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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孩子小小的抱怨,安娜的心覺得被揪起來了,的確,謝廖沙似乎一直太孤單了,她想了想,露出一絲微笑,“那麼我們一起去舅舅家吧。”

“舅舅?”

“恩,你莫斯科的斯基華舅舅家,那兒還有很多兄弟姐妹,你們可以一起玩。”

“可我隻想和您在一起,媽媽。”謝廖沙軟軟地說。

“哦,寶貝,你真甜蜜!”安娜笑道。

謝廖沙眨眨眼睛問:“那爸爸呢?爸爸也去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等下我去問問他。”安娜溫柔的說,她的臉有點紅,指了指桌子上的小蛋糕,那是單獨給謝廖沙買的。

“喜歡嗎,寶貝?”

“喜歡!”謝廖沙走到茶幾邊上,摸了摸盒子,回頭對著母%e4%ba%b2微微一笑,他喜歡小蛋糕。

這個時間段,卡列寧應該是在書房,安娜推開房門,首先咳嗽了一下,卡列寧正在抽煙,屋子裡有著濃濃的煙味兒,窗戶還是緊閉著的,她幾步走過去把窗戶打開,說:“這樣抽可不好。”

凜冽的寒風吹了進來,她微微哆嗦了一下,但清新的空氣使得她的鼻腔好受多了。

“抱歉。”卡列寧將雪茄熄滅,他並沒有太大的煙癮,安娜觀察到那螺紋煙灰缸中其實也隻有剛剛熄滅的這一個煙蒂。

視線在桌子上的蛋糕和紅茶停頓了一下,氤氳的茶香在半空中旋轉出一絲熱氣,他望著安娜。

女子紅了紅臉頰,她抬起臉佯作平靜的眨了眨眼睛,“有什麼事嗎?”

“這些東西?”

“回來的路上看見的,我想你要是辦公的話會比較晚,所以。”她咬了咬嘴%e5%94%87,竭力掩飾自己窘迫的心情。

卡列寧站了起來,來到窗邊,兩人各占據著窗戶的一角,卡列寧凝視了安娜一會兒,往前跨了一步,後者心裡微微慌亂了一下。

“安娜。”他開口,聲音沉著,似乎在斟酌著句子。

“什麼?”她問,語氣輕柔。

卡列寧凝視著妻子漂亮的灰色眼睛,這雙眼睛一直用那樣無謂的感情看著他,曾經他覺得這是多麼正直而美麗的眼神,現在,他開始動搖。卡列寧不是一個好猜疑的人,他認為那是對自己妻子的侮辱,但是今天下午,或者說更早以前,在火車站,伏倫斯基望著安娜那種熱切的眼神和安娜從莫斯科回來後明媚而溫柔的笑臉,他有點兒惶恐,似乎事情在%e8%84%b1離他原本熟悉的軌道。

“我認為我們得談談。”他竭力用一種平板的語調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是的,他對自己說,他們得談談。

安娜微笑了一下,走到小圓凳麵前坐下,這讓她覺得好一些,不會那麼,恩,無措,她立即想到這個詞,當男人用那種複雜的眼神凝望他的時候。

她在期待著,期待著對方能說些什麼,這個時代是她不能左右的,卡列寧是不同的,他對婚姻忠誠,他的嚴苛恰好是他自律的表現,他是不同的,她對自己說,肯定了那個聲音。

卡列寧無意識的雙手交叉,手指的關節輕輕響動,這使他覺得能冷靜下來。

“我似乎說過,不想那件事再次發生。”他冷靜了下來,語調平和得和往常沒什麼不一樣,除了他依舊緊緊相扣的手指。

安娜想了想,這句話前段時間他說過,雖然並不知道具體事情是什麼,但猜測應該是原主人似乎做了些對方不能容忍的事情,關於婚姻和忠誠,也許她隻是曖昧的和彆人說了幾句話,也許隻是一個眼神,也許是更進一步,她不好判斷,她微微抬起頭平靜地說:“我又做了什麼讓你認為我在重複先前那件事。”

“又。”卡列寧咀嚼了一下這個詞,似乎覺得新鮮,他的嘴%e5%94%87抖動了一下,安娜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生氣了。

“我想那件事不需要再多說什麼,我說過了在婚姻中我認為猜忌是完全不應當的,所以我從未懷疑過你,當你和另一個男人在花園裡說話時,我依然竭力尊重你。”他用一種冷漠的語氣說道。

安娜抬起臉,她想要說些什麼,但男人再一次打斷了她的話語,他的語氣變得徹底的冷淡起來,那種刺人的視線又一次浮現了,而上一次,那是針對奧勃朗斯基的。

“我承認猜疑是可恥的,我承認,”他重複著,左手緊緊的捏著右手,他用一種生硬的語氣說道:“在大家麵前,你今天的行為實在太有失體統了。”他強調著體統兩個字,小心翼翼的掩蓋了他自己內心奇怪的想法,是的,他對自己說,那不對,那不合乎禮法。

安娜原本是平靜的接受著卡列寧說的一切,她反思了自己的做法,那確實不妥當,她想要道歉,但他沒有給她機會。接連兩次,說不傷心不在意是假的,可她不能說什麼,她沒法反駁自己的不謹慎所造成的影響,但當卡列寧說這一切都是因為體統,他介意的是這些東西的時候,她有些無法克製自己的感情了,但她還是按捺住了,直到後麵的一句徹底使她無法忍受了。

“你和伏倫斯基伯爵的單獨談話將會變成那些女人無聊時的談資,我是你的丈夫,我愛你,不願意你受到這種不公平言論的攻擊,正如我拿著政府的薪水就要勤勤懇懇的工作一樣,安娜,你得明白社會輿論的重要性,我是一個在政府部門工作的人,不利的謠言總不會自己平息,它們通常會越來越誇張,以至於你不能找到事情真實的本身……”

他的語速越來越快,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這是為什麼,他隻是機械的重複著這些思考了好一會兒的東西,他覺得這樣的措辭是最好的,但還未說完就被女子打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K的打賞!

這兩人都得解決自己的問題,卡列寧得正視安娜的感情,他得從他以為的平穩生活中清醒過來,而安娜也必須仔細思考兩人之間的感情,他們不是搭夥過日子,沒有感情的時候可以客客氣氣,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或多或少會無法克製自己,你會希望自己的期待得到回應,你甚至會對他有些嚴苛,她得努力適應這些轉變。我所理解的穿越的話,內心深處她一直是不平靜的,這世上應該也沒什麼人會坦然的接受自己完全來到一個陌生世界,特彆是伏倫斯基對吉娣的事情,她深刻的體會到了一個女人在這個社會的卑微,那比陶麗還要讓她覺得驚訝,因為吉娣代表著很多十多歲的甜美女孩兒,她們愛幻想,舉止並不那麼嚴謹,但她們並不壞,隻是被保護的太好,沒有受過傷害,一個女孩兒什麼都沒做,隻因為她喜歡過一個男人,她的名節就受到了損害,所以她會如此激動,後果就像安娜對伏倫斯基說的,因為他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子,所以體會不到那種卑微。而卡列寧給了她希望,她將一切寄托在他身上,但現實又對她殘忍了起來,她得明白,得成長,這無關乎年紀,而是必然的,不同的時代,不同的文懷信仰。

PS為了讓大家區分同人和原著,我以後儘量注明改動大的地方。

PPS安娜在原著中一直是個正派女人,甚至是可愛的,她不缺少追求者,但都拒絕了,甚至一度會告訴卡列寧,但沒有受到好的回應,直到遇上了伏倫斯基。

☆、第 24 章

▂思▂兔▂網▂

安娜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身子微微顫唞,嘴%e5%94%87倔強的抿起,“那麼,你呢,除去麵子和社會輿論什麼,阿曆克賽·阿曆山德羅維奇,你的感受是什麼呢?”

她直視著對方,眼神像一團火焰一般,帶著侵略性,她希望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當他拋卻例如公眾的意見,體統和麵子什麼的時,他對自己本身是什麼感覺,她可以為今天的事情誠心道歉,那確實有欠妥當,但另一方麵她也在做著微小的掙紮,或者抵抗,這陌生的時代,這個男人給了她希望,她嘴%e5%94%87微微哆嗦,為即將聽到的答案身子稍微向前傾,大拇指緊緊的按著食指的一側。

“我?”卡列寧停頓了一下,幾乎想要後退一步,他放下手,迅速的調整心情,表情平靜,“我沒什麼要說的,安娜,你得知道,我說這些話不單單是為了自己,我是你的丈夫,我愛你,保護你也是我的責任。”

安娜盯著對方,她灰色的眼睛裡甚至變得晶瑩透亮了起來,她攥緊了手指,這一刻她覺得很冷,比剛剛在培特西家裡那會兒還要冷。

“你就不生氣嗎?”她輕輕地問。

“生氣,哦,是的,當然,我會覺得生氣,安娜,我一直為我穩定而幸福的生活感到自豪,你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麗女士,是一位很好的妻子,但有些時候你也不得不注意那些公眾的視線,那些人喜歡將彆人的一切作為業餘生活的消遣和談資,我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那是不合乎規矩的。”他一字一句的說出來,像硬幣被投擲到盤子裡一樣,他在看著安娜,眼神平靜。

卡列寧是一個很會掩藏情緒的人,不然他也不能在官場如魚得水,三十多歲就坐上了這個位置,他擅長欺騙,隻要他想,即使那是自己。

安娜凝視著對方,是的,他沒有錯,她對自己說,他做了一個丈夫應該做的一切,為妻子提供優渥的生活,潔身自律,事業有成,她不應該奢望什麼,那些不屬於她的東西,她怎麼能夠有偷竊的心思。

女子嘲弄的笑了出來,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什麼,她眼眸低垂,輕聲呢喃了一句,“明天我要帶謝廖沙去莫斯科一趟,吉娣病了,我得去看看她,你能和我一起去嗎。”

卡列寧遲疑了一下,開口道:“我很抱歉,安娜,我有個會議,那很重要。”

“是嘛。”她喃喃道,這語氣微弱地差點從男人的耳邊溜走。

“謝廖沙……”他再一次被女子打斷,對方抬起頭,眼神灼灼,“我需要帶著他。”她幾乎要哭出來了,如果不是掐著自己的掌心,她想會的,她會在這個男人麵前哭出來。

卡列寧愣了一下,女子眼眸帶著溼潤,他那在官場上被無數人讚歎的的好口才被徹底剝離了大腦,他隻能望著對方,那些在眼眶裡溼潤的,落在皮膚上時溫熱的液體令他有一種無法動彈的感覺,他隻能佯裝鎮定沉%e5%90%9f了一下,點頭道:“好吧。”

女子推門出去了,卡列寧望著那緊閉的房門,視線在已經涼透了的紅茶和蛋糕上停留著,微微出神。

安娜呆在房間裡,她攥緊了拳頭,雖然她竭力避免,但還是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她沒有過多的觀察著卡列寧的神色,說實話,她現在一點都不願意見到對方。

她坐在軟椅上,抬手撫摸著%e8%83%b8口,那裡在跳動著,它們是溫熱的,並不冰冷,她纖細的手指微微曲起來放在桌麵上,她想抓住點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抓住。

凝神聽了一會兒心跳,她不確定那是因為主人殘留的意識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