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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

“你摸上去就像一枚冰塊!”

擔憂的語氣令安娜覺得感動,她笑了一下,起身輕輕的抱著陶麗,閉上眼睛低喃,“謝謝你,陶麗。”

“如果能幫到你,你該知道我隻會更加高興。”陶麗愣了一下,為這突如其來的擁抱,但她很快就微笑了起來,她喜歡安娜那種迷人的笑靨,充滿活力和自信。

“你永遠那麼溫柔。”她輕輕地抱著對方,在這異世界中,她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沒有誰必須無條件的幫誰愛誰,如果她想得到些什麼,就必須先付出些什麼,等待然後在失望中失控令她覺得羞恥,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

而另一邊,在彼得堡的一處高檔住宅中,卡列寧家的女仆正想要給自家老爺鋪床,但被對方阻止了。

她惶恐地望著男人,小心翼翼地問:“我有哪裡做的不對嗎?”她是新來的,還沒摸清楚她雇主的脾氣,但看著對方那一直板著臉的樣子,她希望對方的脾氣不會太糟糕。

“沒有,你下去吧。”卡列寧淡淡的說。

“哦……那好吧。”女仆囁嚅著然後出去了。

女仆走後,卡列寧自己開始動手鋪床,熟練又陌生的感覺,熟練是因為這事情他從小就是自己做的,陌生是自從結婚後,它們由自己的妻子接手了。

床鋪好後,他沒有立即睡覺,而是在旁邊鋪著柔軟坐墊的安樂椅上坐好,手裡拿著一本書,在暈黃的燈光下,他凝望了一會兒床鋪,在左手邊,安娜曾經躺在那兒用手指梳理過那黑亮卷曲的長發,也曾倒在枕頭上跟自己談論那些有趣的事情,她年輕而美麗,樂於跟自己分享一切事情,即使他並不怎麼感興趣,但他從心裡覺得那很溫暖。

他眨了眨眼睛,將思緒從那些回憶中拉回來,眼睛盯著書本的扉頁,卻久久的,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九點鐘的時候,安娜幫謝廖沙洗了個澡,在陶麗家裡,他們倆個可以睡在一張床上,為此小家夥顯得有點兒興奮,他已經很久沒有和母%e4%ba%b2一起睡了,那令他覺得愉快,母%e4%ba%b2溫暖的體溫和輕柔的話語,他覺得非常幸福。

穿著白色的絲質睡衣,謝廖沙躺在床上,拍了拍他和母%e4%ba%b2的枕頭,讓它們變得更加鬆軟,安娜拿了自己的睡衣,又拿了一本謝廖沙喜歡的故事書。

“媽媽去洗澡了,你先看故事書好嗎?”

“好的,媽媽。”謝廖沙彎了彎眼睛應道,今天比他平常睡覺的時間已經晚了好一會兒了,可是他覺得並不困,斯基華舅舅家的一切都令他覺得興奮,他有點不想那麼早回家。

謝廖沙躺在床上,借著燭光翻閱著書本,他在欣賞那些插圖,他總是喜歡這些自然而又富有生命力的東西。

洗完澡出來後,安娜披散著頭發走了過來,在燈光下那卷卷的黑發就像上好的絲綢一樣順滑,並且色澤光亮。

“媽媽,香香的。”謝廖沙將故事書丟到一邊,在安娜躺下來後就抱著她的手臂側過臉頰皺著小鼻子笑著說。

%e4%ba%b2了%e4%ba%b2男孩兒的額頭,安娜將故事書撿起來,用一隻手翻閱著,低頭問:“寶貝,想聽什麼故事?”

“小兔子的故事。”

“好吧,那我們就來講一個關於小兔子的。”

朦朧的燈光下,女子輕柔的嗓音不疾不徐的響起,窗外的月亮悄悄探出腦袋,雲彩被夜風吹得搖曳了起來,白色的紗質窗簾輕輕的晃動。

謝廖沙習慣性地攥著母%e4%ba%b2的睡衣一角,他嘴角微翹,顯然是滿足而歡快的,在這柔和的聲音中,眨眼的頻率慢慢變小了。

安娜放下書本,懷裡的謝廖沙已經睡著了,故事才講了三分之一,她將書簽放在還未講完的那一頁上麵,又放到旁邊的床頭櫃上麵,在男孩兒眉心處落下一個%e4%ba%b2%e5%90%bb。

“晚安,寶貝。”

關好小台燈,將被子捂好,安娜輕輕地抱著謝廖沙,開始思索。關於穿越,關於這具身體,還有,關於卡列寧。

毫無疑問,

她對卡列寧有著好感,矜持有禮和擊中她內心的那些不經意間的關懷,但現實是她不是安娜,她也不能是自己,那些話語,當卡列寧說出來後,心臟被扯痛的感覺,那不隻是她的感覺,而是安娜,真正的安娜。

“你在不甘心嗎?”女子輕輕地低喃著,陶麗的那些話語讓她動容,她不能沉浸在這些憤怒的情緒中,她不能讓身體的感覺支配著自己的理智,她得好好想想。

而此刻的窗外,夜風正刮著,地上的積雪也仿佛翻滾了起來,明明已經開春了,雪卻又下了。

第二天,安娜起得有點晚了,醒來的時候謝廖沙已經不在懷裡了,昨晚的思考她還沒有得出明確的結論,她現在迫切的需要看到謝遼沙,這個男孩兒是真實的,他不是三四歲的孩子,漂亮聰明,有著體貼而甜蜜的性格。他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斷,他了解她,喜愛她,這些都是真實的,是她作為自己存在的證明。

而現在,當她開始認真思考一切的時候,她需要他,讓自己安心,讓她看著真實的自己思考最終做出決定。

為此,安娜她不安的掀開被子正準備去尋找,卻在走到一半就看到房門被輕輕推開,端著早點的男孩子愣了一下,繼而微笑,手上的托盤舉高了一些。

“媽媽,我正準備叫你起床……”男孩兒的話語還未說完,就被女子緊緊的抱住了,他隻得艱難的舉高手裡的東西,謝廖沙困惑的扭過臉想要看看母%e4%ba%b2的神色,但沒有成功,他擔憂地問:“媽媽,你怎麼了?”

“寶貝,讓媽媽抱一會。”她不知道為何會如此不安,此刻她就像在風雪中落單的旅人,謝廖沙是她唯一的慰藉,他純真美好,愛她並且依賴她,在男孩兒身上她覺得自己被需要著。

“好的,媽媽。”謝廖沙溫和的低垂著眸子,他輕輕地靠在母%e4%ba%b2細膩的脖頸上,似是依賴,也是安撫。

在前世,她雖然是一個孤兒,但她擁有的一切都是屬於自己的,而現在,這個時代,她不能去工作,一切都是她的丈夫的,她曾經天真的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卻不知道這正是喪失自我的開始,如果連理智和信仰都失去,她就真的不是自己了。

過了好一會兒,安娜才放開謝廖沙,她將男孩兒手裡的托盤拿在自己手裡,放到一邊的小圓桌上麵,接著她蹲□子,平視著男孩兒。

“媽媽,不舒服嗎?”謝廖沙抬起自己的小手撫摸著女子的臉頰問道。

安娜抬起右手覆蓋在男孩兒的手背上,她搖搖頭,露出一個微笑,“我沒有不舒服。”

“那你怎麼……看起來並不好。”謝廖沙斟酌了一下用詞說道,他天藍色的大眼睛凝視著對方,像一隻有些惶恐不安的小鬆鼠,又帶著天生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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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密的睫毛下灰色的眼眸變得更加溫柔,安娜輕輕抬起右手為男孩兒捋了一下額前的發絲,她凝望著對方紅撲撲的臉蛋,柔聲道:“我隻是做了一個不好的夢。”

“什麼夢呢?”

“我夢到你不喜歡我了。”安娜撒了一個謊,但從某一方麵來說,這個解釋也確實是她內心深處不敢麵對的擔憂,因為她不是安娜,不是這個甜蜜的男孩兒的母%e4%ba%b2。

男孩兒皺了皺鼻子,像個小大人一樣輕輕歎了一口氣,他伸出雙手摟住母%e4%ba%b2的脖子,蹭了蹭,用責備的口氣說道。

“您怎麼能那麼想呢,我永遠不會不喜歡您,媽媽,您是最好的。”

“你依然那樣覺得嗎?”女子的聲音略微有點兒顫唞,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和哽咽,這令謝廖沙更加無奈了,他鬆開雙手,轉而捧著母%e4%ba%b2的臉頰,天藍色的大眼睛中有著心疼,他從來不知道母%e4%ba%b2也會如此脆弱,就好像他每次被噩夢嚇醒的時候,無助而惶恐。

“無論何時,您都是我的媽媽,無論怎麼樣,您愛我,我也深深地愛著您,媽媽,我說過您是最好的,那麼這句話就永遠都不會變,您傾聽我說話,給我講故事,陪我打雪仗,世界上怎麼會有比您更好的媽媽呢?我願意把我所想的告訴您,我希望長大後可以帶您一起去世界上旅行,這些都是我愛您的證明啊,媽媽,您還擔心什麼呢?”

謝廖沙用一種純真而又溫暖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母%e4%ba%b2,這些日子以來他真的很快樂,母%e4%ba%b2愛他這從未改變,但她更加接近自己的內心,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一起追逐著遊戲,一起窩在沙發上看故事,一起喝著紅茶和小蛋糕,他們還有著共同的小秘密,不是每一個小孩子都能擁有令他們自己滿意的母%e4%ba%b2的,而他一直都擁有著,現在,他覺得更加幸福了。

而他的母%e4%ba%b2正在不安,男孩兒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他還太小,但憑著直覺,他認為自己應該把心裡的想法讓對方知道,例如她的陪伴是自己喜愛的,她的愛是溫暖的,而自己也都知道,還有,他愛著對方,比任何人都要喜愛。

安娜凝視著男孩兒,她纖細的指甲輕輕觸碰著對方的臉頰,她彎了彎眼睛,淚水沾濕了她濃密的睫毛,她現在心裡還很亂,可不再那麼無所適從,如果原來它們就像在沙漠中胡亂逃竄的砂礫一樣,那麼現在,她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方向。

她不是安娜,但她有著安娜的責任,她不是一個人了,她的生命中有了一個叫做謝廖沙的男孩兒,無論這具身體的主人有多麼的不甘願,無論她和卡列寧會走到哪一步,謝廖沙都是她的孩子,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意義。

孩子,他們幼小而敏[gǎn],無法拿起更多的書本,卻總是用最純潔的眼神看透你的不安,用最質樸的話語撫慰著你靈魂深處的創傷。

輕輕的抱著男孩兒,安娜露出一個溫暖而釋然的笑容。

“寶貝,我永遠都會深愛著你。”

她許下一個承諾,也為自己在這個異世界中找到一處紮根的地方,那兒溫暖而純真,那是一個孩子對母%e4%ba%b2的希望和最純真的愛。

謝廖沙坐在椅子上,雙臂交疊,下巴擱在上麵看著母%e4%ba%b2,他眯起眼睛微笑,輕鬆而愉悅的母%e4%ba%b2是他熟悉的樣子。

“媽媽,好吃嗎?”他軟軟地問。

“好吃,謝謝你,我迷人的小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