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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議的那般斬草除根,然而他到底沒有墨沉舟那樣肆無忌憚,還是心軟下不去手的。

他這般心軟,卻沒有見到他身後的越天河望著他的目光仿佛能夠滴出血來,卻是低聲道,“好好好!這就是我的父%e4%ba%b2,我的兒子,我掌管了一輩子的越家!”越天河怨毒至極地摩挲著手上的一枚儲物戒,之後一枚暗黑色的巨型鑰匙落在了他的手中,“既然你們不仁不義,就休怪我越天河辣手無情!既然不叫我好過,留你們越氏又有何用?!想叫我死?那就一起下地獄去吧!”

越氏發生的這一係列得爭吵,墨沉舟卻毫不知情,她此時卻是瞪著眼睛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白衣男子,隻冷笑道,“道友真是好狠的手段!既然那掌中佛國是鎮壓血海之物,想必你也知曉一旦失去此物,血海必生異動,彆的我還不知道,可是這天戈城,隻怕就要化為煉獄!你想要這全城修士全去死?!”

見她這般,羅寧真是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隻覺得這個丫頭真是不好侍候。想來他縱橫兩界無數年,從來都沒遇到過這種油鹽不進的。既然機緣就在眼前,竟然不想著去搶奪,還在管會死多少人?死多少人都和她沒有一靈石關係好吧?若不是曉得眼前這女修斬殺過不計其數的修士卻連眼睛都沒有眨過,羅寧真的是以為自己遇上了這修真界萬年難見的善心人了。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道,“你好好想清楚,那可是掌中佛國!”若不是他如今已然隻剩不到百年的性命,這樣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兒他會給墨沉舟?做夢去罷!

墨沉舟卻是微微沉默了一瞬,在羅寧的眼中露出一抹亮光時,冷淡地說道,“掌中佛國確實是重寶,可是那又如何?那不是我的東西。我墨沉舟殺人不眨眼,然而卻隻殺該殺之人!若是想叫我隻為了這寶物就眼看著無辜之人去死,那就錯了主意!我墨沉舟再不堪,卻也沒有卑鄙到這個地步!”

這麼不開竅!

羅寧心中失望,然而卻還是忍不住想念起,當年也是有那樣的一個人,手段酷烈,令人驚懼,然而卻出乎意料地心軟,而那人的身影,慢慢地與眼前這個孩子重合起來,叫他在心中暗歎了一聲不愧是一脈相承之後,目光也漸漸地柔和了起來。

或許,是是因為要死了的緣故,羅寧感覺自己越來越喜歡想起當年的事情,而當年,那位連他都忍不住憧憬的貪狼星君的身影,越加的深刻。還有,那站在星君身旁的,持劍而立的小丫頭,最喜歡轉過頭來對著他笑,喚他阿寧……

心中猛地一縮,羅寧搖了搖頭,將那人的身影搖出腦海,苦笑了一聲,之後溫和地勸道,“掌中佛國太難得了,沉舟,你好好想想,有了這個,便可以化去你這些年殺戮太多而產生的孽業,到時天劫也會輕鬆許多。殺戮本就是大忌,更何況,更何況……”他微微遲疑,方才抬頭對臉色微變的墨沉舟歎道,“更何況,你還有心魔!”

作者有話要說:心魔是什麼呢?咳咳……這個心魔,會影響到墨真人飛升時的天劫喲~~劇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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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沉舟目光陰晴不定地盯住了眼前的羅寧,許久之後方露出一絲冷笑來,“心魔,那又如何?”

哪個修士沒有心魔,墨沉舟進階之時,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眼見得羅寧一臉嚴峻,便覺得此人是故意引自己憂慮,嗤笑一聲道,“便是有心魔又如何?既然之前的心魔我能夠壓製,那麼日後的,也無須你來操心。”想用這種理由來誘惑她去取掌中佛國,那真是錯了主意!

羅寧見墨沉舟如此頑固,一時也沉默了下來。低著頭撫摸著因兩人話不投機而有些緊張的冰凰火鳳,他心中歎息一聲,柔軟了臉色輕聲勸道,“那不過是初階的心魔,算得了什麼?沉舟,旁人也就罷了,可是你卻格外嚴重。”他抬起頭,一雙眼睛仿佛要望進墨沉舟的心底,帶著幾分洞察的清明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魔是什麼,還是,”羅寧覷著墨沉舟微微蒼白的臉色,狠下心道,“你不敢去回想你的心魔?沉舟,你究竟在刻意遺忘什麼?”亦或是,辜負了誰?

羅寧忍住之後的話沒有說出口。他到底修為遠遠高於墨沉舟,當年隻一眼便看出了墨沉舟的弱點。這個孩子一身戾氣,然而與此道卻沒有半分牽連。隻是他還是能夠感覺到墨沉舟心魔加身,雖然因墨沉舟身上不知名的異寶而使他無法探查到墨沉舟的神魂,然而憑著她行事與言行,見多識廣如羅寧,還是能夠分辨出一二。

或許是連墨沉舟都沒有發現,她的心魔,一直都根深蒂固,沒有被化解。

雖不知曉墨沉舟究竟在恐懼什麼,然而對於羅寧而言,卻並不希望她帶著這樣的隱患進階,乃至渡劫。

天劫本就嚴苛,若是墨沉舟因這不確定的事情失敗,那麼他這一路護持她又有何異議?

天梯斷絕,便是日後重塑,以羅寧的傷勢與壽元,隻怕也再難回去仙界。若隻是他一人也就罷了,可是若是他所料不錯,他已經是自己宗門的最後一人了。那麼多的傳承與曆史,他不能讓這些斷絕在他的手裡。他需要有個人,能夠有能力飛升,然而讓自己宗門一脈,重新回歸仙界。

可是連羅寧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會死在什麼時候。更加上他的身旁,還有即墨青蘅在虎視眈眈,那麼趁著他還能動作,自然要在這個修真界找到一位最有能力飛升,而且還能夠保證心性正直,不會反手將羅寧的這番心思給背棄的修士。那麼得到了當年那位貪狼星君傳承的墨沉舟,就成了他最看重之人。

當年仙界中所有人都知道“貪狼一諾”,隻要得到上應貪狼之人的承諾,那麼這個人,不管他答應的是什麼,都一定會儘全力做到。

所以墨沉舟絕對不能出事。這也是羅寧拚命想叫墨沉舟欠自己一個人情的原因。隻要這個人欠下自己人情,哪怕她和即墨青蘅更要好一些,哪怕當年斷絕了天元宗之人中有自己一份,以墨沉舟的心情,在斬殺自己報仇之後,卻還是會去傳續自己的傳承。

這樣就夠了。

想到這裡,羅寧便抬起頭來,帶著幾分鄭重地說道,“然而那血海,你也不需要擔心,既然我告知你掌中佛國之事,那麼便自然有辦法去鎮壓血海,沉舟,你隻說,你想不想要掌中佛國?”

墨沉舟臉色在短短的一段時間裡變了數遍。此時因羅寧的一句話,她隻感覺到整個頭顱劇痛無比,便是剛強如墨沉舟,也是因這種似乎來自於靈魂的劇痛而忍不住冷汗淋淋,然而這並不算什麼,更加令墨沉舟不安的,卻是來自於她心底的那一絲不知名的恐懼,仿佛,她是真的忘記了什麼,也仿佛,她竟然不敢去回想那被她遺忘的事情。

究竟是什麼?難道她真的忘記了什麼?

想到這裡,墨沉舟就覺得心疼得幾乎無法忍耐,下意識地用手抓緊了自己的心口。早在一旁隻靜靜聆聽二人談話的秦臻,卻是在見到墨沉舟竟然連呼吸都微弱了起來的樣子,眼中掠過憂慮,忍不住上前將墨沉舟護在了懷中,遲疑了一下,卻還是將手落在了墨沉舟的背後,笨拙地沿著她的脊梁撫摸著,輕聲道,“沒事的,我在這裡。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你。”

這幾乎是秦臻說的最多話的一次了,然而墨沉舟此時,卻是心念被引動,恍惚間,她的眼前仿佛出現了迷蒙的血色,而那血色中,卻是有著模模糊糊的一個人影出現,墨沉舟看不清那個人的臉,然而整個思緒卻仿佛全灌注在這個人的身上,忍不住想要去看清楚,她所遺忘的,或是真的如羅寧所言她所虧欠的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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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這個人越來越近,墨沉舟連意識都開始模糊了起來的時候,她卻聽到了不知何處傳來的清冷的聲音,那是秦臻的聲音。他說,“沒事的。”就是這一句,竟使得墨沉舟的心境莫名清明,因那不知是誰的人而引動的不安與驚懼,也開始淡化了下去,而自己身上那隻冰冷的手,竟然也令她感到溫暖。

心中微微發狠,墨沉舟狠下心突地將心緒自這股幾乎引動了她負麵情緒的感覺中拔出,之後緩了緩心思,便感激地抬起頭看了秦臻一眼,見他此時帶著幾分擔憂地看著自己,便忍不住笑了笑,之後便輕輕地退出了秦臻的懷抱,一雙手揉了揉額頭。

羅寧所言,她是真信了。

雖然因秦臻護持的緣故,墨沉舟並未直視心魔,找出心魔的關鍵,然而就算這樣,卻還是令她心中發寒。

便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這心魔,雖然還是因那模糊不清的人而心中不虞,然而墨沉舟卻顧不上這些,反而探究地看著眼前的羅寧。

這個人,一早就十分古怪,如今看來,更是怪得連墨沉舟都忍不住重視。

自從相遇,這個人便處處與她為善,關愛她的靈獸,費心為她籌謀心魔之事,雖然都是為了墨沉舟著想,然而越是這樣,卻越發地令墨沉舟心中戒備。

這個修真界中,哪裡有那麼多大公無私的好人?況且羅寧的行事,卻是不像那樣的好人,那麼他到底是為了什麼這般提點自己?或者說,這個人,想要在她墨沉舟的手中,得到些什麼?

墨沉舟眯著眼睛想了片刻,見羅寧一臉訝然地看過來,顯然也是在驚訝自己竟然能在短短的時間裡將心境重新穩固住,眼中帶了幾分笑意地看了秦臻一眼,她方才對著羅寧一揖道,“多謝道友提點。若不是道友,墨沉舟竟然到了現在還不知曉自己的缺陷,道友之誼,墨沉舟銘記在心!”

見墨沉舟回轉過來,一席感激之言說得麵不改色,羅寧心中也嘀咕了一句“這丫頭臉變得真快”,然而心中卻鬆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那掌中佛國?”

“這卻無須道友擔心。”墨沉舟卻隻是笑了笑,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既是我的心魔,自有我來一力壓製。墨沉舟雖然不才,然而這麼點兒阻礙,卻是並未看在眼裡。”心魔又如何?那也不是眼睜睜地葬送一城修士性命的借口。況且若是因她取了掌中佛國,而使得修真界更加動蕩,誰知道日後她的心魔會不會因此而更加劇烈呢?

眼見墨沉舟目光微轉,羅寧也不得不佩服她心智堅毅,認下的事情竟是怎麼勸說都不會更改,然而卻還是想到了什麼,便開口笑道,“既然你不願背負這樣的罪業,那麼待得來日,那掌中佛國自動到了你的手中,你便不會推%e8%84%b1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