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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麵光滑,映出了鏡內人的所有容貌。依舊是那眉那眼,熟悉的正如同他之前千百遍見過的一樣,隻是長大了。

這是……他?

動了動,發現鏡中的人也隨著自己動了動,他才敢確定鏡子中的那人的確是自己。可是,為何自己看著就跟已經二十來歲似得而並非十四五?他這一覺……究竟睡了多久?

低首,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白皙、修長,就連指甲都被修剪的潤滑而乾淨,攤開手掌,卻已然%e8%84%b1離了少年時的大小,他真的已經長大了,可悲的是,他根本不記得那空缺的時間裡麵的任何事情。

“啊、啊啊——”

一聲驚呼讓還未完全接受自己已經成青年的人轉頭,看見的是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顏,那是他住島上時照顧他飲食起居的啞仆,隻是已經年邁了好多。

“老王,彆叫了。”淡淡的阻止了激動的啞仆,青年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有些怔愣,“叔父和黃藥師呢?”

“啊啊啊……”

看著啞仆一邊啊啊的叫著一邊用手比劃,青年的表情有些沉寂,“不必了,我自己去找他吧,你去忙。”

又啊了兩聲,啞仆才端著水盆離開了竹屋,留下青年獨自望著落光了花的桃花發呆。直到那輕到幾近無聲的腳步聲出現,青年驀然抬頭,對上的是那張熟悉的容貌,%e5%94%87輕啟,低低的聲音若呢喃一般被含在%e5%94%87間。

“黃藥師……”

桃樹下的男人長身而立,眉眼間的驚疑迅速的褪去,餘下的是泛濫而起的喜悅,那般濃烈,讓青年微微怔然,尤其是那雙眼,漆黑如墨,清晰的倒映著他。

驟然靠近的氣息將青年圍攏,鼻間縈繞著的熟悉的味道,暖暖的體溫透過了薄衫傳遞過來,緩緩的開始灼燒掉他所有的不安。閉上眼,輕輕歎息一聲,青年慢慢抬起了雙手回抱住男人,哪怕現在的他還有太多的疑惑沒有解開,但隻要知道自己想要留住的並未失去,這就夠了。

“你醒了。”終於醒了,在他以為自己的餘生隻會剩下等待的時候,終於醒了。

聽得出男人語調之中蘊藏的激動,青年輕笑了起來,手在男人的背上輕輕拍著,“是啊,我醒了。”停頓了下,青年才輕鬆的拋出了自己的疑惑,“我睡了多久?”

“十二年了。”十二年,他想儘了辦法研究岐黃之術就是沒辦法把這人救醒,那種不甘,讓他首次嘗到了挫敗,深刻入骨到令他幾乎瘋狂。

“十二……”竟然睡了十二年!怪不得他醒來時四肢無力的隻能抓住東西慢慢挪動才不至於跌倒,原來他睡了十二年。隻是,這裡並非現代有營養點滴,所以這十二年他是靠什麼維持生機的?“你就這樣照顧我十二年?”照顧一個活死人可不是什麼輕鬆的事啊。

黃藥師沉默了下才重新開口,聲音有些悶悶的,帶著不為人知的不甘:“還有歐陽鋒。”

“叔父呢?他在哪裡?”他一開始就想問這個問題了,隻是麵前這個男人的表情讓他沒辦法開口,而現在,既然這人主動提及了他自然要追問了。

“他去找九陰真經。”

“嗯?”在他昏迷不醒的時候還跑去找武功秘籍?他的叔父不可能這麼沒心沒肺吧?

“九陰真經之中有醫療篇專講許多失傳的岐黃之術。”雖然一直想拉低歐陽鋒在青年心目中的地位,但他黃藥師還不屑於用誤會這種手段來達成心願。

一時間,青年說不清自己心底的感覺究竟是怎樣的,大部分都是感動吧。雖然他稀裡糊塗的成了十二年植物人,但身邊有那麼兩個人一直沒放棄他,這讓他因為遺失了十二年的時間而起的遺憾變淡了許多,心間也暖暖的讓他忍不住微笑。

“黃藥師。”

“嗯?”

“我餓了。”

青衣男人聞言一愣,隨即漸漸笑了起來,從低低緩緩的笑擴散成為開懷暢笑,聽得出來男人的心情很不錯,而實際上男人心情的確不錯,已經十二年沒那麼開懷了。

“我們去用膳。”

“好。”眉眼彎彎的青年跟著男人走著,儘管麵容已經%e8%84%b1離了少年時的稚嫩,但其中的氣息依舊沒變。隻是……他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在他昏睡的那十二年間,他總覺得應該發生了一些事情,隻是現在,大夢初醒,他卻完全記不得半點夢中的場景。

久彆重逢是一件很讓人激動而欣喜的事情,隻是當其中堆滿了太過於小心翼翼的看護後,一切都變得奇怪了起來。吃飯怕噎著吹風怕凍著喝水怕嗆著連走路都怕他摔倒,就好像昏睡了十二年後他變得比玻璃還脆弱了起來,叔父和黃藥師二人簡直比保姆還保姆,這讓他有些受不了,但麵對關心他的兩人他又說不出拒絕,所以最後他決定。

“我想出去逛逛。”在自家叔父開口之前,青年搶先一步斷了對方的話,“叔父,我現在都快二十七了,該讓我一個人曆練一番了,要不然我就永遠隻是個孩子。”

“可……”

“黃藥師。”有些無奈的再次截斷了彆人的話,青年表示這兩人真的保護的太過了啊,這讓他很有壓力,“你們不會想要一個隻懂得尋求保護的歐陽克的,不是嗎?”

聞言,二人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麵色有些凝重而複雜。事實上這個問題他們一早就意識到了,他們把人看的太緊,物極必反,現在青年開始反彈了。隻是有些事情縱使意識到了也做不出任何的改變,這就是當感情超越了理智之後的必然性。

隻是,他們說不出拒絕,哪怕過了十二年之久,他們麵對這個人永遠都不懂得去拒絕,所以最終他們隻能妥協,但歐陽鋒卻提出了一個要求。——出門之前必須先回白駝山好好修養半年。

雖然他很想說自己根本不需要修養了,但和兩人無法拒絕他一樣他對兩人其實也不習慣拒絕,更何況也隻是半年而已,他在這邊睡了十二年的確該回山莊熟悉一下了,畢竟他是白駝山的少主。——不過他至今還是奇怪叔父竟會同意讓他在桃花島呆了十二年。

半年的時間一晃而過,離開了莊子的青年終於得到了喘熄的機會,這半年來,他除了把武功撿起來勤修之外就是被叔父保護的密不透風了。他並未任何責怪之意,在得知自己昏睡十二年後他理解叔父的擔心,隻是他希望叔父稍微冷卻一下他的擔憂,太濃太重會令人窒息。

“少主。”白衣麗人軟語絮絮,一雙柔荑縱使是在泡茶也顯得優美極了,“接下來我們去哪裡啊?”

“江南吧,聽說江南風光如畫,我們也去見識見識。”也聽說那邊還算太平,他現在還沒想當為國為民的大俠,不想去戰事裡麵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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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我長那麼大都沒去過江南呢,這次都虧了少主,要不然哪有這樣的機會啊。”另一名少女喜笑顏開,同樣一身白衣,豔麗的麵容不笑也帶著三分媚。

一位稍微年長一些的少女點了點那少女的眉心,有些無奈的笑著搖頭說到:“你啊,是聽說江南多美人才那麼高興的吧?”這小丫頭,也不知道哪裡沾染的奇怪喜好,竟年紀輕輕就貪戀美色,而且這美色還不分男女。

“哪有?”撅了撅嘴反駁,少女縱使不滿聲音也是嬌滴滴的若黃鸝出穀,“要看美人看少主就夠了啊,其他那些庸脂俗粉哪裡比得上少主一點半分?”

“詩兒,彆胡說。”無奈的用合起的折扇敲了敲自家口無遮攔的侍女,青年彎起的%e5%94%87角卻顯示了他並沒動怒的事實。

“什麼胡說?”詩兒摸了摸被敲的額頭,那裡並不會覺得疼。“少主,您真的很好看!”為了強調自己話語的真實性,詩兒還特意加重了語氣用力點了點頭,得到的是其他人的心有戚戚。

說實話,她們少主麵容俊美脾氣溫柔,對她們也是縱容的很,隻要她們不越界少主是不會對她們約束什麼的。若不是有個脾氣暴躁喜歡用冷眼盯著她們無聲威脅的主人在的話,她們真的願意就這樣委身於少主,哪怕就當個侍妾之一也不錯了,隻可惜這隻是假設。

其實她們也不太明白主人是何意思。她們知道自家少主似乎受了什麼傷昏睡了很久很久,起碼在她們入莊前少主就不在莊內了,然後就是半年前,活生生的少主出現了,她們也成了少主的貼身侍女。一個成年男子加幾個妙齡侍女,這樣的組合難道不是含著讓她們當侍妾的意思嗎?可主人偏偏逆其道而行,還在遣派去少主身邊前特意警告了一番不準她們越界。

☆、第 52 章

是嫌棄她們出身低?可隻是侍妾罷了這不需要身份吧?再加上她們自小在山莊長大早就是白駝山的人了,主人不需要擔心她們會背叛。這樣想來她們還真找不出主人這樣做的用意了。退一步說吧,若是嫌棄她們身份低微配不上少主,那少主都二十七了,也該有婚配了吧?怎麼都沒動靜?少主也是,主人不急自己也不急,對她們看著是個風流哥兒但實則卻對她們很規矩,從不亂來。

不急?他急的起來才怪。龐籍的那八年早消磨了他對娶妻生子的期待,餘下的不過是一種隨緣的想法罷了。而這世,除了白駝山和桃花島他幾乎哪裡都沒去過,縱使有他的那份緣他都遇不到不是?所以,他不急,反正他家長輩沒催他。

“少主,我們去街上走走吧。”

侍女的提議讓青年看向了窗外的大街,雖說正值動蕩的年代,不過戰火還沒有真正的打響,這裡也還算太平,街道上人來人往挺熱鬨的,有些是普通百姓,有些則是帶著武器的武林人士,其中的差彆一目了然啊。

“走吧。”

逛街並非他的愛好,但既然出門了總不能整日呆客棧吧?那出門還有什麼意義?出來了自然要多走多看多聽了,但是,不包括被當成小偷當街指責。

看著眼前十j□j歲的憨厚少年一臉正義的指責他不該偷人家東西時,歐陽克心底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個大夫幫著少年看一下眼睛,畢竟連被偷東西的人都不相東西是他偷的了,也唯有那少年一心一意認定了是他偷的。

“你這人眼睛長頭頂了嗎?我家少主像是會偷東西的人嗎?”詩兒是幾名白衣侍女之中年齡最小性子也是最衝動的一個,在自家少主被人誣陷之時第一個開口,語氣頗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