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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許是這個原因,他在麵對大師兄的時候多出了一股莫名的驚喜感,說不清道不明,但這種感覺讓他開始喜歡起了和大師兄相處,這會讓他的心情一直都很好。而事實證明,其實不憂心忡忡的大師兄是個很好很舒服的人,尤其是他笑著望著你的時候,那雙眼彎彎的讓他想起了懸在天際的彎月,眸子中好似有著熒光在流動,漂亮極了。

“不必擔心,我很好。”全靠習武人那強悍的體質,他的身體在這些天早就修養的七七八八了,讓他疲憊的是縈繞在心口散不去的鬱結,他不知道如此才能夠發泄出來,也隻有慢慢等著自己消化了。

“可大師兄前幾日還病的死去活來。”心直口快也不覺得需要含蓄,莫聲穀的目光從嬰兒身上拉回了宋遠橋的身上,“大師兄你不知道,那幾日我們都以為你挺不過去了。”

那個時候就連師父都是連連搖頭歎息了,都以為大師兄會隨著師嫂一起離去。所幸上天垂憐,讓大師兄渡過了這次鬼門關,不僅僅如此,失去了記憶的大師兄要比以前開朗許多,儘管偶爾他們還是能夠看見大師兄緊蹙起眉頭。

“原來病的這麼嚴重嗎?”低聲喃喃,宋遠橋望著懷中的嬰兒目光有些迷離。每一次他變換成的人,要不就是重病瀕死要不就是傷重將亡,他是否可以這樣推測,他這並非強製性奪舍,而是進入了沒有了靈魂的容體?雖然這樣想有一種推卸責任的味道,但的確無論哪一個都是旁人說已經沒什麼希望活下去的人了。

把宋遠橋的自言自語當成了詢問,莫聲穀點了點頭給出了確定:“對啊,還有好幾次都沒了生息,都是師父師兄們渡了內力救回來的。”其實大師兄醒來那次也是,他都覺得呼吸停了,那時他剛想去喊師父來,沒想到大師兄突然一下子就睜開了眼。

所以那幾次睡睡醒醒其實是生生死死嗎?那還真是夠幸運了,沒氣了那麼多次居然沒死透。看在這件事的份上他就稍稍降低一點對上天的怨念吧,起碼,活著總比死了強。

突的,宋遠橋皺起了眉頭,看著嬰孩的目光有幾絲凝重:“聲穀,青書身體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再好睡的孩子也不可能在他們說了那麼久的話中沒半點聲響的,更何況之前莫聲穀還抱著他健步如飛。

☆、第 59 章

說起這個,莫聲穀有些難過,看著嬰孩的目光中也帶上了濃濃的憐憫:“師父說這是娘胎帶出來的病,沒什麼具體病症,就是體弱,需要大量時間用來睡覺補充體力。”

聞言,宋遠橋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當他成為宋遠橋開始,這個孩子就是他的兒子了:“沒辦法治好嗎?比如慢慢調養?”太極不是一般都可以養身嗎?

“師父也說過這個,隻是醫理並非師父長項,而且師父說了,想要徹底治好青書,當今世上能做到的並不多。”

“換句話說還是有人能夠治好青書的,對吧?”

這次莫聲穀稍微沉默了會兒才開口,“對。隻是……”

“隻是什麼?”這個孩子才出生,他是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從出生就這般虛弱的過一輩子的。

抿了抿%e5%94%87,莫聲穀說的很是不甘:“那人並非正道中人。”

“隻要肯救青書就好。”正道邪道的界限在他眼裡本就模糊,更何況之前兩世的他都算不上什麼正道啊。

“這就是最大的問題,除了同門,其他人他都不肯救。”他們武當也並非人雲亦雲之輩,師父也一直都說過,是非黑白並不能以一方言論評定。正中亦有小人,邪道也存君子。但現在的問題並非是他們不肯求救而是對方不肯救啊。不過,“大師兄你也彆急,師父說了,等你身體恢複後他就隨你一起去找那人懇請他出手相助,希望他能看在師父的麵子上破次例。”

一般會為自己定下規矩的人都不會允許任何人壞了規矩,把希望寄托在這方麵實在是希望太渺茫了,隻是除了這樣他也沒其他辦法,也隻能試試了。

想是這樣想著,但這種事情急不來,尤其是在周圍人一致認定他必須把身體、武功全部恢複了後下山才會安全時,他就必須靜下心來去學武當派的武學。從頭開始很難,但幸好他發現體內內力猶存,有了內力這種神奇的東西,他學起來也就快了,隻需要記住招式並把招式和內力融會貫通就好,這對於並非第一次習武的他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

收起最後一招,莫聲穀就雀躍的靠近了過來——他這位小師弟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圍著他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大師兄不愧是大師兄,真厲害!”

被如此直白的誇獎著,從一開始的無奈到現在的坦然,宋遠橋表示他都快被洗腦成功以為自己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武功蓋世的大俠了:“聲穀,是師父叫你來的?”

“對對。”聽見宋遠橋的話後,莫聲穀先是愣了愣沒能及時反應,隨即又連連點頭起來,“師父讓我叫大師兄去大廳,說是有事相商。”

收起長劍,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儀表,宋遠橋才踱步走向庭院之外,“那快走把,彆讓師父等著。”

“誒!”中氣十足的應了一聲後,莫聲穀就笑著追上了自家大師兄。

一路來到武當大廳,宋遠橋發現不僅僅是自家師父,就連他那幾位師弟也全當場,氣氛嚴肅的讓他都忍不住凝重了起來:這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遠橋。”張三豐看著廳下麵色沉重的人,這是他的大弟子,也是他最屬意的繼承人。無奈命運弄人,竟讓遠橋受了諸多磨難,經曆了生離死彆,現在青書又是那副身子……暗暗歎了口氣,張三豐微笑了起來示意宋遠橋放鬆,“不用緊張,今日叫你來是想告訴你你已全部恢複,準備好行禮,過幾日為師就和你一起去蝶穀。”

這是終於要去找人治青書了嗎?宋遠橋有些欣喜:“謝師父。”

“這是為師該做的,當不得謝。下去準備吧。”

“是。”

說是準備但實際上也並沒什麼可收拾的,無外乎就是一些銀錢和兩套換洗衣物,反倒是青書的,那些個師弟們這個送那個那個送這個的送了一大堆,全被他笑著收下暗地裡冷藏起來了。——開什麼玩笑,遠途這種事情輕裝上陣才是上策,他托那麼一大堆東西乾啥?

所以到他們啟程時,所有的行頭也就兩個小小的包裹,揮彆了武當眾人,宋遠橋抱著青書和張三豐一起踏上了去蝶穀的路。本來一切都很順序,他們沒有遇到找茬的也沒遇到尋仇的,直到路走了一半,武當來信出了些事情,在張三豐猶豫時宋遠橋笑著做出了決定。

“師父你先會武當把事情處理了吧。”

“可是青書……”的確,張三豐想回武當的,畢竟會傳信過來說明他的弟子們解決不了。隻是這邊他也不能放著不管,青書的身體也是他心中的擔憂。

“我和青書可以在這裡等著師父回來。”反正都等了大半年了,再多等幾天又何妨?青書是體弱而並非急症,這幾天並不會有惡化這種顧慮。⊿思⊿兔⊿在⊿線⊿閱⊿讀⊿

“既如此,為師先回一趟武當,你且在這裡等候。”

“知道了。”這邊青山綠水的風景不錯,而且地處偏僻環境清幽,除了幾家農舍之外彆無其他,他也不需要擔心會哪天碰到江湖人鬥毆被殃及池魚。

隻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永遠太骨感,在宋遠橋送彆張三豐之後隔日他就碰上了意外。望著在他借宿的人家門口打打殺殺的一群人,剛從外麵回來的宋遠橋嘴角忍不住抽抽。

——看來這老天的確很重視他啊,和張三豐一起走了那麼久什麼事都沒出,這張三豐一走立馬就有事了,雖然這是彆人家的事情,但就在門口打他真的擔心砸了他的住所啊,這還不打緊,打緊的是青書還在裡麵啊。

……好吧,他果然有烏鴉嘴的屬性。看著其中一個一身黑的人被拍的朝著自個兒住的小院飛去,宋遠橋立即縱身而起,想也沒想就出掌把人給抽的朝另一個方向飛了。

亂鬥因為他這一動作而停滯了那麼一刹那,隨後就有人嚷嚷什麼幫手啊屬下啊一起殺啊……一起殺個毛線球啊混蛋!一邊隔開刺來的長劍一邊在心裡低聲咒罵,宋遠橋覺得自己真心很無辜,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對方的武功著實不錯,也因此,宋遠橋發現自己的武功原來已經可以列為上乘階級裡麵去了,當然,他沒忘記掩飾自己的門派而一直用著歐陽家的武功招式,他可不想為自己找個長久性麻煩。

很幸運,對方人數並不多,在宋遠橋把人拍死確定並沒後續後大大鬆了口氣,說實話,若是還有人來的話他就危險了。隻是這一地屍體該怎麼辦?現在那些農戶都去田裡乾活沒人看見,等日落農戶們都回來看見了這些肯定會大呼小叫說不上還會直接把他和青書趕走,想到可能要趕路另尋他處住下還要通知師父,宋遠橋就覺得頭疼。

“多謝相救。”

頓時,宋遠橋怒目掃了過去,終於正眼看向了那個給他惹來麻煩的罪魁禍首。對方看著還是個少年,但那雙眼卻掩藏的極深,剛經曆了生死之關卻半點都瞧不出情緒。他的容貌很不錯,俊朗、帥氣,是那種輕易就可以勾引少女芳心的一類。隻可惜他不是少女也沒什麼芳心,所以這一切優勢在他眼裡也就什麼都沒有了。

“你可以走了,有多遠就走多遠,再見不送!”若不是這人,他又豈會有現在這種麻煩?

少年一愣,他本以為這人是個嚴肅到古板的人,但沒想到竟會這般……就跟個置氣的孩子一般隻差沒嘟嘴表達不滿了,讓他看了著實覺得有趣,反差總是令人好奇。“縱使我走了,追殺我的那群人還是會把你當作我的同夥。”頓了頓,見宋遠橋並不以為意,少年繼續說了一句,“這一批死光了,還有下一批、下下批,這次他們為了殺我可是不惜血本了。”

推門的動作一停,宋遠橋的眉頭緊皺了起來,有下一批就說明他的麻煩還沒有斷,很可能明天或者夜晚甚至是下一刻就有人把他當作這人同夥一起追殺了,他倒是不怕,打不贏大不了躲著,可是青書受不起這般顛簸。想到這裡,宋遠橋忍不住又瞪了一眼那說的若無其事的少年,若不是他,他和青書過的多悠閒啊。

被瞪的少年也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