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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胎兒若無端受累豈非無辜。

正在猶豫之間又有一個奴隸被士兵粗魯地推上來,那是一個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女奴,滿頭滿臉的血,身體不斷顫唞著,如果不是侍衛拉著她連站都站不住。便是就此放任不管這女子能活到傍晚便算好的了。

“善待牲畜,它們才能效忠於你。但現在看來僅僅是仁慈並不能讓某些奴隸心懷感激。”伊莉西婭開始說話的同時,侍衛拽著女奴的項圈將她拖到十字架上捆綁。她頓時抖如篩糠,驚懼的眼神仿佛想從四周得到救贖,但人們的表情隻能讓她提前絕望。

“這個賤奴非但不對主人忠誠還在暗地裡對斯巴達克斯歌功頌德,現在她會知道跟隨那個叛賊是何下場。諸神會保佑無所不能的軍隊將斯巴達克斯挫骨揚灰。”伊莉西婭趾高氣揚地對士兵微微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集市。

得到命令的士兵牢牢固定住女奴的四肢,然後開始在手腕上釘釘子。女奴張大嘴慘叫著,林平之這才發現她的%e8%88%8c頭已經被拔掉,含糊的叫聲越發淒厲不堪。但沒過一陣那女奴就沒有了喊叫的力氣,就像身旁其他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奴隸一樣垂著頭顱和身子,在街道中如同一排排墓碑上的雕塑。

那場災難中死了不少貴族,伊莉西婭的丈夫忙於征兵和對付元老院的指責,而她必須屈尊降貴在這裡代替他安撫民心。乾燥煩悶的天氣,一堆的破事和丈夫的冷落,她早就受夠了這裡,也恨透了斯巴達克斯,如果不是他殺了自己的父%e4%ba%b2,她早就可以徹底離開葛雷博回到羅馬繼續過她優渥的貴族生活。

而她現在卻必須做這些事情來討丈夫歡心乞求重歸於好。

伊莉西婭心事重重又憤恨難當地快步上了馬車,越是回憶曾經美好的生活越是對這個窮鄉僻壤充滿厭惡。

“走最近的小道,我要儘快回去。”她不耐地吩咐。

“是,主人。”前進的馬車轉了個方向隨後加快速度。

伊莉西婭坐在車內,儘量不讓那些負麵的情緒影響自己,至少在進到丈夫的時候她得擺出一副好臉色,父%e4%ba%b2死後她能依靠的也隻有葛雷博了。

她溫柔地撫摸著日益增大的腹部,這裡麵是她的籌碼,能讓葛雷博回心轉意的唯一條件。

馬車忽然顛簸了一下,伊莉西婭怒道:“小心一點,拉比利斯!”

她得到一聲含糊的回應,心想現在的奴隸實在越來越缺乏訓練和教養,“娜奧米,給我倒杯酒。”

伊莉西婭喉嚨乾渴,但她的貼身侍女遲遲沒有反應。

“娜奧米,也許我該考慮把你送到礦場……哦!”馬車的速度忽然加快,伊莉西婭的身子一個不穩倒向一邊,隨即馬車開始不斷飛奔,伊莉西婭察覺不妙,儘量平穩著不便的身子叫道:“停下!拉比利斯!”

門簾忽然拉開,一張俊美的雌雄莫辯的臉出現在眼前,那副獨特的麵容有些似曾相識。

伊莉西婭立刻想起來那個巴蒂塔斯家豢養的男孩:“你是賽……”她還沒說完便倒回了馬車裡,林平之無聲地笑了笑,收回手轉身坐好,馬車在街道上狂奔,離峭壁上的紅色公館越來越遠。

……

甘尼克斯順利拿回魯迪斯回到競技場時,林平之正坐在馬背上一下一下地拔劍玩,在看到甘尼克斯後挺直身子問:“拿到了嗎?”

甘尼克斯露出他標誌性的懶散又迷人的笑容,揚了揚手中的木劍:“滿載而歸。”

有數道隱匿在人群中的殺氣朝這裡而來,林平之飽含深意地讚同:“嗯,我看出來了。”

甘尼克斯過去牽過馬,馬蹄徐行:“我們走吧,那些該死的白癡跟了一路了,還裝得跟自己沒被發現似的。”

“看來將軍大人很看重你,派這麼多人監視你的行蹤。”

“斯巴達克斯不隻是個奴隸,他還是個角鬥士冠軍,威名遠播,葛雷博想要借我壓製他。”

“看來他隻給了你一個選擇。”他們慢慢靠近城門,跟蹤他們的數人也越來越明顯,林平之已經能感覺到他們的殺氣:“他們的任務是你一旦出城門就立刻送你上西天嗎?”

甘尼克斯轉身仰頭看著他笑開來:“你會為了我哭嗎?”

林平之微微蹙眉,突然覺得不該開這種玩笑,“你最好這輩子都彆知道。”

他們順利出了卡普亞,那群人果然跟了過來,正如林平之所料,葛雷博如果不能夠將甘尼克斯收為己用就打算殺人滅口,以免他們倒戈斯巴達克斯。

他們策馬離開卡普亞的城門,隨即故意偏移官道將跟蹤者引到附近的樹林裡。

“速戰速決,少刻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暗殺者儘數被引入叢林,林平之一掌輕拍馬背身體借力騰起,淩空掠向最近那道暗藏人影,眨眼間寒光一現,血濺枯葉。

甘尼克斯看他使著那形製特彆的長劍乾淨利落一氣嗬成地取人性命,動作靈巧奇詭必然經過經年累月的訓練。

原來巴蒂塔斯也有錯把虎豹當小貓看走眼的時候。甘尼克斯手持雙短劍暗想道。

眼見行跡敗露跟蹤者們頓時傾巢而出,甘尼克斯邊應對著偷襲者邊分神去看林平之的境況,隻見那團紅影不斷變幻翻飛就是不肯老實呆在地上,士兵左突右撲卻連他的衣服片都摸不著。甘尼克斯心想他可不能輸給小家夥,遂再不手下留情,幾乎是一劍一個,片刻後林子裡已多了十數具屍體。

“我殺了八個。”甘尼克斯點完人頭收起武器,小賽裡斯正在咕咚咕咚地喝水,秀氣的喉結上下滑動,過了一會兒才長出一口氣道:“我四個。”

“我們估計也會被歸為叛軍的一員了。”甘尼克斯陳述著事實,林平之一愣:“那我們還能去凱裡嗎?”

“當然,有什麼理由不去呢。”

林平之鬆口氣,然後道:“在這之前還有件事,走。”

兩人騎上馬進入樹林深處一方低地,隨後林平之下來掀開茂密的樹枝,甘尼克斯先看到了粉色的衣裙和腳腕上的金色細鏈,隨即是女人妖豔的臉,甘尼克斯驚訝地蹙眉,“這是葛雷博的妻子?”

林平之點點頭:“彆擔心,她隻是睡著了。方才我閒逛時正遇上她,我看機會難得便順手將她抓了。這女人心腸太壞,我本想直接殺了,可她卻身懷六甲,我隻好先把她放在這裡。”

他看起來十分苦惱,拿不定主意才叫自己幫忙。

那女人睫毛動彈了一下,然後漸漸醒轉過來,看到林平之後迷茫的眼神很快變得清醒,她想坐起來卻又因雙手反綁無法做到,隻能強自鎮定地開口:“你想乾什麼?”

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唞,但仍保持著居高臨下的貴族姿態,隨即她看到甘尼克斯立即道:“我和你並無冤仇,你把我帶到我丈夫的公館,無論你要多少賞金我都給你。”

“你的丈夫剛派人暗殺我,將軍夫人。”甘尼克斯輕描淡寫地打回她的希望,“我們可不算無冤無仇。”

“你們是一夥的。”伊莉西婭反應過來,美麗的眼睛恨恨地看向林平之:“我還真小看你了,找到了甘尼克斯做靠山。”

“是啊,這點我很讚同你,小賽裡斯總把男人迷得團團轉,並且如果他要我現在立刻殺了你,我也想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立刻動手。”

伊莉西婭識時務地沒再挑釁兩人,甘尼克斯想了會兒道:“我們把她交給斯巴達克斯吧,我想他對這女人的仇恨應該不下於你。”

=思=兔=在=線=閱=讀=

第33章 (沒更)

“上次來的時候路好像沒那麼長。”

天已經漸漸黑下來,他們穿過泥地和荊棘,周圍的樹林子總是一成不變,如果不是甘尼克斯的腳步那麼篤定林平之幾乎以為他們一直在某一片轉圈。到了半夜的時候他們終於看到了神廟的剪影,銀白的圓月被圍牆遮了一小半,有兩個黑乎乎的人在牆頭走來走去。

甘尼克斯鼓勁兒道:“快到了,加把勁小家夥。”

“嗯,我還行。”林平之對山地跋涉已經比原來適應多了,他看了眼馬背上馱著的女人,眼睛在神廟周圍逡巡:“這座神廟背靠高山,地方倒是易守難攻十分隱蔽,隻是萬一遭到圍攻裡麵的人恐難逃出生天。”

“據說他們打算挖一條地道,一直通向山頂。”

“誰在那兒!”正在牆頭守夜的納西爾注意到了馬蹄聲警覺地大聲喝道,下麵的巴爾卡立刻站起來問:“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來了,但好像不是羅馬軍隊。”納西爾低頭回答,然後繼續注意樹林裡的動靜。

灌木叢微微晃了晃,地上的影子破出一個缺口,隨後他們走出樹影,月光讓納西爾看清了來人的臉:“是甘尼克斯和賽裡斯。”

……

此時的斯巴達克斯正和克雷斯艾力貢等人商討事宜,他嚴肅地盯著桌上的地圖,他們藏身的地點,軍隊的駐紮地和可能進攻的路線都一一標明。

“羅馬原先派了兩支軍隊,但之前因為他們的將領不和一直各自為營,我們從中占了不少便宜。現在其中一個將軍死了,軍隊全部由葛雷博接管,他接下來必定會有大動作,我們需要更多的人和武器……”

艾力貢接口道:“人我們馬上可以搞到一堆,而且全部能上陣殺羅馬人,我們更需要大量的武器……”

“也許我們能幫上忙。”突然闖進來的甘尼克斯讓眾人俱是一愣,艾力貢冷下臉看向納西爾,後者擺出對方沒法抵抗的笑臉道:“我想我沒失職,是嗎?”

“以後必須先告訴我們才能放人進來。”艾力貢隻得道:“下不為例,出去工作吧。”

他們暫停了會議,斯巴達克斯先看了眼林平之然後把目光轉向甘尼克斯:“你有辦法?”

“林抓了一個人,我想她對你們應該更加事半功倍。”他們將伊莉西婭拉進來,她還套著頭套,因為嘴被塞住隻能發出害怕的呼吸聲。“不過你們能爭取到多少好處還得看那位將軍有多重視他的妻子或者她肚子裡的繼承人。”

“林?”斯巴達克斯問。

“是我的姓。”林平之解釋道,“我叫林平之,不過我想對你們來說賽裡斯更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