。甘尼克斯不讚同地向想,他看著對方亮晶晶的漂亮眼睛,隨即覺得自己同意對方做|愛的要求卻不同意這個有點兒不太公平,那激烈程度應該不相上下。於是他改了口:“你是對的,逃避和屈服永遠也換不回真正的安全。”

兩道身影齊頭並進衝在了最前麵。戰馬奔跑的速度和顛簸間短暫輕快的失重感令林平之感到懷念而愉快,他們遊刃有餘地消滅著周圍轉折紅衣銀甲的家夥。落荒而逃的統帥望著那些騎兵驚訝地%e8%84%b1口而出:“他們怎麼做到的……”

但他沒時間去看個明白了,奴隸軍簡直如有神助輕而易舉地攻破了穆提那城,公民們尖叫著四散逃離。他們開始在城裡搜尋必要物資,那時間比花費在外麵的時間多得多。無數的奴隸加入了斯巴達克斯的隊伍,反過來製裁壓迫蹂躪他們的羅馬主人,這座城市不消多久就堆滿了羅馬人的屍體,在不久後會引來烏鴉和禿鷲,將這裡變成恐怖腐臭的死城。

穿過穆提那城後,奴隸軍來到了魂牽夢縈的阿爾卑斯山腳下,他們用篝火為犧牲的同伴們默哀祈禱,他們堅信死者的靈魂將化為光輝的晨星,跟隨他們共同尋找自由的樂土。

在夜幕降臨之時,他們發現了一個山穀,那裡更像是一座遺失的莊園,男人們找到了數不清的酒,還有個室內的大浴池,足夠讓他們在這裡找些樂子了。

“下來吧,騎馬就這麼爽?”甘尼克斯栓好韁繩對還粘在馬背上的家夥說,後者尷尬地眨了眨眼,甘尼克斯看向他:“怎麼了?”

“鞋子丟了。”套在馬鐙裡的光腳凍得青白,甘尼克斯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小家夥忍受得了劇痛但對寒冷避之唯恐不及。他張開胳膊,“來吧,我的小男孩。”

林平之的臉漲得通紅,但那總比踩著冰雪荊棘走路好,而且甘尼克斯的%e8%83%b8膛夠暖和。

天,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廉恥的了?

……

在踏入那座莊園的一瞬間,一場狂歡的宴會便開始了。

這些羅馬人口中的蠻族根本不懂含蓄是怎麼回事,他們忠實並追逐自己最本質的渴望,再也不必為了摔壞了酒杯或拿錯了衣裳而遭到毒打。而實際上羅馬人比任何人都更加沉迷於嗜酒、賭博和性|愛,林平之曾經在巴蒂塔斯家%e4%ba%b2眼見過那對夫婦如何和兩三個奴隸共行苟且之事,現在他隻能慶幸這裡沒有孩子。

奴隸軍之中幾乎沒有孩子,最小的也有十三四歲了——在凱爾特那都夠資格參加成年試煉了。另外還有些新生兒,但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沒多久就夭折了。

“在想什麼?”甘尼克斯已經喝了一圈回來,他拉下帷幔,這裡變成一個小小的私密空間。甘尼克斯靠近他,酒氣熏得林平之深深呼出一口氣,“你聞起來像個酒桶,甘尼克斯。”

低低的笑聲貼著他的後頸傳過來,他被大家夥從後麵抱進懷裡,嘴裡說著甜蜜的話:“你可以沉醉在我的身體裡,你知道,我會進去你的裡麵……灌醉你。”

他的手卡進對方雙%e8%85%bf間輕巧地托著%e5%b1%81%e8%82%a1,指腹隔著布料沿%e8%87%80縫撫摸。林平之的呼吸開始變得不穩,他轉過臉尋找甘尼克斯的嘴%e5%94%87,後者意會地賭住了他哽咽在喉嚨裡的呻[yín]。他渾身都開始發燙,羞澀地配合甘尼克斯的手指對自己做的下流事,兩人漸漸沉迷在對彼此強烈的吸引和欲|望中,周遭的一切都從感官世界中淡化出去。

斯巴達克斯路過那裡時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他一下子就聽出了那是林平之的聲音,平時有多麼沉靜冷淡,此刻聽在耳朵裡就有多麼誘惑撩人。糾纏在一起的人影在帷幔上搖曳,他還聽到了甘尼克斯細碎的說話聲,他在安撫著他,那令他的心開始發麻絞痛。

“斯巴達克斯。”有人在門口催促地找他,斯巴達克斯回過神輕輕點了下頭。他不想讓被人發現自己尷尬的反應,隨即匆匆離開了那裡。

作者有話要說:不虐一下斯叔總覺得一章沒寫完似的= =

第68章

那天到後來林平之真的喝醉了,他迷迷糊糊記得昨夜他們瘋狂了一晚上,那些片段在他腦子裡拚湊出一個大概的記憶。林平之支著宿醉的腦袋發出一聲呻|%e5%90%9f,他左右看了看,回憶裡的另一個主角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隨即他想起來甘尼克斯很早就起來了,臨走前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他已經忘了,但既然他在那個時候說應該隻是些無關緊要的話。

饑腸轆轆的肚子促使他走出屋子,到處都是烤牛烤羊的味道,他開始想念甘尼克斯總做的那種清淡但是味道很好的粥。

“林弟,這兒。”景宣找到了他並%e4%ba%b2昵地招呼。林平之走過去,他感覺似乎有一陣子沒見過對方了。景宣最近和克雷斯走得很近,克雷斯是個衝動暴躁的人,林平之不認為那會是景宣選擇結交的對象。

烤羊肉的味道比在行軍路上的那些乾癟發黴的食物要好得多,也或許是因為肚子餓得太厲害而他已經好幾天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

“福州從來不曾有過這般冷的天氣吧。”景宣淡淡的問話刺中了林平之心底某處柔軟而悲傷的部分。他低低應了一聲,“我未離開福州城之前從不知冬雪為何物,不過夏天雖然日頭毒辣,滿城榕樹綠蔭遍布也不會過分炎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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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宣笑著看他一眼,“姑蘇城如今……應是萬家團聚,張燈結彩……”

今天是除夕。

林平之看向他,對方雙眼中泛著溫柔感傷的神色,景宣是這裡唯一讓他能產生同類歸屬感的人。他在想家人,他似乎有個大哥,以他的年紀應該也有了妻室兒女,而他自己卻在萬裡之外的蠻荒之地逃亡。

“我們會回去的。”他安慰他,後者愣了一下,臉上的笑意加深了,“我不確定,或許不會。”

也許是他的語氣太過平淡,或者之前種種跡象已經給個足夠的暗示,林平之一下子就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他忍不住提醒他本該大家都知道的事,希望對方打消某種不好的想法:“隻要出了羅馬境內……”

“我不會跨過這座山的。”景宣指了指庭院那頭的房子:“斯巴達克斯、克雷斯、艾力貢還有甘尼克斯,那四個人正在裡麵討論下一步該怎麼做,他們產生了分歧,我倒是很驚訝他們到現在還沒打起來。”

“什麼分歧?”林平之蹙眉道。

“克雷斯和斯巴達克斯要分道揚鑣了,你我都知道北方的龐培已經暫時被我們引開,克拉蘇還在南麵窮追不舍,而克雷斯並不想就此逃避,他想進攻羅馬的心臟,取得真正的勝利。”景宣繼續說:“你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清楚這些?我跟他商量過這個,他對羅馬人的怨恨是他做了這個決定。”

“這也是你的決定?”林平之問。

“克雷斯是個獨一無二的勇猛戰士,但他容易被情感束縛而且有勇無謀,我隨便說兩句他就真的帶人去攻打克拉蘇了。隻靠他一人無法對羅馬造成威脅。他的腦子對付不了克拉蘇,更彆提西庇阿或是其它人。”

“上次克雷斯忽然帶兵下山是你的主意?”

景宣搖搖頭,“遲早而已,我說不說都一樣。”

林平之歎口氣,他明白了,他想利用斯巴達克斯報仇,自起義以來斯巴達克斯從沒有吃過一次敗仗,但他不會同意這個的。林平之自己都對他對斯巴達克斯的了解感到詫異。這裡有數萬人,除了戰士還有無數的老弱婦孺,斯巴達克斯不會願意帶著這些人去送死。

景宣對西庇阿的仇恨竟到了這個地步。

“景兄,你何必如此。”林平之仿佛看見了曾經的自己,“隻要回到中原,羅馬的一切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