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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輕風不輕 果貝 4257 字 3個月前

見大少自己滑著輪椅出來等在電梯旁,詫異地問,同時,將手中的資料往胳臂裡一夾,熟練地接過輪椅背上的手推進了電梯。

“去顧大夫那幫我拿藥了。”他答。

電梯裡就他們兩個人,葉萱清清楚楚地聽見他帶著哮音的呼吸聲,她正想關心地問問,口袋裡打到振動的手機動起來了。

掏出來一看,又是費雲軍的!三個小時的會,18個未接來電全是他的,葉萱無奈地背轉向大少,壓低聲音接了電話:“喂!”

“你還沒下班?”話機裡的聲音溫柔似掐得出水。

“剛剛開完會,手機設振動在。”她解釋說。

“我在你樓下,請你去吃西餐好不好?”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撥了那麼多個電話。

“你來都來了,還能說不好?”葉萱苦笑,“我一會下來。”

掛電話,正好電梯到21樓,門一開,大少就自己推著輪椅滑了出去,葉萱追上去正準備將電梯裡未說的關切續上,卻見趙依依拎著一大包藥迎著大少而去,她駐足,阻在了趙依依那份“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美麗裡,那份華若桃李的動人,才是大少最想要的吧。

轉回自己的辦公室,Dina還沒走,葉萱將手中的資料遞給她:“Dina,汽車按揭業務行裡批了,要我們和信貸部一起做個可行性分析報告出來,大小姐她們我是不敢指望的,這活就自己扛了吧。我做市場部分,你做柴氏那塊。”

Dina接過資料,沒有多言,與葉萱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已經完全明白了行裡流傳的“花瓶”一說純屬無稽之談。這女子聰慧勤勉,凡事%e4%ba%b2力%e4%ba%b2為,大小事項中總是自己挑最難最具體的做,而且總是能做得很好,做她的助手,表麵上看是便宜著葉萱有熟手倚仗,實則,隻有自己才知道,她有多獨立、多能乾。

“我有事先走了,明天是周末,你也早點回家休息了吧,”葉萱複想起件事,又說:“對了,告訴方偉這禮拜不用管我了。嗯,下周你和人事部交涉一下,把方偉和車都調回去吧!我住處就在瑁輝附近,上下班都是步行,至於公乾、應酬方麵,大多是與大少同行,能用著方偉的地方很少,與其擱他在我這兒閒著,不如給彆的有需要的部門。”

Dina在行裡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這麼務實的人,嘴裡諾諾應著,心卻透亮:這遭,算是遇對主了,什麼都不用多說,抓緊時間將她安排的工作做好,免得落在她後麵倒顯得自己這個秘書無用了。

葉萱換了便裝,披上羽絨服出來時,天已快黑透了,細小的冰棱子夾在雪花裡打得臉生疼。費雲軍沒坐在駕駛室裡,就這樣麵對著瑁輝大門倚著車在等她。

“你什麼時候來的?”她心疼地握了握他的手,冰涼,趕緊抓到自己嘴邊哈上幾口熱氣,“呆子嗬,怎麼就不在車裡等呢?”

“你害我等那麼久,就是要惹得你心疼,懲罰你。”他恨恨然地說道。

什麼邏輯?葉萱啞然失笑,這人討喜應就在此吧,孩子氣般的頑皮永遠都是女孩子的最愛。“走吧,我們吃飯去吧。”她柔聲說,輕輕替他拍落肩頭的雪花。

葉萱喜歡吃西餐,喜歡所有女孩子都喜歡的那份浪漫與深情。此刻,看著費雲軍認真把牛排為她切成小塊,自己都能感覺到心深深底仍有些堅持的強硬也漸漸在分解成塊、成粉。

“萱,明天周六,到我家裡去坐坐吧?”舒緩的鋼琴曲裡,費雲軍小心翼翼地說,就本質而言,他是個傳統的人,他真心希望與相愛的女子有白首之盟,如此的話,葉萱怎麼著也避不開他家人那關。

“不去!”葉萱衝口而出,臉色頓變,那塊強硬似乎又慢慢還了原。

“沒事的!”他急將手覆上她拿著刀叉的手,“我已經和家裡人打過招呼了,他們都明白我的心意,何況,現在的你,是上市公司的高管,爸媽都很滿意你有這樣的成就……”

“他們是滿意我還是滿意瑁輝銀行總裁助理這個頭銜?”女孩的語氣立刻尖銳了起來。

“萱,你不是說過你並不在意我爸媽怎麼看你嗎?”費雲軍苦惱地說。

“是的,我不在意,但我在意你有沒有在意過我的想法。”一談到他父母葉萱似乎就變成了個刺蝟,她怎麼都不可能忘記那些冷傷害,以及,費雲軍在那些冷傷害中扮演的角色。“費雲軍,你必須明白,你父母要的是一個絕對服從你、服從他們,無所謂自我的木偶,葉萱永遠也做不到,所以,你最好是絕了這念想。”她的背直了起來。

費雲軍極力壓抑住上升的怒氣:“你連嘗試一下都不願意,再怎麼說,現在你是上市銀行的……”。

“總裁助理嘛,”葉萱搶過話,火冒三丈,世間怎麼有這樣市儈的父母,有這樣糊塗的情人,“費雲軍,你知不知道這種帶條件的接受對我來說是種侮辱?那若是有天我一無所有、被你家人欺負、傷害時,請問你準備怎麼處理?”

“葉萱,彆指責我家人!”他的口%e5%90%bb裡已然帶上了冷森。

她無畏地昂起頭:“你媽媽當著大嫂、我的麵,公開教育你們兄弟如手足、妻子似衣服,請問她是不是也把自己劃入‘衣服’一類,她不相信夫妻之愛,那她對你爸爸的感情也與愛無關嗎?我不是指責你的家人,我隻是告訴你,我不可能與這樣的家人融洽。”

“夠了,”費雲軍咆哮起來,惹來周圍一圈人行注目禮,“你在陳家呆了三個月,不能與我家融洽,那與陳家這樣的豪門大戶就能融洽?”

呃,葉萱愣住,是啊,費家是比較排外,但起碼自家兄弟是一家%e4%ba%b2,而陳氏呢,長房、偏房、妻弟、同父異母……她居然在那樣複雜的環境甘之如飴地生活了三個月。“那怎麼一樣,”她麵色一正,“費雲軍,我和你談的是愛,在陳家是拿錢做事,根本就沒得比,你偏要相提並論來褻瀆感情,我看不起你。”

“你……”費雲軍被噎得無話可說,隻覺兩人間好不容易恢複起來的感情又在一點點地流失,不禁悲從心起,悶在了那。

“我終於看到所有夢想都開花……”葉萱的手機響起,不知為什麼,她和他都有些慶幸這個電話的進來,拿起一看,是大飛的。

“葉萱,大少住院了。”大飛話語簡單。

電話裡葉萱沒有多問原因,記下醫院後,抓起費雲軍就往那去。

“這幫人也真是,你都已經不做私助了,怎麼這些個事還給你打電話。”費雲軍嘟嚷著,心裡卻有些小小慶幸這個意外岔開了他倆間已經快要燃起的戰爭,三兩下油門將葉萱送到醫院門口,說道:“我等你吧。”

“不等我了,你回去吧。”葉萱滿腦子都是大少的病況,說完,也沒等費雲軍回答就衝了進去。住院不是小病,下午是聽著他的呼吸聲重了點,但也不至於弄得住院這麼嚴重啊。

找到大飛說的單間病房,門關著在,她也沒敲,輕輕推開進去,屋裡就大少與大飛兩人,聽見動響,兩人齊齊望過來。

葉萱走到大少床跟前,雪白的床單映照著他的臉色的確有些不正常的紅潮,手上插著點滴,頭枕邊備著個氧氣瓶和麵罩,見到她,他微微扯扯嘴角打個招呼。

“陳先生他們知道嗎?”她冷靜地問。

“就是在家裡正吃著晚飯時發的病,”大飛走了過來,端張椅子放她身後,說,“當時就用了藥,沒效果,就急急給送醫院來了,做了檢查,顧大夫也把藥下了,陳先生和二夫人他們剛讓大少硬給攆了回去。”原來顧大夫就在這家醫院。

“趙依依呢?”身為大少的私理,這時候她在哪?

“今天是周末,我讓她回家去了。”病床上那人弱弱地回一句。

“打電話叫她來。”她望向大飛,將椅子挪到大少床頭,坐了下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大飛滿臉煩惱:“打過了,手機關機。”

“呃!”葉萱挑了挑眉,回看床中人,那人適時地閉上了眼睛。

看看腕表,已經快十點了,葉萱努力把所有的情緒都收斂好,靜靜地說:“大飛,今天晚上我守這吧,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安排人來換。”

“你們都走,”床上那人又睜開了眼睛,說道:“我住的是特級病房,二十四小時都有護士在,而且,需要什麼按鈴叫人就行了,沒必要留人。”說著,他含著歉意衝她說:“我不知道大飛給你打電話,擾了你周末休息。”

這屋子裡的暖氣是不是開得太大了?葉萱不知是煩著了覺著熱,還是熱著了覺著煩,不耐地站起來%e8%84%b1掉羽絨服,又%e8%84%b1了件毛衫,說:“大飛,你請護士幫我加張床吧。”

“我說了讓你們都回去。”大少的聲音透露出了威嚴。

看看大飛,那人已提起外衣,準備走了?葉萱咬咬%e5%94%87:“算了,我還是自己去跟護士說吧。”言畢,誰都沒理走出了病房。

剩下兩男人對視,大飛佯裝無奈地聳聳肩,暗自心喜:若非如此,他怎麼會叫葉萱來,就這丫頭治得住他!

與護士說好後,葉萱朝醫院的值班室走去,她不過是想問問大少的病情,卻發現那日在坤苑裡交待她用藥的顧大夫的助手在裡麵,趕緊上前打招呼:“嗨,你好!還記得我嗎?陳瑁輝的私助。”

男子勿用多想就記起了,靚麗又斯文的女孩子總是能給人留下印象,“嗯,我記得,當時你記我交待的事可仔細了。很久都沒見陳先生來找顧教授,我還在想呢,這下他可算是找對私助了。不過,這次怎麼這麼大意?弄得都感染了才來?”

“你是說,早就不對勁了?”

“肯定是有病體反應的啦,譬如象呼吸異常呀、飲食無欲呀、哮鳴音突出等等,”男子看見她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又安慰地說:“當然,病人自己應該是最清楚的,他若早點過來就不用鬨得住院了。”

指望那個大事小事都喜歡扛過去的男人主動說“我不舒服、我生病了”,那真是和指望神沒什麼兩樣。聽了大夫的話,葉萱不知哪來股暴戾:趙依依,你屬豬的?再三強調過大少有病,還天天貼身侍侯大少,居然一點都沒發現他出了狀況,甚至還有手機關機的事發生。大少也真是的,喜歡她就娶她進門唄,另換恰當的人來做恰當的事。

轉回病房,大飛已經走了,一張小折疊床上放著套被褥,大少閉著眼睛,一付已經睡著的模樣。葉萱關了大燈,隻由著盞壁燈幽幽地亮著弱光,檢查了開水、床頭櫃上的藥劑,又看看點滴,估摸了下叫護士換藥的時間,這才去鋪自己的被褥,弄好一切,正想坐下來歇歇,卻看見大少正睜著那雙清清亮亮的眼睛望著她。

“我還以為您睡著了。”拍拍砰砰跳著的心,她驚魂未定。

“我想喝水。”他現在倒不提要她走了。

葉萱倒了杯熱水,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