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1 / 1)

雲輕風不輕 果貝 4265 字 3個月前

葉萱,小葉萱,你要賠我,我被你折磨了那麼久,你一定要賠償我。”他的聲音在她耳邊喃喃自語,字字句句都鐫入腦裡。

跟他在一起這段時間,怕是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儘了。葉萱已然成了個淚人,無數的情意被他的話牽引著遊到%e5%94%87邊,卻哽咽得儘數都說不出口,不過,說不說都無所謂,她已經與他兜轉得太久了,從今起,皆成過去,兩人一顆心,心上四字:一生一世!

“你看,我都全坦白了,你剛才那些個敷衍,可得全部重答嗬。”大少端起她的臉,俯過頭,一口一口地將上麵的淚水儘數吮光,說道。

葉萱垂眸嬌笑,心底酸酸甜甜。濾過往事,她的聲音浸著羞澀:“說實話,這些個問題我也問過自己無數遍,可是,我真說不上是什麼時候,我隻是一天比一天喜歡呆你身邊,喜歡伺候著你,喜歡你板著臉凶巴巴地卻什麼都維護我、縱容我,我知道,很多時候,雖然你沒看著我、沒和我說話,可你的心思卻是都在我身上,我全都知道的,我也很喜歡這種感覺,對你,也是這樣……”

還沒等她說完,便被卷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熱熱的%e5%94%87遊走上頰,貼至額頭、眉毛、眼睛、鼻梁,沿途密密%e5%90%bb下,葉萱驟然收口,一愣,隨即漾開笑容,迎將上去。

“你不會再記掛著那個費雲軍了吧?”%e5%90%bb至她耳邊,想到這岔,他擔心地問多一句。

葉萱再一愣,接著笑起來:“大少……”

“還叫大少!”他輕聲叱道。

“呃,”她一時沒轉過彎來。

“和媽媽一樣叫我瑁吧,我喜歡你這樣叫我。”他的聲音裡傳遞著無儘的癡迷。

“瑁,瑁!”她複述了兩遍,想起他剛才的問話,興趣移了過去,“有段時間,我也以為你讓依依的漂亮給吸引了,不再惦掛著我,你說我那時的感覺和你現在,是不是一個樣呀?”

“一樣個你的頭!”大少啼笑皆非,“我和依依什麼時候有曖昧了?費雲軍和你,才是真有故事。”

費雲軍,葉萱在心裡揉過這個名字,沉思片刻,直視著大少:“我從來就沒瞞過你,但他,的的確確是我的過去。”

“回頭去問他把你家的鑰匙要回來。”他低頭說,還計較著那事在。

葉萱揚眉,聲音含笑:“我都已經把鎖換了!”

“給我一把鑰匙。”

“不給!”

“你給是不給?”

“嗬嗬,彆撓我,癢癢……”

大少的手機不適時宜地響了起來。

葉萱捋捋卷發,起身自行去收拾碗匙,轉來轉去幾圈,見他依舊抱著電話在打,雖隻是聽他吱吱唔唔、沒說什麼,但臉色卻是越變越凝重,不由得,心事也跟著沉重起來。二十來分鐘,好不容易見他放下了電話,葉萱遞上張熱毛巾,關切地問:“是不是央行那事?”

擦把臉,大少恢複了日常的嚴肅,他佯裝沒聽見葉萱的問話,看看表,撥出電話:“歐陽!幫我給央行的張科長打電話,約他……”剛說到一半,葉萱伸手將手機奪了過去。

“你還要不要命了?”她輕聲叱道。

大少不作聲,想拿回電話,葉萱固執地背過手不給。

“這事一定得想辦法摁平!”他溫潤地說,聲音裡,卻有種悲壯的堅定。

“那也得等你病好了才行啊。”當中的利害,她不是不知道,但怎麼著,也不能任由現在的他再在“酒池辣林”裡穿越了!她望著他眼眸中的自己,忽然,一個念頭閃現出來,我可以這樣嗎?弱弱地在心裡問了自己一遍,不自禁地伸手由他的頭發撫下,至頰、脖子、肩,捏了捏他瘦峭的肩頭,下定了決心。

“今天你乖乖地按醫囑住院吃藥,天大的事,明天再說,好不好?”她說得溫婉低柔,聽在他耳裡,卻有種令人不能拒絕的心動。

大少笑了起來:“現在就開始管我了?”

她羞紅臉,揚起手,卻是似撫摸般落下,這番動作在他眼裡越顯嫵媚,大少歎口氣,罷了,就象她說的,天大的事,擱到明天也沒什麼不可以.

“你睡會吧,我把你的電話呼叫轉移到我的手機上,有特彆的事再叫你。”葉萱為他調低床頭,蓋上被子。他握著她的手,沒說話,不想放的意思卻流露無遺。

“我還沒吃飯。”她話音剛落,他的手已縮了回來。

候著他乖乖地閉上了眼睛,葉萱起身將窗簾關上,再轉頭回見床上那人已經睡著。他太辛苦、太疲憊了!生病苑然成全了奢侈的休息,一時間,又想起高奔的話,葉萱隻覺說不儘的難受堵在了%e8%83%b8口,她躡手躡腳地走出病房,將門關至隻餘一條僅能留意到床上人的小縫,就站在能見著房內的那個角度,雙手抱肩,倚靠著欄柵入神地思考著些事,忘了自己一直都還沒吃午餐。

等見著大飛和趙依依回來,她朝著病房的方向衝趙依依嚕嚕嘴:“大少睡著了,你輕點聲進去呆著,千萬小心彆吵醒他。”

“大飛,”安排了趙依依,葉萱轉向大飛,這是她打進瑁輝始就協同給大少做事的人,時間早已令相互之間沉澱下了深厚的信任,“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入夜時分,淅淅漓漓下起了小雨。

天地花園,市區的高檔小區之一,小區門口,男子醉意熏然地從送他的轎車裡下來,與車上其他人告彆,目送小車絕塵而去,正準備入內,一個清脆的聲音喚住了他。

“張科長!”

回頭,看仔細後,央行的張科長分外詫異:“小葉?”

一件米黃色的高翻領羊毛衫,配黑色褶折細腰裙,葉萱穿著張科長初見她時分的那套衣服,撐著把傘,從車裡出來。

打從下班時分始,她就和大飛呆在央行的停車場裡跟上了張科長,見著他們一行人上車,見著他們與另一行人在一家豪華餐廳碰頭、入內,而他倆,隻是隨便買了兩份麥當勞的套餐湊合,也就在這時,葉萱才想起其實自己連中飯都還沒吃。

兩人象私家偵探般輪換著盯張科長的梢,見著他吃完飯後又去打保齡球、桑拿,沒下雨時還可以在外吹著風等,雨一下,隻好踡在車上苦守,終於,候到了張科長回家。

機會稍縱即失,葉萱心裡有數,趕緊叫住他,快步走到他麵前:“張科長,我是瑁輝銀行的葉萱,小葉,您還記得嗎?”

她靚麗得足以照亮黑夜!張科長在心裡暗讚一句,笑容堆上了臉:“這麼美麗的女孩誰敢忘記呀?”

葉萱沒空計較他的輕漫,甚至,她這身裝扮恰正是為了牽引出他的輕漫。

“張科長,非常抱歉這樣冒昧地求見您,不過,既然來了,還是希望您給我個機會,能不能耽誤您十分鐘的時間?”

“為了瑁輝高息攬儲的事?”張科長一猜就中,他是有些好色,但能坐到今日的位置,他不是個笨人。

“是我們的錯。”葉萱將本已為他遮著雨的傘又往他那邊移了移,這樣一來,自己幾乎是沐在雨幕中了,她把聲音調到低啞度:“急功近利,哪裡都有,瑁輝也避免不了,我們願意對自己的錯誤負責,但是,三十年來瑁輝於風雨飄搖中走到今天,可以說每個腳印裡都有本心酸史,非常之不容易,能不能請張科長多點體恤,法外開恩,把對瑁輝的懲罰減至最低?”

張沒有立刻說話,多年來求他的人如過江之鯽,鮮有如這個女子般執著、直接,她在他家小區口邊候了多久?“苦肉計”、“美人計”、初見時的容裝、甚至為他遮雨的傘,在這個人情練達的領導眼裡,一一透穿,可是,早已曆練得理性、圓滑的他,說不上緣由的,還是有些動容。▽思▽兔▽網▽

“這事跟你沒關係呀,陳總不是%e4%ba%b2自在負責嗎?”他邊說,邊領走到屋簷下避雨。

提到大少,葉萱臉更苦了一層:“陳總身體向來不太好,行裡需要他操心的事又太多,所以……”

“所以你就越俎代庖,來幫他處理這事?”張微笑,這雙男女倒是有趣得緊,男的一聽他找女方,立馬拿出諸多理由搪塞;女方為著男子的事,煞費苦心地自己上門來。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小葉是陳總的助理,行裡的事、他的事,自然也就是我的事,做不做得了是另話,但做,是必須的。張科長,”葉萱說得輕柔而緩慢,字字句句皆由臟腑而出:“您今日位居要職,身份尊貴,可這一路走來,途中的血淚悲苦,隻怕是我能想象到的千萬倍。小葉現在,就如同當年的您,我還比不上您成績的萬分之一,都已是付出慘重。”

言及此,想到老家的父母%e4%ba%b2人、費雲軍絕然的“分手”二字,葉萱黯淡了臉色,咬咬牙,接著說道:“有個人對我說:人生是一場賭博。我已經是傾儘所有下了注,沒有退路了,張科長,能不能就算是提攜下級、照顧晚輩,求您,讓小葉把這樁禍事消停了它!葉萱沒有出息則罷,但凡有絲毫成就,心甘情願為您所用。”

言畢,一雙清亮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他。我隻是您的下級、隻是您的後輩,但如果這次您幫了我,相當於說,瑁輝銀行這兒、葉萱這兒,都欠下了你天大一個人情,張科長舉手之勞,施下隱恩,這交易,您看可劃算?這些話,葉萱不能直說,隻能籍著情態語言傳遞,對方能不能懂,能懂多少,那就隻有天曉得了。

空氣,凝固在了這靜默的幾分鐘裡,張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變化,心裡,葉萱揣度不到。

“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考慮考慮再說。”張科長終究還是沒有表態。

這已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葉萱沒再窮追,第一次主動向他伸出手:“謝謝您,張科長,耽誤您休息了,我先告辭。”

張恢複了平常的神態,笑著,回握了握她的手,葉萱再沒從他身上捕捉到絲毫情[yù]。

“小葉,”正當葉萱轉身離去時,張的聲音淡淡自後響起,“我象你這年紀時,還在郊縣跑票據交換,騎著輛破摩托車,一天要送十幾家銀行,風雨無阻。”

她哽然,送票據是銀行裡最辛苦的活,回身想再說點什麼,張科長已經進了小區。

“葉萱,到我辦公室來。”正乾著活,內線電話響起,大少毫無感情的聲音在那頭響起。

“大少?你不是應該在醫院的嗎?”她驚呼。

“我說,到我辦公室來。”沒見著他人,但聞那冰涼的話語葉萱已覺不對勁,顧不得多想,她起身往那頭衝去。

門口遇到大飛,那人給她個苦苦的表情,還來不及說上話,大少在裡冷聲叫道:“進來,關門!”

葉萱進屋就見著臉上盛滿怒意的他,依言帶上門,她有些瑟索地坐在了他對麵。

“你去見過央行的張科長?”他倆無圈可轉寰。

就這事?葉萱鬆了口氣,看樣子張未被她打動,那也不至於壞事呀,乾嘛這樣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