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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都不會說的,他還小聽不懂這也是情理之中不是?

和胤礽相反,惠嬪這幾年裡日子過的很不舒心。本來嘛,她生出了大清的長子母憑子貴,又是後宮群龍無首的時候,她就算還是嬪位也依舊可以作威作福的。但誰料到自家兒子是個不省心的,無論她好說歹說的最大的愛好依舊是投敵,上學結束後第一個跑的地方不是阿哥所更不是去給她請安而是去見胤礽,這讓她氣的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但不論惠嬪怎麼不甘心怎麼教育,胤禔鐵了心的認定胤礽是他弟弟而不是敵人,還三番兩次倒過來給惠嬪普及胤礽的優點,聽的惠嬪那是越來越想弄死胤礽。可惜胤礽那太子的身份擺著不是好看的,惠嬪也不是個沒腦子的,自然知道明裡暗裡的保護胤礽的人肯定不少,她也不敢貿然行動,隻能咬牙切齒的暗地裡詛咒胤礽不得好死,自然的,在宮裡,就算是詛咒那也隻是心裡嘀咕嘀咕,連紮小人都是不敢的。但就是這種詛咒,惠嬪自己都沒想到會有一天真的實現——胤礽突然昏迷了。

一開始其實沒人覺得怎樣。這已經十一月的天氣,寒氣重,太子年齡小可能就是感染個風寒,喝點湯藥躺幾天就好了。但當太醫給胤礽把脈之後,這種悠哉的心態全被打碎,一夕之間臉色大變著讓人緊鎖門窗並派人去稟告皇上太子的病情——這不是風寒,是天花。

這個消息一傳出去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畢竟誰都知道,天花這種毛病是會要認命的,一個不好太子就會夭折在這裡了。若是太子折了,那儲君之爭可就熱鬨了。

和旁觀者不同的是康熙,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甚至失態的打翻了墨硯,呆愣了一下才猛的回神看向來上報的太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情:“你剛剛說,保成得了天花?”

跪在地上的太監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額頭貼著地麵戰戰兢兢:“回稟聖上,太醫的確是這麼說的。”

天花?天花!

無力的往後跌坐在椅子上,康熙發現自己竟然感到了害怕,明明這並不是他第一個失去的孩子,為何他還會害怕?低笑一聲,笑聲掩不住苦澀,康熙此時才敢承認,他早就從局外人成了局中人。既如此,那麼保成就不能死,那個孩子不能死!

“起駕,朕要去看看保成。”

這句話讓所有人臉色都變了,誰都知道天花那是會傳染的,縱使得病的是太子,皇上去探望也是萬萬不可以的。奴才們麵麵相覷後,梁九功率先站出下跪叩首:“請皇上三思啊,皇上,奴才……”

“沒聽見朕的話嗎?朕說,朕要去看保成。”

後麵的話梁九功已經說不出來了,他照顧康熙那麼多年,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康熙,儘管喜怒不形於色,但從那雙眼中,他能看見其中刺骨的寒意。他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誰敢再多說半個字眼,皇帝定不會輕饒的。

微顫顫的叩首,梁九功起身,尖著嗓子喊了一聲起駕,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就去了胤礽住的地方。沒有去管站在門外跪地攔阻的奴才,康熙伸手將禁閉的大門推開,一步步走進去,直到走到內室,他看見了躺在床上沒有動靜的小孩,臉色蒼白氣若遊絲,和昨日他見到的判若兩人。

“皇上?!”

太醫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康熙,驚慌之下連忙下跪請安。和奴才們的害怕不同的是,太醫們知道康熙是不會被傳染上的,因為康熙小時候也得過天花,得了一次就不會得第二次。

揮了揮手免安,康熙的視線直勾勾的落在昏迷的小孩臉上,每一次呼吸他都看的仔細,就怕下一次斷了:“保成怎麼樣?”

聞言,太醫們愣了愣,最終隻能據實稟告:“回皇上,恕奴才們無能,現在隻能儘人事聽天命了。”若天花這種毛病能夠確定被治好的話那就不會那麼令人恐懼了。

出乎太醫們意料,康熙並未因此動怒,他隻是在床頭坐下,幫著胤礽掖了夜被角,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傳旨下去,自今日起,各部院衙門的奏折俱送內閣處理。”他要守著保成,他相信保成能夠挨過去的,他都挺過來了,保成與他血脈相連,又怎麼可能挺不過?

從太醫們的態度之中梁九功的懸著的心已經落下了一半,他應了聲嗻後就到了門口讓人去傳旨了,至於他?身為皇帝的貼身內侍,皇帝在哪裡他就在哪裡,哪怕留下來可能會送掉性命也是不能離開的。

康熙的決定很快的就被所有人知道了,慈寧宮自然不會落後,隻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孝莊知道後隻是歎了口氣就說了聲“隨他去吧”再無其他,沒有阻止也沒有勸說,她自己也是閉門不出說是為胤礽祈福。

就在這種有人愁有人憂也有人暗喜的情況下,昏迷了三天三夜的胤礽醒了過來,但情況卻依舊不是很樂觀,因為人醒了,神誌卻依然昏沉著,甚至比起昏迷時情況更讓人擔憂——他開始把喂下去的湯藥吐了出來。

幫著胤礽把吐出來的湯藥擦乾淨,康熙吩咐旁邊隨侍的太醫重新去煮了一碗繼續喂。就這樣喂喂吐吐的,等胤礽喝滿一碗的份量時都折騰了半天,而這種過程全是康熙%e4%ba%b2手做的從不假手他人,這讓旁觀的奴才們愈發清晰了一個事實:皇上把太子看的很重,比他們想象之中的還要重的多。

☆、第 85 章

痛。

或者說是難受,那種知道很難受偏偏說不出究竟是哪兒、怎樣難受的難受,胤礽隻是覺得眼皮重若泰山,就連呼吸起來也是難受極了,就好像呼吸道被刀片兒劃開了幾道口子,又深又長的,已經痛到了沒有痛覺,隻是令他窒息。

他努力的呼吸著,耳朵、意識,都斷斷續續的接收著外界傳來的信息反饋。他知道自己把藥吐了出去,他想喝下去的但是身體不受控製。他也知道有人一次次的伺候著他喝藥,但是他知道不是小安子也不是其他奴才,是個他很熟悉的人,那聲音聽著也熟悉,但偏偏怎麼也想不起來了,越是努力想越是想不起。他隻是從那人的不厭其煩之中覺得,自己對那人好像很重要。

漸漸的,也不知道這樣昏昏沉沉度了幾日,胤礽覺得那股子難受淡化了些,眼皮也輕了許多,他努力了好久終於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並非是床頂,而是一個人模糊的影子。他眨了眨眼睛,終於讓視線清晰了起來,他也看清了那個人的容貌,是康熙,有些訝異卻有一種果然是他的恍然。

張了張嘴想說話,但咽喉乾澀的讓他咳了起來,毛呼呼火辣辣的難受。一杯溫茶及時的遞到了他%e5%94%87邊,背後有隻手小心翼翼的把他扶了起來以便他把茶水飲下,待把整杯茶水小口小口的喝完,感覺就像整個人重生似得輕鬆了許多,他那糊成一團的腦子也終於可以稍稍運作起來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皇阿瑪,您怎麼在這?”一般而言,無論誰生病皇帝都不怎麼%e4%ba%b2臨現場的,因為怕病氣過了去損害龍體。

把空了的茶杯回手遞給了奴才,康熙並未回答胤礽的問題,隻是從上而下凝視著胤礽,眸中的激動不著痕跡的遮掩了過去:“你啊……”輕歎一聲,心卻是落實了下去,終於,這個小孩挺了過來。

眼巴巴的等著康熙的下文,卻等了半天都不見所謂的下文,隻有康熙那緊緊的目光隨之而行,讓他避無可避。他怎麼覺得他這一場病後康熙的態度更讓人摸不著頭腦了呢?“皇阿瑪,兒臣無事了,皇阿瑪回去休息吧,若是因為兒臣染了病氣那兒臣則萬死不辭了。”

“病氣?”似乎覺得這兩個字很好玩似得重複了一遍,康熙帶著笑意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躺在床上氣色還很蒼白的小孩,“朕也不需要你萬死不辭,以後見了朕彆跟天敵似得就行了。”說到這裡,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小孩的臉,那觸?感讓康熙微微皺眉:瘦了,都捏不到肉了。

“行了行了,你那點小心思朕還不知道嗎?朕也的確該回去好好打理一番了,你就好好睡著,把身體養精神了。”頓了頓,見胤礽掙紮著好像要起來,康熙連忙身上壓製住了,”彆搞那套虛禮,你好好躺著,朕這就走了。”

說完,再次看了胤礽一眼後康熙就離開了,頓時,奴才們終於敢喘口氣了。要知道這些天裡皇上那脾氣可是跟著太子的呼吸跑的,時輕時重的讓他們跟個弓弦似得繃得緊緊的隻差沒斷,現在太子醒了皇上也離開了,他們也能靜心做自己的活兒了。

“主子,您這樣毫無征兆的就倒下可嚇死奴才了。”小安子端了盆溫水,擰乾了濕毛巾給胤礽擦臉擦手的,嘴裡也不住的嘀咕著,“您可不知道,當太子診出您得了天花時奴才有多害怕,奴才……”

“天花?小安子你說爺得的是天花?!”驚訝的打斷了小安子的話,胤礽連聲音都控製不住的上揚了起來。在現代天花根本什麼都不是,但是他知道在現在天花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超過八成的死亡率,也意味著傳染。他也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段,但當時突然就失去意識了哪裡會想到是天花啊,“那皇阿瑪?”

本來小安子是不想說的,畢竟主子的事情他們做奴才的實在不好議論,更何況還是皇上的事。隻是現在見自家主子提起了他自然是不好瞞著的,也就把事情絮絮叨叨的講了出來,臨了還忍不住說了一句:“主子,您是不知道啊,皇上這幾日是不眠不休的在照顧您,連奏折都全部移交內閣了,喂藥擦洗之事碰都不準奴才們碰一下啊。”那幾日他們就隻能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看著皇上照顧著太子,就生怕哪位主子出事。幸好老天保佑,太子熬過去了,皇上也雨過初晴了。

愣愣的把小安子的話聽完,胤礽都不知道他現在心底在想些什麼了,原來那些他想不起但很熟悉的聲音是康熙麼?康熙在明知道他得了天花的情況下還貼身照顧了他幾天幾夜?雖然他知道康熙得過天花已經不會被傳染了,但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涉及到生命尤其還是一個皇上的生命時,覺悟總是那般小心翼翼,尤顯得珍貴。

怪不得那個‘胤礽’在得到那種結局後說起康熙時還是那般又愛又恨的,原來當康熙對你好時,那種感動是完全無法抗拒的,就連他這個早就知道有這一天的人在%e4%ba%b2身經曆時依舊沒辦法控製住心中的激動和刹那之間蔓延開來的心暖。

無聲的歎息一聲,疲憊讓胤礽決定不想去想這些鬨心的事,剛閉眼準備睡一會就聽見外麵的吵鬨聲,不過很快的這吵鬨聲就漸漸遠去了。隻是……“是大哥嗎?”

小安子也聽出來了,剛剛那哭鬨聲的確是大阿哥的,他也在這時想起了一些事情,覺得有必要和主子提及一下:“主子,在您昏迷的第一天大阿哥曾經來看過您,他想進來不過被皇上攔在了外麵,後來被惠嬪娘娘的人強帶了回去。”他至今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