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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撕心裂肺感覺。

燭淵握著石子手微微一頓,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她哭出聲。

她心中悲傷總是隱忍,她似乎從不會哭出聲,她大悲痛似乎也隻是任淚靜靜流淌而已,就連她意小哥哥白雎將死之時她都沒有哭出聲,如今竟是為了他嚎啕大哭,他該高興,證明他她心中地位遠比白雎要高要重。

龍譽心中是前所未有悲慟,就是七年前看著苗疆血流成河時她也沒有現下這般悲慟,這是她要愛一輩子疼一輩子人,她卻不知道他有過令任何人都痛心過往,她該知道,她該知道……她是想到了猜到了,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他過往遠非她想象可比。

布諾沒有明說,可她已經知道那個天顯異象之夜出生男娃是他,那個所謂族老是上一任苗王,那個將男娃扔下山崖人是赤索裡,路人是擎天,那兩個出現小洞外男孩子是曳蒼和布諾,一切一切,印證了他身上密密麻麻陳舊細傷與她蚩尤神殿後山崖壁上所看到種種相%e5%90%bb合,難怪他會恨,難怪他會對擎天對佑納恨之入骨,換做是她,隻怕她會比他恨。

她無法想象他是如何活下來,太痛苦太殘忍了,那時,他隻是一個什麼也不懂四歲小娃而已,她不敢想象曾經他是如何昂頭看頂頭細小光線期望著有朝一日能離開這個幾乎將他生命吞噬黑暗山洞,太殘忍太殘忍,她怕自己承受不住。

她明白了他為何有著一張似乎不會朽容顏,因為他體內百毒與眠蠱交互作用,她也終於能明白他為何會恨她,而要他放下心中仇恨疼她護她,心中又是要忍受怎樣痛苦與掙紮,而這一切,她都不知道……

她也能明白曳蒼為何說寧願她沒有出現過,能明白布諾說其實他也想殺了她,不僅是因為他們是患難與共,是因為他三千青絲變白發,是因她!若非是因為她,曳蒼與布諾不可能恨她恨得想要殺了她。

而與她有關,她能想到隻有小哥哥,他早已算到小哥哥命定裡確確走到了生命頭,而他卻為了她改了命途,救了小哥哥一命。

他已違背神明之意,必然要付出代價,他這白發,就是為了她而付出代價。

人各有天命,她不該為了不舍得小哥哥離開而讓他承受不該承受代價,不僅布諾與曳蒼恨她,連她自己都恨自己!她說過要疼他,她說過要疼他啊!

“阿哥,對不起,對不起……”龍譽緊緊摟著燭淵,仿佛要將他完完全全融進自己生命裡,將臉深深埋他發間,由嚎啕大哭變為泣不成聲,滾燙淚水濕了燭淵背上兩層衣衫,直浸他脊背。

燭淵半舉著石子手慢慢垂下,扔了手中石子,慢慢轉過身,麵對著龍譽,龍譽隻是低著頭,沒有勇氣抬頭看他,隻繼續緊緊摟著他,將臉埋他%e8%83%b8膛上,嗚嗚哭著。

“阿妹為何要跟我說對不起?”背上冷涼濕意讓燭淵冰冷眉眼揉進了一絲柔和,任龍譽緊緊摟著他,卻沒有抬手擁住她。

“我不該去中原,我不該去中原……”龍譽依舊泣不成聲,若她不去中原,就不會遇到小哥哥,那麼他也就會變成這樣……

一切,都因為她自私。

“因為不該去中原,所以阿妹就哭了?”燭淵淡淡一笑,“還是阿妹看到我這未老先衰白發,所以哭了?”

誰知燭淵話還未說完,龍譽淚流甚。

“阿妹哭什麼呢,不過是提前幾年或者十幾年白了頭而已,又不是死了,用得著哭這麼淒慘麼?”燭淵抬手輕輕撫上了龍譽頭頂,往下一下一下輕輕撫著她長發,淺笑道,“其實阿妹可以這麼想,幸好隻是一頭毛變白了而已,而不是變成禿子,這樣阿妹就能接受了。”

“嘖嘖,阿妹想想,禿子啊,多醜,是不是?”感受到懷中龍譽身子顫唞不已,燭淵嘴角笑意甚,“醜陋禿子阿叔怎麼配得上我小野貓樣漂亮阿妹呢?阿妹這麼想話,就會覺得我這一頭白毛其實也是漂亮。”

龍譽隻是哭,沒有回答燭淵話,她不是他,無時無刻都能說得起玩笑。

“阿妹隻是看到我頭發還沒看看我臉就開始哭,要知道我這張臉如今變得可比這頭發淒慘得不知多少倍,那阿妹豈不是要把眼睛哭瞎?”燭淵溫柔語氣裡多了一抹無奈。

龍譽驚得立刻抬頭,動作突然,使得頭頂重重撞到了燭淵下巴,生疼生疼。

當龍譽看到燭淵臉時,哭著哭著,然後笑了,因為燭淵嘴角淺淺揚起柔和笑意,因為他依舊是那張她喜歡稱之為白麵漂亮臉蛋,與她心中他沒有任何異樣。

龍譽抬起雙手捧住了燭淵臉,踮腳他血紅左眼上落下輕輕一%e5%90%bb。

不管他變成什麼模樣,他都是她心中阿哥,是她要疼要愛一輩子阿哥。

“阿妹,我確命中帶煞,這隻左眼就是證明,我是個不祥存。”燭淵微微垂眸接受龍譽輕柔愛憐一%e5%90%bb,嘴角笑意含著淺淡哀傷,聲音涼淡。

“阿哥,我不怕凶難亦不怕死,我喜歡你左眼,即便它真不祥。”龍譽輕捧著燭淵臉,回答得真誠,手掌輕顫,眼淚靜淌。

與他一起,任是天塌地陷,她都不怕,不祥又如何?

“那阿妹告訴我,如今我要如何活下去。”燭淵用指腹替龍譽輕輕擦拭掉她臉上淚,眼神哀涼,“我是為仇恨而活人,如今沒了仇恨,阿妹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龍譽將燭淵冰冷手包攏自己手心裡,將自己掌心暖意傳給他,並放到自己嘴前哈著氣,“阿哥,為你自己而活不好嗎?一定要為仇恨而活嗎?”

燭淵雙手微微一顫,卻被龍譽捂得緊緊,定定看著龍譽。

為自己……而活?

“阿哥,既然我們命相互牽係著,阿哥就算不為了自己活,那能不能為了我而活?”龍譽忽然放開了燭淵手,重摟住了他,將臉貼他%e8%83%b8膛,愛憐道,“我會好好疼阿哥,一定,一定。”

龍譽擁抱中,燭淵僵冷身子慢慢變得軟和。

“阿哥,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我們去做一件人生大事好不好?”龍譽抬眸,目光灼灼地看著燭淵,帶著期盼。

------題外話------

啊啊~大叔純屬呐喊一聲而已~為什麼都沒人對阿哥過往有興趣呢~

155、阿妹是在打算帶我私奔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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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譽抬眸,目光灼灼地看著燭淵,帶著期盼。

“阿妹這麼看我,會讓我有一種阿妹想吃了我感覺。”燭淵淺笑。

“啊嘁——”龍譽巴燭淵身上巴巴地看著他,忽然覺得鼻子癢癢,還沒來得及抬手揉揉,便忍不住打了個響亮噴嚏,而且一打就是好幾個,停也停不下來,濺了燭淵一身唾沫星子,讓燭淵嘴角笑意化作眉心愈來愈緊蹙。

燭淵用雙手捏住龍譽肩,嫌棄地將她從自己身上拿開,眼角餘光瞥到她赤摞紅紫雙腳時,動作不由頓了頓。

而龍譽也不給燭淵完全推開他機會,雙手緊緊抓著燭淵雙臂衣袖,埋頭將臉上鼻涕淚水一並蹭到燭淵身上,讓燭淵眉心蹙得又緊了一分。

“臟死了。”燭淵麵上嘴上表現著嫌棄,卻沒有再推開龍譽。

“就是臟死你臟死你,就是巴著你不放!”龍譽得寸進尺地將雙臂環到了燭淵脖子上,讓自己他身上貼得緊,摟著他脖子蹦了蹦,“阿哥,我腳疼,你抱抱我唄,或者背背我唄,好不好,好不好?”

其實倒不是疼得無法忍,隻是想與他再近近一些,隻是想把我自己溫度多傳給他一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然後讓我去拿些東西,我們就走,好不好好不好?”龍譽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整個人都掛到了燭淵身上。

“不抱,也不背,阿妹自己有手有腳,不知道自己走麼?”燭淵輕哼一聲,帶著些許玩味味道,“還有,我似乎沒答應要和阿妹去阿妹所說地方不是麼?”

龍譽摟著燭淵脖子手臂有些僵,頓時腳底疼痛與周圍冷意瞬間蔓延全身,給她一種無法形容失落感,讓她雙手變得無力,慢慢垂下。

龍譽忽然將頭埋得很低很低,沒有再看燭淵,而是轉身離開。

就龍譽走出三步之後,一片毛茸茸東西蓋到了她頭上,讓她視線一瞬間數變黑,她立刻將頭上東西扯下來,當她看到她手中東西時,眼眶又開始顫唞,鼻子又開始發酸了。

這是,他大氅。

與此同時,燭淵走到了龍譽麵前,眸中含著淺笑望著她,細長嘴角微微往上揚著,“給我小野貓選,是喜歡我抱著你呢,還是喜歡我背著你呢?”

龍譽再一次沒有控製住自己眼淚,大滴大滴自臉頰滾落,通紅鼻翼撲閃得厲害,再一次緊緊巴到燭淵身上,用雙臂將燭淵脖子箍得緊緊。

“阿妹你摟這麼用力,是想要把我憋死麼?”燭淵被龍譽摟得有些順不過氣。

“阿哥,阿哥,阿哥……”龍譽摟著燭淵脖子使得燭淵不得不彎下`身湊近她,龍譽便踮腳將臉埋他頸窩裡,一聲聲呢喃著燭淵,生怕他會消失一般。

燭淵靜靜地聽著龍譽帶著慌亂聲音低低喚他,感受她淚水淌到自己脖子上涼意以及她顫唞不均溫熱鼻息,隻是輕輕彎了彎嘴角。

“阿哥,我怕。”龍譽將燭淵摟得緊緊,聲音低低哽咽,“我怕你不需要我。”

剛才感覺,就像他不需要她一樣,讓她無從安置自己,也讓她無從安放自己心。

她乎他,她害怕他不需要她。

燭淵微微一怔,旋即將龍譽手中大氅拿過,替她披肩上,淺聲道:“玩笑而已,阿妹什麼時候也開不得玩笑了?”

“我不要這樣玩笑,我不要這樣玩笑……”龍譽燭淵裡拚命搖頭,“王八羔子阿哥,你不能不要我。”

她要一直他身邊守他護他,就算他不要她不需要她,她也絕不會離開。

燭淵輕輕撫著龍譽長發,心漸漸融化,溫柔非常,“我怎麼可能不要我小野貓呢,我小野貓不是要帶我去什麼地方麼,還要這兒呆麼?”

他連支撐自己活下去意義都沒有了,若是再沒有他,他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而他又怎會不要她不需要她,他這一生,還從未如此乎過一個人,為了她不惜改天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