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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在忍受了這一世的爹娘叫了自己幾年後,自拜入鼎天峰,她就上稟師尊,為自己起了道號“沉舟”,並逼著大家改了口,方才滿意。隻是自己這師尊常常叫錯,恨得她忍不住想要拔劍一劍斬了他。

此刻,她就冷森森地笑了。“師尊,下一次,可千萬彆忘記叫弟子的道號。”

一時間殿中冷氣大盛,端木錦小聲嘀咕了一句小氣,不理旁的,輕手輕腳地打開了頂蓋,一瞬間,大殿裡突地升起了一股奇異的香氣,韓白衣還沒覺得什麼,一旁還趴在在地上當布景板的灰衣修士卻是使勁嗅了兩下,然後一雙眼睛帶著貪婪的綠光看向墨沉舟。

饒是墨沉舟兩世為人,也禁不住被這目光激得渾身一個激靈。

“哦,真不錯!”端木錦一雙老眼也是光芒亂放,一隻手探進鼎中。“八種,阿凰,你可真不愧是我的弟子啊,《巳毋丹經》上的丹方你竟然又參悟出了八種,真是天佑我鼎天峰!”

還叫!墨沉舟冷笑了兩聲,“比不得師尊。弟子這八種不過是三品以下的低階丹藥,不似師尊的換天丹,那可是九品靈丹。”

“那又如何呢,”端木錦突然臉色一肅,“我卻覺得低階丹藥更重要些。”不複剛才嬉皮笑臉的樣子,淡淡的元嬰期威壓彌散開來,殿中眾人俱是感到心頭一沉。“這幾種丹方,我淩雲宗多少還能找出幾個能夠煉製,可是這九品丹方,又有幾個能夠煉製呢。”說罷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出去。“你去天甲字藥園給掌教師兄挑三株千年紫朱草,然後不必來回我了。”

純屬吃飽了撐的!我們能練高階靈丹的人數不多,其他宗門連這丹方都沒有,更彆說參悟,說到底,較之其他宗門還是占了些上風的,怎麼自己這位師尊這麼多愁善感。眾人齊齊應是,離開前,墨沉舟一邊腹誹,一邊手一招,黑色小鼎便自案頭飛入她的掌中。見裡麵的丹藥還都在,她笑了笑,卻聽身後蒼老的聲音傳來。“沉舟,墨凰鼎不要太過招搖,須知寶物動人心。”

這墨凰鼎是墨沉舟這一世的父%e4%ba%b2墨九天在她拜入鼎天峰下後動用了一峰首座的權利,自宗門靈寶閣挑出的極品寶器。不但暗合了她這一世的名字,且自帶一縷六品紫陽真火,能煉丹煉器還能作為攻擊法寶,交到墨沉舟手上的時候她就愛不釋手。

不過說起來,她這一世的父%e4%ba%b2,確實待她極好。墨沉舟眼神一暖,複又眼角一挑。“師尊說笑了,這淩雲宗,誰敢來搶我的東西呢?”

不說誰會為這一件寶器就敢得罪兩峰,就是單單她自己……摸了摸身後的長劍,墨沉舟哼笑一聲,卻還是把墨凰鼎收入儲物戒。一瞬間,就感到一絲灼熱的視線落在儲物戒上,墨沉舟扭頭,就見身後的灰衣修士正眼巴巴地看著,隻恨不得能將墨凰鼎再抓出來。

懶懶地“嗯”了一聲,就見這身材挺拔的修士一下子塌了腰,湊到墨沉舟的眼前使勁地搓著手,一臉的諂媚。“小師姐,小師姐,您閉了這麼多天的關,真是想死我們師兄弟了,請務必讓我們師兄弟服侍服侍您,也算是成全師弟們的一片孝心!”說罷,還探頭探腦地瞄著墨沉舟的儲物戒。

“行了,是想見我呢,還是想我手上這八份丹方呢?”因這些灰衣修士都是外門弟子,因此雖然年幼,墨沉舟還是不客氣地笑納了師姐的稱謂。“師尊的意思也是要我傳授給你們的。既然如此,過幾天就是放丹日,那天大家都不用煉丹,就在瑤芷院聚聚好了。”

“多謝小師姐!”灰衣修士一臉興奮地做了一個揖,扭頭就飛速地遁了,看樣子是去通知其他人。看得墨沉舟嘴角抽搐。這遁速,貌似這家夥才練氣六層吧……

遠目了一會兒,墨沉舟才轉過頭看向被她晾了半天的韓白衣,眼中隱蔽的寒光一閃而過,複又平靜無波地笑道,“讓師兄久等了,師兄不會見怪吧?”

饒是枯等了這麼久,韓白衣依舊麵色溫煦,俊美至極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君子如玉,看在墨沉舟眼裡,卻是惡心透頂。

上一世,墨引凰就是被這溫潤如玉的風采迷了眼,失了心,最後,丟了性命……

墨沉舟直到最後都不喜歡墨引凰。這個人,心太軟,又傻,又笨。若不是有求於她,她甚至看她一眼的興致都沒有。可是最後,卻有勇氣以神魂俱滅為代價給了她重頭來過的機會。

韓白衣,這個名字刻在墨沉舟的心頭,永世不忘!

前一世,他負心絕情,移情彆戀,就算最後死在了她的手上,可是這一世,每每她見到他,都依舊能夠感覺到血液裡翻滾的熾烈的殺意。

是的,前一世,就是她墨沉舟,殺了韓白衣。

墨引凰是個傻瓜,一心一意愛著這個人,除了他什麼人都看不見。韓白衣喜歡的,她就愛入骨髓,一如那個看著溫溫軟軟的女子蘇柔;韓白衣厭惡的,她也討厭,即使那是她唯一的妹妹墨引鳳。

可是墨沉舟不是傻瓜。能夠在末法時代的地球一步一個腳印地修煉到築基期頂峰,墨沉舟不僅頭腦精明,手段也並不良善。當年墨引凰並不專注修煉,可是墨沉舟卻對這個靈氣充裕的修仙界有著近乎貪婪的渴求。煉丹,煉器,陣法符籙,上一世墨引凰為人稱讚的都是墨沉舟附身時的成果。那一年,她眼見韓白衣看向蘇柔時掩飾不住的柔情,心中殺意頓生。

因此,當韓白衣仿佛若無其事地請墨引凰為這個“身世可憐的小師妹”煉製幾件法寶的時候,看著墨引凰驚喜地答應下來,墨沉舟躲在虛天鐲中兀自冷笑,可是什麼都沒有說。那幾件法器,是墨沉舟%e4%ba%b2手煉製的,裡麵多加的幾樣東西,一旦引動,化神期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那時隻是為了以防萬一,卻沒有想到最後的天靈峰頂,她附身在墨引凰身上大殺四方,卻在即將一劍了解韓白衣的時候被墨引凰的心神所阻,最後死在他的手裡。

那個時候,韓白衣刺進墨引凰心口的劍是多麼毫不猶豫啊,是因為不愛吧,百年相伴,事事以他為重,甚至連修為,都不願高過他唯恐奪了他的光芒。這一切的一切,卻都比不過那女子在他麵前的一滴眼淚。

即使最後墨沉舟引動了蘇柔身上的法器,也見到他們在爆炸中化為虛無,心頭的殺意卻還是無法排揎。

賤人!

為什麼,你寧願和彆的男人共享一個人儘可夫的婊/子,就是不肯去愛那個一心一意愛你的墨引凰?!

明明是墨引凰先遇見你,明明那一年的雲海之畔,是你先牽起墨引凰的手,約定共修長生。

既然你這麼賤,這一世,墨沉舟必讓你萬劫不複,生不如死!

重活一世,墨沉舟欠墨引凰一份因果,那麼她這一次,就把她最心愛的男子雙手奉上。

墨沉舟看著韓白衣,臉上露出一抹不符合年紀的妖異笑容,日光下,帶著淡淡寒意的笑靨在韓白衣麵前如同綻放,看得俊秀的青年修士微微一怔。

這笑靨轉瞬即逝,再浮現在韓白衣麵前的,卻是墨沉舟一貫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既然如此,師兄就隨我來吧。”她徑自轉身,並不理睬這宗門內號稱年輕一代弟子中第一的青年修士。聲音懶散。“天甲字藥園到處都是禁製,希望師兄跟緊師妹,不然有個什麼,”她鳳眸向身後一轉,“可彆怪師妹沒提醒過你。”

墨沉舟走得利落,卻使得韓白衣一怔。他自幼被門內女修簇擁著長大,爭奇鬥豔,軟玉溫香地奉承著。如此被人漫不經心地對待竟然沒有半分不悅,反而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輕快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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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笑,跟上墨沉舟,目光落在墨沉舟的嘴角,想到剛剛那一抹他從未從其他女修臉上見過的邪氣妖豔的笑容,不知道原因,就似乎有什麼落在了他的心裡,慢慢地,生根發芽……

5靈藥園

就在一個麵上波瀾不驚,心裡卻在想要怎麼搞死這位師兄,一個臉上笑容溫潤,心想怎麼師妹倒是不錯,有心結交。如此和諧的氛圍下,兩人邊聊著修煉上的感悟邊沿著小路走到一處山穀外。

這處山穀外蒼木破空,樹冠相互糾纏著刺向天空,還離穀口很遠,就能感覺到撲麵而來的草木之氣,端的是一處極好的種植靈藥之地。

兩人快步走了幾步,到了一處被幾株古樹糾纏遮蔽的前方,墨沉舟停下腳步,伸出一隻略有些蒼白的手指在空中看不見的一點輕輕敲擊了三下。一瞬間,密不可分的樹枝仿佛是有了思維一樣慢慢抖動,然後露出了一條蜿蜒的小路來。

對著韓白衣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後,墨沉舟率先走入穀中。

這是韓白衣第一次進來鼎天峰的天甲字藥園,入目隻覺得觸目驚心。小路四周滿是禁製,甚至有許多他無法分辨,但是因著隱隱的肅殺之氣而肯定存在的高階禁製。韓白衣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然而看到自己不遠處那道仿佛在自己庭院中閒停闊步的悠哉身影,強迫自己走上前幾步,看似輕鬆地微笑。“天甲字園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師妹倒是很是自在。”

墨沉舟隻是挑著眼角看了他一眼,心裡哼笑一聲,卻隻是笑而不語。

韓白衣微微抿了抿嘴%e5%94%87,這一路上,雖是說兩人聊天,但是這位墨師妹似乎極不喜歡說話,十句話裡,若是這師妹能漫不經心地回上一句,就能讓他心中歡喜。而且突然發現,雖隻是這麼淡淡的一句兩句,卻仿佛說到了他的心坎一樣。這種心有靈犀般的暢筷感,是他在他所認識的人中絕無僅有的。

當然,若是墨師妹能夠聽到他心中的想法,那麼也絕對會為這種心情冷笑著說一聲賤。

上一世,墨引凰一心撲在韓白衣的身上,他的習慣與喜好,墨沉舟真是想不知道都難。

那時的韓白衣,對為了迎合他連自我都失去的墨引凰視而不見,這一世,卻為了這不經意的共通之處而歡欣不已。

並不理睬韓白衣的墨沉舟快走了幾步,剛剛還模糊的前路豁然開朗。兩人隻覺得一股混合在一起的濃鬱藥香撲麵而來,微微一嗅,就連體內的靈氣運轉都歡騰了許多,身上一輕,隻覺得連修為都有了增長。

一名灰衣的中年金丹修士站在兩人麵前,兩人上前幾步,作禮。“見過連師叔。”

這中年人麵色僵硬,仿佛麵上附了一張麵具般冷硬,說話