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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想要遮掩之人。隻要,隻要她能夠承了自己的人情,哪怕日後她不會接受自己的傳承,可是卻也應該會在自己隕落之後,代替自己尋找傳人,到時宗門的星火,也還可以繼續燃燒。

想到這裡,羅寧的手便死死地握緊。

這一路便無話,待得越滄海的眼前,現出一座巨城之時,他的目光便微微一亮,對著正閉目的三人說道,“到了。”

墨沉舟張眼,便見到一座極為廣大的城池,數十丈的城牆上,竟帶著無數的巨大的法寶,正麵向四麵八方,隨時可以啟動。而城池的城門外,正有無數的修士出出進進,極為的熱鬨。眼見得越滄海的如意落了下來,墨沉舟側頭,便見得越滄海笑道,“城池一裡之內,是不準修士禦空飛行的。左右不遠,我們還是走著去如何?”見墨沉舟目光危險,隻能拱手道,“墨真人,委屈一下吧!彆說你,就是我爹,也得按著規矩來。”

誰出的狗%e5%b1%81規矩呀!墨沉舟默默腹誹,然而見身為化神修士的羅寧也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卻也忍了下來,隻譏諷道,“天戈城的譜兒可真是不小!”

“還好吧。”越滄海抹了一把汗方小聲道,“建城時便流傳下來的規矩了,天戈城外,不到大乘,誰都彆想飛!”

墨沉舟一邊聽,一邊果然見得遠處的城門外,正有元嬰修士來去,便也不再多說。幾人都是高階修士,行動倒也極快,不過一瞬,便已入了城。站在城中青玉石板鋪成的街道上,墨沉舟便目視越滄海,卻見他猶豫許久,還是說道,“我們先回越家,明日前往唐家拜見如何?”

墨沉舟冷笑一聲,隻看著越滄海,後者被她的目光激得一激靈,訥訥道,“這些年,你助我越家良多,我家中的各位族老想結識你很久了,倒不如前往族地一見如何?”

“怎麼,擔心我去住你家,尋個由頭宰了你爹?”墨沉舟卻是曉得越滄海所想,不耐道,“若是不招惹我,我瘋了去找他的麻煩,又不是我的什麼人,你以為我很閒麼?自作多情!”

可是那位,是一定會找你麻煩的!越滄海苦笑一聲,便虛引著沉著臉不做聲的墨沉舟與秦臻,還有麵帶好奇的羅寧望著族地而去。一邊走,一邊聽到羅寧問道,“這是怎麼了?”

越滄海心中苦悶,便含糊地說道,“沉舟和我爹有幾分過節。”

羅寧的眉梢微微一挑,之後便又恢複了雲淡風輕。之後卻是笑道,“這世上,有什麼解不開的過節呢?”就算解不開,可是若是其中一方突然死了,可不就迎刃而解了麼?然而這話,羅寧卻不說出口,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向著墨沉舟的方向看去。

他卻是有些多慮了。若是這孩子,真的上應貪狼,隻怕手段,也不會簡單,又何須他在這等小事上處處照拂呢?這個樣子,可是無法成長的。

這可是血仇!越滄海暗暗腹誹了一句這位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一邊陪著笑引著三人一路前行,直到來到了一處占地極廣的宅院,這才挺直了腰板,對護衛此間的眾多修士緩緩頷首,便帶著三人在這些修士們好奇的目光中向著迎客廳而去。

墨沉舟一進入此地,心中就是微微一動。這巨大的廳堂之中,如今正坐著五名老者。正上方的一位,赫然是一位大乘修士。而側坐在他兩側的四人,竟清一色的化神修士。墨沉舟暗道怨不得方才那些護衛這般簡單便將自己放了進來,卻也難怪,換了誰進來,再有歹心,遇上了這麼龐大的陣容,隻怕也要輪回一把了。

而那最上首的老者,卻是含著笑意向墨沉舟看來,一邊看,一邊對她笑問道,“你可是墨家的沉舟?”

這是長輩,墨沉舟卻是低聲應是。卻聽得那老者笑道,“好孩子,你不錯。”見墨沉舟抬頭,便笑道,“你和滄海的交情,我們是知道的。還有這幾年你交到他手中的生意,我們都承你這份情!越、墨兩家萬年交好,你和滄海感情好,我們是真的很欣慰,也望你們今後也要如此,不要為了不相乾的事情生分了。”

他下手的一名老者也笑道,“滄海這孩子,心腸軟,重情!雖然這是好事,可是卻容易被小人可趁。若是來日有危機,還望你看在你們的交情上多多援手。”

說罷,這五個老頭兒卻是都嗬嗬地笑了起來,之後全都眼含慈愛地向越滄海看去。

這麼受歡迎,這越滄海一天到晚在擔憂什麼呀。墨沉舟實在不能理解越滄海的大腦回路,便也笑道,“各位老祖這話倒是見外了,不提兩家交情,我和滄海感情一直都很好,無論如何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這話說完,這五個老頭兒看向墨沉舟的目光越加溫和起來,之後卻是紛紛慷慨解囊,邀三人落座之後,便將兩個儲物戒交到了墨沉舟與秦臻的手上,算作見麵禮,越發喜得墨沉舟眉開眼笑。因得了好處,卻是越發的嘴甜起來,直說的這幾個老頭兒笑得無比開懷。

越滄海在一旁聽得渾身發寒,越發覺得墨沉舟這廝不但心狠手辣,而且還十分的無恥,這般沒有下限,真是令他自愧不如。而此時,在又一輪笑聲過後,越滄海便聽得那大乘老者抹著眼睛笑道,“墨家好運道,得了你這麼個好孩子!沉舟,且在天戈城住下!讓老祖好好招待招待你!”

這話剛落,卻聽得堂外一聲冰冷之音道,“殺了我族子弟,幾位族老不思報仇,又為何以這小畜生為座上賓?!”

墨沉舟便見到這話傳來,越滄海的臉色,突然微微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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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墨沉舟就心有不虞地拿眼去看越滄海。

她雖然對越家長輩頗為尊敬,然而這般不依不饒,也確實是觸及了她的底線。當即,她的手便在衣袖中隱蔽地變化成了獸型,而她身旁的秦臻,雖然麵色不動,然而背上的靈劍,確卻是微微發出一聲清鳴。

而堂上越家的五名老者,臉上突然難看了一瞬,之後墨沉舟便見得坐在最下手的一名老者眉頭一皺,輕咳了一聲後方淡淡地說道,“天河,不說越家與墨家的交情,便是依你如今的修為,也不該對一位元嬰後期的前輩不敬。什麼小畜生,這樣的話,你大可不必再說!”這老者語氣中雖然淡淡,然而說起話來並不留情。墨沉舟見他出言,便默默地冷笑了一聲,直向著門外看去。

便見得逆光的門外,慢慢地走進來一名英俊的中年男修,一身修為竟然是在元嬰中期,雖然英俊無比,然而眉目間滿帶戾氣,看向墨沉舟的目光竟有說不出的恨意。〓思〓兔〓網〓

聽得那老者這麼說,這男修臉上變色,冷道,“什麼時候,各位族老竟然如此膽小?墨家又如何?殺了我越氏的族人,便是墨氏族長也要給我抵命!”

這話出口,方才說話的老者臉色一冷,沉聲道,“你是在與我說話?!”

這名為越天河的男修微微一怔,然而瞬間便恢複了臉色,隻想著墨沉舟看來,恨聲道,“孽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辱越氏,殺我愛子,究竟憑的是什麼?!”他忽地向越滄海一指,怒道,“莫非真以為有這個小畜生為你撐腰,你就敢不將我放在眼裡?!”

越滄海被他的一聲“愛子”激得臉色發白,又見自己的父%e4%ba%b2指向自己的時候,隻如同仇人一般,哪裡有半分溫情,隻忍不住低垂了雙目,斂住了眼中的悲哀。

墨沉舟卻是看著這傻瓜在自己麵前做戲,許久之後,隻冷笑了一聲,斜撐在靠椅中看著越天河,雙目森然地冷道,“我憑的是什麼,你不知道?族長又如何?莫非我墨沉舟是孤家寡人?”她此生最恨仗勢淩人,然而如今這般說時,卻帶著淡淡的筷感,見那越天河臉上變色,便譏諷道,“如今本真人真是長見識了!一個元嬰中期,便敢和我這麼說話?!莫非你就這麼不將我墨家,不將我淩雲宗放在眼裡?呸!”她冷笑道,“殺的就是越天海那賤人!膽敢對我圖謀不軌,合該身死!偷窺我淩雲宗機密,其心可誅!莫非這就是你們越氏的家教?還是本就覬覦我宗機密?!本真人當日,隻斬殺此人,還沒向你們越氏上門討還公道,你竟然還敢找上門來!”一邊說,墨沉舟便一掌將手下的萬年降龍木椅扶手拍斷,之後對著堂上越氏族老拱手道,“晚輩如今,倒要問問各位族老,越氏族長這番動作,莫非便是越氏所想?”她突然聲音一冷道,“莫非在各位的眼中,我墨沉舟,便是那該殺的孽障?!”

眼見她就要翻臉,那位大乘修士卻是和聲道,“沉舟如何這般說?我們兩家皆出身百幽獄,便是有個磕磕碰碰,難道還要這般大的陣仗?天海之事,早就過去!且不必放在心上!”當日之事,越氏早就查清,既然知曉是越天海最先招惹了墨沉舟,這幾位便是看在墨家的麵子上,也不會去找墨沉舟的麻煩,更何況那越天海本就不安分,連累越氏族內動蕩,當日知曉他身殞,這這幾位也是鬆了一口氣的。

眼見這幾位這般態度,越天河顯然是不敢置信,隻悲憤地看著座上幾人,突然對方才那說話的老者嘶聲道,“爹!天海那孩子,也是你看著長大,難道他沒了,你就半點都不心疼?”

墨沉舟剛剛問候了越天海的“家教”,這越天河便說越天海是他看著長大,莫非是在諷刺自己的家教也不怎麼樣?那方才最先說話的老者臉上便微微發青,怒道,“住口!越天河,你鬼迷心竅了?!你兒子在這坐著呢!看著長大?我呸!不過是個分家,還敢放在我的眼前,他這是死了,若不然,便是看著他那幾年對滄海的態度,我便先劈了他!”當年若不是因越天河站在他的麵前,威脅他若是不接受那對母子,便要自己先去死一死,他怎麼都不可能讓這對母子進門,以至如今子孫不肖,令他後悔不迭!

“況且有些人能夠招惹,有些人便是碰掉了一根寒毛都不行!”墨沉舟在一旁冷道,“若是個散修,倒也隨他欺負!或者當日我墨沉舟技不如人,便也隨他辱我,我也無話可說!可是當日既然是遇上了我,犯到了我的手上,就要有死的覺悟!”

然而墨沉舟此時的心中,已然是難耐怒火。

此時堂上,不是大乘化神,便是元嬰修士,這人卻如此不依不饒,開口閉口小畜生,這叫墨沉舟如何能夠按捺得住,隻恨不能將此人一劍劈了。便是如此,墨沉舟也是偷偷看了一眼越氏的那位大乘修士,卻見得他正怒視越天河,便忍住了心頭的殺意,隻看著他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