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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妹你說,我找你找得那麼辛苦,如今找到你了,我該拿你怎麼樣呢?”

龍譽卻是緊緊盯著燭淵左眼,一股寒意心底騰升。

因為燭淵那墨黑左眸,此刻已是腥腥血紅色!

050、昨夜大人可是怕疼著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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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淵左眸猩紅如血池,燃燒著,翻滾著。

龍譽想到了疊嶂林裡那一晚,他左眼也是這樣紅得似血,就像是翻騰不息恨意。

“嗬嗬,阿妹,覺得我眼睛好看麼?”燭淵蹲下`身,靠近龍譽,讓龍譽能夠瞧得清楚,“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龍譽隻是看著他左眼,沉默不語。

她突然想起了流傳苗疆一則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黝黑如烏澤大地孩子出生了,卻一生下來就被所有人厭棄,因為他出生時候,村寨無緣無故死了許多牲畜,接著又是無緣無故死了許多人,以後每一年,村寨中總會有人無緣無故死亡。

孩子五歲時,村中巫姑占卜卦象顯示,此孩子是百年一遇災星,會給村寨帶來滅頂之災,唯有將他用火燒死,才能結束這災難,於是孩子被扔進了火堆裡,卻那一刻,孩子化身成魔。

於是,村寨滅頂之災是真正到來了,化身成魔孩子一夜之間將村寨血洗了,無論是剛出生嬰孩,還是奄奄一息老嫗,無一幸免。

然而,卻也天亮之時,化魔孩子也晨光中死去了,灰飛煙滅。

她小時候喜歡纏著阿娘給她說這個故事,她覺得那個孩子很可憐,而阿娘口中那個孩子,就是有著一雙紅色眼睛。

是他心中恐懼與恨意,讓妖魔吞噬了他,後與他所愛村寨同歸於,真正化作了黝黑塵泥,落入烏澤大地,卻鋪就了我們腳下所踩苗疆之地,長出了青綠可愛禾苗,會嘩啦啦歌唱森林……

她總會想,其實那個孩子是愛著他所村寨,愛著苗疆吧,不然為何會選擇同歸於這種決絕而又慘烈方式來複仇。

如今她看著燭淵如火一般燃燒左眼,似乎看到了那個被所有人遺棄而化身成魔孩子,他心中那刻骨銘心恨意,會不會也如那個傳說一樣,將他吞噬,然後殺戮大起?

“阿妹這麼安靜,讓我真不習慣。”片刻沉默,燭淵左眸中血色慢慢褪下,隻聽他恢複了旬日裡淺淺笑聲,慢慢站起了身,“還是活蹦亂跳得像隻小野貓一樣阿妹比較討我喜歡。”

燭淵說完,轉身欲走,卻抬腳離開刹那,被龍譽從後抓住了他手腕!

燭淵眼眸微眯,眸光明滅不定,微微側回頭看著龍譽,他情緒剛剛大幅波動,現讀不到龍譽內心所想,也因為他身體裡一夜都未能褪灼熱感,使得他對她感覺弱。

隻見龍譽眉心緊緊蹙著,臉色泛白,額上又有細汗沁出,身子往外挪了些位置,可見她這一拉他,抽[dòng]她全身傷口有多疼。

龍譽眼裡除了痛楚之色外,還有震驚之色,而後猛地抽回自己手,再一次扯動身上傷口,疼得她一陣呲牙咧嘴。

她竟然……竟然伸手去拉他!?方才她腦子裡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竟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

好可恥!就像她不舍得他離開一樣!

然而這一次,燭淵難得地沒有說出溫柔玩笑話,隻是眸光沉沉地看著自己手腕,扭頭,離開。

燭淵一回頭,就看著曳蒼站門口有些賊兮兮地笑著,手裡拿著兩碗藥,見燭淵走來,捧起一碗,將另一碗交給身後哥葉亦,轉身隨燭淵出了去。

因著龍譽昨夜裡出了一身汗,哥葉亦和邏翁婭便替她將身上已經被汗漬沁黃棉布條解下來,給她重擦洗了身子和傷口,敷上搗好藥泥,再給她重纏上乾淨棉布條。

身不由己感覺讓龍譽很不自,心裡也有些煩躁,便一直悶著不說話,本想想些事情,奈何身上傷無時無刻不痛著,讓她根本沒法認真想事情,心裡煩躁就甚。

哥葉亦個龍譽重包紮傷口時候,邏翁婭出去了一會兒,再進來時,哥葉亦正將龍譽身上棉布條打上後一個結兒,一邊讓龍譽喝著曳蒼拿來藥汁,一邊跟她說,待會兒要將她換見屋樓,這兒屋頂壞了,夜裡太容易著涼,待會兒讓她忍著點疼。

說話時候,有兩名教眾抬了一個扁平藤編架子進來,軟藤條編成網狀,可人長,比肩稍寬,稍長兩側分彆緊緊捆兩根手腕粗細竹枝上,藤網可容一人躺下,兩名教眾正一前一後蹲藤網前後,雙手握著竹枝頂端,邏翁婭從床上拿過一條薄棉毯子,平整地撲到了藤網上,而後與哥葉亦一起將她從床上移到了藤網上。

龍譽本是側躺床上,身後抵著高高棉毯子,為防她想要平著身子而壓著她背部傷,她不是忍不了疼,然當身體被哥葉亦與邏翁婭搬動時候,那種傷口被抽拉疼痛還是排山倒海地襲來,也由於這一動,她陡覺眼前一片黑暗,腦袋疼得厲害,還帶著抗拒不了昏沉。

令人反感感覺,她活了二十年從沒覺得這麼難受過,蒼穹明亮光很是刺眼,竟讓她有種暈眩感覺。

龍譽被抬到了相鄰一間屋樓,哥葉亦與邏翁婭將她移到竹床上後便離開了,接著是一臉笑意曳蒼走了進來。

龍譽見過曳蒼次數稱不上多,但是她每一次見到他,似乎他都是笑著,那笑容很友好,像是他不知傷心為何物一般。

因著龍譽要求,不願再躺床上,因而此刻她是坐床沿上,右臂因為肩上傷而無力地搭%e8%85%bf上,左臂嘗試著輕抬輕放,奈何她背上上正好靠近她左肩,使得她每一次抬放手臂都會牽動背上傷,疼得讓她咬住了下%e5%94%87。

“哎哎哎,小姑娘,你是要你背上傷永遠都好不了嗎?”曳蒼本是一臉笑意地走進來,一看到龍譽擺弄自己左臂,不由得用拿手上把玩一根小竹條按了龍譽手背上,將她手壓床上,訓斥道,“熊孩子,少會兒不動能讓你缺胳膊短%e8%85%bf嗎?”

龍譽看著壓自己手背上細小竹條,眸光忽然一斂,變得有些深邃。

那本是一支韌度極為柔軟竹條,然而此時此刻壓她手上卻像一根粗大木棍,竹條另一端,有一股強大力量握著它,若非深厚內力,絕對不可能將一根不及筷子粗竹條使用得如手腕粗木棍一般壓感。

這聖山上每一個人,可都真是深藏不露。

“小曳蒼,也讓你來試試這怎麼都不能動滋味,你就知道了。”龍譽撇撇嘴,她活了二十年,除了睡著時候,胳膊和%e8%85%bf還沒什麼時候這麼安靜過,一身傷不能動感覺真是很容易讓她煩躁。

一聲“小曳蒼”讓曳蒼眉毛猛地抖了抖,卻不鬨不怒地拖了一張椅子過來,坐了上去,收回了壓龍譽手背上小竹條,笑眯眯道:“小姑娘,我這把年紀,當你哥哥都嫌老了,加個小字,實讓人羞臊得很。”

“不過證明我還是年輕得很,年輕多好,對吧,小姑娘?”曳蒼自顧自笑嘻嘻道,就算看到了龍譽眼底嫌棄也毫不意,而後立刻轉移了話題,“啊,險些忘了我要說正經事,來來來,話題扭回來。”

·思·兔·網·

龍譽看著自言自語曳蒼,想著真是有什麼樣主人,就有什麼樣屬下。

“小姑娘,你今年是二十吧?”曳蒼將龍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一臉好奇,“能不能告訴我,你這二十年是怎麼活過來?”

“什麼都吃活過來。”龍譽想也沒想便回答道,阿娘平日裡幾乎對她不管不理,險些就是讓她自生自滅了,除了偶爾給她燒一頓飯和每年給她裁一件衣之外就幾乎沒多管她什麼了,她是茂密林子裡上躥下跳活過來。

不過雖然如此,她還是極愛阿娘,也極聽阿娘話,所以她二十年來都隻是養蠱未曾用過蠱,誰卻知,一用蠱,她和阿娘日子就全變了。

“……”曳蒼有些無奈地扶額,這小姑娘想法,真是特彆,“小姑娘,我意思是,你二十年來就沒生過一場病?或者受過什麼傷?”

龍譽聽到曳蒼話,很是自豪地昂了昂頭,很是得意道:“怎麼著,無災無難無病無疾健壯生長你很羨慕是不是?”

“……”曳蒼看著一臉自豪龍譽,心裡想著大人究竟是怎麼忍受這個熊孩子,看著她一身棉布條,道,“那小姑娘,你受傷之後沒多久就高熱不退,是什麼感覺?”

這是個彪悍到了什麼程度熊孩子,這世上大約除了大人有這麼詭異身體之外,就隻有這個熊孩子了?

“高熱不退?我?”龍譽有些不相信曳蒼話,挑了挑眉,“我除了這一身傷,我還有什麼毛病?”

她身體好得很,就算是一身傷,過不了幾天她仍舊能活蹦亂跳。

“難道小姑娘沒覺得自己身子此時有些虛浮,腦袋也有些輕飄飄,暈眩眩?”瞧著朵西姑娘一個溫溫靜靜姑娘,怎麼養出這麼個熊孩子,“昏迷了整整一夜,忽冷忽熱,險些沒燒死自己。”

龍譽經曳蒼這麼一說,才覺得身體確實如他所說一般,她本以為那種令她毛躁感覺是身上傷口扯痛導致,沒想到竟是她發了高熱。

“我昏迷了整整一夜?”龍譽不禁蹙起了眉,這是她身上從沒有過情況,她沒體會過昏迷感覺,覺著不過是自己睡了一個很長很長又很難醒來夢而已。

突然她又想到了夢中聽到銀鈴聲,想到方才接觸到燭淵手指時他那灼熱溫度,不由接著問道:“你們大人,是不是身體也……不適?”

她雖然不喜那個白麵小男人,但是武演場上他不動聲色地救了她是不爭事實,她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雖然這稱不上義,但恩確確是有,不過一句關心話而已,她是不會吝嗇。

“這個啊……”曳蒼用小竹條一下一下輕打自己掌心,故意將尾音拉得老長,意味深長道,“說到底,小姑娘要好好感謝大人才是,若不是大人,隻怕你昨日便死武演場上了,若不是大人昨夜守了你一夜,隻怕你都要被你體內溫度燒死了。”

“不過小姑娘,大人,可也是你大人,這個要記住了,這兒是聖山,規矩還是多得很。”

“小姑娘這是擔心大人嗎?我剛剛可是瞧見你抓著大人手腕不想鬆手了。”曳蒼突然嘿嘿一笑,一副“我明白了”表情,一邊自椅子上站起身,一邊道,“這個小姑娘你就不用擔心了,大人不會離開,至少你身上不適感消褪之前不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