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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漏進屋中幾多時時候,枕著燭淵手臂龍譽慢慢睜開了眼,睡眼惺忪迷蒙,卻看到近咫尺燭淵睡顏時屏住了呼吸。

她已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睡顏,卻是每一次看都覺得有種安靜彆樣美,美得令周遭一切失色,美得令人窒息,與睜開眼眸他是完完全全不一樣。

他或許不知道,睡著他沒有一絲冰寒戾氣,亦沒有絲毫玩笑玩味,安靜得近乎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安靜得好像他被這個世界遺忘了一般,她喜歡這樣他,卻疼惜這樣他。

他睡著時總是喜歡蜷著身子,好似自我保護一般,唯有她躺他懷裡時,他才會平展著身子摟著她,不知是他怕她會不舒服,還是有她他覺得安詳,使得她總想把他緊緊摟懷裡,好好地疼嗬著他,給他溫暖,驅散他心中不安。

然,此刻他睡得很安寧,嘴角似乎還掛著若有似無笑意,那微微揚起弧度令龍譽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撫摸,然而手指移到他%e5%94%87邊時卻沒有撫上去,生怕把他吵醒了,隻定定看著他迷人睡顏,用指尖沿著他麵龐勾勒出他如劍般眉,卷翹且長長睫毛,高挺鼻,薄削輕抿嘴%e5%94%87,鋒利卻不失柔和臉廓,每一分每一寸,都是她喜歡她意她要嗬護一輩子。

可每每看到那如銀華般白發時,她心還是止不住生疼,他已受了太多太多苦難,為何她還要讓他來為她負擔……

龍譽想要撫摸燭淵臉頰手半空中顫唞,像是怕弄醒他似遲遲沒有撫到他麵上,而是撫到了他垂落枕上白色長發上,輕捧起一縷,放手心輕輕撫摸著。

昨夜,隻有天地為證,星月為媒,他們拜了沒有高堂堂,成了有見證真正夫妻。

夫妻,夫妻,真是幸福字眼,即便他們沒有白頭偕老那一天,可是她愛他,她無怨無悔。

龍譽將燭淵長發圈圈繞到了指上,放到%e5%94%87邊,那指上發絲上落下一記輕%e5%90%bb,再圈圈鬆開,而後解下那還鬆鬆係她發尾上束發帶,用牙齒將其用力咬做兩段,分彆執起自己與燭淵一縷發絲,用半段束發帶係到了一起,再穩穩地打了一個結。

看著那睡掌心一白一黑兩縷發絲,龍譽輕輕笑了起來,用指尖將那綁係一起發絲分作三股,輕輕編了起來,然而,她一邊編,淚水一邊自眼角滑落,滴落燭淵手臂上。

不知是龍譽扯弄到燭淵頭發讓他醒了過來,還是她滴落他手臂上淚意使得他醒了過來,當他看到龍譽眼眶裡淚水時隻是心下一疼,抬手,曲起食指拭掉她眼眶裡淚,柔情綿綿道:“阿妹怎麼又哭了?讓我懷疑阿妹雙眼近是不是被水泡過了,是不是?阿妹?”

“我高興唄,高興我嫁給阿哥了,高興阿哥娶了我,我高興不行啊?”龍譽白了燭淵一眼,笑得璀璨,然淚水卻不斷她眼眶裡泛濫,任燭淵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高興也哭這麼厲害?那若是傷心話豈不是要哭瞎了?”燭淵雖是淺笑著,心下卻心疼著,眼見無法止住龍譽淚,便曲起枕她脖子下手腕,將她往自己方向摟進,將雙?%e5%94%87貼了她眼眶上,將她滾燙淚水數含了嘴裡,疼惜道,“蠢阿妹,哭什麼呢?你這眼淚鹹透了,可不美味呢。”

龍譽眼眶又溢出了一滴淚,被燭淵%e4%ba%b2%e5%90%bb住,無奈又心疼,使得他用雙?%e5%94%87反反複複地%e4%ba%b2%e5%90%bb著她雙眼,柔聲低語,“乖,彆哭了,留著點眼淚到我以後死時候再哭。”

龍譽聽到燭淵話,不禁用額頭用力撞了一下燭淵鼻子,哼聲道:“我才沒哭,哼!”

“是是是,我好阿妹,你沒哭,是我老眼昏花了沒看清楚。”看到龍譽終於止住了眼淚,燭淵才抬手揉揉自己鼻子,感歎道,“阿妹撞這麼用力,是想把我鼻子撞塌下來麼?要知道鼻子塌了可是很醜陋。”

“阿哥你不要總是動,我越編越亂了!”龍譽被子下用腳踢了踢燭淵%e8%85%bf,語氣有些不悅,燭淵這才注意到龍譽雙手一直放他們身前,而她雙手指間正捏著他和她頭發,“阿哥你答應過我今日要幫我編頭發,現就看好了。”

“阿妹這是做什麼?”看到龍譽指間那黑白交纏頭發,燭淵有些不解,然他還注意到了那散落她%e8%83%b8`前長發後若隱若現蓓蕾以及那誘人香肩,使得他體內熱血開始奔騰。

龍譽似乎察覺到了燭淵變化,不由瞪了他一眼,用警告口%e5%90%bb道:“阿哥彆再讓你大兄弟撐帳篷了,雖然我腰不細吧,可是也散架了,我到現還累了,還想再睡呢。”

想來他真是憋壞了,昨夜簡直就是化身猛獸,不過是一隻溫柔猛獸,讓她一次又一次體味到了那種羞人欲仙欲死味道。

“阿妹,我還沒穿褲子呢,就是想撐帳篷也沒帳篷來撐。”燭淵注視著龍譽,近咫尺距離讓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因著昨夜大動作而變得溫熱鼻息正慢慢變得急促,讓龍譽不禁又瞪了他一眼,凶道,“阿哥你先看我編辮子!”

“先?”燭淵笑意深深,攬住龍譽袒露外肩,不忘拉起被子幫她蓋住,垂眸看著她手上動作,微微點頭,“好,那我等然後。”

龍譽編得很細心很專注,專注得好似連燭淵變得愈來愈滾燙體溫都沒有察覺到,而燭淵隻是安靜地看著那龍譽手中不斷交纏一起黑白發絲,看她把它們細心地編為一縷細小而整齊發辮,就像把他與她永遠相連交纏一起一般,使得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歡喜與感動,後龍譽拿起另半段束發帶要綁住發尾時,燭淵拿過了那半段束發帶。

“我來。”指尖輕觸,龍譽便知曉他心中情意,點了點頭,捏穩了發尾,讓他把束發帶一圈圈緊緊繞了發尾上,再打了一個死結,“好了。”

龍譽高興地將那約四寸長小辮舉起,而後用發尾撓了撓燭淵脖子,再笑眯眯地湊進了燭淵頸窩,緊緊摟住了他,高興道:“阿哥好暖和!”

“那阿妹想再暖和一點麼?”燭淵亦輕摟著龍譽,粗糙大手開始她背上遊走,龍譽想掙%e8%84%b1,卻被燭淵摟得緊緊,讓她無處可逃,隻能他懷裡扭,反抗道,“阿哥,你不能再當毛驢了,今天先暫時當禿驢吧好不好?”

“這可不行,阿妹有見過毛長到一半叫人家縮回去不長了麼?”燭淵捏住龍譽腰讓她不要動來扭去,貼著她耳畔吐著溫熱曖昧氣,“還有,阿妹你這麼扭來扭去無疑是煽風點火火上澆油,隻會讓我地變成毛驢。”

龍譽果然聽話乖乖不動了。

“阿妹現安靜已經晚了,毛驢已經長成,要展現禽獸本性了。”對於龍譽乖乖聽話,燭淵淺笑出聲,“而且阿妹昨夜不是還說要好好補償我麼?怎麼可以臨陣怯場呢?”

“不是臨陣怯場。”一想到昨夜自己說過話,龍譽便沒了拒絕理由。

“那是我弄疼阿妹了?”燭淵準備發起攻城準備時突然停了下來。

“也不是。”她不疼,反倒……無恥地覺得挺舒服。

“那是什麼?”燭淵挑眉,語氣有點冷,還有點看穿了龍譽心底小九九味道。

“嘿嘿,沒睡夠,想再睡睡而已。”龍譽愈說愈小聲。

“既然不是疼那就忙完了再睡,累了會讓阿妹睡得舒服。”燭淵淺笑說著,俯身%e5%90%bb住了龍譽那還留著昨夜歡愛印記鎖骨,“早知如此,阿妹方才就不應該吵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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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譽撇嘴,想用身體做無聲反抗吧,可誰知她身體比她心先妥協,後還是軟綿綿地沉溺了燭淵溫柔進攻中,因為交纏一起被編成辮子發絲使得兩人總是不能相離得太遠,燭淵想截斷卻被龍譽阻止,她說她喜歡與他一起感覺,不想要分開,燭淵則笑著說阿妹這種時候說這種話,隻會讓他獸性大發,龍譽則摟緊他脖子說隻要是他,她都不怕,燭淵深深穩住了她%e5%94%87。

晨曦漸漸變暖,屋內纏綿升溫,直至激情過後龍譽再也支撐不住襲來倦意,枕著呼吸急促燭淵臂彎窩他懷裡迷迷蒙蒙地睡了過去。

燭淵輕摟著熟睡龍譽,卻再無一絲睡意,良久,輕輕拿開了龍譽摟他腰上手,慢慢坐起了身,卻一時忘了他們頭發還纏一起,因起身而被牽扯住發絲使得龍譽嚶嚀一聲,雖然燭淵已經迅速矮下了身不讓發絲再牽扯到龍譽,可龍譽還是將疲乏雙眼睜開了一條縫兒。

“阿……哥?”倦意蒙蒙中,龍譽先是用手按住了被發絲拉扯而生疼頭皮,而後看到半撐起身燭淵時便又摸索著摟住了他腰,迷迷糊糊道,“我不要阿哥走。”

燭淵輕輕撫摸著龍譽長發,溫和小聲道:“阿妹不是想些把秧苗種到田裡去麼?我要去看看我們田壟可以種下秧苗了沒有,我不去哪兒,很就會回來,阿妹睡一覺起來便能看到我了。”

“秧苗?嗯……那阿哥早些回來,不要再像前兩天那麼晚回來,我怕阿哥不回來了。”龍譽困倦迷蒙雙眼依舊隻能睜開一條縫兒,雖然她極力想要睜開。

“阿妹放心好了,我會趕早回來。”燭淵眉眼刹那變得溫柔。

“嗯,阿哥還要記得回來給我編頭發。”龍譽迷迷蒙蒙狀態下還不忘燭淵欠她一根辮子,看到燭淵點頭才收回自己摟住他腰身手,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燭淵隔著她額前碎發她光潔額上落下輕輕一%e5%90%bb,隻見他左手食指輕輕一勾,他們那被編綁一起發絲便被平齊割下,燭淵將那一條四寸長小發辮放手心裡輕輕撫了撫,後將其放龍譽微微打開手心裡,龍譽立刻握緊,咂咂嘴,翻了個身,沉沉睡了去。

燭淵嘴角淺笑漸漸歸於涼淡,穿好衣褲,照著那日龍譽給他纏布帽方法把他那一頭白發遮到布帽下,洗漱完,到廚房裡拿了一隻龍譽昨天弄白饃鍋貼,再拿了一把鋤頭,一邊吃一邊離開了木樓,然而他去往方向不是屋後山田壟,而是往村中方向走。

龍譽醒來時太陽已西斜,漏過微掩窗戶正正好照她眼睛上,使得她睜開眼時候不禁抬手擋道眼前,以遮住這刺目光線。

一抬手,她便瞧見了被她握手心裡他與她發絲編就小發辮,笑%e5%90%9f%e5%90%9f地將小發辮捏手裡,對著那刺照到她眼上陽光舉起,看陽光將那銀白發絲染得近乎金黃,耀眼而溫暖,不由笑得開心。

然而屋內靜悄悄,龍譽唯聞她自己呼吸聲,窗外偶爾傳來風拂樹枝樹葉發出颯颯聲響,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聲響。

龍譽將小發辮再一次手心裡握緊,揉揉眼睛,對著空靜屋子輕喚了一聲,“阿哥?”

屋內依舊安靜,沒有應答之聲,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