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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輕風不輕 果貝 4256 字 3個月前

我不習慣邊上有人,你去睡你的,這滿屋都是電話、手機、叫人鈴,誤不了事。”說完,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什麼不習慣,不正巴巴地等著她過來的嗎?

“還不回去!”見她猶豫,他豎起了眉。

趙依依逃命般閃出。

壁燈亮著一盞,光線打在了最小檔,床頭櫃上有溫水、牛奶、藥,滿屋都是他已熟悉並接受了的氛圍,獨獨因沒有她而倍顯異常。吃了些辣的食物,胃有些隱隱灼痛,酒意下去,喘聲卻漸升。這女子,今天怎麼如此不懂事,他都還沒歇著怎麼自己就先睡了?明知他埋了一堆定時炸彈在胃裡,卻不聞不問。埋怨心頓起,他氣惱地、衝動地拿起手機撥了她的號碼。

剛閃現接通,他立馬就掛斷,將手機扔在床上。自己這是怎麼了?多大的年齡了,還象個小孩子般任性?他恨不得兩耳光把自己扇清醒,正胡思亂想著,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行漸近。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還沒反應過來,葉萱就衝到了麵前:“你,你怎麼樣?”

他抬頭看她,長發散亂,手裡握著手機,穿著一套黑色的貼身內衣,連外套都沒披一件,這裡沒備有她的睡衣,看她這相,應是直接從床上跑過來的。她滿臉滿眼都是焦急、驚恐、擔心,彙成熊熊燃燒的火焰,幾欲將大少熔化。

“你……你哪裡不舒服,能說話嗎?”看樣子,那響了一聲就斷了的手機鈴聲把她嚇得不輕,搭在他肩膀上的兩隻手顫栗得令他的心都跟著一起抖起來。

如果地上有個縫,大少肯定都鑽進去了。然而更尷尬的是他根本就無法告訴葉萱:對不起,我剛才隻是亂發脾氣,所以摁了你的手機,嚇著你了,非常抱歉!

“我,我有點胃疼。”他的聲音如蚊子哼哼,一張紅似番茄的臉藏在了暗光下。

“就隻是胃疼嗎?你彆忍著,我叫大飛來送你去醫院。”

“不要!”他急急抓住她的手,感覺那隻小手冰涼似水,悔得汗水都冒了出來,“我真的就隻是胃有點燒,說找你要點藥,想到太晚了,所以又掛斷,嚇到你了,真是對不起。”

見他臉色、聲音正常,又探探額頭,除了有些汗水,溫度也正常,葉萱這才長籲一口氣,抽手撫了撫快要蹦出來的心臟,無力地坐到床邊,“給你嚇死了。”

“對不起。”他羞愧難當,埋下頭去,又見她光著一雙腳丫子在,可知見著電話跑得有多急,此時,若不是她在跟前,真要扇自己兩耳光了。

“你沒事就好。”葉萱又穩了穩心神,“我給你拿藥去。”剛起身,忍不出打了個噴嚏,隨即,被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迭聲的道歉在耳邊縈繞,跟著,一張厚被子翻轉過來裹住了她身子。

葉萱由身到心,一陣綿軟,濃鬱的男子氣息充盈入她的鼻子,直浸入腦。轉瞬間,她清醒了過來,羞紅著臉掙%e8%84%b1起身,正要跑出屋,手被抓住,“葉萱,我,胃真的有點疼。”

她回頭望向他,這人什麼時候叫過痛?“我去加件衣服過來。”呐呐地說。

“不要跑來跑去了,櫃子裡有我的睡衣,先披上吧,鞋子也有。”

她象失去了思維般,按他的話打開櫃子,隨便取了件睡衣罩上,穿上鞋,將頭發用手理了理,看見床頭的藥和水,恢複了些意識,“你沒吃藥?”彆著臉問他。

“沒有”,見她小小的身子籠罩在又大又寬的睡衣裡,大少心裡暗自發笑,星星點點的快樂與溫存緩緩冒了出來。

衝了些熱水,將藥遞到他手裡,葉萱忽又似想起了什麼,打開他的櫃子倒騰,不會功夫,拿出個熱水袋,自去洗淨後裝上熱水,遞給他,柔聲道:“取睡衣時見著有,你胃不舒服,拿這放上麵給暖著,應該會好受些。”說完,又打了個噴嚏

他接過熱水袋,順勢捉住她的手:“不要折騰了,快上……床睡下。”

“唔,”葉萱搖了搖有些沉重的腦袋,“我可能真是感冒了,回來的時候就覺著頭有些痛。你這兒沒什麼事了吧,沒事我先出去了,彆傳染著你的。”

他伸手捉住她的手臂:“你頭痛?”,此刻方想起她並不知道他們從“人間明珠”出來的準確時間,也就是說,她定是早早地就候在了街頭,也不知吹了多長時間的風,才等到他出來,不著涼才怪,而自己,卻瞎折騰,害她整晚勞心又勞力。

“對不起!”大少第一次覺得自己語言的蒼白,無論說什麼,似乎都承載不起自己的歉疚。

葉萱不解,這人怎麼回事,一會功夫說了N多“對不起”了,有些發燒?她試試他的額頭,好著的呀。“你沒事就好,早點休息吧。”言畢,她再次抬足想走。

“葉萱,”他想鼓起勇氣,直接了當地說,話在%e5%94%87邊打了無數個旋,卻變成了:“我喉嚨有些難受,你,你就睡這好不好?”

她還沒轉過彎來,舉眼看了看沙發。

“來!”左右是說了,他決心爭取到底。故意不去看她,讓出半幅床,從床頭後櫃裡扯出一床被子搭在麵上。

葉萱艱澀地吞了一口口水,下意識地想抽回被他攥著的手臂,他卻是咬著牙不放,為了配合,他“咳咳”地咳了幾聲,另一隻手捂住了%e8%83%b8。

聽著他咳嗽,她抽回手的力度小了些。他也是不敢抬眼看她,否則,若見著她嬌羞無限的臉龐,自會明白七八分。

暗沉沉的房間裡,兩人有點僵在了那個時點上,直至葉萱又打了個噴嚏,男人的強硬湧了上來,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拉上了床,佯裝沒聽見她的輕呼,另一隻手扯過被子覆在她身上,說道:“快睡,我已經很乏了。”

葉萱硬著身子良久,感覺一切都歸於靜謐了,才偷偷睜開眼,見他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隔著兩床被子,手臂卻依舊遊刃有餘地籠著她,一陣陣溫熱又略帶粗重的呼吸自她頭側襲入,夾著絲絲酒氣,熏得她有些迷醉起來,終於,抵不過倦意和頭暈的侵擾,她慢慢軟下`身子,頭蹭著找了個舒適位置,合上了眼睛。

感覺到懷中的身子已然變得柔軟,大少躲躲閃閃地睜開了眼,她是真的困了!如同個嬰兒般踡著呼呼睡去,長長的頭發散落在她的臉上、他的手中,一絲一縷都牽出他心中的無數柔情,情不自禁地,他伸出隻手想為她理順頭發,卻又怕著會驚醒她,終是將萬般柔憐、千種癡迷化為一聲無聲的歎息,象平常她照顧他那樣,為她將被子輕輕地往上拉了拉,頭歪歪地、小心翼翼地斜靠在她頭邊,掛著一縷笑容,進入了夢鄉。

交鋒(1)

幾點鐘了,外麵黑漆漆的,還沒天亮嗎?葉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下意識地伸手去拿手機看時間,摸索無果,慢慢從混沌中清醒,嗯,昨晚她同boss“同寢”的!揉揉太陽%e7%a9%b4,不疼了,那是不能以頭暈作理由了的。她笑笑,起身轉頭看側邊,咦,人呢?

“你醒了?”厚重的窗簾邊,他坐那玩著手機在,見她醒轉,揚手將窗簾拉開,明媚的陽光忽拉拉地照了進來。

“什麼時間了?”看見陽光,她心裡掠過一絲不妙。

“九點十分。”她果然也如任何一個同年齡的女孩般,喜歡睡懶覺的,大少暗笑,從未見過她晨曦初醒時的模樣,這一刻,她的慵倦、惺忪,甚至懶懶回憶的表情,都如杯醇奶,潤入了心肺。

“我的神哦!”她跳了起來,“約了九點鐘簽協議,這下慘了啦。咦,我的手機鬨鐘怎麼沒響呢?”

“我把你手機關了。”憐著她昨晚折騰得夠嗆,一早醒來,他就偷偷地關了她的手機,合上窗簾,靜靜地坐那看著她朦朦朧朧的睡相,已經看了多少,自己都不知道,隻是覺得,如果,能永遠如此看下去,便是三十年來最渴盼之實現。

“你……”她一時氣結,瞪著他。

“我已經發短信讓Dina幫你把會議時間改到下午了,你放心吧,有事他們會打我電話或是回短信的。”

“找我打你的電話?”她驚呼起來,“求你了,讓我多活兩年,你知道人世間最痛苦的死亡方式是什麼嗎?給唾沫淹死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啞然失笑:“你不經常號稱不懼千夫所指嗎?”

“前提是問心無愧呀。”

“你的意思是說,你現在問心有愧了?”他慢慢地問。

刹那,她臉上菲紛漫紅一片,羞來隻恨不能把頭埋進地裡去。這隻小駝鳥!大少的心裡輕輕揚揚地蕩漾起無限寵溺。“快點起床,收拾好,我帶你去個地方。”

聽他這話,再看看自己那付剛從被窩裡鑽出來的狼狽相,她這下是從臉紅通到了脖子根,顧不上其他,踮起光腳丫拉開門便往外跑。

出門恰遇趙依依與大飛從頂樓花園下來,見景,趙依依沒心沒肺地說:“葉總,早!咦,您怎麼穿著大少的睡衣?”

大飛恨不能撲過去捂住她嘴的,待見葉萱已跑得沒影了,惡狠狠地瞪著趙依依:“你不想乾是你自己的事,彆連累我!真是見過笨的,沒見過象你這麼笨的。”

洗漱間,葉萱看到了自己那張仍舊白裡透紅的臉,“你的意思是說,你現在問心有愧了?”憶起大少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有那樣曖昧的話,紅色,又上了幾分。

“你是真的想清楚了,究竟是愛他還是憐他?人家那點心思你也通透?真是端著真心在,還是,不過圖著你目前有利用價值而已?”莫名,想起了那日費雲軍的說話,撫著心,喃喃自語道:“我倒是想清楚了,隻不過,真還沒通透你的心思,你願意讓我懂嗎?”盥洗鏡前,熱氣氳氤。

“出來了!”見葉萱收拾好,從屋裡走出,大飛發動了車,大少在後座低低地咳嗽幾聲,若等她上車再咳又該被囉嗦了。

“依依呢?”見車上就兩個男子,葉萱奇怪地問,不一塊上班嗎?

“我讓她自己回公司。”大少答。

“我們這是去哪裡?”見車不是往公司方向開,葉萱更奇怪了。

大少沒有理她,拿出電話打:“你們已經到了?那先叫點吃的吧,我一刻鐘就到……”聲音極儘溫柔與%e4%ba%b2昵。

葉萱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您約了人?那我自己回公司吧。”

他沒有接她的話,隻是轉過臉來認真地看了看她,嗯,還好,整潔、美麗、大方,端莊……哎,不能再看了,他生生彆過頭,望向窗外。

車繞著著名的西庭山而上,西庭山依湖傍江,是這座工業城市裡難得的、僅存的、昂貴的綠化山地,環山建了許多漂亮的彆墅,坤苑,便是其中一幢。山頂被一家開發商買下來建成了會所,嚴格實行會員製,接待的賓客非富則貴,平常人等,走到半山腰便會被保全禮貌地阻住。

看見大少的車號,保全筆挺地敬個禮,放行,一路暢通到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