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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著這小牌進入寶庫,必要進入那有著不知多少實力在半步元嬰上的怪物的黑魔林,以那裡危機四伏的狀況,稍稍低階一點的修士,竟是必死無疑!

好狠毒的心思!

她墨沉舟,不就險些入了圈套麼。

這般一想,墨沉舟額上就全是冷汗。誰說做了好事,就一定會有回報呢?這修真界,轉身就翻臉,恩將仇報的還少嗎?要怪的話,就怪你心生貪念,與人無尤。

想到這,她的目光隱蔽地滑過秦臻,這人一直以來,就將她視作一個急公好義的好人,卻不知道,早在第一次相遇,趁他昏迷喂他服食療傷丹藥的時候,她就在其中加了一種高階丹毒,不發作則已,一旦發作,金丹之下都會瞬間毒斃!

而這丹毒,還是在秦臻舍生忘死地將她救下數次,在她言語中反複試探,真正認清他是什麼樣的人後,方才為他解除。雖然隻是為了自保,然而麵對這人全心全意待她,她還是心生愧疚,因此才會在之後的幾年,為他開爐煉丹,以平緩自己的慚愧。

而沉思中的墨沉舟卻並未發現,秦臻卻仿佛感覺到她的情緒般將目光平直地掠過,見到她微微閃爍的目光,默默收回目光,麵容淡薄無波。

他卻是知道墨沉舟現在在想些什麼。他的體質特殊,對靈氣、氣息極為敏[gǎn],較之其他修士更甚。當日清醒,他就感覺到丹田中有一股陰煞無比的靈氣暗暗蟄伏,蓄勢待發,那靈力極為詭異刁鑽,他甚至能感覺到隻需一瞬,他就會被這靈力衝擊而死。

然而他並沒有怨恨眼前這個人。遇到陌生人,願意救助就已經很難得了,留一些手段自保,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安全。

那個時候,秦臻看著還是個孩童模樣的墨沉舟,那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周身還帶著血煞之氣,顯然不久之前剛剛殺過人,還不止一個。心中卻是無波無瀾。

這個人,是他修煉這麼多年,遇到的最純淨的人。那些鮮明的愛與恨,在這個孩子的眼睛裡沒有半點模糊的痕跡。

就算她的身周帶著凶煞的血腥之氣,然而呆在她的身邊的這些年,卻是秦臻一生中最為清淨的時光。

他很喜歡呆在這個人的身邊,因為這人一旦認人為友,就絕對不會在有一絲懷疑。一旦交付真心,就絕不會在背後暗算。果然過了不久,這人就悄悄解了他丹田中的那股靈氣。然後,就是傾儘心力的彌補。

他是沉默寡言,卻從來不是傻瓜。

在宗門之內,他身為化神修士的弟子,短短二十幾年就修至築基後期,被無數同門奉承討好,可是那些人眼中深藏的妒意和渾濁,卻讓他心中無比冰冷。

然而隻有在墨沉舟的身上,他卻能感覺到“乾淨”,她在最初算計他時狡黠的樣子,再後來與他並肩而戰時拚死背負著他逃生時的堅定,那毫無掩飾的喜歡與討厭,讓他寄予劍道上的心,微微裂開了一絲縫隙。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這就是他秦臻認定的人,而他一旦認定,就也至死都不會辜負。

墨沉舟,會是秦臻這一生,唯一的摯友。

這般想著的二人,卻是沒有發現。因為胡思亂想而遲遲未被墨沉舟取下的青銅小牌上,竟然快速的閃過幾道靈光,然後就聽得“哢嚓”一聲輕響,在墨沉舟驚訝的目光裡,這麵石壁竟然慢慢模糊消散,不過一息,墨沉舟就感覺眼前光芒大放,耀眼靈光之中,一道白色靈玉雕琢而成的石門浮現在二人麵前,還未等二人出聲,就見那石門上的小牌光芒一閃,慢慢和石門融合在一起,而這石門漸漸變得透明,最後竟然化成一道透明的光膜閃爍。

墨沉舟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破口大罵。

她竟然還小覷了那具靈屍。不說發現這石洞的人將小牌放進這凹槽後發現毫無用處,失望之下就會取下,再也不會嘗試。

便是沒有發現這石洞,帶著這小牌進入黑魔林,但凡那修士隕落,這小牌必將失落於其中,再過些時間,被塵土掩埋,或是被那些怪物帶走、損壞,誰還能找的到,誰還能進入這道石門!

而能夠想出這般一環套一環計策的修士,墨沉舟眼睛一眯,那具天元靈屍的身份,恐怕不低。極有可能是當時天元宗的精英弟子。而這般心思縝密地想要守住這個地方,這後麵,又是隱藏著什麼?

秦臻見墨沉舟意動,嘴%e5%94%87微微一抿,就要踏進那道光膜,卻在抬腳的瞬間被墨沉舟一手止住。墨沉舟看著秦臻偏過頭來看著自己,帶著淡淡的疑惑,笑著搖了搖頭,試探著往這光幕中探進一條胳膊。

感覺到秦臻一下子抓緊了自己另一條手臂,墨沉舟在感覺到胳膊沒有什麼異樣後,掙%e8%84%b1秦臻,一步踏進了光幕。

若是之前,她會毫不猶豫地看著秦臻代替自己涉險。然而如今,她與秦臻也算是生死之交,想要進入寶庫也是她最先的念頭,那麼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再毫無廉恥地將自己的友人當成擋箭牌推在自己的身前。

……當然,這次是自己涉險,那下一次,輪也輪到這廝了!

美豔的臉微微鼓了起來,墨沉舟心中恨恨地想,卻沒有看到自己的身後,那雙冷冽的仿佛萬年不化的冰雪的眼睛,因為她的動作,悄悄透出一絲暖意來。

方一邁進這處光幕,墨沉舟就被迎入眼簾的一幕驚呆了。而隨她而入的秦臻的眼中,也帶著動容之色。

之間高達百丈的空間裡,高空中懸浮著一個巨大無比,緩緩轉動著的陣盤,無數的靈光從陣盤上撒落下來,說不出的瑰麗壯觀。而下方,是無數聳立的高大石柱,有些已經破損,透著亙古的荒涼。再向前方看去,是一道直入高空的石階,石階的上方隱隱樹立著十一根更加高大的石柱,一根被其他的十根圍在中央,卻比那十根更加巨大,透著更加高等的地位。

這等震撼人心的場景,讓身在下方的二人心生震撼。

四下寂靜無聲,也沒有半分人影,空曠得漠無人氣。墨沉舟卻和秦臻不約而同地將劍取在手上,並肩向著那處石階小心翼翼地走去。一路上,墨沉舟細細看過這些石柱,心中微驚。

隻見這每一根石柱上,都刻著一個人名,之後寫著一個門派的名稱。再其後,大多寫下一個日期,日期後麵,卻帶著一個深深刻入石柱的,透著無儘悲愴的“殞”字。而有一些石柱上描繪著一些簡單的花紋,那些名字後,大多帶著一些職務的稱呼,顯然是有些身份的修士。

而有的石柱前空白一片,有的前方,卻有著一些早已破碎,靈光儘失的法寶殘骸。

墨沉舟撼然發現,此處的石柱群,卻竟然是一座修士的衣冠墓場!

這無數石柱上的人名,帶給人一種充滿了慘烈氣息的悲壯。墨沉舟甚至無法想象,那雕刻這些石柱的人,是懷著怎樣一種感情將這些人的名字一一篆刻在上麵,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在這一個個的名字後麵,落下一個個“殞”字。

或許是被這空間中的沉重感染,她隻覺得%e8%83%b8中傳來無數的壓抑感,和那種悲痛到難以表達的難過。

墨沉舟心中歎息一聲,與秦臻穿過這片石柱,登上石階。用了很久登上石階,就見得眼前豁然開朗,一處開闊平坦的巨大廣場現於二人的麵前,而在廣場的最中央,那高空中的陣盤灑下無數光輝彙聚之地,十一根高聳無比的石柱在光輝中沐浴,帶著肅穆和凜然的氣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墨沉舟遲疑了片刻,卻沒有走近,而是運足靈力彙聚於雙目之間,向著那石柱看去。

隻見那外圍十根繪滿了無數圖騰和符籙的莊嚴石柱上,每一根上都在最中央篆寫著一個宗門的名字,儼然是下方那些石柱群上提到過的宗門。而那最中央最高大的肅穆石柱的中心,用篆體書寫著一個墨沉舟熟悉的名字——天元宗!

墨沉舟%e8%88%94了%e8%88%94嘴%e5%94%87,仔細查看,就見這十一根石柱看似完整,實則暗紋密布,從裡麵帶著碎裂了的痕跡。而那寫著天元宗的石柱,竟從外透著一股靈氣散儘後的蒼白。

墨沉舟皺了皺眉,覺得這一處分外古怪,向著那石柱的方向行了幾步,卻在目光落在天元宗的那根石柱的陰影處時臉色大變!

那陰影處,正有一人盤膝而坐,微合雙目的臉上,正對著她二人的方向,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

52天元宗(下)

墨沉舟滿心駭然。她與秦臻都不是普通的築基修士,然而卻都沒有發現在那石柱下竟還有個人存在。能夠收斂氣息到了這個地步,這修士的修為至少也要在半步元嬰。

側頭看向秦臻,見他的眼中也是帶著驚訝,墨沉舟心頭一絲狠厲閃過,暗暗鼓動起丹田中的靈力,將那種帶著毀滅力量,被她起名為“雷暴”的勁力彙聚於右手蓄勢待發,又感覺到身邊的秦臻也是靈力隱起,方在臉上露出一抹勉強的笑來,對著那修士一揖,朗聲道。

“淩雲宗墨沉舟,靖元宗秦臻,見過前輩!誤入此間,打攪前輩清修,請前輩海涵!”

俯首半晌,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墨沉舟微微皺緊了眉頭,偏頭看了一眼隨著她一揖的秦臻,果見他的眼中現出疑慮之色,心中暗忖,既然這修士對她二人的善意不置一詞,恐怕再恭敬也是白費,橫豎就是拚命,倒不若先下手為強,搶得先機。

她這廂臉色一冷,秦臻與她相處十載,早就心意相通,還不待墨沉舟出聲,直起身手中的劍向著那修士極快地斬出數次,一時間,交錯的冷冽劍光四起,此處空間寒氣攝人,極致的劍光竟將二人頭頂上的光芒都掩蓋的黯淡了一份。

墨沉舟見秦臻起劍,右手一擊轟出,一道黑色勁氣訊若奔雷,卻毫無半點激烈的聲勢頃刻間融入劍光之中,卻是暗湧著令人心生懼意的死寂和毀滅,一同至奔那名修士。

眼見二人的攻擊已到眼前,那修士卻是一動不動,毫不動容。那雙眼睛依舊微合著,淡然至極。墨沉舟隻見攻擊已到那人眼前,眼中殺意一起,劈手就又是一道劍氣跟在其後直斬而去,一手升起一件護身的防禦法寶,將自己與秦臻護在中間。

這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竟是在這些年中鍛煉而成,然而眼前的形勢突然大變!

就見二人的攻擊將要轟在那修士的身上時,將這片石柱籠罩住的光芒瞬間一動,便在這修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