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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輕風不輕 果貝 2367 字 3個月前

來,柴俊如影隨形地站在她身邊:“好了啦,哭完這次,就消停了的啦。難道你以為大少千辛萬苦闖過這一關,就是為了醒來時看你這張哭喪臉嗎?”

“柴俊,你……你真的相信,他會醒過來嗎?”葉萱抬起那張哭得尤如雨打梨花般狼狽的臉龐。

“會的。你沒聽Doctor Jone Liu說嗎,你先生那麼愛你,他一定不舍得你傷心難過,他一定會醒過來的。”這是柴俊第一次稱大少是她的先生。

哭過了、痛過了、愛過了、癡過了,人還依舊。

醫院隻讓一個%e4%ba%b2屬進監護病房,大家自覺把名額讓給了葉萱。更深夜漏,葉萱裹著那件散發著濃濃藥水味的隔離服,安安靜靜地坐在大少床邊。

“我會一直在屋外陪著你。”無論她怎麼推辭,柴俊還是留下了這句令她很不安心又很放心的話。一屋之隔,屋內死生羈絆,屋外情義蓋天。

這已經是手術後第二天晚上,折合成小時算,也有近三十六個小時了,距離醫生說他蘇醒的限期已快過一半,大少卻仍舊沉沉似入熟睡般,連睫毛都未閃動半分。Doctor Jone Liu和顧教授進來探視過好幾次,雖然都一再安慰葉萱說他們有最先進的監測儀器,能保證實時觀察到大少的情況,可她還是寧願象現在這樣,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他。

就這樣看著他,一任他蒼白的臉龐、動也不動的身軀在眼中溶彙成水,卷著心裡絲絲縷縷的回憶、擔憂、憐愛,織成無論是他或自己都無法掙%e8%84%b1的網,鋪天蓋地撒滿整間病房。陳家人和柴俊在房外見她時而靜謐地坐著,時而圍著病床踱步,時而還甩甩頭頸或胳膊,可不管她做什麼,一雙眼睛總是盯著病床上的大少,盯得死死的。

時鐘再次在整點上輕報出一聲鳥叫,葉萱已經倦得快超過體能能抗拒的極限了。她伸手握住了大少的手,感覺自己的手都已經有夠涼了,手心裡的那隻手,溫度似乎還要低些。心裡暗暗地顫悸一下,麵上卻終是不願象昨日等在手術室外時那樣,將所有的怯弱和恐懼暴露。

她始終相信,在這間屋裡,無論她做什麼,他都看得見,如此,她要給他最強大的信心力量。

縱然這一刻,真實的自己害怕得無以複加。

說點什麼?象電影橋段裡那樣,喚醒他?葉萱輕輕地緊了緊掌心中的那隻手,覺得倦意就這樣消退了幾分,她又緊了緊,幻想他微笑著睜開眼,嘴%e5%94%87在氧氣麵罩裡緩緩張合出她聽得見的那個字:萱!

這該有多好!她低低地歎了一聲,偎到他頭邊:“瑁,你若是真的想睡,就好好再睡會吧,隻不過,記得一定要在七十二小時之內醒來喲。我可做不到什麼‘長命無衰絕’,到時,你要是不回來的話,我也隻好去找你了,黃泉路長,我一個人走,總是有些害怕,你一定要在路頭等著我……”

象是做夢般,她突然感覺到手心有絲蠕動,那隻手、他的那隻手屈起中指,緩緩地輕敲落入她的掌心,一下、兩下、三下……葉萱‘噌’地立起身,睜大了眼睛望向他,隻見大少的睫毛上慢慢滲出些細如發囊的水珠。葉萱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再望過去,那些水珠越來越密、越來越多,轉瞬間便閃露出了耀眼的光芒。

……

“萱,我愛你!”這是大少醒過來後說的第一句話。

他做到了%e4%ba%b2口告訴她。

春去春又回,四季生生不息的輪替仿佛便是老天爺冥冥之中暗示的希望與信念。

“……一首詩,一個古人,感覺上竟像相識很久的知己;甚至有時候偏愛一種顏色、一種花香、一種聲音,卻完全說不出理由……”念到這,葉萱看看躺椅上似已睡著的大少,合上了書。

午後的春光軟綿綿地照著坤苑的後院,不遠處是青青鬱鬱的西庭山,空氣中彌漫著樹草的清香,葉萱深深地吸上一口,頓覺心脾沁芳。正準備起身去幫他拿張毛毯,一隻手遊過來扯住了她,笑望去,大少眯著眼,曼聲曼氣、懶懶散散地說:“你以後再給我念這種酸度為99.99的文章,就罰你陪我一起進屋去……睡覺。”說最後兩字時,他的笑容變得更加曖昧起來。

“不聽林清玄的散文,那我給你講某人‘術前行騙記’的故事好不好?”

大少頓覺頭大,知道葉萱又準備開始清算他騙柴俊那事了,趕緊低了聲氣:“我不都已經給柴俊道過無數次歉了嗎?你瞧你騙我說懷孕我也沒計較的,不如,大家以後都彆再提了?”

不再提了,都不再提了!縱有他的詐、她的詭、他和她的城府和心機,都葬在了同樣不會回轉的歲月中,從此以後,兩人真正是心念合一。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一場成功的手術,大少如期醒來,於眾人歡笑慶幸時,葉萱私會Doctor Jone Liu。後者震驚於她的清醒和睿智之同時,坦然相陳:“是的,簡單形容,這種手術與器官移植術相似,解當下燃眉之急,卻不可能做到一勞永逸,甚而至於說,病人的生存期仍然可以用一個預測得到的時限界定。”

“多久?”

“兩年!”說完,Doctor Jone Liu又補充一句,“當然,這隻是常規醫學概率,事實上,超越常規的,大有人在……”

兩年。

一陣春風吹來,院子裡那株剛染上些嫩色的月桂樹在葉萱頭上沙沙作響,有幾片從寒冬抗爭過來的老樹葉漱漱飄落在葉萱腳下,她拾起一片夾進書裡。春天到了。即便微渺如樹葉,也可以跨過四季,等到又一個春天,何況是萬物之靈首的人?

“還在生氣?”大少小心翼翼地問。

她嫣然一笑:“我在想,是不是,應該把自己的謊話兌現了它。”

大少牽過她的手,放在%e8%83%b8`前,兩人都沒再說話,專注對視,眸中情愫,已是暖過滿園春色。

(全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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