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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夫人刻薄了一些,我原先一直覺得出來度假挺愉快的,現在卻覺得哪裡都不好。”

她嘮嘮叨叨的說著,甚至有些顛三倒四,男人沒有打斷她,隻是安靜地傾聽著,直到她慢慢開始平靜下來,他說了一句話。

“你太容易被影響了,安娜。”

“我想是的,阿曆克賽。”她蹙眉說著,咬了咬嘴%e5%94%87歉意地看著他,“你瞧,我對你真的感到很抱歉,這一次出來本來是讓徹底地放鬆休息一下呢,結果完全沒有取得效果。”

卡列寧笑了一下,“我以為你完全忘記了呢。”

“噢,我真抱歉。”

“可我不得不說,有些時候我覺得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你真的這麼認為?”她仰起臉期待地問著。

“是的,我確定。”他說著,俯□開始%e4%ba%b2%e5%90%bb她,一切的話語和感激都融化在這個甜蜜的%e5%90%bb裡麵了,在理智還清醒的時候,她隻能想到一句話,生命中遇見了一個可以包容自己的人絕對是一種珍貴的幸運。

第二天一大早安娜陪著卡列寧去見了一下當地的一個官僚,下午的時候才離開,當安娜他們剛剛回來的時候,就瞧見華倫加急匆匆地跑過來,說尼古拉·列文和這裡的一位上校打起來了。

原來瑪麗雅本來是打算趁著尼古拉清醒後來感謝一下安娜他們的,但沒想到遇到了那個上校,他正好喝醉了酒就借著酒膽調?戲了瑪麗雅,尼古拉就和他打起來了。

他們趕到現場的時候,隻瞧見尼古拉躺在地上,嘴角裂開,鮮血從他嘴裡麵流出來,頭發亂糟糟的,□的手臂上都是紫紅的瘀傷,瑪麗雅正靠著他在地上哭泣,而對麵站著的男人一隻眼睛腫脹著,領口的扣子在廝打中被扯掉了兩個,露出光%e8%a3%b8的%e8%83%b8口,那上麵還有一些指甲的抓痕。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下地獄去吧,惡心的家夥!”尼古拉·列文攤在地上罵罵咧咧,如果不是他病著而且被瑪利亞拖住了,隻怕會繼續衝上去同那個上校廝打起來。

“哈,你這個懦夫,臭蟲,連垃圾都不如的臭泥巴,狗屎!這□我稀罕是她的榮幸!”那個男人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瞪著尼古拉·列文。

瑪麗雅煞白了一張臉,她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裙擺,咬著嘴%e5%94%87一聲不吭地被羞辱著。

“她是從窯子裡出來的,她是個妓女,可她不是你這種狗屎一樣的人能夠侮辱的,你這個下賤的混蛋!”尼古拉喘著粗氣吼道,他脖子上的青筋暴出,一雙眼睛瞪得通紅。

卡列寧讓旅店的警衛找人來,把那個喝醉了酒的上校帶走,事情的起因本來就是那個男人想要調?戲瑪麗雅,喝酒加調?戲女人,在這正經的地方可絕對不允許,一開始沒人管是因為大家不想惹事,還有就是被調?戲的女人是尼古拉·列文的,大部分的人還存著看好戲的心思,畢竟一個流氓,一個地痞加一個妓女,這戲還是挺精彩的。

安娜皺眉瞧著那個罵罵咧咧的醉酒上校被帶走了,她跑到瑪麗雅身邊,替她攏好了衣服,感覺到她依然在發抖,正想說些什麼,尼古拉·列文卻率先喊了出來。

“我知道,你們這些貴族瞧不起我們,他娘的我也看不起你們這些狗%e5%b1%81貴族,但是你們彆那樣瞧她,她是一個好女人,即使她是從窯子裡出來的,也是一個好女人,一個好女人就不應該在被一些該下地獄的混蛋調?戲時得不到幫助,你們這些以教養自我標榜的有錢人,我唾棄你們!”他吼完,狠狠地喘了一口氣,人群裡傳來一陣靜默,有個人開頭說了一些反駁的話,接著是更多,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行為辯白,尼古拉·列文已經徹底的昏死過去了。

“阿曆克賽,叫人去喊伊萬諾維奇醫生!”安娜朝著卡列寧喊道,後者點點頭叫了旁邊的旅店的一個侍者去做了這事兒。

“先把他帶到房間裡去。”卡列寧蹲□把尼古拉·列文抗在背上。

“好的,去吧,先帶到我們房裡去。”安娜應了一聲,她一邊招呼著謝廖沙幫助一下瑪麗雅,一邊替卡列寧扶著尼古拉·列文,幾個人匆匆地感到房間裡,把男人放在床上。

瑪麗雅的臉色依舊糟糕,但她已經能夠站立了,隻是兩眼浮腫,一直喊著眼淚,沒法兒說什麼,她太驚慌了,尼古拉·列文說的那些話又令她覺得感動,這幾種激烈的感情在她的心裡翻滾,最終她什麼都說不出,隻能坐在安娜給她搬來的椅子上一邊哭泣一邊握著男人的手。

沒過多久,伊萬諾維奇帶著他的醫藥箱急匆匆的趕過來了,兩條粗粗的眉毛擰了起來,他不發一言,想必在來的時候已經問清楚了事情的經過,檢查,開藥,很快,尼古拉·列文就醒了過來。

“上帝保佑,你終於醒了!”瑪麗雅哆嗦著說。

“我沒死。”尼古拉古怪地說。

“你沒事,好好的,我也在這兒。”瑪麗雅為他把汗濕的頭發撥弄到一邊,她用一種憐惜的眼神凝望著他,就好像他是她的一切,那樣子使得尼古拉原本準備好的惡言惡語完全哽在喉嚨口,最終他隻能狠狠地閉了下眼睛,他喚道:“夫人,我有些話想和您先說清楚。”

“您說吧,我聽著呢。”安娜上前了一步溫聲道。

“她不像您,是一個高貴的女人,她從窯子裡出來的,但是夫人,自從嫁給我後,她可從來沒做過什麼不道德的事情,她規矩著就像一頭溫順的綿羊,我愛她並且尊敬她,不願意任何人侮辱她,我請您也彆像那一群混蛋一樣用輕視的眼神瞧她。”男人停頓了一下,費力地呼吸,他扭曲著臉繼續說道:“我將她看作我的妻子,雖然我也打罵她,但她的確是我尼古拉·列文的妻子,如果您確定要和我們打交道,那麼請用平等的眼神看待她,如果您覺得那會有失您的身份,那麼往前走吧,門就在那兒。”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脖子不時地神經質般的抽[dòng],配著他破裂的嘴角和浮腫的雙眼,那看上去真是嚇人,簡直要讓人做噩夢,但他說的話又那麼令人感動。

“不,尼古拉·列文,我怎麼會輕視瑪麗雅呢,我喜愛並且尊敬她呢,我這會兒也尊敬你呢。”安娜柔和地說,她的眼睛裡有著濕意,她的確是對麵前的男人有些改觀了,即使他是一個混蛋,但終究不是一個壞人。

“尊敬我?您可彆這麼說,那下流的混蛋說的沒錯,我的確就是一坨狗屎,我是個沒用的男人,您可千萬彆對我有所改觀。”男人嘲諷地笑了一下,那似乎牽動了他破裂的嘴角,他因為疼痛而抽了口氣。

“躺著吧,尼古拉,彆亂動,求你躺下吧。”瑪麗雅出聲道,帶著顫音,她的手依舊牢牢地抓著尼古拉·列文的手臂,似乎怕一鬆開就再也見不著他了。

“是啊,我得躺著,我得躺著。”尼古拉·列文奇異地安靜下來了,他咕噥了幾句,竟然就這樣慢慢地睡過去了,想來也是因為伊萬諾維奇開的那些藥有效果了。

瑪麗雅一邊抽泣著一邊替男人蓋好被子,她現在依舊驚恐地像一隻剛從獵鷹下逃%e8%84%b1的兔子,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崩潰。

安娜拉著謝廖沙跟卡列寧他們一起出去,將這個空間留給瑪麗雅和尼古拉·列文,幾個人就在大廳那兒坐著。

“他怎麼樣兒呢?”安娜問著伊萬諾維奇,後者從剛剛就一直皺著眉頭,聽到安娜的詢問,抬頭看著她,搖了搖頭。

“沒什麼辦法,他這肺病太嚴重了,而且醺酒的厲害,今天這一鬨更是麻煩,我想怕是隻有一年的時間了。”男人歎了一口氣艱難地吐出。

安娜愣住了,雖然早知道尼古拉·列文沒什麼挽救的辦法了,但經過剛剛那一遭兒,她對那人的印象已經不同了,她現在真誠的希望對方能夠活下來。

“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安娜喃喃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沒有。”伊萬諾維奇無奈地說,他也不願意放棄任何一位病人,但事實就是如此。

壁爐裡的火焰嗶嗶啵啵作響,不知道過了多久,瑪麗雅從樓上下來了,她雙眼紅腫著,就像一條金魚,十個手指頭也紅通通的,因為被主人一直緊緊地捏著,看起來有些猙獰。

“過來,過來這兒,瑪麗雅。”安娜瞧見女人下來後起身說道,她攙扶著瑪麗雅坐在軟和的沙發上,攬著她的肩膀安慰她,可又說不出什麼。

“他還有多久的時間?”瑪麗雅抬起臉看著伊萬諾維奇輕聲問道。

“他的肺病太厲害了,而且一直醺酒,也許一年不到。”伊萬諾維奇緩慢地說,他有些不忍心看著麵前的女子了。

瑪麗雅嘴%e5%94%87囁嚅了一下,雙手死死地捏著自己的衣料。

“瑪麗雅……”

“我知道的,安娜,你彆擔心,我想好了,我要帶他回去,回莫斯科。”瑪麗雅打斷了安娜的話語,含著眼淚笑著說,她的妝容早就化了,這樣笑得樣子真的一點都不漂亮,但安娜就是覺得沒有人比她更好了。

安娜歉疚地看著她,伸出雙臂摟抱著女子,安慰她。

“上帝會保佑你們的……請彆放棄。”

“是呢,上帝會保佑他的,畢竟他不是一個壞人,他也做了許多好事呢,他解救了我呢。”瑪麗雅哽咽地說,到最後已經變成嚎啕大哭了,那些眼淚流到了安娜的衣服上,逐漸浸濕。

第二天安娜他們去火車站送彆了瑪麗雅他們,她拒絕了安娜他們的陪伴,因為卡列寧此次來的目的可不是為了單純的度假,最後伊萬諾維奇強硬地要求他要陪著他們去莫斯科,因為他是醫生,也已沿途照料他們。

“安娜,照顧好自己,彆擔心我們。”瑪麗雅擁抱著安娜呢喃道。

“你也是,我%e4%ba%b2愛的瑪麗雅。”

送彆了瑪麗雅他們後,安娜一整天都有些恍惚,卡列寧和謝廖沙一直陪著她,到了晚上她才歉疚地看著父子倆,抱著他們哭泣了一會兒,這狀態持續了兩天才漸漸好轉,而改變這一切的是溫泉場裡那位愛笑的小姐華倫加,她善良的品性和%e4%ba%b2切的語調使得安娜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了。

華倫加似乎總是非常忙碌,她除了要照顧施塔爾夫人以外,還經常照顧浴場上的人,包括將迷路的小孩子送回家,給一些病人送去溫暖的毛毯,還有幫忙買東西,這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