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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蘊。無數往日裡不曾露頭的高階修士橫空出世,卻是在開始被沐陽宗逼得手忙腳亂之後,很快地緩過勁來,如今竟有逼入沐陽宗山門之勢。

見得這般情形,與靖元宗對持的簌玉閣卻是連退數州,之後由簌玉閣閣主%e4%ba%b2自登門賠禮道歉,之後三宗達成諒解,共同擠壓沐陽宗的空間。

對於大宗門之間這種虛情假意的無恥之態,墨沉舟見得多了。反正簌玉閣這才手上也沒有沾上淩雲宗修士的血,墨沉舟卻是懶得計較那些家夥在背後又達成了什麼協議。然而這個時候,整個修真界卻被一個傳聞震動了。

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流傳,如今的修真界之人竟然沒有一個不知道,那沐陽宗膽大包天,竟然將那萬年之前被修真界鎮壓的一名仙人放了出來,而這些年所做的這一切,卻是全都是為了討好那名仙人。

能被鎮壓的仙人,還能是什麼好人不成?這一次,沐陽宗算是捅了馬蜂窩了。便是之前與沐陽宗交好的宗門,如今卻都與沐陽宗一刀兩斷。之後卻是由知曉那仙人來曆的三宗共同主持,諸宗齊聚,誓要與沐陽宗討個說法。

而不過一個月得時間,沐陽宗的修士便被全部逼回了山門之中,一時間竟然有了窮途末路的景象。

而這一天,但見得沐陽宗的山峰之外,無數的修士將這沐陽宗圍了個嚴嚴實實。無數的高階修士在高空懸浮。正當中的,卻是諸宗的掌教。帶著周婉等人趕回來的墨沉舟,卻是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之中,向著正中央的賀清平飛去,之後恭敬一揖,“羅天峰首座墨沉舟,見過掌教真人。”

賀清平嗬嗬一笑,卻是見得諸宗掌教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向著墨沉舟以及她身後眾人看來,心中卻是極為的得意,溫聲道,“這幾個月,墨首座卻是辛苦了。”又看向她身後安靜得如同墨沉舟的影子一般的周婉,眼中一閃,和聲道,“這位是周婉罷?聽說這幾個月你相助沉舟眾多,既是她的摯友,便來做我們淩雲宗的外門長老如何?”

外門長老大多是由散修擔任,平日裡不用管理宗門的事物,還可以享受宗門的供奉,又可以頂著淩雲宗的名頭在外行事,自由度很高,如淩雲宗這樣的大宗門,很少會任命外門長老。如今周婉卻是明白,賀清平是看在墨沉舟的麵上對她的一種保護,便含笑一揖,謝過了賀清平。

而諸宗掌教卻是眼中抽搐,看著墨沉舟與周婉相視而笑,頗為默契的樣子,隻覺得嘴裡發苦。這樣的殺神,一個就夠受的了,淩雲宗竟然兩個一起包圓了,乾什麼,不想讓他們有條活路了麼?

而見得他們的這種神色,賀清平的心中冷笑了一聲。

他今日,卻是存心要在天下諸宗的麵前做出震懾。他淩雲宗如今香火鼎盛,人才濟濟,倒是要叫這些家夥看得分明,不要不識時務。他卻是是已然對爭鬥心生疲憊,然而極致的武力才能換得太平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不然誰知道之後還會不會有第二個沐陽宗!

而墨沉舟卻是知曉賀清平的心思,卻不多話,便與周婉二人默默地站在了賀清平的身後,向著那沐陽宗看去。但見得護山大陣之中,無數的修士在驚駭地四周跑動,竟然全沒有想要背水一戰的樣子,反而連向著此處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見到此,墨沉舟就聽得身旁一人冷哼了一聲,她一轉頭,便見得這些掌教的臉上,都帶著幾分不耐。而就在此時,墨沉舟就感覺到一股可以淩壓一切一般的威勢升起,她一抬頭,卻見得竟然是兩名大乘修士懸浮在山峰之上,之後這二人便是同時一劍劈下。就見得那剛猛的劍芒筆直地斬到了那護山大陣的光幕上,墨沉舟就聽得一聲轟響,那大陣雖然未破,然而卻光芒黯淡,搖搖欲墜。

而那沐陽宗中的修士全都驚駭地尖叫著,向著山中跑去。墨沉舟就聽得此時,那兩名大乘修士又是冷哼一聲,又接連劈出幾劍,但見得那光幕越加的黯淡,之後卻是轟然而響,無數炸開的光幕化成了無比狂暴的靈力衝擊,向著四方震蕩而去,頃刻間便將那些還待在原地的沐陽宗修士絞成了齏粉。

而見得那沐陽宗大陣被破,諸宗掌教卻是迫不及待地一揮手,示意自家弟子衝進了沐陽宗之中。就聽得廝殺聲自山峰之內到處響起,無數修士的鮮血染紅了這座山峰,眼前的一切,就仿佛是末日之景一般。而墨沉舟卻聽得賀清平微微的歎息了一聲,“沉舟你看,這就是道統斷絕。當年的諸仙之戰,無數的宗門就這樣被抹去,如今再看來,實在叫人心生感慨。”

“若是安安分分,誰還容不下他不成!”墨沉舟卻是無動於衷,“自找死路,還能怪誰?!淩雲宗這一次,死了多少人?絕了他的道統,真是便宜了他!”若不是沐陽宗一直糾纏不休,也不會落得如斯境地。可憐的隻有那些普通的宗門弟子,不過是身不由己,可是既然已然享受了宗門的好處,那麼宗門有難,與之共存亡卻也是理所當然!

賀清平卻是搖頭歎息了幾聲,繼續看著腳下的火光衝天而起,整個沐陽宗都沒大火包圍在其中。

而沐陽宗的大殿之中,那沐陽宗掌教卻是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一切,之後仿佛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瘋了一樣衝進了羅仙所在的秘境之中。見他此時竟然還在撥弄那些蘭花,卻是臉上露出悲色來,匍匐在地爬到了他的腳下,哀求道,“上仙,上仙,求您施法救救沐陽宗罷!”

羅仙卻是眉目疏淡地將蘭花在手中化為虛無,之後看著腳下的這人,微微一笑,“你說什麼?”

“若不是放出了上仙,那些宗門也不會圍剿沐陽宗!”沐陽宗掌教抓著羅仙的袍角,哀聲道,“雖然不知道是誰將這件事透露了出去,可是,可是若不是為了上仙,我們也不會落到這個境地!”

“說到底,卻是還要怨我嗎?”羅仙好整以暇地看著腳下毫無形象可言的修士,嗤笑道,“若不是因為你的野心,沐陽宗會走到今日這一步?真是有趣,當年林沐陽何等的驚材絕豔,連我等仙界之人都敬佩不已,怎麼傳承到了你這裡,竟然成了這副樣子!”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卻是笑道,“至於透露之人,你也不用去找了。可不就在你的眼前麼?”

正滿心絕望的沐陽宗掌教聽到這話,卻是好半天才反應了過來,呆滯地抬起了頭來,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上仙,你……”

羅仙卻是哼笑了一聲,突然一腳將那沐陽宗掌教踹了出去!之後慢慢地俯身,將方才被沐陽宗掌教握住的袍角撕了下來,嫌棄地扔在了他的眼前,眼中帶著怨恨之意,“你知不知道這一天,我等了多久了?嗯?道統斷絕的感覺如何?被林沐陽鎮壓的那萬年裡,我每天都在想象今日的場麵!舉派飛升?!”他突然嗬嗬地輕笑了起來,“這你也信?蠢貨!天梯都被即墨青蘅給斬斷了,你想飛升到哪裡去?!”

“你,你騙了我們!”

“對,就是要騙你!如何?!”羅仙的目中,帶出了幾分的瘋狂。“為什麼林沐陽要鎮壓我?嗯?那個時候,我的宗門等著我去救命!可是林沐陽連個機會都不給我!我背叛了朋友,隻為了給我的宗門尋一線生機,全都讓林沐陽給毀了!”他滿臉猙獰地一把將手邊的案桌擊碎,恨聲道,“萬年了!我的宗門,隻怕什麼都不剩下了。那林沐陽的道統為什麼還能夠傳承下去!從一開始,什麼擎天簡,什麼仙器碎片,都不是重要的,我要的,從頭到尾隻有一個,就是要林沐陽的宗門,道統斷絕!”

說道這裡,他卻是意味深長地向著秘境之外,那正靜靜地立在空中的紅衣女修看了一眼,之後卻是目中一黯,喃喃了兩聲,“貪狼星現,貪狼星現……”之後便看都不再看那仿佛癡傻了一般的沐陽宗掌教一眼,瞬間便消失在了秘境之中。

而在羅仙離去,那沐陽宗掌教卻是失魂落魄地站起,之後卻是對著青空嚎啕大哭。

“祖師!祖師!弟子罪孽深重,無顏再見諸位祖師!”之後卻聽得秘境之中一聲轟然巨響,這位造成了修真界數十年動蕩的罪魁禍首,便悄無聲息地消逝與這片秘境之中。

而那秘境之外,也依然進入了尾聲。

墨沉舟看著沐陽宗無數的修士就這樣隕落,心中的戾意消散的同時,卻突然感覺到意興闌珊。

●思●兔●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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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掌教真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遼闊的雲海旁,墨沉舟坐在杜朗的身邊,唉聲歎氣地說道。

自沐陽宗滅宗之後,整個修真界便陷入了一種令人壓抑的平靜。再也沒有哪一個門派再跳出來興風作浪,顯然是這一場大戰中淩雲宗顯示出的隱藏實力讓人恐懼了。

而之後,賀清平便召集了整個宗門的弟子,在朝陽宮前當眾處置了通敵的蘇柔。

墨沉舟高高地坐在台上,看著那上一世那樣風光得意的柔弱女修被押在整個宗門的麵前,看著她哭得那樣的可憐,心中卻那樣平靜。那曾經讓墨引凰那麼痛苦,間接害死了墨引鳳、逼得她墨沉舟輪回的女子,這一世,卻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坑害同門,不知悔改,賀清平本就因韓白衣而對蘇柔印象不佳,如今她犯下的大錯,甚至整個宗門都為之激憤,為了平息眾怒,穩定戰後的宗門,賀清平的裁決狠到了極致。

他將蘇柔廢入了九幽陰風獄。

饒是墨沉舟,都忍不住在聽到這個處置之後,打了一個冷戰。

九幽陰風獄,是連大乘修士都懼怕的地方。常年淩厲呼嘯的陰風,不僅能將修士的血肉吹散刮離,更可怕的卻是這陰風甚至能夠破壞修士的神識,修士若是淪入其中,那無時無刻不存在於肉/體與神魂的逼人發瘋的劇痛,甚至會令人隻恨不能立刻死去。

可是賀清平不會叫蘇柔就這樣死去的。墨沉舟眼看著賀清平將一枚法玉彈入蘇柔的身體,隻是為了讓她延緩死亡,活活地感受這樣的痛苦。那個時候,墨沉舟還見到幾名外門的男弟子在賀清平這樣處置之後痛苦地衝出來為蘇柔哀求,可是下一刻,卻在賀清平點破了蘇柔的丹田,那美貌的女修如同凡人一般迅速衰老成了老嫗,這些人卻在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皺紋之後,悄無聲息地退回了隊列,無視了那台上痛哭失聲的蘇柔。

也不過如此。

墨沉舟在那一刻,隻覺得意興闌珊。

原來這所有的情真意切,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