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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失國體 天如玉 4306 字 3個月前

求饒。

原先對荀紹不服的將領中有人質疑是不是荀紹反了,但說這些話的都和杜衡、劉梧一樣被軟禁起來了。

晉軍一連換了好幾個將領,氣氛大不一樣,雖不知戰力如何,但當真是一派金戈肅殺,隨時準備衝殺入陣的架勢。

南康王這邊沒有打聽到新任主帥的確切消息,便預感到了事情的棘手。雙方交戰,曆來難有防範的滴水不漏的時候,對方居然能做到,叫他大感意外。

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派專使前去和談一探究竟。

哪知使臣到了晉軍大營,見他的卻是手底下副將,主帥根本不見人影,隻隔空傳話。

南康王漸漸有些寢食難安,此人故弄玄虛,也不知道到底有何打算,眼下荀紹尚未真心歸附,晉軍兵力遠遠超過南康軍,他這樣下去豈不是要坐以待斃?

他仔細想了想,聽探子回報,此人防心極重,必然是一人緊握將帥大權,既然如此,作戰指揮必然也是%e4%ba%b2力%e4%ba%b2為。

想到此處,他已有些按捺不住,而初冬已經悄無聲息地來了,陰冷的雨水接連不斷地落下來,叫人覺得寒涼刺骨。南康軍趁著這糟糕的天氣,兩萬騎兵出營,前去侵襲豫州城。

雙方很快交戰,廝殺之聲連遠在山穀邊緣的南康軍營都能聽見。

荀紹在營中將自己所剩的人馬點了一遍,正在掂量接下來要如何走,聽見聲響,不確定地問身邊人:“又開戰了?”

“回將軍,南康王好像今早派出了人馬。”

荀紹蹙眉,沒有作聲。

“報——”快馬飛馳而來,傳信兵直衝到大帳門口才翻身下馬,衝進去大聲道:“敵方主帥已經現身,我方退後十裡,特來請命可要再戰。”

荀紹走近些,聽見南康王頗有幾分激動地問道:“敵方主帥究竟是何人?”

“幾位將軍都未嘗見過,似乎是頭一回上戰場。”

“那他可有何特征?用何兵器?”

“遠觀看不清容貌,兵器倒是有將軍認得,據說是朝廷禦賜的盤蛟七殺銀槍。”

南康王對兵器也無甚研究,何況又是朝廷禦賜的東西,誰都有可能獲得,實在不好判定。卻見荀紹從帳外走了進來,抱拳道:“我已知曉這位主帥是何人,望殿下準許我前去查探一二。”

南康王眼神一亮:“荀將軍當真願往?”

荀紹冷笑:“求之不得。”

她出去點了人馬,翻身上馬,直奔豫州城。

南康王的笑臉這才收了起來,“還真是個鐵葫蘆,話說得留有餘地,這麼多天也不肯歸附本王。”

他眼珠一轉,忽然心生一計,叫來幾名將領,吩咐道:“傳令下去,前方騎兵暫不撤退,派重軍跟在後麵,荀紹若有動作,見機行事。”

作者有話要說:周末愉快,我的周末好多事情啊啊啊啊,求解救_(:з」∠)_

第五五章

荀紹一路馳往豫州城,前去侵襲的南康軍已經漸漸抵擋不住,她趕到時就見晉軍已經追擊而來,彼此狹路相逢。

領軍之人立馬陣中,一身玄甲,眉眼如舊,不是應璟是誰。

一切懷疑在此刻坐實,荀紹心如死灰。

雙方隔陣對望,荀紹冷眼以待,身後士兵肅穆無聲,說不出是哀戚還是悲壯。

應璟自然有許多話要說,但離得太遠,就算說了荀紹也聽不見。正當此時,後方南康王派遣的大軍到了,應璟神情微變,似不敢置信,轉頭對身邊副將說了幾句,後者點了點頭,打馬走出陣來。

“傳寧都侯話,請荀將軍三思,切莫行差踏錯。”

荀紹瞥一眼後方大軍,冷笑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他們的頭領了?”

副將拱手道:“如此再好不過,寧都侯已經得知荀將軍被陷害之事,定將徹查,以還將軍清白,請將軍立即隨大軍返回。”

“返回?”荀紹看一眼應璟:“回去了再被背後捅一刀子可要如何是好?”

傳話的副將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回去回了話,應璟抬眼望了過來,朗聲道:“荀將軍放心,本侯以性命擔保,此事絕不會再發生。”

“哈哈哈……”荀紹放聲大笑,語氣卻帶著些許咬牙切齒:“還是等寧都侯先把我嫂子的命還回來再說這話吧!”

南康軍將領帶著命令而來,自然不能輕易讓荀紹走,趁機高聲道:“荀將軍放心,殿下命吾等前來,便是要相助將軍報仇的!”

這話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晉軍的耳中,士兵裡有一陣騷動,原先軍中傳揚的消息是大將軍被劫了,現在聽南康軍這麼說,難道是反了?

應璟聽聞此言,眼神陡然淩厲,手一揮,沉聲下令出擊,大軍直撲過去。

荀紹手下的士兵畢竟根基在晉軍裡,頓時有些騷動,離得近的有個士兵忍不住問荀紹:“將軍,我們幫誰?”

名義上將軍還沒反,可剛才南康軍的話已經將她拉到南康王那邊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荀紹雙眼緊盯著應璟,提了一把韁繩,調轉馬頭:“誰也不幫,全軍聽令,往中間地帶行進,退後一裡。”

兩軍混戰一處,廝殺漸濃。

應璟雖然人在陣後方,但很快也被卷入了戰局。多年之前荀紹也見過他這樣左右衝殺,英勇陷陣,但今日感覺卻大不相同,他已多年未上戰場,武藝雖不算生疏,卻有些不夠敏捷,甚至比不上常年衝鋒廝殺的士兵們了。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森寒侵入肌膚,直往骨髓裡鑽,原本對南康軍不利的情形因為天氣緣故,漸漸開始有些扭轉的跡象。

荀紹有些猶豫,她本心並不想反,更希望能早日驅退南康王的軍隊,還天下太平。南康軍大有背水一戰的意思,此時戰局濺有扭轉之勢,她已經數次動搖,忍不住想要衝出陣去,但隻要一想到竹秀,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以前尚未看透,直到如今竹秀出事,她才知道自己跟應璟之間隔著的不止這幾萬士兵混戰的屠戮場,還有觀念,甚至是立場的阻隔。

他要的太多,這些利益相關盤根錯節她本不願理會,可現在竹秀的事已經觸及到她的底線。

戰場還在廝殺,雨已經下的越來越大。

遠處有馬蹄聲轟雷般奔來,荀紹轉頭看去,居然又是一支南康軍。她叫過一名士兵,吩咐道:“去打探一下來的是哪裡的兵。”

士兵策馬而去,不多時便返回,回稟道:“是南康王剛剛調來的援軍,周將軍領的兵。”

荀紹皺眉,南康王悄悄調了支援軍過來,到此時現身真是時機算的剛好,此人果然心機深沉。可周豐容為何要趟這趟渾水?

她策馬繞過去,果然瞧見了周豐容。

“大將軍你……”即使地位換了,她還是改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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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豐容豎手打斷她的話:“此戰凶多吉少,南康王精於打算,自然不會讓你我好過,他是希望借此機會讓你我徹底回不了頭,要麼成為他的人,要麼就死在這裡。”

“你大可以帶著兵回去。”

“回去了我還是反賊。”

荀紹閉了嘴。

周豐容朝戰場中看了一眼:“寧都侯竟然%e4%ba%b2自來了,果然這一切都是他的主導。”

荀紹看了看策馬奔戰的應璟,還是一言不發。

周豐容吩咐全軍原地待命,並沒有及時衝殺進去,直到前方派兵來求援,他抽出劍來,對荀紹道:“走到這步我已沒了回頭路,若是我殺了應璟,你彆怨我。”

援軍衝入了戰場,紛亂的馬蹄將土地踩成了泥濘的沼澤,喊殺聲震天,血肉模糊的屍體成片般倒下。周豐容幾乎隻象征性地在陣中移動,除了衝過來要殺他的人,他並沒有揮過劍。但荀紹知道他說得對,從他帶兵出現的那刻起,反賊罪名已經坐實,沒有回頭路了。

荀紹手裡的槍握緊又鬆開,心中竟感到煎熬,一個聲音叫囂著:“反吧,為竹秀報仇,應璟罪有應得!”另一個聲音卻在冷靜的分析:“一定有緣由,應璟不會傻到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她知道應璟的意誌,對於他要做到的事,從來沒有放棄的道理。這次南康王謀反,從開始到現在,他都表現的置身事外,本就不對勁。荀紹無心去揣測這其中有什麼陰謀詭計,但很確信,他要麼身在局中,要麼就是%e4%ba%b2手布局之人。

而無論如何,竹秀的命是再也換不回來了。

周豐容在陣中對晉軍而言是個極大的威懾,但應璟指揮得當,晉軍很快又扳回了局勢。荀紹看到有騎兵策馬回城,應當是去搬救兵了。

遠處有南康軍的弓箭手射來暗箭,應璟為了躲避躍下了馬,站在泥漿裡左右挑殺。周豐容正在朝他迫近,荀紹的手緊捏著韁繩,不曾有一刻放鬆過,卻也隻是看著。

晉軍援軍頃刻趕來,原先隻是一場追擊戰,此刻已經變了性質,雙方似乎打算在豫州城外就一戰定乾坤了。

荀紹看了看天,已是午後,大雨滂沱,連她退在一邊什麼都不乾都覺得忍無可忍,何況是這些激戰中的士兵。

應璟自先前下了馬後就再也沒上去過,一直在原地與眾人交戰,盔帽已經丟掉,發鬢散亂,渾身濕透,甚至連行動也有些遲緩,卻依舊沉穩鎮定,荀紹注意到他期間還發布了幾道軍令。

“將軍,我們真的不出戰嗎?”士兵再次發問。

荀紹默不作聲。

也許她會看著他勝,也許她會看著他死。

就如同看著竹秀一樣。

在這種天氣下作戰,士氣反而成了最重要的因素。沒多久,晉軍之中有人斬死了南康軍一員副將,士氣大振,戰局終於又被扳了回來,南康軍開始受到壓製。

荀紹的心裡五味雜陳,應璟若能得勝,天下可以恢複安定,是該欣喜的事,但想起竹秀的死又飽受折磨。

本以為一切已經有了定數,沒想到居然又有了變數,就在荀紹按兵不動幾乎足足有兩個時辰時,又有軍隊趕了過來。

這次來的軍隊數量龐大,簡直是從四麵八方聚攏而來,每支前列都高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