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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會認得我這張臉,這個人?”

布諾不語,此時沉默是好選擇。

燭淵也不意布諾問而不答,又笑著將話題引到另一處去了。

而燭淵扯著布諾閒聊,一聊就是一整夜,聊得布諾很內傷,近些日子一直忙著燃火儀式未能睡過好覺,真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聽燭淵有沒叨叨,布諾覺得,大人這話多毛病,要治要改,不然他命遲早要折半條。

天蒙蒙亮時,燭淵打了個哈欠,讓布諾去聖蠍殿把龍譽叫來,自己則到後殿歇著去了。

龍譽一大早就被從床上挖了起來,還尚未清醒她聽到是那個白麵小男人讓她到蚩尤神殿走一趟,原本還惺忪雙眼登時冒火。

那個白麵小男人是不是又想起來要完整她了!?可想想又覺不對,畢竟一個月前那個晚上他所說話,不像有假。

一想到那個晚上,龍譽才有些後知後覺溫柔感,若是換做他人,那種忍無可忍情況下還能強忍著不動她,隻因為他看出她不願意與抗拒,而若他心裡沒有她,又豈能做到如此?

那他又是看上她什麼呢?

龍譽始終想不明白這個問題,穿戴好,跟著隨行教徒往蚩尤神殿去了。

經過大半個月心中麻結梳理,不再去意過去恩恩怨怨,龍譽心便豁達了許多,唯一還不能放下便是那兩場大火,隻是她再急也沒用,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她也想明白了,既然有人將她當做目標,那麼她也可利用自己來引蛇出洞,她誓要為那些無辜村民報仇!

龍譽一邊往蚩尤神殿走,一路想問題很多,現下想又是當了聖蠍使真是麻煩,走到哪兒都有人跟著,真是沒一點自由,讓她想要無視那個白麵小男人命令都不行。

龍譽心中腹誹之時已然來到蚩尤神殿前,值守教徒恭敬地將她請了進去,一路跟著她教徒沒有再跟著進殿。

之後龍譽便空蕩蕩大殿等著,等著再等著,約摸過了半柱香時間,發覺不對勁,沒有人,首先想到便是到泉那兒去找人,因為她印象裡,那個白麵小男人有潔癖,喜歡有事沒事就泡澡,於是四下看了看,確定殿中無人時再往甬道方向走去。

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成了真正聖蠍使,這神殿裡走動還比不上原來橫衝直撞昂首挺%e8%83%b8,現下倒有點偷%e9%b8%a1摸狗感覺,真是一旦什麼都和身份地位掛了鉤就是不得了。

哎!龍譽心中長歎一口氣。

歎著氣歎著氣,龍譽便來到了泉之偏庭,隻見偏庭濕霧彌漫,不見絲毫人影。

不這兒?龍譽擰了擰眉,從甬道裡走了出來,往中庭走去,隻見中庭水聲輕輕潺潺,依舊沒有人影,也不?

那後殿?龍譽這般想著,抬腳便往後殿去了,臨去之前特意不去看那不牛不驢石雕。

所謂後殿很是寬敞,或者能用空曠來形容,上一次她可謂是匆匆來匆匆走,沒有細致地觀察過這後殿,現下看來,真是如同他本人雙眼一般,便是歇息地方也有一種冷冷沉沉壓人氣息。

隻見空曠殿中四根合抱粗石柱挺然而立,石柱上雕刻著不是祥雲等一類紋飾,卻像是煉獄一般畫麵,掏心,挖肺等殘忍場麵,她直麵著牆壁上,繪製是大唐與其臨界版圖,左邊一麵牆上是苗文書寫中原各門各派創始之日,門派武學等,右邊一麵牆上則是格式兵器羅列圖,厚重殿門常年打開著一扇,空蕩蕩殿中隻於正中央置一張垂幔竹床,床前一張竹製小幾,稍前一點擺置著一張竹製小榻,除此之外,便是散落了滿殿書卷竹簡,一派亂糟糟。

龍譽覺得她身處於是一個四不像地方,已經不能稱之為是臥房。

龍譽沿著牆壁將兩丈多高壁上畫全部看過一遍之後,才慢慢走到了中央竹床前。

隻見米白色帳幔垂掛著曳到地上,於帳幔交疊處露出一隻白皙修長手。

龍譽輕聲走上前,輕輕撩開了紗帳。

------題外話------

大叔要疲憊而死了……所謂教師節要來了,啊啊啊~

104、阿妹,想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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繚亂薄被上斜臥三隻棉枕,燭淵便卷繚亂薄被中,大半邊臉埋棉枕之中,墨發披散,倚著頸窩垂薄被上,雙眸輕闔,龍譽撩開紗帳之時如蟬翼一般長長睫毛微微顫了顫,卻是沒有醒來,一隻手擱身上,一隻手則伸出了床外,雖隻露出半邊臉膛,俊美之貌卻絲毫不減。

這是龍譽第二次細看他睡著時模樣,或是大半個月沒有見麵緣故,龍譽還是不可控製地出神了,床前慢慢蹲下了身,雙手交疊著擱到了床頭,將下巴墊到了交疊手背之上,靜靜地看著呼吸均勻燭淵。

原本他總是如影隨形般出現她麵前,她覺得煩不勝煩,如今大半月未曾見到,卻覺想念,難怪都說這世上情之一字難解,竟能讓人發生這麼奇怪轉變。

龍譽微微歪著頭,竟沒有將燭淵叫醒打算,反而是向他臉湊得愈來愈近,已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溫熱鼻息,甚或能聞到他發間清山泉味。

看著看著,龍譽不知不覺地微微揚起了嘴角,不可否認,他確實很漂亮。

“阿妹覺得我好看麼?”就龍譽兀自傻笑時,燭淵驀地睜開了眼,嘴角含笑,語氣有七分慵懶,兩分玩笑,一分溫柔。

龍譽驚得往後跌坐地,看到燭淵仍舊維持著將臉埋棉枕中淺笑模樣,不禁有些慍怒,“你沒睡著!”

“睡著倒是睡著了,隻是阿妹進來之時弄出聲響太大,把我吵醒了。”燭淵沒有坐起身打算,隻是將擋眼前幾縷發絲撩至耳後,“不過沒有睜開眼而已。”

燭淵說完,小小地打了個哈欠,而後將整張臉一齊埋到棉枕裡,困倦不已模樣。

“你——”龍譽刷站起身,本是想破口大罵,可是看到燭淵一副模樣有似撒嬌,升起火氣便莫名地消褪。

“阿妹,困不困?”燭淵微微轉頭,將一隻眼從棉枕中露出,關切似看著龍譽,“要不要一起睡?”

“阿哥大清早把我叫來,就是為了讓我與你一起睡覺?”龍譽眼角微微抽搐,咬牙切齒地瞪著床上燭淵,這個白麵小男人,嘴裡就沒吐出過一句好!

“這倒不是。”燭淵也回答得坦白,“隻是現下倦得很,不想說。”

“……”

龍譽一副牙癢癢模樣讓燭淵心情大好,尚有一半掩棉枕中嘴角揚了起來,“阿妹果然不適合鬱鬱寡歡,有血有肉麵不藏色才適合阿妹,看來這大半個月時間,阿妹自我恢複得很好。”

“因為我想明白了,我不必要與曾經過不去,我眼睛,必須向將來看。”龍譽不閃不避,直視著燭淵眼眸,說得坦蕩自然,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對未來自信與期待使得她整個人熠熠生輝,美得讓人移不開眼。-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燭淵看得出了神,再輕輕一笑,慢慢坐起了身,伸手拍了拍床沿,笑道:“阿妹,來,坐。”

龍譽雖然有些排斥燭淵這亂糟糟床,心想著這麼個有潔癖人,竟然愛乾淨不愛整齊,真是神奇,倒也不抗拒,爽地坐到了床沿上,她可是男人窩裡滾爬過人,這有什麼。

“阿妹,想我麼?”龍譽一坐下,燭淵便歪著頭開門見山地問道。

龍譽睨了他一眼,臉不紅心不跳且毫不給麵子地斬釘截鐵道:“不想。”

“我阿妹還是一如既往有趣,若是換了彆個姑娘,聽著這麼一句話,不知早已羞成何種模樣了,偏偏阿妹就是與眾不同。”燭淵笑意濃濃,仿佛連眉眼都染上了笑意,“這樣阿妹,才是我所喜歡。”

“而阿妹話呢,則是絕對口是心非。”燭淵往龍譽湊近一分,“阿妹不要忘了,你心裡想些什麼,一般是瞞不了我。”

龍譽卻沒有笑,隻是注視著燭淵含笑眉眼,“那阿哥喜歡我什麼?阿哥不是恨著我嗎?”

這是她心底疑問,一日不得解,她就覺不舒坦,總覺他對於她說,都是飄渺不定,時而近,時而遠,時而熱,時而冷。

她想要,很簡單,也很明確,即便從前她堅決地認為她不需要情愛也很明確,要麼明確愛,從一而終,要麼不愛,一分一毫都不牽扯。

“我確實是恨阿妹。”燭淵不否認,嘴角笑意仍,隻是眸中笑意再慢慢變冷,“可我也不否認我喜歡阿妹。”

“隻是阿妹自己也知道,喜歡不是愛,喜歡隻是一種很淺很淺情感,可有,也可無,根本無法做到能為對方交付生命地步,就連完全信任都做不到。”燭淵說著,抬手撩起了龍譽一縷發絲,指間繞著圈兒,“就像阿妹對我一樣,隻是喜歡,並非是愛,對麼,阿妹?”

“所以阿妹心中所想要明確愛,我給不了阿妹答案。”燭淵將龍譽發絲繞到了頂端,手停到了她鬢邊,看著她明亮如泉般眼眸,拇指指腹輕輕摩挲上了她臉頰,語氣涼淡卻不失溫柔,“阿妹知道,我心早已死了,融進一個你,是連我自己也震驚愕然事情。”

“況且,連阿妹一個擁有正常心人都還未有真正地做到愛,又豈能奢望我回應如此炙熱深刻情感?”說到後,燭淵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從未有任何人麵前坦白過自己心,他恨她,但他也確乎她,隻不過這樣乎不是愛,他雖未愛過,卻深知什麼叫愛,就像他深惡痛絕師父對師娘那樣,像他對她所說故事裡苗族少女對中原男子那樣,像布諾對朵西那樣,他對她,僅僅停留意程度上,離可以毫不猶豫為對方交付生命,可以為對方無條件付出還很遠很遠,若不是眠蠱,倘若生死關頭,他選擇會是放棄她,而不是與她同生共死。

這就是喜歡與愛區彆,還沒有人能以愛之情來撼動他心,他覺得,這世上也不會有這樣一個為他無條件付出人存。

所以,他對她意與喜歡,應當是極限了,畢竟,活了這麼久,她是第一個對他說出要疼他關心他人,第一個以實際行動表現出對他意和關心人。

龍譽燭淵墨色瞳眸中看到了自己影像,忽然覺得心底有些說不出哀傷,他說沒有錯,她僅僅是喜歡他,而不是愛,既然她自己都沒有愛上,又如何奢望他給她回應是確定愛意?

他溫柔使得她都忘了他是一個心已死人,他放不下心中仇恨,那她所期待他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