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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終於能夠順利說出第一句話:“我能問問宋大俠是如何和教主相識的嗎?”一個是武當之中備受尊敬的大師兄,所謂的名門正派;一個是明教教主,被歸位邪魔歪道。這兩人究竟如何會糾纏到一起的?

如何相識?宋遠橋低首凝視著青書,笑意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溫潤儒雅,“並沒什麼特殊的,隻是碰巧罷了。”

雖然這個回答跟沒有回答一個樣,但王難姑還算是暫時接受了,繼續提出她第二個問題:“你們獨處了一個多月?”

“嗯。”

“朝夕相處沒有彆人?”

“嗯。”

“你還幫了教主?”

“算是吧。”

“那……”頓了頓,王難姑有些吞吞吐吐的,臉上也閃過看掙紮,好似猶豫著接下來的話是否該問出口,幾次三番後,才堅定了神色,帶著幾分破釜沉舟的氣勢,雙目緊盯著宋遠橋一字一句問的極其緩慢而清晰。

“那麼,你和教主在那個石洞之中發生的事情也是真的了?”天知道當她聽說這事情的時候有多驚駭,什麼坦誠相見相擁而眠,在這兩個詞之下她腦子裡忍不住勾勒出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宵圖:綿綿雨夜,患難之下滋生出曖昧情愫的兩人似被那雨打樹葉的聲音蠱惑,自此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起來,一夜糾纏魚水之歡,直待天明抵死纏綿。

隻要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滿腔沸騰的熱血。教主自掌教以來所關心在意的皆是教中公務,對於男女之事那是不屑一顧的,清心寡欲了那麼多年,一旦釋放,其精力充沛可想而知。整整一夜、整整一夜……這四個字纏繞在王難姑的腦子裡不眠不休,讓王難姑十分艱難才控製住讓自己不會流鼻血。

“凸!”為什麼到現在還有人記得這事?什麼石洞之中發生的事情?石洞之中根本什麼都沒發生好不好?!暗暗磨著牙,宋遠橋從齒縫之中艱難擠出了他的解釋,“我和你們教主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

隻可惜,腦補的力量是強大的,在早就把石洞之中劇情補的滿滿的王難姑看來,宋遠橋這種反應就是被說中了事實之後的惱羞成怒啊,這代表了什麼?這不正代表了她所猜測的一切都是事實了嗎?這真是太、太……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王難姑隻能激動到雙頰泛紅一臉迷離的盯著宋遠橋,聲音輕飄飄到恍惚。

“鬥膽問一句,教主的技術應該還合格吧?”

“……=口=”誰來把這女人拖走!!

“誒?您彆走啊,夫人、夫人——,我知道教主持久力肯定合格,但技術的話實在不好說,但若是不行夫人您也沒怒,多實踐實踐就會好的,夫人——”

*

宋遠橋這段日子過的愈發艱難了起來,本就有個沒正經的陽頂天整日裡捉弄他,現在又來了個喜歡追著他問問題還是一些詭異到極點的問題的王難姑,水深火熱都不足以說明他現在的狀況,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儘快把青書的身體治好然後遠離這是非之地,從此和這些人老死不相見。

終於,在宋遠橋差點就開始掰著手指算日子的時候,半年地獄般的黑暗日子終於熬到了頭,在胡青牛的一聲特赦般的肯定之中,宋遠橋激動的幾乎喜極而泣。終於、他終於可以離開這裡回武當過他的清靜日子了!

也不需要收拾什麼,反正他來這裡的時候就幾套衣服而已,回去自然也是輕裝上陣了。客客套套的用公式化的語言和三人告辭,也不等誰說什麼,宋遠橋就抱著自家兒子飄然遠去了,彆說他不知感激,實在是這半年多的日子夠他受了,把他對胡青牛他們的感激全部消耗殆儘,現在隻剩下急欲升天的迫切。

穀內,目送著宋遠橋離去的背影,王難姑的目光有些複雜,幽幽的落在了陽頂天的身上,語氣遲疑:“教主,不留下他嗎?”縱使她再怎麼不屑於人情世故也知道,宋遠橋是武當張三豐的大弟子,不出意外也是未來的武當掌門人,若教主現在不留下,那往後就更難留了。

留?陽頂天收回了目光垂眸低笑,自然是要留的,隻是不急,網收的太急魚兒反而會順著水流逃走,對於那個人,最好的收網方法隻有溫水煮青蛙了,要知道,這半年來他經常逗個青書可不是白白在浪費時間的,小孩子的記憶有時候可不能小瞧。

至於現在?“我先回光明頂。”他也該為明教多吸收一些新鮮的血液為他分擔事務,這樣他就有時間去忙他的私事了。

“是。”雖然不是很清楚教主的打算,但王難姑和胡青牛還是恭順的送走了陽頂天,頓時,蝶穀之內有安靜了下來,一時間竟讓人覺得有些冷清。

☆、第 66 章

另一邊,宋遠橋自是不知道陽頂天的想法的,他隻是在離開蝶穀後覺得天朗氣清,看什麼都是極其好的,就連路邊的青草聞上去都是香的,直到自家已經會開口說話的兒子咧著嘴朝著他喊了一聲“羊爹爹。”,他那完美的心情才徹底支離破碎。

“青書,乖,你隻要記得爹爹就好了啊。”至於其他羊爹爹牛叔叔什麼的,全部給他退散!

隻可惜,平常異常乖巧聽話的青書此刻就跟他拗上了,不哭、不鬨,就是咧嘴一個勁的喊著他的羊爹爹。小小的青書可不懂自家爹爹的煩惱,他隻知道他很想念抱著他飛給他吃好吃的羊爹爹。

“爹爹,羊爹爹、羊爹爹……”還沒辦法把自己的意思用連貫的話語表達出來,青書隻能把小手握成拳在空氣之中揮動著,找著他想找的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宋遠橋抬眸,眼中的光芒恨不得把某人碾碎了當球踩——那廝竟敢誘拐他兒子!!

不過縱使心底恨不得把人剁成肉漿了明麵上還是不能表達出來的,因為他怕嚇著自家兒子,他的青書小歸小,對人的感情可敏[gǎn]著呢。“你羊……羊爹爹有事,過些日子再來看青書,青書要乖乖的,嗯?”

小小的孩童似聽明白了自家爹爹的話語,嘴裡的叫喊立即停了下來,眨著一雙黑黝黝的眼睛骨碌碌的盯著自家爹爹看,半晌才咧著一嘴口水傻笑:“青書乖、乖……”

見自家兒子不再叫鬨,宋遠橋滿意的笑著幫孩子擦乾淨口水,乘著雇來的馬車一路平靜的回到了武當。才到山腳,已有大半年未見麵的莫聲穀遠遠就朝著他揮手打招呼,半點都不顯生分的接過他手上的小小包袱。

其實莫聲穀想接的是青書,不過看那小小的幼兒過了大半年還是看上去那樣脆弱,他還真擔心被自己不小心傷著哪裡,到時候他可就是萬死難辭其咎了,所以還是乖乖拿包袱比較安全。

“大師兄,青書的身體好了吧?”

“和常人無異了。”

“那樣就好。”好奇的盯著那小孩看,莫聲穀極力控製住自己想伸手去戳一戳的衝動,“對了,大師兄,師父說你回來後有事情要告訴我們?是什麼事啊?”

腳下的步伐微不可查的停頓了下,宋遠橋的表情在莫聲穀沒注意的時候龜裂了那麼刹那。他現在恨不得掩麵淚奔個一回來祭奠他一去不回頭的安靜日子,你說他一直潔身自好的大好青年一枚,好吧,有時候已經不算青年了,但他一直注意沒做什麼欺騙人感情的事情吧?為何會鬨緋聞?更讓他不解的是,師父你不是得道高人應該清心寡欲不聞窗外事嗎?為何要死揪著那件事不放?!

“沒事。”

“誒?可是師父當時的表情很、唔,怎麼說呢,非常嚴肅還有些走神,就好像受到了什麼打擊。”努力描述自己著自己的記憶,莫聲穀表示自家師父那摸樣可半點都不像沒事啊。“而且師父還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

“什麼奇怪的話?”到底是什麼才會讓張三豐這樣的人都對陽頂天的玩笑如此深信不疑呢?

“就是在說完這事後,師父讓我們要記得做人要寬容,什麼都比不上師兄弟之間的感情,還讓我們千萬不要太驚訝,否則可能會傷害到大師兄你之類的話,還說的特語重心長。大師兄,究竟什麼事情會傷害到你啊?”師父不是和大師兄一起去找胡青牛了嗎?為何一回去就和他們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呢?而且在大師兄寄信說快回來時,師父非但沒有高興還經常長籲短歎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連嘴角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宋遠橋隻覺得有道天雷直直劈中了他腦子讓他耳邊嗡嗡響個不停。——師父,你到底已經自個兒腦補到什麼程度了啊喂!!

“沒、事。”

可大師兄你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沒事啊。——這句話莫聲穀很明智的沒有說出口,隻是愈發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究竟是什麼事情才能夠讓師父和大師兄都如此反常?

不過儘管好奇的心裡跟被爪子撓癢似得,莫聲穀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他大師兄的表情很明顯就是不打算坦白從寬了,所以還是等到了山上和其他師兄一起問吧,人多力量大,他就不信撬不開大師兄的嘴。

隻是這一次莫聲穀很顯然太低估了宋遠橋的抗壓能力,在幫著青書洗簌喂食之後,頂著六位師弟閃閃發亮的目光,宋遠橋硬是笑的溫潤的無視了過去,甚至還在有師弟終於憋不住直白提問之後還一臉無辜的望過去,臉上寫著“你們再說什麼我怎麼完全聽不懂”的字樣更是亮瞎了師弟們的眼。

“大師兄。”可憐兮兮的瞅著自家大師兄,年齡最小好奇心最重的莫聲穀差點就哀求了,“師父說你會告訴我們的。”要知道他們都已經猜測了大半年了,到現在還不給他們一個確切的答案,這不是要憋死他們麼。

“可我真的不知道師父所言何事啊。”師弟們心裡憋得慌他憋得就不慌嗎?他能怎麼說?說他半道救了邪教教主還被邪教教主鬨出了緋聞?說那個邪教教主還是個男的?說連青書都被那廝收買開口叫羊爹爹了?這些他說的出口嗎?!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大家都洗洗睡了,以前的事情就讓他成為過眼雲煙風吹就散,以後他是武當宋遠橋,那人是明教陽頂天,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互不相乾,多美好的生活啊。

可惜想象永遠都要比現實多上那麼七八分理想色彩,美好這個詞兒也不過是放著好看的,宋遠橋才把幾位師弟哄走準備洗洗睡下,他那位腦洞略大略詭異的師父出現了,看那架勢,很顯然是想秉燭長談一番。

輕而無奈的長歎一聲,宋遠橋用自己最真誠的表情來看著自家師父,隻差沒舉手起誓了:“師父,我和他真的沒什麼,那不過是一場玩笑罷了。”所以您老人家可以彆當真了嗎?都過了大半年了怎麼還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