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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洞,雙手趴地上,拖著兩條殘廢%e8%85%bf往小洞慢慢爬去,渴望能看到他女兒一麵,卻又生怕惹怒了女兒,隻小心翼翼似自言自語一般道,“不不不,你不原諒阿爹也罷,隻要你讓阿爹看看你就好。”

“告訴阿爹,你過得好不好,那個小雜種有沒有傷害你?”擎天說完又自我冷笑,“納兒可是得了我與你阿娘所有真傳,那個小雜種又如何能傷得了你,瞧阿爹說什麼傻話。”

“阿爹就應該二十年前殺了那個小雜種,否則也不會落到這副田地。”擎天忽而雙目充血,咬牙切齒,“納兒,你將阿爹救出去,阿爹要為你阿娘報仇!”

龍譽蹲小洞外木柱上,聽著擎天時而溫柔時而仇恨話,絲毫沒有能與自己外阿公相見相認歡喜,反而覺得心異常沉重,“擎天大祭司,我不是您女兒,我不叫佑納。”

洞中之人有一瞬間怔愣沉默,繼而那股怨恨又軟了下來,聲音哀涼卻急切,“納兒,我知道你不肯原諒阿爹,可你怎麼連你阿娘給你取名字都不肯承認,你阿娘那麼愛你,你既然來了就來看看你阿娘,你阿娘依然穿著一身美麗紅衣,將你捧手心裡疼著。”

龍譽眸中又苦色,身子有些顫唞,“擎天大祭司,我確不是您女兒,我是——”

隻是龍譽話還未說完,便被擎天陡起怒吼打斷,“是那個小雜種對不對!?是不是那個小雜種對你說了什麼還是說了什麼!?狗雜種,待我出去,定將他碎屍萬段!”

龍譽心一緊,將自己未說完話繼續說完,“我不叫佑納,我叫龍譽,我不是您女兒。”

裡麵人,已經瘋了。

“龍……譽?永遠……等待?”擎天似喃喃自語,繼而血紅雙眼暴突,“不是!你是本尊女兒!是我堂堂五毒聖教教主之女!是我聖教第十九任聖蠍使!是下一任教主繼承人!不是留著中原狗之血小雜種!不是!”

擎天癲狂吼叫震得整個山洞嗡嗡作響,也震得龍譽腦子再一次嗡嗡作響。

教主之女,第十九任聖蠍使……

這就是佑納身份,一個愛上了中原男人苗疆少女真實身份……

阿娘心中有布諾,卻至今沒有與他一起,那麼阿娘就是第十九任聖蠍使使女……?

所以阿娘才會認識那個白麵小男人,阿娘知道所有一切,所以阿娘才這麼怕他,怕他對自己下殺手……

原來……如此……

龍譽木柱上慢慢站起了身,擎天咆哮卻沒有休止,“本尊女兒怎麼會愛上肮臟中原人!?小雜種,不要讓本尊再見到你!趕緊滾!否則本尊將你和那個該死小雜種一起碎屍萬段!”

“嗬……”龍譽笑得酸楚,他罵得沒有錯,她就是個身體裡留著中原人肮臟血液小雜種,是一個不被期待出生見不得光小雜種。

連她自己,都要看不起她自己了,想要將身體內血數流。

攀上崖壁比攀下崖壁要簡單許多,龍譽卻用了將近兩個時辰,身體不知被尖利崖壁劃傷了多少道,後才跌趴崖頂上,看著湛藍蒼穹,眼眶酸澀,想哭卻又哭不出,隻能一抽一抽地冷笑。

難怪那個白麵小男人那日山洞裡要說她是小雜種,原來她真是。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可悲,連與她有生生血緣關係外阿公都不承認她存,還有誰人會承認她真真身份存,原來不被期待存是這麼可悲。

她%e4%ba%b2阿娘,是害得苗疆險些覆滅罪人,她%e4%ba%b2阿爹,是企圖抹滅苗疆中原人,今日之前,她可以理直氣壯地咒罵每一個企圖侵害苗疆中原人,可今日之後,她連如何自處也不知了。

她頭頂,從一出生就被冠上了一頂永遠也無法摘除恥辱帽子,她出生本就不被任何人所期待,如今還要為那從未謀麵爹娘背負所有罪孽。

她曾經認為自己很堅強,無所不能,沒想到她也有軟弱一天,連上一輩桎梏她圈都走不出去。

龍譽不知自己崖頂躺了多久,也不知天何時飄起了小雨,看著雨絲慢慢變粗麵密麻,淅淅瀝瀝,濕了一身。

離幽潭草澤不遠一個山洞,曳蒼受傷昏迷第四日。

因為曳蒼身上有傷,不能輕易搬動身子,於是布諾便隻能山洞裡守著他,燭淵雖是也擔心曳蒼卻從未有表現麵上,便是連一個關心眼神都吝嗇給,布諾讓他放心,燭淵卻沒有離開。

布諾覺得,他們似乎又回到了那艱難十二年,他們都以為他們活得不久,可雖然如此,他們依然向往著每一個天明,期待著美好將來,或許是他們感念起了作用,所有一切,二十年前那一天全都變了,他們是變得好了,然而大人心卻變了。

他們知道,卻無法改變,仿佛命定裡一般。

猶記得那一日,也像今日一般,雨下得淅瀝,像上天低低飲泣。

燭淵負手而立洞口,望著如網般細密雨絲,眸光沉沉。

布諾走到燭淵身邊,與他一起看雨,卻是不言一語。

他們也曾勸大人放下,可大人回給他們隻是一個輕輕搖頭,自那之後他們不再勸他,因為他們知道,他一旦放下,他便失去了活下去支撐。

大人曾經活下去支柱是陽光,如今卻隻有仇恨。

“布諾,我想起了很多事情。”良久,飛進洞口來雨撲濕了燭淵臉膛,他依舊是負手而立姿勢,望著雨簾,幽幽道。

“屬下也想起了很多事情。”布諾老實道,微微一笑,“好不好,都有。”

燭淵輕輕一眨眼,沒有再說什麼,又陷於安靜山洞隻聽得到洞口水珠墜落嘀嗒聲。

“老……左……水……”突然,一聲乾澀艱難叫聲打破了這份安靜,布諾麵上一驚,喜色難掩,連忙回頭往睡一堆枯草上曳蒼走去,躬身拿起了放曳蒼頭邊不遠處裝水竹筒,單膝蹲跪曳蒼身邊,扶上曳蒼肩就要將他扶起來,卻被燭淵擋住。

“我來。”燭淵拿過了布諾手中竹筒,布諾站起身往後退了幾步,將位置讓給了燭淵,曳蒼艱難地睜開沉重眼皮,看見燭淵,眼中是驚訝,“大人……”

燭淵沒有理會他,隻是將他扶了起來,將竹筒遞到了他嘴邊,曳蒼便咕咚咕咚地將整筒水一口氣喝得乾淨,這才稍微恢複了些許力氣和精神,燭淵將他放躺好。

“大人——”曳蒼正要開口說話。

“啪——”重重巴掌聲隨之響起,燭淵手揚半空,布諾站一旁安靜看著,曳蒼隻覺臉頰火辣辣地疼,繼而將臉慢慢扭了回來,不敢直視燭淵,也沒有抬手將嘴角血漬擦掉。

“允許你晚我兩日出發回聖山。”燭淵冷冷看著曳蒼,扔下話後站起身往洞外走去。

“大人,外邊正落雨。”布諾擰眉製止。

“死不了。”燭淵沒有回頭,走向了雨簾。

布諾輕輕歎了口氣,曳蒼這才敢抬眸,抬手擦掉嘴角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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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忘不了就埋心底,像我一樣。”布諾開始翻搗一輪用藥,輕聲道。

曳蒼沒有說話,眸中暗淡無光。

中原,益州。

亭台,樓閣,水榭,名花,綠葉,本是一派雅致景,卻被一陣陣急促腳步聲生生毀了。

“小姐人哪兒!?”為先儼然是林麟,一臉怒意,出口話自然是怒氣衝衝,本就是練武之人,這一怒之下說出話長長遊廊裡回蕩開,嚇得一乾婢女戰戰兢兢。

“回三老爺,奴婢……”有婢女低著頭顫巍巍答話,“奴婢不知道小姐哪兒……”

婢女說完,身體顫唞得如同篩糠。

“啪——”重重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到了回話婢女左臉上,婢女被扇到了地上,頭撞到了廊邊棱角流出了汩汩鮮血,旁邊人均嚇得大氣不敢出,無人敢上前將人扶起,隻聽林麟駭人眼神眾人麵上巡視一圈,命令道,“都給我去找!給你們一炷香時間將小姐給找出來!”

遠處,一名身穿淡綠衣裙小丫鬟看到這一幕,嚇得麵色發白,躲花叢後慌亂地跑開了。

小丫鬟繞過一個兩旁攀滿花枝月洞門,向院內兩層小樓跑去,直奔裡處臥房,來到了一個靠牆而立紅木衣櫃前,盯著那雕刻著芙蓉花緊閉櫃門急得要哭了出來。

“小姐,小姐你還要櫃子裡躲到什麼時候,你都躲了整整一天了,不吃不喝……”小丫鬟又關心又緊張,卻又不敢上前去把櫃門拉開,“三老爺遊廊那兒大發雷霆,還把秋兒姐給打傷了,奴婢瞧見秋兒姐腦袋上流了許多血……”

“小姐,奴婢求求你出來好不好?三老爺很就要到這兒來了……”小丫鬟擰著雙手緊張地說著,她話音才落便聽到沉沉腳步聲,扭頭去看,嚇得她立刻癱跪地,渾身顫唞道,“奴婢見過三老爺……”

林麟二話不說,大步上前抬起一腳便踹小丫鬟身上,隻聽小丫鬟痛呼一聲,跌趴地上疼得失去了意識。

“小翠!”躲櫃中林蟬蟬聽到小翠痛呼,猛地推開了緊閉櫃門,從及腰高櫃中跌了下來,撲到小翠身邊,抱住了蜷著身子雙目緊閉滿臉冷汗小翠。

隻見林蟬蟬長發披散,身上裙裳滿是褶皺,眼眶紅腫烏青,絲毫沒有尋日裡亮麗神采,使得林麟眼中陰沉重一分。

“來人,將小姐拉起來,沐浴一番,讓綢緞莊婆子偏廳等著。”林麟忍著滿腔怒火,冷聲對跟身後一乾婢女家丁道。

“我不去我不去!我哪兒也不去!”林蟬蟬緊緊摟著小翠,布滿血絲雙眼緊緊盯著林麟,大聲地抵抗道,“我不量體裁衣!我不嫁!我不嫁!”

林麟眼神再一冷,站他身後婢子不敢遲疑,連忙上前拉住了抵抗林蟬蟬,林蟬蟬反抗不過,被三五個婢子抓得穩穩,卻並不打算妥協,“二叔,我說了我不嫁,就算是死,我也不嫁到白家!”

“啪——!”林麟上前一步,一巴掌毫不猶豫地落到了林蟬蟬蒼白臉頰上,整間屋子頓時陷入了死一般沉寂,婢子家丁們識相地連忙退到了屋外,林蟬蟬忍著衝喉血腥,不屈不撓地迎著林麟怒得要吞人眼神,淚水卻不爭氣地開始眼眶中打轉。

“二叔,這是你第二次打我。”林蟬蟬沒有抬手捂火辣辣臉頰,隻倔強地昂頭看著林麟,“二叔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嫁,我隻嫁給我愛人,縱是二叔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